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男人能夠拒絕金錢、權力、美色。
也少有女人能拒絕禮物、浪漫、玫瑰。
月野弦不認為付出一些,算是什么舔狗行為。不求回報的付出,沒有回報的付出,甚至傷害自己的付出,這才是一無所有的舔狗。
而在這個少年送出禮物之前,她就已經給予自己太多了。
只不過到了這種時候,才有合適的理由,理所當然的‘禮尚往來’。
“的確是不稱職的浪漫,但是我允許你給我拍張照。”
高傲的仰起下巴,她坐在了車廂的邊緣。
主動的為月野弦找到了最好的角度來將這一切拍攝進去,比起鮮艷的花簇,她更是其中最好的點綴。
你可以在一個城市里,找到數以萬計的花朵。在世界的諸多角落卻找不到一個叫朝霧凜的女孩。這就是她的珍貴所在。
“拍好了,要發給你嗎?”
“先給我看看。”
拿過來月野弦的手機。
點了幾下,月野弦也沒有關心對方是在看什么。
反正自己的習慣就是敏感的東西都盡量當天刪除,不留下所謂的證據。畢竟自己記憶力過人。
只是沒有想到。
“好了,給你。”
當他拿回來自己的手機的時候,手機的壁紙已經變成了捧住一簇玫瑰的朝霧凜了。
他看了看對方。
少女若無其事的看著他,“怎么?”
“沒事,只是發現我手機好像有了自主意識,能自己換壁紙了。”
“是嗎?那應該挑選了它認為最好看的一張,我覺得它可能品味不錯。”
煞有其事的回應。
月野弦繃不住笑容,“的確,相當有品味。”
朝霧凜也笑了起來,或許有些事情的問題仍然存在,并不能一筆勾銷。但是并不耽誤現在的心情變得歡愉快樂。
一直帶著所謂的怨氣,硬是要將值得開心的事情都變得怨天尤人,這是相當不理智的行為,卻偏偏是大部分情侶都會犯的錯誤。
她微微仰起頭來,“在我消氣之前,不準換。”
月野弦驚訝的看著對方,“我還以為你會說世界末日到來的時候都不準換呢。”
朝霧凜嗤笑一聲,“那當然不行,以后肯定我還有更漂亮的照片。”
“要不這個手機給你算了?”
“不是你用的我換它壁紙干什么?有病。”
森田薰很感慨這個少年的手段,倒不是說送高跟鞋又送花這有多么的新奇,有多么的浪漫。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之后他還能這么干?
到底需要多厚的臉皮啊!
反正這個人如果是自己的話,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但是偏偏自家大小姐好像就是吃這一套。明明平時都是錦衣玉食,不缺乏任何的頂尖奢侈品,偏偏沉淪在凡人的手段。
到底是一種難得呢,還是一種可惜?
她還來不及感慨,或者說說些什么,路的盡頭,另外一盞車燈亮起。
似乎是來了新的不速之客。
朝霧凜第一時間也看到了那一輛白色SUV的到來,當它仿佛是為了符合預期一樣停在了這邊。
月野弦避免對方誤會,立馬開口,“這不是我的安排。”
“我知道。”
“嗯?”
“這是.”
“砰。”
白色的SUV停下來沒有多久,車門打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別的,而是一只白皙修長的腿,踏著高跟鞋。
然后整個窈窕婀娜的身姿暴露在了夜晚的路燈下。
成熟嫵媚的女人,有著妖嬈的身段,有著高貴的姿態。
更有著和身旁這個少女相似的五官,只是不同的年齡,釋放著不同的魅力。
讓月野弦幾乎瞬間就猜出來對方的身份。
“我覺得這點小事沒有必要叫家長吧?”
他看過來。
朝霧凜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你覺得是我叫的?”
“那不然”
幾乎同時,兩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旁站在小電驢邊,試圖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森田薰身上。
森田薰愣了一下,然后顯得無辜的說,“是夫人來電話了,沒辦法”
這下找到二五仔了。
不過也的確怪不了森田薰,畢竟她的職責就是這樣,沒有欺騙這個女人的道理。
當女人一步步的走來,她平白無故的帶來一陣香氣,卻并非那么簡單。仿佛是帶來了一個獨特的世界,將之前少年少女之間的旖旎浪漫全都驅散。
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應該臣服在她獨特的氣場之下。
帶著微笑來到兩人面前,她首先看向了捧花的少女,“花真漂亮,印象里好像你都沒有送過我花呢。”
朝霧凜倒是沒有想象中的緊張,她輕聲回答,“我以為您不喜歡這些。”
成熟女人卻笑得嬌艷欲滴,“哪有女人不喜歡玫瑰的?”
月野弦看了一眼兩人,想了想說,“伯母喜歡的話,全都拿走好了。”
女人這才看向月野弦,似笑非笑的說,“你就是月野弦?”
“是的。”
“我叫朝霧純,是凜的媽媽。”
“原來以為朝霧同學已經是漂亮的絕無僅有了,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有伯母這么漂亮的女人。這些花可能都配不上伯母你了。”
月野弦一臉誠懇的說道。
說得朝霧純掩嘴笑了起來,“嘴真甜啊,人長得這么帥,還這么會說話,真厲害。”
朝霧凜有些不滿的看著兩人,“那是送我的花,怎么能送給她?”
朝霧純故作驚訝的看著少女,“連媽媽的醋都吃?”
“您怎么來了?”
朝霧凜沒有回答這一句話,而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朝霧純優雅的伸手撫了撫耳側的發絲,收攏到耳后,每個動作仿佛都能夠釋放光輝,就像是無時無刻帶著光環一樣。
的確是一個魅力四射的女人,到這樣的年紀,不僅僅時光沒有給她留下任何的痕跡,反而讓她的氣質成為了外放的氣場,隨時隨地都能吸引人的視線。
就像是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她的這種魅力蠱惑。
“沒什么,就是正好聽說你在海邊,我也好久沒有看看大海了,就過來看看。”
“您自己信這種說法嗎?”
朝霧凜不屑一顧似得。
朝霧純笑了笑,“你要習慣,有的時候謊言比真話顯得更好聽,而且無傷大雅的也不算傷人,對吧月野君?”
嗯?跟自己有啥關系。
哥們就是一個老實人,不愛說謊的。
感受到兩母女同時投射過來的視線,月野弦一臉坦然的回答。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總是避免說謊,我覺得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還是真誠。”
這話說出來連朝霧凜聽了都想笑。
你還真誠上了?
朝霧純聽了倒是連連點頭,“不錯,我也覺得這是很重要的品質。”
朝霧凜不想看這兩人繼續說鬼話下去,她開口,“好了,我們回家吧。”
朝霧純卻沒有這么急,“這就回家?第一次見到月野君,不應該好好招待一下人家嗎?”
招待?
怎么招待?
月野弦當然不可能這么問,他明白朝霧凜的意思,他也不打算和這個女人有過多的交流。雖然看起來不可避免,但是放在當下的處境里,似乎有些不合適。
于是他說,“有時間我會去拜訪伯母的,今天的確不好多打擾你們了。”
“怎么會是打擾呢,上車吧,有很多事情正想和月野君聊聊呢,擇日不如撞日,你說呢?”
女人深邃的目光注視少年,看上去溫和和藹,像一個有愛心的長輩。但是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到底是勸說還是警告呢,說不太清。
月野弦想了想回答,“我的電動車還在這里呢,最近偷電瓶的多,放這里不安全.”
“沒關系。”朝霧純微微揮手,“小薰,你把他的車一起開回去。至于小凜這輛車會有人來開走。”
“.”月野弦看了一眼朝霧凜,朝霧凜微微皺著眉頭,顯然很不滿意她母親的安排,在她看來,自己的母親想跟這個少年說什么已經是不言而喻。
這些事情或許遲早會到來,但是她并不想現在就發生,有很多事情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做,她不希望任何人來拔苗助長,亦或者提前掐滅。
但顯然,這個女人的意志不是自己能夠抵抗的。
月野弦看得出來,也不打算讓朝霧凜難做。
于是他很快轉變自己為難的表情,變成了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既然伯母都這么說了,我當然不能不識好歹。”
“唉,其實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估計在小凜眼里我都快成那種刻板的父母,是老巫婆了。如果月野君實在為難,那就算了。”
朝霧純一臉嘆息的樣子。
月野弦笑容依舊,“沒有的事情,能和伯母這么有魅力的人同路一起,是我的榮幸,絕對沒有為難這么一說。”
“那就好,上車吧。”
似乎相當受用少年這種馬屁,她搖曳著身子率先上了車。
朝霧凜看了一眼月野弦,“演演得了,別真的以為你這種哄小姑娘的話她會信。”
月野弦卻無所謂的笑了笑,“倒是你,別把事情想得那么復雜,你母親看起來挺好說話的。”
“也只是看起來。”
“說不定事實和你想的不一樣呢?”
“最好不一樣。”
她懶得去提醒這個少年更多的事情了,反正事到如今,也不是自己說了算了。
當這個女人到來,性質也就發生了改變。
三個人先后上了車。
開車來的司機去開朝霧凜的那輛車,而朝霧純的這輛車變成了森田薰來看。
三個人都在后座,SUV的后座相當寬敞,但是氣氛卻是閉塞的。
甚至讓朝霧凜都覺得有些窒息。
看了一眼身旁少年的表情,他倒是待的怡然自得,好像沒有什么地方他是不適應的,他不應該叫月野弦,應該叫水熊蟲。
“月野君和小凜認識很久了吧。”
車子緩緩啟動,街景開始退后。
朝霧純平淡的開口,像是拉家常一樣的開場白。
月野弦點點頭,“嗯,在孤兒院的時候就認識了。”
“孤兒院?說起來這孩子父親還在的時候,我們住的地方的確有個孤兒院呢。”
她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回事,仿佛在一邊回憶一邊回答。
月野弦也不會拆穿這種簡單的演技,微笑著說,“是的,就是那個孤兒院。她的紙飛機經常會掉到這里來,幫她撿了幾次就認識了。”
“這樣嗎?的確,小凜就是這種喜歡給人添麻煩的性格。還真是多謝了月野君,畢竟從小到大,我就沒有見過她跟哪個男生關系這么好,甚至一起看海.”
朝霧凜有些受不了自己母親這種明知故問的說話方式。
明明她調查的清清楚楚,可能連這個少年周幾穿什么顏色的內褲都知道了,非得來這一套。
也虧這個少年這么耐得住性子,這么配合。
“是嗎?朝霧同學在我們學校應該是最受歡迎的女孩子,哪怕性格孤僻一點,也會有無數的男生愿意成為她的騎士。可能是朝霧同學的眼光特別高一些吧?”
“撲哧,這是不是在說月野君你自己特別優秀呢?”
朝霧純似乎被逗的花枝亂顫,絲毫沒有要打擊這個少年的意思,反而饒有興趣的提問。
月野弦也仿佛完全進入角色。
他故作猶豫的說,“整個人來看不算是特別優秀吧,但是成績還不錯,常年保持年級前三,老師們都說我是好學生。”
“哈哈哈哈。”
發出了爽朗輕快,宛如少女一般的笑聲。
笑了之后,朝霧純看著少年說,“你應該也看過不少和電視劇,應該知道我們不是普通的家庭。可能光是成績優秀這一點,有些不夠看呢。”
“我體育方面也相當不錯。”
好像是什么幼稚的特長展示環節。
明明對方都提醒了少年,但是少年好像還是將一件件不值得一提的事情擺上臺面。
朝霧凜都要戴上痛苦面具了。
聰明人裝傻子嗎?
“還有呢?”朝霧純依舊沒有打擊這個少年的‘積極性’。
“因為一個人生活,所以我還會做飯。”
“哦?是嗎,正好我沒有吃飯。”
“那我可以給伯母露一手。”
“但是我的口味很挑剔呢,很多請來的專業廚師都沒有辦法滿足我的胃口。”
“我做的中餐特別地道。”
“那我可以試試嘛?不會麻煩到月野君嗎?”
“當然不會,還請伯母給我這個展示的機會。”
“好。那說什么也要試一試了。別讓我失望哦,月野君。”
“我會盡全力的,伯母。”
“啪。”
朝霧凜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龐,仿佛這場‘大戲’里,只有自己一個觀眾是最尷尬的處境。
這兩人都在說什么東西?
做菜?
露一手?
你要不干脆來個后空翻整個活算了呢!
兩個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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