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晨光,仿佛是新生的降臨。
少年的手撐著床,試圖站起身來,微微用力。
“轟!”
一陣煙塵,整個床鋪應聲塌陷。
漂浮在空氣中的塵埃稍微彌散后,是月野弦那張愈發出眾,此刻卻有些呆滯的臉龐。
“唉。忘了,第四層了。”
撓了撓頭,少年有些苦惱。
似乎還沒有適應這第四層的新力量。
暫時沒有發現多出來的特質,但是力量和身體機能的變化十分明顯。
蘇醒之后沒有任何的困倦,甚至賴床的想法都沒有。精力充沛的就像是充滿了電的手機,不,現在他應該說是百分之五百的電量。
好像永遠不會見底的永動機。
暑假剩下來的時間幾乎都被月野弦用來突破第四層,也是如愿以償的成功。其實開始沒有什么驚天動地的現象,只是現在看來,似乎還有不少需要適應的地方。
至于現在這個成為了‘廢墟’的床鋪該怎么辦.重新組裝起來肯定是不可能了,懶得去弄,也沒有這個必要。而且現在也來不及。
因為這是新學期開學的日子。
先放著不管,去衛生間洗漱。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實存在的變化。
感覺自己的形象似乎有了些許的變化,倒不是那種什么整容換頭那么夸張。
看著更加順眼,五官更加立體精致,而雙眼似乎變得愈發深邃有神。
連樣貌都在因此發生改變?
到最后自己不會真換頭吧?算了,只要不頭上長犄角就沒有什么關系,換取力量的代價之類的等等。
洗漱完畢,去到隔壁一如既往的做著早餐。
這幾天清野見月醒來的很早。
也是受到月野弦日常的影響,作息愈發的正常。沒辦法,一大早就聞到這么濃郁的香味,還有這么一個帥哥在你床邊叫你起來,誰忍得住賴床啊?
醒的越早就睡得越早。
洗漱之后,清野見月有些費力的將自己挪到了椅子上,這也是她最近的‘復健環節’,在月野弦的幫助下。她的雙腿恢復的跡象愈發明顯。
現在已經能夠稍微使上力氣了,不像是以前,只有直覺,卻絲毫沒有支撐的力量。
只是要說順暢的走路,似乎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是這是真切的變化,也是讓清野見月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奇跡。
“對了,早上好像聽到你房間有動靜怎么回事?”
清野見月吃著飯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少年。
月野弦搖搖頭,“沒什么,就是起來的時候動作有點大,床塌了。”
“床榻了?動作再大也不可能把床弄塌吧?你干嘛,在床上后空翻?”
清野見月不是很相信這件事情,這個混蛋平時節約的很,怎么可能隨便把床弄塌?
“誰知道呢,畢竟這張床服役的年頭可能比我歲數還大,退休是正常的。”
“那你買新床了嗎?”
“沒有。”
“啊?那你晚上睡哪兒?”
清野見月下意識的問道。
接著就看到月野弦笑吟吟的目光注視自己,“那沒辦法了,等我新床到之前,就只能先睡你床上了。”
“呸!你想得美。”
本能的矜持和羞澀讓女孩下意識的張嘴反駁。
只是說完這句話,眼神又忍不住偷偷的瞥向月野弦。
“你真要睡我這里啊?”
月野弦愣了一下,狐疑的看著女孩子的表情。
“怎么看著你好像還有些期待呢?”
“哪、哪有!如果你真的要睡這邊,那也沒有辦法我只能給你準備地鋪了。”
“說這種話,要是準備地鋪我自己不會準備,非得來你這里睡地鋪?你房間是舒服一些還是怎么?”
“不要算了!”
差點被拆穿心思的女孩子趕緊偏過頭,可是那漂亮瑩潤的耳朵已經紅彤彤。
月野弦還在笑著戲弄對方,“要是讓我睡床我就要。”
“你想的美!你睡床我睡哪兒?”
“要不你打地鋪唄?”
“滾蛋!”
笑笑鬧鬧的早餐很快吃完。
月野弦提著書包,早就換好了校服準備出門。
“等下。”
突然,清野見月叫住了對方。
月野弦奇怪的轉過頭來,“怎么,忘了早安吻?”
“去你的早安吻啦!”她紅著臉盯著月野弦,“你最近是不是用什么護膚品了?還是說你化了妝?”
少年好笑的將臉湊過來,“你自己摸摸。”
清野見月心情古怪的伸手觸及少年的臉頰,然后發現并沒有任何妝容的成分,只是對方的臉蛋似乎顯得比之前還要細膩。或許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正是膠原蛋白豐富的時候。
只是他怎么好像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尤其是這雙眼睛,近距離來看,都有些不敢直視的錯覺。好像多看一眼,自己就深陷其中,連自己是誰都會忘記。
“怎么回事”
“是今天更帥氣了?”
“臭美.不過看著是順眼多了。”
清野見月口是心非的說道,哪里是順眼這么簡單?這種程度都有些妖孽了。
要不是自己天天看,還能適應這種細微的變化.幾個女孩子才能忍住不一見鐘情呢?就算沒到這個程度,起碼也是第一印象就把好感拉滿的相貌。
但是這個少年惡劣的性格又很好的彌補了這一點。
想到這里又有點放心了。
“那早安吻呢?”
月野弦眨了眨眼睛。
清野見月紅著臉,“你要不要臉?”
“不給算了。”
“.唔”
就在月野弦似乎準備放棄的時候,清野見月還是伸手扯住了少年的衣領,帶著香氣的柔軟的唇貼了上來。
不是濃烈的耳鬢廝磨,卻能在這個清晨感受到少女濃烈而無法掩飾的愛意。
心滿意足的告別。
去往學校。
天氣仍然酷暑,似乎夏日已經結束但是氣溫還要停留一段時間,對此月野弦已經習以為常。
而自身的改變所帶來的影響愈發明顯。
明目張膽拍照的越來越多,甚至是還沒有下公交車就碰到了三個大膽來要聯系方式的年輕女性,不全是學生。甚至他好像還看到了幾個男人蠢蠢欲動。
這就稍微有點惡心了。
尊重,理解,但是并不接受,這就是月野弦的態度。
“早上好啊三浦同學。”
在學校門口碰巧看到了三浦明彥,一個暑假似乎這個少年的氣質也有了不少改變。頭發剪短了,穿著看上去更整潔,臉上的青春痘都少了不少。
只是比起月野弦禮貌的打招呼,三浦明彥的表情就好像不太樂觀。
匆匆幾步就沖了上來。
“混蛋,你到底和我姐是什么關系?為什么我問她她也不告訴我!可惡!”
還在對自己送三浦彩花回家那件事情耿耿于懷呢。
不過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關系嗎,為什么三浦彩花不好好回答?
好像那個女人在盤算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不過月野弦不打算配合對方的行為,他簡單的回應,“都說了,只是正好認識的朋友”
“認識?從哪兒認識的?”
三浦明彥顯然不放心。
當然不放心,你好哥們長得跟這個混蛋一樣你放心?毫不夸張的說,三浦明彥本來很想未來生個女兒,現在這個念頭都想要放棄。
“就是一個學姐的生日宴上”
月野弦稍微說了一下和三浦彩花認識的過程。
三浦明彥越聽越震驚,一雙眼睛到最后睜得跟手電筒似得。
仿佛要放出光來。
“等下等下.你意思是,你和西園寺學姐的關系好到讓她單獨給你發邀請,同時你還是朝霧大小姐指定的男伴?”
“你怎么了?臉色看起來有點不好。”
“快、快送我去醫院,我有些無法呼吸了。”
希望哥們好是正常的,但是誰能忍受哥們過的這么好啊!
又是西園寺學姐,又是朝霧大小姐!同時班上最亮眼的那顆明珠風間櫻和他關系都可以說是穿一條褲子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艷羨嫉妒了。
他甚至覺得自己快要掏出惡魔之卵了。
“我要獻祭整個鷹之團!!”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月野弦好笑的看著對方,“至于嗎,說了只是認識。我的鄰居正好是她以前的同學,喝了點酒沒有辦法開車,只能我送了。”
“我說的是這個嗎!”
三浦明彥氣呼呼的說。
“那是哪個?”
“.算了,別說了,先讓我自閉一下。”
三浦明彥當然早就接受了這個少年很特別,理所當然會獲得更多關注,也收獲更多女孩子青睞的事實。
但是這未免也吃的太好了吧?
為什么吃的這么好的人不是我啊?!
一下子信息量太多,都有些無法消化的地步。
到了教室,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整個暑假沒有見過的,或者熟悉,或者還有些生疏的諸位重新回到了這個‘小社會’之中。
熱切的聊著一整個暑假的趣事。
三浦明彥還在自閉,現在管不上這些事情。不過前座的鈴木,也就是之前踢足球認識的男生轉過頭來。
“月野,暑假你干嘛了?上次叫你來踢球怎么不來?”
這個小插曲月野弦都差點不記得了,鈴木的確在暑假的時候叫自己出來踢球什么的,不過那個時候他正好在大小姐那里,自然是沒有辦法抽身。
他笑著說,“稍微有點事,抽不出身。”
鈴木可惜的說,“那很遺憾了,那天我約了其他高中的人踢球,你是沒有看到他們那邊來了幾個加油的女孩子。那叫一個身高腿長,還會跳舞應援呢。”
“是嗎?照片呢?”
“呃光顧著踢球了,沒有機會拍照。”
“怎么不顧著一點正事呢?”
月野弦理直氣壯的問責。
鈴木撓了撓頭,“這個.”
“拍什么照呀?”
突然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兩人轉頭一看,就看到了比新學期的陽光更加明媚的臉龐出現在月野弦桌旁。
還是那般清純甜美的笑容,還是那樣的身材高挑。穿著學生制服的風間櫻來到了她最合適的舒適區。
短袖襯衫完美搭配她愈發出眾的好身材,百褶裙也只會顯得她的雙腿更加修長更加筆直。
那雙灰色的過膝長襪讓她線條勻稱流暢的小腿更加顯露無疑。
從各方面都極其養眼的美少女,就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完美女主。
當然,現在她已經是自己的完美女主了.之一。
鈴木當然清楚月野弦和這個女孩之間‘曖昧’的關系,但凡這個班級里有點眼力見的都看得出來,他立馬坐直了身子。
“沒什么,我說上次踢球拍照的事情,應該讓月野同學看看當時多么熱鬧來著。”
還想著給這個少年解圍呢,生怕自己‘出賣’了這個少年,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
畢竟在鈴木看來,這個年齡段的少年少女,感情看似熱烈真摯,實則非常脆弱。一點點小矛盾就能作妖,然后引發成要死要活的大事件。
他可不想成為什么罪魁禍首,或者導火索。
但是他顯然錯估了這兩人之間的狀況。
風間櫻眨了眨眼睛看向月野弦,“是這樣嗎?”
月野弦也眨了眨眼睛,搭配上她的天真無邪,說的卻是,“鈴木上次踢球叫我,我沒時間去。他跟我說那天來了幾個身高腿長的女孩子,說很可惜來著。但是他自己也沒有拍照,沒能看到有些遺憾。”
“誒誒誒誒?等下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鈴木瞪大眼睛趕緊避嫌。
有些埋怨的看著這個少年。
怎么回事?哥們給你解圍呢,怎么還不懂呢。這種話不就是往槍口上撞嗎!你長得再帥也不能這么任性吧?人家風間櫻又不是沒有一點驕傲的 “確實哦,怎么能不拍照呢?多漂亮啊?”
“啊?”
鈴木愣了愣,奇怪的看向風間櫻。
對方好像真的很好奇這件事情.
不是,你們兩在這里演舞臺劇嗎?這都什么心理啊!
他腦子還沒有轉過來,沒有想到怎么回答。
就聽到風間櫻對月野弦說,“那你下次踢球我去給你加油好不好?”
月野弦笑出聲來,“人家啦啦隊還會跳舞呢,你又不會,去干嘛?”
“我可以學嘛”
“行,你開心就好。”
鈴木什么也不想說了。
默默地轉過視線。
這個世界已經崩壞了,對他的世界觀太顛覆了。
還沒有完全轉過身,他就感覺到了一道幽怨的眼神,是三浦明彥。
他的眼神好像在對自己說。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自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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