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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三脈

  房門破碎,手下兩個武者一前一后,砸入進來。

  “司空堂主,久仰大名,今日終于見面了。”一道藍袍身影緊跟而入,凝目看來。

  “莊瑾?!”

  司空蕤驚駭叫道,聲音尖銳撕裂,乃至有些破聲。

  對他這種喜歡耍弄陰謀詭計、玩弄人心的人來說,被正主驟然找來,大概就類似于:陰暗生物突然暴露在陽光下,極度的不適。

  司空蕤驚叫之余,下意識武道直覺感知,發現附近通脈武者只有莊瑾一人,頓時又是定下心來。

  “好好好,本想過些時日,再送你上路!可今日你既然找上門來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身形一閃,螺旋而起,一下好似分化出數道身影,對莊瑾夾擊,四面八方都是腿影落下。

  砰!砰!砰!

  莊瑾以手對腿,整個人如不倒翁般左搖右晃,卸力傳入地面,在一陣咔嚓嚓的聲音中,大片實木地面以他為中心龜裂破碎。

  嘩啦啦!

  這破碎的實木地板,又被兩人交手的氣場牽動,旋轉紛飛如雪花,整個房間的桌椅也是嗡嗡作響,顫動不休。

  不得不說,這司空蕤還是有兩把刷子的,身法武技飛蝠步,腿法殺伐武技旋風腿,兩者皆是圓滿,又圓融結合,讓此人在一脈武者中,都是戰力最頂尖的那一批。

  ‘只是,還差些意思,比我想象中的弱啊!’

  莊瑾暗道一聲,面對司空蕤身形快到好似分出分身的錯覺,對著一個方向反手拍出一掌。

  下一刻,掌腿交擊,半空發出一聲炸響,如裂帛般的聲音后,又是滋滋啦啦殘留的勁力侵蝕之聲。

  兩人瞬間分開,莊瑾風輕云淡,站立原地不動。

  踏!踏!踏!踏!踏!

  司空蕤卻是連連后退,臉色驀地急劇蒼白,然后咳嗽著,嘴角溢出一絲血跡。

  “嗯?!”

  莊瑾看到這一幕,確認方才只是用的一脈實力,并不是火力全開,就這司空蕤就承受不了了?就這點實力,此人還有膽子接二連三算計于他?

  人的情緒是可以通過微表情傳達的,司空蕤看到莊瑾的神色、眼神,就清晰感受到了其中的輕蔑之意,一下子被刺激破防:“啊啊啊,若非我……莊瑾,這次算你好運,下次就不會有這種好事了!”

  他也是理智的,放完狠話,帶起一陣狂風而起,轟地一聲穿破房頂,逃躥而去。

  “個頭小小,口氣、脾氣,卻是從沒見過的大!”

  莊瑾微微搖頭,身形一動,施展疾風步追上去,今天預定的目標還沒完成,可不能讓此人就這么走了。

  司空蕤穿破屋頂,身形如一只蝙蝠,游走在飛檐屋頂。

  某一刻。

  突然一根面盆粗細的巨木帶起風聲,橫插而來。

  司空蕤一腳飛出,讓巨木偏轉落下,整個人卻也在這股力道下一頓。

  “司空堂主,不妨也接我一招。”

  莊瑾已斜線攔截而來,落在司空蕤身前,說著旋轉起手,手腳并用,連拍連掃。

  嘩啦啦!

  這里某家富戶修繕房屋,堆積了許多材料,在那巨木之外,還有紅磚青瓦等等,此刻這些盡數被牽動化作三道龍卷,向著司空蕤夾擊而去。

  這正是莊瑾借鑒當初邱益之那一招,改良的加強版本!

  “啊!”

  司空蕤太陽穴刺痛,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生死危機,不顧經脈傷勢,強行爆發,速度提到了極致,躲開兩道磚瓦龍卷,卻還是被最后一道龍卷擦中,整個人瞬間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

  “哇!”

  他退出足足十數丈,才穩定身形,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衣衫凌亂、披頭散發,看去狼狽不堪,卻絲毫不敢停頓,借助這一退拉開的距離,強壓傷勢,以更快速度逃離。

  “莊瑾,今日之仇,我司空蕤記住了!”

  “就是要讓你記住啊!”

  莊瑾神色淡淡,負手而立,看著對方倉惶狼狽的身影,微微搖頭,這次卻是并未再追。

  他要是想殺司空蕤,對方根本堅持不到這個時候!

  ‘這司空蕤不過通脈一脈境界,似乎還受了傷……而我明面一脈,實際二脈,更有地級上品異獸皮甲在身,真要想誅殺此人,不會比斐家老太爺斐元龍費力太多!’

  只是,殺了這司空蕤,然后呢?

  藥王幫堂堂一堂副堂主、只有八九人的通脈武者之一死了,藥王幫會不會惱羞成怒報復?是,藥王幫的通脈武者有沈家供奉盯著,可費些周章出動一人,還是有可能的。

  ‘我這次若是殺了司空蕤、暴露二脈實力,那藥王幫想要報復,過來的恐怕就是三脈、四脈,乃至五脈、六脈了吧?’

  當然,真要殺了司空蕤,好處也是有的,能獲得大概十萬級別的戰功。

  可莊瑾需要么?這次對斐家動手,已經吃得肚皮溜圓,更別說,后續還有一個姚家在鍋里吶!

  就仨字:不差錢!

  ‘簡單來說,殺了司空蕤,遺禍不小,卻好處有限,更平白惹人妒……我也從沒忘了來縣城目的,躲開紛擾,爭取時間、空間,安心修煉,與這個主要目標相比,其他一切都可往后排啊!’

  莊瑾暗道一聲,轉身去了。

  莊瑾過來縣衙,從側門進入后院,來到一個垂落葡萄架的涼亭。

  滕元松躺在藤椅上,兩個丫鬟左右扇著風,紅姑依偎在旁邊,伸出纖纖素手,給他喂著葡萄。

  見莊瑾過來,他擺擺手讓丫鬟、紅姑都是下去了,這才坐起身來,吐出兩顆葡萄籽,問道:“莊供奉,情況如何?”

  “那司空蕤逃了,不過卻也被我重創,不及時治療、精心調養,恐怕根基都會不穩,縣城沒這個條件,大概是會離開了。”

  “嗯!”

  滕元松似并不意外,指了指頭頂的一串串葡萄,讓莊瑾想吃自摘。

  “滕知縣早知會是如此?”

  “那是自然,以莊供奉的謹慎,怎會誅殺那司空蕤,拉下如此仇恨……反而,放過此人,對莊供奉有著三大好處!”

  滕元松伸出三根手指。

  他雖然喜歡扮豬吃虎,卻也是有著裝逼需求的,只是對一般人裝逼沒意思,在莊瑾這般認可的、聰明人面前裝逼,才有成就感啊!

  “哦?”莊瑾捧哏配合。

  “其一、這次藥王幫的目的,是藥材,如今已然得手,司空蕤就算重傷回去,也是贏了,贏家要有風度,大概率不會報復如何。”

  “當然,藥王幫贏,也不影響莊供奉你同樣大贏特贏,這次只斐家的收獲,就足夠你交差了,還有不少盈余,可對?”

  “的確是如此。”莊瑾微微頷首。

  “其二、放走司空蕤,以后藥王幫若有針對莊供奉的計劃,為報這次之仇,那司空蕤極大可能主動請纓……如今都至少相差一脈境界,今后差距只會越來越大,隨著時間推移,此人對莊供奉來說,更是更不足為懼。”

  莊瑾聽著點頭,點到一半卻發現盲點:“什么叫‘如今至少相差一脈境界’?”

  滕元松瞥了莊瑾一眼:“莊供奉還給我裝糊涂?你要真是一脈境界,你會自己去找司空蕤?恐怕不僅是要叫上我,還要精兵甲士、強弓勁弩,全給備上……”

  “你說是沈家、藥王幫爭斗,不好讓縣衙介入,可你是那種為了臉面,拿自身安危賭博的人么?就如第一夜,對姚家計劃,你不也……”

  滕元松嗤笑一聲:“所以,你如今至少是二脈境界,我所料不錯,你恐怕也修煉了隱藏氣息的秘法?”

  “也?”

  “咳咳,不必在意這些細節,咱們繼續說。”

  滕元松咳嗽兩聲,繼續道:“其三,你孤身一人前去,沒有我、軍伍配合圍攻,會給司空蕤一種錯覺,這次是僥幸發現……莊供奉大概也有演戲……”

  莊瑾的確有著演戲,假裝路過,停頓一下,然后沖入,好似真是武道直覺意外感知……

  “這樣,你身邊的那位芷兒姑娘,渠道就能保留……即使這次之后,藥王幫不是那么相信這條線,關鍵時刻傳達消息,混淆視聽,還是可以的……”

  滕元松胖胖的臉上,小眼睛中滿是外人從未見過的精明,說著得意道:“莊供奉,我說的可對?你就不想說些什么?”

  “滕知縣都說完了,我還說什么?”

  “哈哈!”

  滕元松難得看到莊瑾吃癟的樣子,哈哈大笑兩聲,還真又繼續說了:“司空蕤重創離開,下面的藥王幫窩點也可以清理了……這司空蕤一逃,姚家失去籌碼,也會老實不少,讓姚家跟著出力,檢索全城,拔除藥王幫窩點……”

  兩人都知道,藥王幫窩點不可能全部拔除,這次卻也能打掉九成以上。

  莊瑾聽著微微頷首:“正好,等拔除過藥王幫窩點,對斐家整合消化也差不多完成了,可騰出人手,收拾姚家。”

  “莊供奉這是卸磨殺驢啊!”

  滕元松篤定道:“不同于司空蕤,對那姚家,我敢說:從姚家家主姚公衍到通脈境界姚少立,再到七經以上武者,莊供奉一個都不會放過。”

  “嘖嘖,藥王幫副堂主司空蕤,這般外敵莊供奉放走,姚家么,說來是你們沈家下屬的大戶,自己人,卻如此狠辣……”

  他感嘆著,鄙視看去一眼。

  莊瑾:……

  滕元松說得對,某種程度上,的確是如此。

  對外唯唯諾諾,保留手段,那是因為藥王幫是沈家的敵人,殺了對他來說,弊大于利;對內重拳出擊,狠辣果決,那是因為爭取的是自己的利益啊!

  這一公一私,能一樣么?

  沈老頭對莊瑾不錯,莊瑾本來是有一點點良心作痛的,可很快就自我開解、打消了:‘殺了司空蕤,對沈家來說,藥王幫少了一個通脈武者,擴大一點優勢,卻也無改大局,但等我成長起來,作用更大;對姚家狠辣,這是因為姚家背叛,我這是在誅除叛逆啊!’

  至于過程中,獲得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好處,咱們可以先拋開這個不談嘛!

  莊瑾出手之下,司空蕤狼狽逃離,姚家已沒選擇,也是之前安撫策略的效果,姚家相信了莊瑾、滕元松,或者說也只能選擇相信,配合清理藥王幫窩點。

  整合消化斐家,藥王幫窩點拔除……時間就在這般中,一晃過去大半月。

  六月二十一,這日上午,斐家一處靜室。

  莊瑾完成過一遍靜功心法,睜開眼睛:“上月末,二脈積累就完成八成,這次來到臨濟縣,帶來了易筋級別異獸的獸筋膏……這些時日在必要事務之外,也從未懈怠練武,如今終于完成第二脈帶脈境界的積累了。”

  “在沖脈、帶脈之后,接下來就是第三脈——陽維脈!陽維脈,諸陽之匯也,起于金門,上行軀干,交匯于頭,維絡諸陽……”

  他調動內息,小心翼翼向著陽維脈而去,并無意外,一穿即破。

  這一刻,內息循環于十二正經,沖、帶、陽維三脈,再一次在質與量上邁入一個新的臺階。

  盞茶功夫后。

  莊瑾睜開眼睛:“三脈境界,成矣!”

  “陽維脈不愧是諸陽之匯,打通此脈,十二正經中,諸陽經絡之間的聯系加強,到了這一步……”

  他長身而立,演練起黑煞掌。

  嘩!嘩!

  一招一式,有著莫名的圓融之意,直到某一刻,這種圓融之感突然被打破,某一招間,猶如神來之筆,體內內息也在這一刻壓縮暴烈。

  接下來。

  第一掌,勁力暴增一成!

  第二掌,勁力暴增三成!

  赫然是:黑煞掌突破了圓滿第一層次登峰造極,達到第二層次出神入化,修煉出獨屬于自己的必殺技!

  莊瑾吐息收掌,神色欣然:‘我本來還有擔心,武技從圓滿第一層次到第二層次,開創必殺技這一步,我的無瓶頸天賦,是否還能適用……’

  ‘現在看來,我之前理解有誤,從登峰造極到出神入化,不是從無到有,憑空創造一招必殺技,而是在黑煞掌基礎上,提煉其中精粹,再根據個人體質,融合而成一招獨屬于自己的必殺技,這是一個自身與黑煞掌相互磨合、適應的過程。’

  這種情況,無瓶頸天賦自然是適用的,與所謂創造一門武技,或者一門功法,乃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我沒有瓶頸,突破瓶頸從沒用過丹藥,沒有狂暴藥力沖擊,經脈迄今沒有一絲損傷,更是積攢潛力不斷蘊養,到了如今,經脈極為堅固……’

  這種特殊情況、以及個人體質,與黑煞掌相互磨合,開創出的必殺技,效果極為簡單粗暴:必殺技的三掌之內,第一掌勁力暴增一成,第二掌暴增三成,第三掌暴增五成!

  “陽關三迭,我的這必殺技,可命名為‘三迭浪’!”

  據莊瑾所知,他的必殺技三迭浪,在眾多聽聞的必殺技中已然都是極為不錯的。

  ‘不過也有美中不足,如此爆發,要考慮經脈承受能力,不能連續使用,一次之后,就要蘊養恢復,不然會損傷經脈,留下隱患。’

  ‘還有,三迭的五成層次,我如今還用不出來,恐怕要等到打通第四脈陰維脈了。’

  莊瑾先放下必殺技,細細感知三脈境界,有了更多體會:“陽維脈,作用是維絡諸陽,調節氣血,抵御外邪……維絡諸陽,調節氣血,這可讓武者在短時間內有著更強爆發力,如此才能支撐必殺技……”

  “而抵御外邪,從此我不說百病不生,至少尋常感冒發熱之類的小病小痛,就會絕緣了。”

  “武道修煉,本就是向著更高層次蛻變、躍遷,或者說進化……隨著無止境向上,我終有一日會到達難以想象的層次。”

  莊瑾感嘆著,收回思緒:“如今通脈三脈境界已成,斐家也差不多整個消化整合完畢,也是時候對姚家動手了!”

  次日,莊瑾以清繳藥王幫窩點慶功,以及‘即將返程,匯報此次年中藥材洗劫一案’為由,宴請姚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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