“奴婢拜見王爺,王爺萬福。”楚流徵福身行禮。
瑞王面含淺笑,擺手:“起來吧,不必拘束。”
楚流徵問:“不知王爺喚奴婢過來所為何事?”
瑞王盯著她:“明日便是二月初八,你可愿隨我出宮?”
當然不愿意。
不等楚流徵拒絕,瑞王道:“你不用擔心當差之事,我自會同皇兄說明白,你只說愿不愿意。”
在瑞王希冀的目光下,楚流徵堅定搖頭。
瑞王眸光一暗,垂在身側的手不甘心地握成拳,低聲問:“為何?”
那理由可多了。
“王爺若想叫人陪,比奴婢合適的大有人在,奴婢不敢當王爺厚愛,還請王爺恕罪。”楚流徵福了福身,“若王爺沒有其他吩咐,奴婢先告退了。”
溜了溜了!
“等等!”瑞王伸手抓住楚流徵的胳膊,緩緩收緊,顏色淺淡的兩瓣唇抿了又抿,“我那日同皇兄討你,是真心的。”
楚流徵眨巴一下眼。
所以呢?被當成個物件討要我應該感到榮幸嗎?
見她沉默不語,瑞王急聲解釋:“我不是讓你接著當宮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求皇兄賜婚,我想讓你當我的王妃。”
賜婚?!
楚流徵震驚。
嚶嫁入豪門的機會就擺在我面前,得虧是冒牌貨,不然我就……好吧,還是答應不了,再白月光那也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我想娶你。”瑞王直勾勾地盯著楚流徵,抓緊她的胳膊,紅暈一點點染上因病弱而蒼白的面頰,顯得十分秀色可餐。
哎嘛,今生今世第一個說想娶我的男人出現了!
楚流徵瞅著他,心跳快了一拍。
啊!!瑞王這張臉真的是我的菜啊!!頂著這么一張臉說想娶我,真的很難讓人不心動……不對!楚流徵你給我冷靜!!這是美人計美人計美人計!這張臉是假的啊!!
楚流徵冷靜了,掙了掙胳膊,沒能掙脫瑞王的鉗制,只好道:“奴婢多謝王爺厚愛。”
瑞王面上一喜,雙眼亮晶晶看她:“你答應了?”
答應個鬼哦!
“王爺金尊玉貴,如皎皎明月。奴婢蒲柳之姿,卑不足道,不敢高攀。”楚流徵正色道,“王爺若將此話拿到陛下跟前說,必然惹得陛下勃然大怒,還請王爺珍重自身,莫要再提。”
瑞王不滿皺眉,手上力道加重。
疼啊!!
“請王爺松手。”楚流徵好想一腳朝冒牌貨踹過去。
瑞王不僅沒松手,還將楚流徵打橫抱起,闊步往外走去。
蛙趣,這冒牌貨該不會想玩兒霸王硬上弓吧?
楚流徵踢踹兩下沒用,當即狠狠心,伸手摸進瑞王的衣襟,在瑞王驚訝的目光下,穩準狠地掐住他胸前一點,用力地一擰。
瑞王登時疼得悶哼一聲,手上的勁兒一松,楚流徵趁機從他胳膊上滾下來,顧不上摔得疼,爬起來就往文華殿跑。
在周圍巡邏的羽林衛早就發現了這邊的拉扯,但因為當事人之一是瑞王,所以不敢貿然插手。
此番見瑞王臉色鐵青地站在原地,不由都走遠些,以免被遷怒。
楚流徵一路狂奔,根本不敢回頭看。
小安子離得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見楚流徵狂奔回來,連儀態都顧不得,驚訝不已,忙迎上去,“姑娘怎么了?”
“沒事,我進去看看。”楚流徵將殿門推開一條縫,滋溜鉆了進去。
她喘氣略急,抬手撫著胸口,踮著腳往里走,不斷回頭看。
那冒牌貨應該不敢追進……
還沒想完,猝不及防撞進一個溫熱的胸膛,楚流徵一驚,僵硬地轉頭,正對上皇帝低頭看來的視線。
她雙眼猛地瞪大。
臥槽!暴君什么時候醒的?
蕭靖凡心道,就你那吱哇亂叫的心聲,睡死了也能叫你吵起來。
“陛下恕罪。”楚流徵慌忙往后一退,屈膝跪下。
蕭靖凡垂眸看她,因為剛醒,冷冽的嗓音染上了幾分慵懶:“因何事慌張?”
因為你那個冒牌弟弟突然耍流氓!!
“方才房梁上掉下來一只蜘蛛,奴婢自小便怕蜘蛛,突然瞧見便驚著了。”楚流徵隨手扒拉一下額前松散的碎發,低著頭,“不想驚擾了陛下午睡,還望陛下恕罪。”
蕭靖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擺手:“朕渴了,端茶來。”
見他并不計較,楚流徵急忙爬起來,出去叫人進殿伺候,她自己則往茶水房去。
玉墜正在同巳月說話,見她快步進來,忙問:“陛下醒了?”
楚流徵點點頭,“陛下剛醒,泡盞提神的茶。”
“你臉色發白,可是身子不適?”巳月走過來,熟門熟路抓住楚流徵手腕,悄悄把脈。
楚流徵也不揭穿她,只搖搖頭:“沒有,就是被蜘蛛嚇了一跳,有些驚著了。”
聞言,玉墜轉頭看她,眼神有些疑惑。
流徵不是不怕蜘蛛嗎?
楚流徵不想把方才跟冒牌貨之間發生的事傳揚得人盡皆知,想著周元德還沒回來,皇帝面前不能缺人,連話都顧不得多說兩句便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玉墜忍不住嘆氣,對巳月道:“把昨兒送來的那套描金白瓷盞拿出來。”
巳月答應一聲,取了鑰匙開柜子。
另一邊,楚流徵回到皇帝跟前,驚訝地發現瑞王也在。
臥槽!這冒牌貨該不會真的要請暴君賜婚吧?
她心如擂鼓,很想扭頭就走,可現實根本由不得她。
無視瑞王有些哀怨的目光,她規規矩矩地在皇帝身側站定,目不斜視,仿佛根本不知道瑞王正在盯著她。
蕭靖凡的視線在瑞王和楚流徵之間打了個轉,笑問:“你急著見朕所為何事?”
瑞王道:“明日便是二月初八,臣弟想去皇陵拜祭母妃,還請皇兄應允。”
蕭靖凡一點都沒阻攔,還貼心道:“朕讓謝愛卿派兩隊錦衣衛護送你去皇陵,早去早回,切記太醫的叮囑,不要太過傷懷。”
“多謝皇兄。”瑞王極為勉強地笑了一下。
見他如此,蕭·體貼好兄長·靖凡自然要問上一句:“何事煩憂?”
瑞王嘆氣:“母妃生前最愛喝糖糟茶,臣弟手拙,總是做不好茶餅,只怕明日又得叫母妃失望了。”
“這有何難?”蕭靖凡道,“朕命人做好了給你送去便是。”
“多謝皇兄。”瑞王展露笑顏,看向楚流徵,“臣弟聽皇嫂說,流徵最會泡茶,想來這做茶餅的手藝也不賴。不若就讓流徵隨我回景明殿做茶餅,我也同她請教一二。”
楚流徵:“……”
合著說了這一車轱轆話都是沖她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