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平時也是得力之人,被當眾這么一頓數落,臉上有些掛不住,垂著頭不敢吱聲。
“好了,你少說兩句。”蒙面姑娘抬手拉了粉裙姑娘一下,柔聲吩咐家丁,“你遠遠跟著,看看他們在何處下榻。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再帶了禮物親自登門拜謝。”
“是。”家丁立刻領命離開。
“阿姐,那人的侍衛雖然救了你,但也忒清高忒不知禮,送銀子都不要,你干嘛還上趕著用熱臉貼上去?”粉裙姑娘嘟著嘴,拽著蒙面姑娘的衣袖晃了晃,很是不依。
“無論如何,人家救了我是事實,理應道謝。”蒙面姑娘安撫地拍拍她的手,露在面紗外的一雙美眸如水,笑意溫柔,“時辰也不早了,留幾個人在這兒收拾應付官差問話便是,咱們先回去吧。”
“好吧。”粉裙姑娘跟著她坐上家丁雇好的轎子離開。
另一頭,辰星忽然扭頭往后瞧了眼,正巧看見那家丁側身往布攤后一躲。
“少爺,方才那家丁在跟蹤咱們。”
“嗯。”蕭靖凡連腳步都沒頓一下,“不用管。”
聞言,楚流徵不禁回頭看了眼。
暴君這語氣怎么像是早就知道對方會派人跟來呢?難道這什么黃府不簡單?
她抽抽鼻子,仿佛嗅到了瓜的味道。
立刻打開系統,開翻!
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第一條消息就讓她驚住了。
蛙趣!韓大忽悠運金子的船被不明人士劫走了,暴君的金子沒了!
蕭靖凡驚得腳下一個趔趄,若非呂飛扶得快,險些摔地上。
“少爺!”周元德急忙上前,擔心看他腳,“可是崴著腳了?”
“沒有。”蕭靖凡壓下心底的驚濤駭浪,“鞋底滑了一下。”
路面上長著些許青苔,眾人聞言也沒懷疑,見他確實無礙便繼續往前走。
蕭靖凡唇角抿直,抑制住轉頭的沖動,耳朵豎起,想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敢劫他的金子,九族不想要了嗎?
巧的是,楚流徵也很想知道。
嚯,竟然敢搶暴君的金子,這好勇的不明人士誰啊?
她飛快地在系統里翻找起來。
嘖,系統里的不明人士也太多了,能不能換個代稱啊?
不明……嗯?將船開往了望月島。
望、月、島……我怎么從來都沒聽過。
蕭靖凡眉頭一皺,他對這個望月島也沒印象。
喲,這望月島還挺神秘,民間傳言上頭住著仙人呢,那咋不叫仙人島哇?
熟悉的無奈感霎時涌上心頭,蕭靖凡揉揉眉心,島名叫什么真的不重要!
哦哦,原來是因為島上有個月亮谷,俯看似彎月,所以才叫望月島。呃……這個“望”字用得是不是不太準確啊?應該叫俯月島吧?
俯月島?望月島?嘖,感覺還是望月島好聽點。
楚流徵糾結名字的時候也沒閑著,繼續在系統里翻找。
嚯!好家伙,原來這所謂的不明人士是南海的一群海匪!全是窮兇極惡之徒,只宰肥羊,但凡被他們盯上的船只就沒有幸免的,能留下一二活口的都極少。
楚流徵看著面前觸目驚心的受害人名單,對這伙海匪的兇殘程度有了清晰的認知。
蛙趣!受害者都這么多了,水師是吃干飯的嗎?怎么也不管管?
蕭靖凡聽得臉色一沉。
雖然沒聽過望月島,但若只是南海的海匪,他卻有些印象。
這伙人不僅搶掠來往商船,甚至會上岸搶殺百姓,惡名昭著,使沿海百姓聞風喪膽。
他剛登基時,當時還是總兵的水師提督曾上折痛斥這伙海匪的惡行,請求朝廷撥款剿匪,足足用了兩年時間才把這伙海匪清剿干凈。
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這才過去多久,怎么又開始興風作浪了?
或者,這幫搶他金子的海匪跟原來的不是同一伙?
他正這么想,耳邊再次響起一道心聲。
嘖嘖,這水師提督不老實啊,明明就沒將海匪全部剿滅,連海匪的大當家和二當家都放跑了,竟然有臉謊報功勞,騙了暴君不少嘉獎,暴君險些就給他封爵了。
如今海匪卷土重來,還來勢洶洶,水師提督慌了,一邊派人與其周旋,一邊拼命隱瞞朝廷,就怕被暴君知道,想悄無聲息地將事情解決。
嘖嘖,擱兩年前或許可行,但那伙海匪能這么快便重振旗鼓成為海上一霸是因為有高人相助,哪有那么容易對付?
高人?
蕭靖凡擰眉,什么高人?哪來的高人?
現在望月島四周遍布陣法和機關,輕易靠近那就是一個死,水師提督派了三波人去剿匪,但都落得個全軍覆滅的下場。
嘖,填進去這么多條人命,作孽喲!
看著面前的八卦,楚流徵秀眉皺起。
都這時候了還硬撐,因為一己之私而不敢上奏暴君請求支援。呸!活該你白頭發!
看著系統整理的陣亡士兵名單,楚流徵心里像是吞了一塊鐵,墜得難受。
這些人或許可以不用死,但現在全被這個貪功的水師提督拿來填了自己作下的窟窿!
她深吸一口氣關上系統,眼睫半垂,緩緩揉著胸口。
辰星注意到這一舉動,小聲問:“不舒服?”
“方才嚇到了,緩緩就好,不礙事。”楚流徵勉強地回了一個笑,抬眼看向前方挺拔的背影。
這件事不能瞞,可我該怎么讓暴君知道呢?
已經得知內情的蕭靖凡下頜緊繃,本就黑的眼睛更是暗沉一片,殺意在心間沸騰,即便是腕間的菩提珠串也抑制不住。
走在他身側的呂飛和周元德齊齊打了個寒顫。
二人偷眼瞄自家陛下,這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氣了?
走在蕭靖凡身后的楚流徵卻沒注意,她重新打開系統,想在系統里找找有沒有能利用的消息。
啊!有辦法了!
還得是韓大忽悠啊,辦事周全,估摸著金子應該要送到了,特意給暴君寫了封信,還有兩日便能送達京城。
到時候暗衛小哥肯定會轉送到暴君手里,快馬加鞭的話,頂多五日暴君便能知曉金子被偷一事。
就暴君這個鐵公雞,要是知道自己的金子被搶了那還得了,必定會派欽差嚴查此事。只要能救出那個被軟禁的總兵,海匪的事情就瞞不住了哇!
楚流徵在心里給韓若愚點了個贊,還得是聰明人會辦事兒啊!
五日么……蕭靖凡眼底光線明滅,提前在心里盤算起來。
翌日,眾人用過早飯,正待收拾行李離開,一輛馬車慢慢悠悠地在客棧門口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