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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從明日起,戒酒

  僅是這社稷之神這四個字,讓阮虎立刻被點醒了,明白了這社公的重要性。

  阮虎正沉吟間,妙香天女又靠近了一些,輕聲呼喚。

  “陛下!”

  “陛下?”

  沉思之中的阮虎抬起頭,天女坐在一旁,側著身子依靠在桌案上,臉正看著他。

  今日天女穿的是淺黃色的羅衣,薄紗霓裳挽在臂彎間,不著粉黛卻容貌光艷勝過珠玉。

  濃密的青絲挽成蛇形的發髻,配上金色的朱釵。

  肌膚如玉,身形柔潤,氣質神貴。

  既不瘦但是又不覺得肥,增一分或者少一分,便差了那點完美的意思了。

  注意到了阮虎的目光,妙香天女湊近了一些,四目相對。

  問:“妾身美嗎?”

  若是常人,被這般如同天人一般神女這般湊近看著,怕早是避讓開來了。

  但是阮虎絲毫不避讓,只是他往日里都是肆無忌憚地看喜歡看的地方,今日卻只是看著對方的眸子。

  阮虎:“美。”

  這兩雙眸子,也體現出了兩個人不同的特點。

  一個侵略如火,一個幽深如水。

  妙香天女:“但是妾身之美,旁的不說,那白姑神就不比妾身差。”

  “論身份來歷,那白姑神往昔也是一國正神。”

  “而我等,遠的與那上古的西王母相比,有著天日之別。”

  “近的,那洛神之神相比,也如同螢火皓月。”

  “這天下,所謂的絕色美人,如同花開百色,各有不同。”

  “妾身這樣的美人,陛下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而更美的,九州更是不缺。”

  “天子御人,而不致于人。”

  “但是這九州萬方之主,卻只有一個。”

  說完,天女坐了回去,聲音也變得柔和緩慢,也更加深入人心。

  “日后。”

  “陛下若是想要重整山河,做個九州社稷之主。”

  “似社公這等社稷之神,萬萬不可錯過了。”

  怪不得突然話題轉移到了這里,這是在點他呢,亦或者是在激勵他?

  只要當了九州之主,還有更好的?

  阮虎看妙香天女想盡各種辦法讓他重視起來,也忍不住說道。

  “朕明白天女的意思,這社稷之神,朕勢在必得。”

  阮虎說完了自己的意見,然后接著問道。

  “不過,關于這社公和社稷之神的特別之處,還請天女細細說來。”

  妙香天女看阮虎肯定的回應了自己,嫣然一笑,心中似是十分歡喜。

  隨后,妙香天女仔細講述了一番這社公神的特殊之處。

  妙香天女起身,款款走到了殿中的一副輿圖下。

  “這社公,陛下可以當成了神道之中的縣令。”

  阮虎看著那地圖:“縣令?”

  妙香天女指著那輿圖:“社公是可以敕封在九州各地的神祇,但是至于要他們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還得看陛下和妾身怎么去用他們了。”

  “輔以稷神之術,便可讓一地豐收。”

  “輔以春神之術,可讓一地人口興旺。”

  “用得好了,便是圣皇治世,國泰安平。”

  阮虎依舊在看著天女的眸子。

  以前他看天女只覺身形容貌美,今日卻似乎看到了美的另一層,總之阮虎一開局就能逮住對方來幫助自己,當真是他的幸事。

  阮虎站起身,對著她說道。

  “今夜,朕已經秘召尉遲崇武了,那社公神跑不了。”

  妙香天女欠身施禮,恭維道。

  眼神里。

  有著贊賞,也有著期許。

  “原來陛下早有安排,反而是妾身啰嗦了。”

  幻真虛室鑒亮起,天女也隨著亮光被層層云霞裹住,飛回了銅鑒里的天宮。

  而阮虎目送天女離去,也驟然想起了剛剛對方以美人引出九州之主和社稷重要性的話語。

  說了一大堆。

  就是為了讓阮虎明白這個社稷之神的重要性,但是也似乎隱隱有著某種其他的勸誡。

  “是覺得朕太過了?”

  阮虎覺得不是,他又想起了那句。

  “御人而不致于人。”

  “意思就是說,御人的時候要時時刻刻保持清醒,不能受人迷惑。”

  阮虎立刻想起了近來自己的驕奢淫逸的生活,自從那陳瑤姬入宮前后,阮虎便開始每日里迷上了聽曲,偶爾也會小酌幾杯。

  那酒一入了肚,豈能不迷糊,豈能不受人所惑。

  酒這東西,果然害人啊!

  “從明日起。”

  “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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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崇武近些日子一直都不在京中,而是帶著人在蠶縣練兵。

  但是,他也聽到了一些消息。

  知道西京城之中發生的事情,也知道天子有意讓他去巫郡。

  夜晚的寒風之中。

  尉遲崇武披著斗篷匆匆穿過皇城大門,緊緊跟隨著前面的那個寺人的后面,心中絲毫感覺不到寒意,只覺得好像有一團火在燒。

  “西蠻義從府都督。”

  這可是開牙建府的官職,是武人畢生所求的,若是成了他也可以真正成為獨當一面的將帥。

  尉遲崇武聽聞了朝堂上的事情之后,心中的第一個想法便是。

  “陛下之恩德如天高地厚,此次若能當上這都督之位,定當以死報之。”

  尉遲崇武對于天子,是無比感激的。

  走著走著,尉遲崇武拿出了一塊玉佩放在了那寺人的手中,也沒有問天子為何召見他,而是問起了最近朝堂上的事情。

  寺人收了玉佩,見不是問宮內也天子的事情,也沒有什么顧忌。

  說起了之前,天子力排眾議點了他做這個西蠻義從府的都督。

  “但是門下令黃公極力反對,所以這事情,還得看尉遲將軍您了……”

  聽到這里,尉遲崇武心中無名怒火一把升了上來。

  “可恨!”

  “這老狗和我什么仇什么怨,為何如此害我。”

  他不曾記得和這黃徽有過什么舊日恩怨,也明白這是因為利益之爭。

  但是此時此刻,絲毫不妨礙兩人直接成為死敵。

  阻了他人升官發財之路,這恨比殺人父母還要大。

  進了殿。

  尉遲崇武隱約看到了天子的身影,便一把用力的跪在地上,結結實實了叩了幾個響頭。

  “陛下!”

  天子讓他起來,尉遲崇武畢恭畢敬地站起,依舊低著頭拱著手看著地磚。

  阮虎指向另外一邊,只看見中間兩根柱子的帳幔之間放著一張桌案,桌案上放著一封信。

  “看看!”

  尉遲崇武立刻再次跪下了:“臣不敢。”

  阮虎說:“朕讓你看的。”

  尉遲崇武這才拿起來看了,剛看了開頭,臉色就一變,這是一份寫給柱國大將軍裴元驍的信。

  雖然沒有署名,但是光看內容便能夠猜到是誰寫的了。

  黃徽。

  “看完了?”

  尉遲崇武勃然大怒:“陛下,臣這就去殺了這奸賊。”

  阮虎搖了搖頭:“僅僅殺了這黃徽有什么用。”

  尉遲崇武跪在地上:“陛下讓我怎么辦,我就怎么辦。”

  阮虎走到了輿圖下,指向了其中一點:“朕要這堰縣,再也不是黃家的。”

  尉遲崇武說:“臣這就去。”

  阮虎:“你做了這事,往后這西成之地的世家子弟,怕是再也容不得你了。”

  尉遲崇武滿不在乎:“臣本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臣的頭上只有一片天。”

  尉遲崇武這話說的殺氣騰騰,哪怕聽聲音,就能夠感覺到一股血流成河的味道。

  不過。

  阮虎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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