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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第一個目標

  既然都要動手了何雨柱打算來點狠的,當然能不能成那就得看北美的官方反應,他也不敢保證。

  在小滿開始布局的同時,他給陳勝去了個電話。

  “阿勝。”

  “老板,請講。”陳勝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英偉達你了解多少?”何雨柱道。

  陳勝在電話那頭快速回憶著英偉達得相關信息:“老板。互聯網泡沫破裂后,他們的股價從高點回落很多。目前市值大約在十五億美元上下浮動。公司主要業務集中在PC圖形芯片,與我們的AMD存在競爭,但也有合作空間。您是想?”

  “有沒有可能把他們納入麾下?”何雨柱問道。

  “這個.我們要評估一下。”陳勝道。

  “需要多少時間?”

  “大概兩個周。”陳勝道。

  “那你再做一件事,還有一家公司也評估一下。”

  “老板您說。”陳勝道。

  “高通。”

  “額好吧。”阿勝愣了下,老板還真會挑啊。

  “怎么?很難搞?”

  “高通是有點,他們是本土的,跟Nem是競爭關系,由于他是通訊行業的,您也知道這邊政府會.”陳勝道。

  “你先做分析報告,具體的等我看了報告再說。”

  “好的,如果老板您沒別的事我現在就去安排。”陳勝道。

  “暫時沒有了,你去安排吧。”

  “是。”陳勝道。

  大約十天后,陳勝發了一份郵件過來,當然是內部郵件系統,郵件的加密還是能保證的。

  隨后陳勝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老板,初步評估報告出來了。”

  “英偉達方面,機會與風險并存。該公司在圖形處理器(GPU)領域的技術獨特性很強,市場前景被互聯網泡沫拖累,目前確實處于估值低位。創始人團隊技術導向明確,但對公司控制權看得很重,且與英特爾等巨頭關系微妙。直接發起收購,難度極大,且極易引發強烈的政治和商業反彈。”

  “高通的情況更復雜。他們在CDMA技術上的專利壁壘極高,是未來3G乃至后續移動通信標準的核心玩家之一。公司本身盈利能力尚可,股價雖受大環境影響,但根基穩固。更重要的是,它已被視為北美在通訊技術領域的戰略資產之一。任何來自外部的收購企圖,幾乎可以肯定會被CFIUS(白頭鷹的外國投資委員會)以國家安全為由否決。”

  何雨柱在電話這頭靜靜聽著,臉上看不出失望,反而像是印證了某種猜測。

  “也就是說高通,硬來不行,明著來也不行。”

  “是的,老板。”陳勝確認道,“按照正常的商業并購路徑,成功率極低,風險不可控。”

  “那英偉達呢,不用理會英特爾和微軟,能收不?”

  “希望也不大。”陳勝回答得謹慎,“英偉達創始人團隊對公司控制權非常看重,視公司為心血。即便目前股價低迷,他們抵抗惡意收購的決心會很堅定。而且,一旦我們流露出收購意向,很可能引發其他競爭對手的警覺,甚至促使他們尋求‘白衣騎士’介入,結果可能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付出巨大代價卻未必能成功。”

  何雨柱的手指在書桌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篤篤聲。

  他接著問道:“如果我們換個思路呢?不追求直接控股,而是通過市場手段,最大限度地削弱他們,同時壯大我們自己?”

  陳勝立刻領會了老板的意圖:“老板,您的意思是利用這次金融動蕩的機會,在資本市場和業務層面同時施壓?”

  “嗯。”何雨柱應了一聲,“AMD的圖形處理部門,我記得你之前的報告說,經過這幾年的投入和整合,技術上已經追上甚至在某些領域反超英偉達了,市場認可度和生態建設也在他們之上。”

  “是的,老板。我們的Radeon系列在專業領域和高性能計算方面已經建立起不錯的口碑,目前市場份額確實超過英偉達了。”

  “那就讓AMD的圖形顯示部門動起來,第一,集中資源,在接下來兩個季度,針對英偉達的主力產品線,發起一輪價格戰。他們現在股價低,現金流緊張,我們不虧本的情況下我給你權限隨便怎么搞。第二,加大在游戲開發商和電腦制造商中的捆綁合作力度,尤其是那些之前與英偉達關系緊密的,用更有競爭力的價格和更好的技術支持把他們拉過來。第三,也是關鍵,讓我們在北美的投資部門,趁著股價低迷,在二級市場悄悄吸納英偉達的散股。不追求控股,但要成為有分量的股東,未來在董事會里有個能說話的位置,或者至少,能在關鍵時刻給他們制造點麻煩。”

  陳勝快速消化著何雨柱的指令,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戰略意圖:“我明白了,老板。這是鈍刀子割肉,既要讓他們疼,又要避免他們狗急跳墻。AMD那邊我會親自去安排,市場操作也會同步進行。”

  “嗯,尺度把握好。”何雨柱叮囑道,“我們要的是它虛弱,而不是立刻把它逼到絕境去找‘白衣騎士’。”

  “那高通這邊呢?”陳勝問道,“這家更棘手,幾乎不可能通過商業手段直接收購。”

  “高通.”何雨柱念著這個名字,語氣變得有些冷硬,“既然收不過來,也不能讓它太好過。他們不是靠CDMA專利躺著收錢嗎?那就動動他們的根基。”

  他條理清晰地下達指令:“第一,讓Nem的法務和專利團隊立刻動起來,全面梳理我們手中擁有的、以及能通過交叉授權獲得的通訊專利。尋找任何可能的機會,對高通的核心CDMA專利發起無效挑戰,或者提起反壟斷訴訟。他們拿到的專利應該沒我們多吧?”

  “是的,Nem確實要多一些。”

  “第二,”何雨柱繼續道,“通知我們在華爾街的操盤手,開始逐步建立針對高通股票的看空頭寸。他們目前股價雖然比高點回落,但相對于其盈利能力,估值依然不低。等到我們專利訴訟的消息放出去,或者未來移動通信標準出現任何不利于他們的風吹草動,市場信心必然會受影響。”

  陳勝補充道:“老板,我們還可以利用一下業內的情緒。高通高昂的專利授權費早就引起了很多手機制造商的不滿,只是敢怒不敢言。”

  “那我就要問問你們為什么不拿下這塊市場份額了?”

  “老板,他們有政府支持,Nem雖然是歐洲牌照,可對這邊來說還是外來戶。”

  “行了,不用跟我訴苦,還是做的不到位,阿勝你近些年退步了,少了闖勁。”

  “是,老板說的是。”

  “我不希望這種事情我再說第三次,微軟是第一次,高通是第二次,如果再有下次,你就讓位吧,讓給有闖勁的年輕人。”

  “明白。”陳勝額頭已經冒了汗了。

  “對高通的策略是,要讓它在前進的道路上多摔幾個跟頭,延緩它技術迭代和市場擴張的速度。”

  “好。”

  “立刻去安排,制定詳細的操作方案,給我發過來。”

  “是。”

  何雨柱掛了電話,靠在椅背上,閉目思考。

  陳勝跟了他很多年,能力是有的,穩重也是真的。

  早年在香江、在北美開疆拓土,沒少經歷腥風血雨。

  可這些年,隨著攤子越來越大,地位越來越穩,那股子銳氣和闖勁,似乎真被磨平了些。

  最近兩年,面對微軟的競爭,應對不夠果決;對高通這樣的潛在威脅,也顯得有些束手束腳,總是強調客觀困難。

  這不是他何雨柱用人的風格。

  他需要的是能在他劃定的方向上,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的先鋒,而不是一個事事求穩、畏首畏尾的守成之將。

  北美市場,尤其是高科技領域,是未來集團戰略的重中之重,更是與對手交鋒的前沿陣地,這里的掌舵人,必須足夠敏銳,也足夠強硬。

  想到這里,他不再猶豫,拿起那部加密的衛星電話,接通了白毅峰的線路。

  “老板。”白毅峰的聲音傳來。

  “老白,交給你兩件事。”何雨柱道。

  “您吩咐。”

  “第一,動用你的人,在不驚動陳勝的前提下,詳細查一下他近兩年的情況。重點是工作狀態、決策傾向、與總部及其他分公司的協調配合,還有個人財務和社交往來有無異常。要快,要細。”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兩秒,可見他心內的震撼,不過很快白毅峰就給了回應:“明白,優先級?”

  “最高。”

  “是,第二件事?”

  “第二,把你手上掌握的,北美分公司及關聯公司內部,所有總監級以上、三十五到五十歲、有潛力的管理人員簡歷,整理一份給我。要附上你個人的評估,尤其是關于他們的開拓精神、抗壓能力和對集團戰略的理解程度。”

  “我來整理么?”白毅峰再次確認。

  “對。”

  “那范圍是僅限于我們直接掌控的公司,還是包括AMD、NewVison這些關聯企業?”

  “所有,只要是能在北美那邊挑大梁的人選,都在范圍之內,當然最好是華裔,如果沒有合適的,那我再考慮別的人選。”

  “明白了,老板。我會盡快辦妥。”

  “注意保密。”

  “您放心。”

  結束通話,何雨柱放下衛星電話,目光投向窗外郁郁蔥蔥的院落。

  他心里清楚,查陳勝,多半也查不出什么原則性的大問題。

  陳勝的忠誠他是信得過的。

  他真正要評估的,是陳勝是否還適合待在北美負責人這個關鍵位置上。

  而物色后備人選,既是未雨綢繆,也是對陳勝的一種無形警示。

  他打開電腦,點開那封郵件,看起了那份報告,翻到AMD與英偉達的市場份額對比、Nem與高通的專利糾紛簡述上,何雨柱看得很仔細。

  同時心里也下了決定,北美那邊,確實需要一把更鋒利的刀了。

  幾天后,白毅峰的報告發了過來。

  關于陳勝的部分,正如何雨柱所料,沒有發現任何貪腐或背叛的證據。

  報告指出,陳勝工作勤勉,生活規律,對集團忠誠度無可指摘。但在工作風格上,確實趨于保守,尤其在面對微軟、高通等擁有深厚政治游說能力的巨頭時,傾向于規避直接沖突,更多通過商業談判和有限度的市場競爭來應對,缺乏早年那種敢于在規則邊緣試探、甚至主動塑造規則的銳氣。

  與AMD、NewVison等關聯公司的協同上,也更多地扮演了“協調者”而非“驅動者”的角色。

  附帶的另一份備選人員名單則羅列了十幾位中層管理者和技術骨干的資料,白毅峰在每個人的評估欄里都做了簡練的點評,著重標注了幾位在開拓新市場、應對專利訴訟或推動技術整合中表現出較強攻擊性和執行力的候選人。

  何雨柱花了一個下午仔細閱讀這些材料。

  他放下報告,心中已有決斷。

  陳勝不能再留在北美總裁這個位置上了,不是他不好,而是這個階段,北美需要更強勢、更具侵略性的領導者。但如何調整,需要穩妥進行,不能引發內部震蕩,也不能讓外界,尤其是潛在的對手們察覺到黃河內部的戰略轉向。

  他拿起內部電話,接通了香江的何耀祖。

  “耀祖,是我。”

  “爸,您說。”

  “北美那邊,業務盤口越來越大,涉及的技術和市場競爭也越來越復雜。我考慮對那邊的管理結構做一些調整,加強戰略協同和執行力。”何雨柱語氣平穩,聽不出太多情緒,“陳勝跟了我很多年,勞苦功高。我打算把他調回集團總部,擔任高級副總裁,負責協調全球的技術專利和標準事務,這是個重要的職位,需要可靠的人坐鎮。”

  何耀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他立刻明白了父親的意圖。

  調離一線,明升暗降。

  “爸,陳叔他能接受嗎?”何耀祖謹慎地問道。

  “他會理解的。”何雨柱淡淡道,“你準備一下,近期去一趟北美,以視察業務的名義。我會先跟陳勝通個氣。你過去之后,負責主持一段時間的北美全面工作,同時考察一下名單上的幾個人。”

  何耀祖心中一凜,知道這是父親對自己的考驗,也是讓自己去穩定局面。

  “明白,爸。我會處理好。”

  “記住,平穩過渡。對外,陳勝是升職重用。對內,你要盡快熟悉情況,把新的戰略意圖貫徹下去。”

  “是。”

  掛了電話,何雨柱沉思片刻,又撥通了陳勝的直線電話。

  “阿勝,是我。”

  “老板。”陳勝的聲音傳來。

  “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何雨柱開門見山,“集團接下來要在全球技術標準和專利布局上投入更多資源,這塊工作繁雜,牽扯面廣,需要一位信得過、又有全局觀的人來牽頭。我考慮了很久,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想調你回總部,擔任高級副總裁,主管這方面的工作。你覺得怎么樣?”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陳勝不傻,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北美總裁是封疆大吏,權柄赫赫,調回總部看似升職,實則是被剝奪了直接指揮權。

  他喉嚨有些發干,心里五味雜陳,有失落,有不解,也有一絲隱約的釋然。

  最近幾年,面對北美越發復雜的局面,他也確實感到心力交瘁。

  “老板我服從集團安排。”陳勝最終沉聲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好。”何雨柱語氣緩和了些,“阿勝,你在北美的成績,我都記著。這個新職位同樣關鍵,甚至更重要,關系到集團未來十年的技術護城河。耀祖會過去暫時接替你的工作,你跟他做好交接,帶帶他。”

  “明白,老板。您放心,我會站好最后一班崗,全力配合耀祖。”陳勝表態道。

  “嗯,辛苦了。具體任命文件很快就會下發。”

  結束通話,何雨柱靠在椅背上,輕輕嘆了口氣。

  人事調整,尤其是動功臣,從來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但為了集團的未來,他必須這么做。

  幾天后,集團內部發布了人事任命通知:陳勝升任黃河集團高級副總裁,負責全球知識產權、技術標準與戰略合作;何耀祖暫代北美地區總裁職務,全面負責北美及周邊區域業務。

  消息傳出,在集團內部引起了一些議論,但總體平穩。

  外界則普遍認為這是黃河集團加強內部整合、提升技術戰略地位的正常人事變動。

  何耀祖很快飛抵北美。

  陳勝展現出良好的職業素養,積極配合交接,將各項業務、人脈關系以及正在進行中的重要項目向何耀祖做了詳盡介紹。

  在一次只有兩人的私下談話中,陳勝坦誠地對何耀祖說:“耀祖,北美這邊的情況比看起來復雜。有些領域,我們之前可能過于求穩了。老板這次讓你來,是寄予厚望的。你年輕,有沖勁,放手去做,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這邊的游戲規則.有時候不那么單純。”

  何耀祖認真聽著,點頭道:“陳叔,謝謝您的提醒。我會謹慎行事,但也絕不會辜負我爸和您的期望。”

  交接期間,何耀祖也根據父親提供的名單和白毅峰的評估,逐一約談了那幾位備選骨干。

  他仔細觀察這些人的談吐、思維和對業務的理解,心中漸漸有了計較。

  一個月后,交接基本完成,陳勝帶著家人啟程返回香江。

  自此何耀祖正式執掌北美帥印。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召集了AMD、NewVison、Nem等核心公司的負責人開會,明確傳達了何雨柱新的戰略意圖:在保持必要克制的同時,要更積極、更主動地在市場上展開競爭,尤其在圖形處理和移動通信領域,要敢于向競爭對手的核心利益區發起沖擊。

  會場的氣氛那叫一個嚴肅,這個是太子爺,陳勝要動他們需要請示,這位可是能先斬后奏的。

  幾位習慣了陳勝穩健風格的外籍CEO明顯感受到了何耀祖這位年輕代總裁帶來的不同氣場。

  何耀祖并沒有跟這些人過多解釋人事變動的原因,而是直接將話題引向了具體業務:“關于針對英偉達的價格戰和生態爭奪,AMD需要拿出更激進的方案。對于高通的專利挑戰,Nem的法務團隊必須得到總部最強的資源支持,不要怕打官司,必要的時候,可以把輿論戰也利用起來。”

  “是。“所有人齊聲應道。

  至于陳勝,回來后只在香江停留了三天,就去了四九城。

  起因是小滿得知陳勝被調回來后,與何雨柱的一次談話,畢竟陳勝最早是小滿的手下,在金融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

  接陳勝的車在95號院門口停下,他獨自一人提著簡單的行李走了進去。

  95號院門虛掩著,他輕輕推開,熟悉的院落景象映入眼簾。

  進了中院,小滿正從正房出來,手里拿著一把剪刀,像是剛修剪完院里的花花草草。

  看到陳勝后,她臉上露出真切的笑容,放下剪刀迎了上來。

  “阿勝回來了?快進來,路上辛苦了吧?”小滿的語氣帶著大姐姐式的熟稔和關懷,仿佛他只是出了趟遠差歸來。

  “喬總。”陳勝微微躬身,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拘謹和感慨。

  眼前的小滿,雖已年過花甲,氣質愈發沉靜溫婉,但那雙眼睛里的通透和銳利,并未因歲月而消減分毫。

  他曾在她麾下于香江金融市場搏殺,深知這位看似溫和的喬總在關鍵時刻的決斷和手腕。

  “辛苦什么,都是應該的。”陳勝答道。

  “董事長在書房呢,他知道你今天到。”小滿引著他往屋里走,“調你回來是我的主意,北美那邊攤子越來越大,牽扯的技術和專利問題越來越復雜,集團需要有個絕對信得過、又懂行的人來總攬全局。董事長也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別人鎮不住場子。”

  她這番話說的自然妥帖,既點明了對他的信任,也輕描淡寫地將這次人事調整定性為集團發展的需要和對他的重用。

  陳勝心下明了,這是小滿在給他鋪臺階,也是在安撫他。

  他感激地點點頭:“我明白,喬總集團的需要就是我的崗位。”

  “你能這么想就好。”小滿欣慰地拍拍他的胳膊,“先去看看董事長吧,他念叨你好幾次了。晚上在家吃飯,你董事長親自下廚,給你接風。”

  “謝謝喬總。”陳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進。”何雨柱沉穩的聲音傳來。

  陳勝推門進去,何雨柱正站在書案前練字,聞聲抬起頭。他放下毛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回來了?路上還順利?”

  “順利,老板。”陳勝應道,目光掃過書案,宣紙上墨跡未干的“靜水流深”四個字力透紙背。

  “坐。”何雨柱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自己也走過來坐下,拿起紫砂壺給陳勝倒了杯茶,“有沒有什么想法?”

  陳勝雙手接過茶杯,沉吟片刻,坦誠道:“有些突然,也有些不舍。畢竟在北美待了十幾年。不過仔細想想,喬總和老板您的考量是對的。全球專利和標準這塊,確實是未來的戰略要地,關系到集團的根基。我會盡快熟悉,把工作抓起來。”

  何雨柱點點頭,對他的態度表示滿意:“北美那邊,耀祖還年輕,需要歷練。你在那邊經營多年,底子打得不錯,后續有什么需要協調的,你還要多費心。”

  “這是我分內的事。”陳勝立刻保證。

  “嗯。”何雨柱啜了口茶,話鋒一轉,語氣平和卻帶著分量,“阿勝,你跟了我這么多年,能力和忠誠,我都清楚。這次調你回來,不是因為你不稱職,而是時代變了,對手也變了。有些仗,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四平八穩地打。北美需要一把更快的刀,而總部這里,需要一塊更穩的壓艙石。你和耀祖,各司其職。”

  這話已經說得相當透徹。

  陳勝心中最后一點期盼和芥蒂也消散了,他肅然道:“老板,我懂了。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好。”何雨柱臉上露出真正的笑容,“晚上我親自下廚,我們好好喝一杯。令儀她也很多年沒跟你聊聊了,你們當年在金融市場上那可是黃金搭檔。”

  晚上,何家餐廳,何雨柱還叫回來洪浪來陪酒。

  飯菜很豐盛,都是家常菜,但味道極佳,原材料是小滿準備的,顯然是用了心思的。

  席間氣氛融洽,小滿不時給陳勝夾菜,詢問他家里孩子的情況,聊些生活瑣事,絕口不提工作調動。

  直到飯畢,移座喝茶,小滿才看似隨意地提起:“阿勝,你回來得正好。最近我這邊在梳理集團全球的金融資產和投資布局,有些早年布下的暗線,時間久了,脈絡都有些不清了。你以前經手過不少,有空幫我一起理理?”

  陳勝立刻明白,這并非簡單的幫忙,而是小滿要重新啟用他在金融方面的經驗和人脈,讓他參與到那項更為龐大和隱秘的全球布局中去。

  他精神一振,感覺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在香江跟隨小滿叱咤風云的歲月。

  “喬總您吩咐就行,我隨時可以開始。”陳勝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

  小滿與何雨柱對視一眼,眼中均閃過一絲笑意。

  何雨柱端起茶杯,淡淡道:“好了,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說。今天就是給你接風。阿勝,回家了,就放松點。”

  “對啊,阿勝,老板說得對。”阿浪打著助攻,其實是也是想著幫老搭檔圓場。

  陳勝看著眼前的何雨柱、小滿和阿浪,心中感慨萬千。

  他知道,可能是喬令儀幫他說情了,自己并非被邊緣化,而是被賦予了新的、或許更核心的使命。

  這個他離開了十幾年的家,依然是他最堅實的后盾,也是他即將再次啟航的港灣。

  “謝謝,老板!”

  “來來嘗嘗大的做的菜!”

  “吃,這個好吃。”阿浪也幫著陳勝夾菜。

  最后陳勝喝多了,被阿浪送回去的。

  不提陳勝留下幫助小滿處理金融方面的事務,北美方面何耀祖熟悉了情況后就下令開始對英偉達發起進攻。

  一個月后,北美,加州圣克拉拉,英偉達總部。

  會議室里的氣氛如同灣區的天氣,看似晴朗,卻暗藏著一股來自太平洋的寒流。

  首席執行官黃Sir看著桌上最新一季的財報初稿和來自銷售部門的緊急匯報,眉頭緊鎖。

  “又來了?AMD這次是瘋了嗎?”一位負責市場營銷的副總裁忍不住抱怨,他將一份剛收到的渠道簡報推到大會議桌中央,“他們針對我們GeForce4Ti系列的主流型號,直接給出了低于我們成本價百分之十五的報價!這根本不是競爭,這是傾銷!”

  “不僅僅是價格。”另一位負責游戲合作伙伴關系的總監補充道,臉色難看,“我們之前談得差不多了的幾家主要游戲開發商,包括之前和我們有獨家合作協議的,都收到了AMD不,現在是叫ATITechnologies了,收到了他們極具誘惑力的新方案。捆綁銷售,技術支持團隊直接入駐,分成條件也更為優厚。動視那邊已經明確表示,他們的下一代大作會同時優化ATI和我們的顯卡,但宣傳資源會向ATI傾斜。”

  “我們的現金流情況不容樂觀。”財務總監的聲音帶著一絲干澀,“上一代產品庫存清理不及預期,研發投入有增無減。如果AMD持續這種自殺式定價,我們的利潤率會被打穿。資本市場已經有所反應,這幾天股價一直在陰跌。”

  黃Sir沉默地聽著,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場每一位高管的臉。

  他知道,這不是偶然。

  AMD的圖形部門(ATI)在過去幾年里,憑借R300系列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技術差距確實在縮小。

  但像現在這樣,如此有組織、有針對性、近乎不計成本的進攻,背后必然有更強的推力。

  “英特爾和微軟那邊有什么反應?”他沉聲問道,試圖尋找外部助力。英偉達與英特爾在芯片組領域有合作,也與微軟的DirectX標準息息相關。

  負責商業開發的副總裁搖了搖頭,語氣帶著無奈:“我分別聯系了。英特爾的態度很曖昧,他們樂于看到AMD在圖形部門上消耗資源,這可能會削弱其在CPU領域與我們的競爭。只是表示會密切關注,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支持承諾。微軟那邊,他們一貫的立場是保持硬件中立,只強調會確保DirectX對各家硬件提供公平的支持。他們不希望被卷入硬件廠商的價格戰。”

  求助外援的路,似乎被堵死了。

  會議室里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只有空調系統運行的微弱嗡鳴。

  “我們不能跟著他們跳進價格戰的泥潭。”黃Sir終于開口,“我們的根基是技術,是創新。立刻調整策略:第一,加快下一代NV40架構的研發進度,我要看到確切的時間表。第二,集中資源,確保我們在高端旗艦產品上的性能和體驗優勢,守住品牌高地。第三,加強與核心合作伙伴的溝通,特別是那些看重我們CUDA通用計算潛力的專業領域客戶。消費級市場,暫時采取防御姿態,保住關鍵渠道和份額,但絕不被他們拖垮利潤。”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冰冷:“同時,法務部門行動起來。仔細研究AMD不,是ATI系所有相關產品,尋找任何可能的專利侵權線索。他們既然敢這么玩,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命令雖然下達了,可是效果根本不好,他們的資金流出了問題,進而影響到了研發。

  這才讓他們意識到,他們面對的,不再僅僅是一個技術追趕者,而是一個擁有龐大資本支撐、戰略意圖明確、并且開始展現出更強攻擊性的綜合體。AMD(ATI)的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快,更狠。

  而在AMD總部,剛剛聽取了匯報的何耀祖,臉上沒有任何輕松的表情。

  “繼續施壓,我要讓他們始終感到窒息,但沒有機會獲得足夠的喘息來尋求外部干預。另外,二級市場的吸納行動,進行得怎么樣了?””他對ATI的負責人吩咐道。

  “正在穩步進行,何總。我們通過多個離岸賬戶分散操作,目前已經積累了約百分之三點七的流通股,尚未觸發公告線。”

  “很好,吸納繼續,持股的公司要穩妥。”何耀祖點了點頭。

  “明白。”

  最開始何耀祖其實對于沖英偉達下手是持懷疑態度的,因為黃Sir怎么說也是華人不是,華人在北美做企業做到這個程度不容易。

  在動手前,何耀祖還跟自己老子有過一次很長的通過。

  “爸,英偉達的黃Sir畢竟是華人,在硅谷闖出這片天地也不容易。我們是否可以先嘗試接觸,看看有沒有技術合作或者交叉授權的可能?直接采取這么激烈的競爭手段,會不會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也容易在華人圈里引發非議。”

  電話那頭,何雨柱嗤笑了一下,直接道:“耀祖,你的想法,是典型的好商人思維,想著和氣生財,這沒錯。但你要搞清楚,我們現在面對的,不是簡單的商業競爭,是關乎未來技術高地的爭奪戰。”

  “誰規定流著同樣的血,就注定是朋友?在商言商,在更大的層面,更要講立場和利益。他黃Sir是華人,這不錯,但他首先是英偉達的CEO,他的公司在美國注冊,受美國法律管轄,核心技術受美國出口管制。他的成功,離不開美國的技術生態和市場土壤。你想跟他合作,他背后的資本、他依賴的市場允不允許?到了關鍵時候,他是會站在華人的立場上,還是會站在英偉達和白頭鷹的立場上?”

  何耀祖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找不到更有力的論據。

  父親的話像一根針,刺破了他潛意識里那點基于同源文化的溫情幻想。

  何雨柱繼續道:“我不是要你一棍子打死,也不是說未來完全沒有合作空間。但現在這個階段,英偉達在圖形處理上的技術領先,是我們必須跨越的障礙。AMD的顯卡部門(ATI)是我們自己的隊伍,投入了那么多資源,現在好不容易技術上來了,市場地位也穩住了,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你不把它打疼,不打到它虛弱,它怎么會愿意坐下來跟你平等地談合作?甚至,在未來某個時候,我們怎么會有機會以更有利的方式介入?”

  “我明白了,爸。”何耀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是我想岔了。商場如戰場,不能有婦人之仁。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嗯。”何雨柱的語氣緩和了些,“記住,策略要狠,但手段要聰明。我們的目的不是毀滅它,而是削弱它、牽制它,為我們的發展爭取時間和空間,也為未來可能出現的變局埋下伏筆。具體尺度,你根據北美那邊的情況靈活把握,我的想法是要打就打得它翻不了身。”

  “明白。”

  掛了電話,何耀祖獨自在辦公室里坐了許久,將父親的話反復咀嚼。

  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管理思路,更多是著眼于黃河集團自身業務的穩健擴張和內部協同,對于這種帶有強烈攻擊性和戰略壓迫感的“超限戰”,理解和執行得還不夠深入。

  父親這是在給他上課,一堂關于如何在全球化競爭中,打破常規思維、運用綜合手段實現戰略目標的實戰課。

  于是才有了之前的商戰,而且是一點都不手軟的商戰。

  只不過,他不清楚,他老子怎么可能告訴他,前世AI興起后英偉達扮演是什么角色,既然現在黃河有這個實力那就不能讓這樣的企業成長起來。

  英偉達只是開始,其他的就算是打不垮也要一直壓制,直到世界上的天枰傾斜。

  這個話其實陳勝回來后也問過,何雨柱的回答更不客氣,陳勝談完話后真想抽自己幾個嘴巴,這嘴是真的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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