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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尋人

第131章尋人  “這里就是以后你們工作生活的地方了。”

  顧硯聲帶著他們來到別墅區。

  對于普通人而言,來這里跟劉姥姥進大觀園沒什么區別,一路來都是驚嘆這里的景色之美。

  這里日本軍營嚴控,尋常人根本進不來,比租界的別墅群罕見多了。

  “好漂亮的房子。”阿香年輕活潑一些,一眼就喜歡這里的環境,直抒胸臆的笑著感慨。

  周媽穩重點,但也沒忍住驚嘆,“確實大,我以前給葡萄牙人做工,他們領事的公館都沒這個別墅大,等顧先生有了孩子,門口這塊地就夠小孩子使勁玩了。

  而且你看這草坪,收拾收拾,種上草,盛開的時候肯定很好看。

  顧先生,你喜歡什么樹木草?”

  顧硯聲沒那么多講究:“你們搭配著來就行。”

  走進房子里面,顧硯聲也是第一次看內部,現在清理過了一遍,看起來非常新非常干凈。

  建造的時候給日本高級軍官準備的,所有東西用的材料都很好,現在是便宜他了。

  顧硯聲掏出錢包,拿出300塊錢遞過去,“你們看看還缺什么就買,帳要記,錢不夠問我要,做飯不需要考慮護衛的量,他們不在這里吃。”

  “好的。”

  “一樓的房間你們自己挑一間,今天就開始給你們算薪水。”

  一樓有保姆房,就是留給她們住的。

  至于護衛,換班制,就沒有睡覺的可能。

  護衛們還在外面逛園,顧硯聲走出去和阿猛交代了下剩下的事宜,住本來就是不包的,吃方面,工作餐總要提供。

  每個月定個數,讓他們自己解決,省的還要多招兩個廚子。

  餐標定高一點,他們沒什么不樂意的。

  “值班的那一波人吃飯,菜源必須分兩家店買,不能所有人吃同一家店的菜。”

  這一點顧硯聲要提前聲明,場面活還是要做的。

  說著話呢,門口滴滴一聲,有汽車按喇叭。

  顧硯聲看過去,凌憲文坐在車子后排里笑。

  “秘書長。”顧硯聲走快兩步。

  凌憲文下了車,走進來打量一圈護衛說道:“行,效率夠快的,這人手都招了不少。”

  顧硯聲笑著嘆氣:“唉,總得先把架子搭起來,要不然這里這么空曠,晚上都睡不好覺,而且我算是發現了,住這里錢如流水。”

  當漢奸住別墅,這不貪污能行么?

  光養這么幾十號人,一個月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憑市政府那點薪水,西北風都沒的喝!

  凌憲文哈哈大笑,“錢自然有錢的好,總比你在市政府吃那發霉的米飯靠譜吧?而且我們住這里,那也是為了自身安全著想,沒辦法,有時候拿別人點孝敬,那也是為了基本生存。”

  “對,太有道理了,不到這位子,真的就不能理解。”顧硯聲點頭,都是貪官,凌憲文要養活他那一大家子,也不會少貪。

  “需不需要幫忙?我那人手還有,要幫忙打掃搬搬東西,我可以叫過來。”

  “不用了,讓他們慢慢收拾好了,我沒那么挑剔,有個地方睡就行,秘書長今天下班這么晚?”

  “去送了下人,汪副主席的特使回河內了。”

  凌憲文頭靠近點說道:“談的都差不多了,估計很快,這件事就要正式提上日程了。”

  “搭建各個機構是吧?”顧硯聲詢問。

  新政權成立,那就是一碗大肉,這里面事情太多了。

  凌憲文點頭:“新政府成立,各個部門擬定人選,他們協議里有一條,要整合其他省份的政府部門,這里面都要談判,我估計沒幾天功夫,汪副主席那邊的重要人物就要來了。”

  “變革在即,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樣?”顧硯聲小聲感慨。

  “耽誤你住大別墅么?”凌憲文笑笑:“上海還是我們的地界,頂多就是上面帶頭的人換個人,事不還是要人辦?”

  “那肯定的。”顧硯聲點頭。

  “所以不用擔心,且行且看。”

  “有數了。”

  “什么時候辦喬遷宴?”

  “需要辦么?我都沒這想法。”

  凌憲文嘖的一聲,面色一拉:“你看你這就不懂事了,你不辦,別人怎么光明正大的給你送禮?住這里的開銷,你不得收回來?以后真要有人告狀,日本人說三道四,那也是把別人送的禮賣了換的錢,禮尚往來,錢財有了出處,大家這面子上是不是都好看多了?”

  顧硯聲佩服:“秘書長教訓的是。”

  凌憲文嗤笑:“別裝蒜,你顧大律師看過的案例肯定不少,這種事情能不懂?

  不過有一點,確實是非辦不可,姓汪的那幫人要來了,上海這邊的基本盤我們還是要穩一穩,你要多給人家交流的機會,這人才會跟你交心。

  要不然到時候市政府被插進什么人來,市面上這么多商人被人拐跑了怎么辦?”

  “行,我知道了,我這兩天找人看看有沒有黃道吉日,挑一個好日子就出請柬。”

  凌憲文以前話里透露過信風水,顧硯聲就順著他的喜好講。

  “我給你挑,這事我有研究。”果然說到了凌憲文心里的癢點,自告奮勇。

  “真的?那就拜托秘書長了。”

  “小事一樁,我現在就回去研究,一定給你好好算算。”

  凌憲文一走,那顧硯聲還得跟周媽交代一下。

  讓她采買點酒水回來,周媽有葡萄牙人辦宴會的經驗,買什么酒上檔次門清,至于飲食,周媽表示自己可以找一些做西點的人一起來做,保證不會掉了面子。

  了錢的效果立竿見影。

  當晚,顧硯聲從市政府宿舍收拾了行李搬進了別墅區。

  第二天早上起床就能享受到專業管家的服務。

  水是燒好的,西裝是熨過的,早餐是中式一份,西式一份。

  總算不用去食堂吃發霉大米的稀粥外加腌菜套餐。

  人一出現在門口,老金打開后面的車門等著。

  顧硯聲坐上車,旁邊還有一份老金買來的申報。

  “老金,你老婆孩子的資料呢?”

  “有,在這里。”老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了過來:“謝謝顧先生惦記。”

  顧硯聲笑笑,接過紙張看了看。

  內容很多,普通人本身也沒什么好記錄的,但老金事無巨細的寫了非常多可以追蹤的痕跡。

  老金的老婆叫何秀,男孩叫金佑安,女孩叫金佑寧。

  當時老金給英國公司打工,收入還可以,打了兩把小金鎖,男孩的金鎖上面刻著平安喜樂,女孩上面刻著寧靜致遠。

  男孩的右臂有個燙傷的傷疤,這是日軍轟炸時,桌上的熱水壺倒下來燙到所致。

  女孩的左耳后面,有一個小小的胎記。

  顧硯聲看的稀奇,這么多線索找不到,只能說找到的希望確實渺茫。

  “登過報么?”

  “登過幾次,也找過來過幾個人,但是說法都不對,孩子雖然還小,但小時候的事情總有一些應該有印象的。”

  “你不要急,我會想辦法幫你找的。”

  人只要有信念,就能活下去,顧硯聲也不可能說找不到把老金的這口氣打散。

  老金笑笑:“我不急,我早就看開了,找不到就接著找唄,但是人活還是要活的,要不然哪一天找到了,我窮困潦倒,連給他們買的錢都沒有,那不是太失敗了?”

  行,心態好就行。

  回到市政府。

  顧硯聲打算研究這件事。

  手下先進來匯報情況。

  法庭的判決昨天已經開始下達,市政府對于此次砸毀事件中受到損失的企業,正式開始賠償。

  “速度快一點,讓他們盡快全部完成,日本人對經濟盯得緊,我們這里不要拖延時間。”

  “是。”

  劉小樓進來匯報,“市長正在開新聞會,宣布新軍票開始兌換。”

  “記者的反應怎么樣?”

  “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們可能是想看看市場的反應吧,法院賠償開了個好頭,所以,外企應該還是有信心的。”

  “知道了。”

  剛空一分鐘,張嘯林又打來電話。

  “顧處長,我們商量了下,既然決定打出去,那就打出去,先把蘇州杭州的市場占了,貨源我們準備好了,如果你覺得沒什么問題,那我們就開始干活了?

  到時候他們本土勢力肯定要反抗的,還望顧處長這邊幫忙聯系司令部,幫我們鎮壓一下。”

  “可以啊。”顧硯聲說完想了想道:“你們到一塊地方,先把他們當地做這門生意的人找出來,先通知他們,日本人有這個政策,如果愿意退,你們就把他們的貨吃了,讓他們走人。

  如果不愿意退,那就再打,也不能一上場就找憲兵,找的多了,日本人也嫌煩,對吧?”

  不把日本人搶他們飯碗的事情宣傳出去,怎么讓他們被動抗日?別當地的人以為這只是上海青幫來搶地盤,那效果就差遠了。

  “行,那我明白了,我今天就派人手出去。”

  “祝你們馬到成功!”

  顧硯聲剛要放電話,又想起一事:“對了,日本人推行新軍票,那老的那一筆是不是結一下?”

  電話里沒說的太清楚,但張嘯林能聽懂,“是該結一下,我去找他,好好算算。”

  沙遜那邊黑市的錢也該算算賬了。

  “嗯,那就先這樣。”

  顧硯聲放下電話,拿起紙條。

  滴玲玲,滴玲玲。

  “喂。”

  凌憲文的笑聲出現在電話里,“硯聲,是我,我昨天給你仔細研究了,五天后,就是一個喬遷宴請的黃道吉日,大好的日子。”

  準不準啊,別半吊子水平在那晃蕩.“秘書長說是那肯定是,行,那我就定五天后,今天我就讓人印請柬,秘書長到時候家里人有空,也來給我幫幫忙。”

  “行的。”

  放下電話,顧硯聲等了等,這次總算安靜了,電話不響了。

  市政府最近其實不會有什么事,日本人誠心搞經濟,短時間內上海的經濟肯定能復蘇一點。

  軍統上海區重建,他們缺醫少藥,也不會弄出太大動靜。

  而陳默那邊暫時也會休整,等服務員的事情塵埃落地再說。

  特工總部那邊盯著剛放出來的萬墨林,萬墨林只要不傻,肯定知道自己會被盯上,應該也會收縮起來。

  就連日本人都不會有什么動靜,畢竟汪逆要建新政權的事,才是目前的頭等大事。

  所以上海最近不會有什么太大波動,大家都掛免戰牌休息幾天。

  顧硯聲拿起老金給的紙條看了看,隨后打開文件夾,夾上一張空白紙,開始寫寫畫畫。

  老金的老婆最簡單,一個成年人,如果還在上海,沒理由沒有發現老金幾次的登報尋找,所以這個人要么死了,要么就已經離開了上海。

  可當時上海不好離開,她還懷著孕,沒有生產記錄,要么在之后的三個月內已經離開上海,要么就已經死亡。

  假設她死亡,剩下的就是兩個幼兒。

  男的十歲,女的八歲。

  顧竹宣說查過戶籍科,但有沒有查的仔細,這是個未知數,以顧竹宣的能力,警察局未必會出全力,糊弄了事也是有可能的,這是一條可以再次核實的線索。

  而這個年紀的小孩,如果母親沒了,要么淪為乞兒,要么就是被人收養。

  有大人收養看管的話,應該在上學。

  而如果沒有人收養,要么淪為乞兒,要么就是童工。

  以顧竹宣的能力,查這兩方面的人應該能查的仔細,不管是乞兒還是童工最多的地方,應該都逃脫不了顧竹宣的能力范圍。

  所以人要是還在上海,還活著,被人收養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戶籍本上找不到人。

  很可能是被人改了人名。

  想通這一條思路,但又帶來一個新的問題。

  如果改了名字,除非把上海所有的孩子都辨認一遍,要不然怎么確定小孩子到底被改了什么名字?

  顧硯聲思索了下,問下專業人士好了。

  打給警察局局長盧英。

  “喂,盧局長,我顧硯聲,有件事是這樣的,我想找兩個孩子。”顧硯聲把事情說了說。

  “你覺得有什么辦法能找到么?”

  這種事情不牽涉利益,盧英確實幫忙認真思考,“名字如果被改掉,那想找到確實困難了,笨辦法就是,找出當年登記的所有符合這個年齡的小孩,一個個比對,只能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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