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目送懸絲姑恭敬的退至迷霧深處,直至最后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李伯陽這才轉過身來,看向了一臉茫然的李靜姝。
“大丫頭,我突然想起點事情來,今天你就一個人先回去吧!”
眨巴了一下眼睛,李靜姝并沒有追問什么,而是十分乖巧懂事的點了點頭。
“那個……有什么事需要我和禹哥、嫂子交代的嗎?”
聽到李靜姝這么問,李伯陽不由的沉思了一下。
隨后他腳下的影子驟然隆起。
一卷專門用絲綢繪制而成的《山勢河流走勢圖》遞了過來。
不同于書房里的那些草圖,這卷《山勢河流走勢圖》不僅精準且完整地描繪了百地群山的地勢地貌。
在一些關鍵的節點上,李伯陽還繪制了對應的水利設施建筑模型。
大到水庫河壩、小到水渠渡槽……
從直接抽取地下水的泵站、到穿越溪谷洼地的倒虹吸管……
李伯陽甚至還按照兮蘿的描述,在每一條山脈、河流的位置上標記了相應的山神與水神的名稱。
毫不夸張地說一句,在這張精細到“米”級單位的《山勢河流走勢圖》中。
李伯陽幾乎把自己所能夠想到的一切細節,都一五一十的標注了上去。
除此之外,用于繪制這《山勢河流走勢圖》的絲綢也并不簡單。
那是與原版《卜秘九章》相同材質的絲綢,擁有著歷經千年時光也不會腐朽的特性。
李伯陽至今都還記得,當兮蘿拿出這些絲綢的時候,那副痛心不舍的模樣。
用兮蘿的話來說,這些絲綢可比羅裘珍貴多了。
自打自己姐姐死后,剩下的那些絲綢就已經成為了不可復制的孤品。
要不是李伯陽有這個需要,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這些孤品拿出來給他用的。
然后就和靈犀角、羅裘一樣。
兮蘿堅定地向李伯陽表明了自己對這些絲綢的所有權。
一旦李伯陽死后,這卷精美的《山勢河流走勢圖》也將再次成為兮蘿的藏品。
“好漂亮的畫啊!”
第一次見到這個版本的《山勢河流走勢圖》。
李靜姝明顯被上面那惟妙惟肖的繪圖給震驚了,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因為李伯陽在畫這卷《山勢河流走勢圖》的時候,用的可是全尺寸、縮小比例的素描畫法。
或許沒有什么寫意的境界,但要論到真實性絕對遠超這個世界不止一個時代。
“這卷畫可不止漂亮那么簡單……”
看著李靜姝臉上的震驚,李伯陽也難得流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只見李伯陽將那《山勢河流走勢圖》一展而開。
那畫卷竟然就這么憑空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展現出了完整的百地群樣貌。
隨后,他又在李家村的位置上劃拉了一下。
畫卷的中央位置驟然迅速縮放,將整個李家村的山川地勢和村落情況,完美地呈現在了畫卷的正中央。
如果細看的話,甚至隱隱能夠看到落葉飄飛、草木搖曳,一派栩栩如生的景象。
要不是上面沒有自己熟悉的那些身影。
李靜姝毫不懷疑,李伯陽這是不是把整個李家村都收進了畫中。
“就和那本‘青銅寶書’一樣,這卷畫同樣經過獄魂鼎的煉制,被賦予了靈性……”
“只不過這卷畫是我一開始的作品,所以靈性倒也沒有和那‘青銅寶書’一樣突出。”
“可與之相對的,我強化了這張畫卷的其它屬性……”
“作為一張畫卷、作為一件法寶,它無論是材質還是手法,都是現階段的我能夠觸及到的極限了。”
經過李伯陽這么一提醒,李靜姝這才注意到。
畫卷上的那些山川地勢的走向在連成一片后,竟然構成了一個完美的箴言符咒。
那是能量符咒,同時也是李伯陽目前所解析的三個符咒中,威力最大、最具普適性的符咒。
李靜姝直到現在都還在用的“聚靈陣”,就是從中解析出來的。
“這畫卷叫什么名字?”
“該不會也就叫‘能量符咒’了吧?”
不得不承認的是,李靜姝的關注點總是那么令人猝不及防。
李伯陽愣了好一會兒,這才意識到對方其實是在吐槽自己對太極圖的草率命名方式。
太極圖是李伯陽對那陰陽魚的正式稱呼。
但李伯陽總是習慣將其稱之為“陰陽符咒”,導致李靜姝和兮蘿一直以為那對陰陽魚就叫陰陽符咒。
畢竟“太極”這個概念還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
除了李伯陽之外,根本就無人知曉、也無人理解其中的意義。
“你這丫頭……什么時候學會這么陰陽怪氣的說話了?”
沒好氣地戳了李靜姝腦門一下,李伯陽覺得自己應該讓她減少和兮蘿的相處時間。
不然總有一天,這丫頭會把兮蘿身上的那些壞習慣都學過來的。
“真要說起名字的話,我好像還真沒給這卷畫取過一個正式的名字。”
“這畫卷既然描繪的是整個百地群山的山川河流走勢的話,那不如就叫……”
可惜還不等李伯陽把話說完。
李靜姝的腦袋就搖得跟電風扇似的,果斷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別,千萬別再取那種一長串根本讓人記都記不住的名字了!”
“簡單一點好不好,最好幾個字就能概括下來!”
就和兮蘿一樣,李靜姝也對李伯陽那種喜歡取長串名字的惡趣味倍感頭疼。
畢竟兮蘿可以不管李伯陽的喜好。
用簡稱來叫李伯陽搞出的各種修行法門和神器法寶。
但作為學生的李靜姝,卻必須得老老實實的去記住、理解那些生澀詞匯的意思。
“幾個字就能概括下來的?”
李伯陽還真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這才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那就叫‘山河社稷圖’吧!”
這下輪到李靜姝歪著腦袋思考了半天,然后才頗為不解的問道。
“‘山河’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可這‘社稷’又是個什么意思呢?”
在說到“社稷”這個詞的時候,李靜姝還頗為拗口的停頓了一下。
因為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還沒誕生過“社稷”這個詞。
所以“社稷”這個詞的讀音,完全是李伯陽根據自己前世的漢語詞匯生造出來的。
“‘社’是指土地,指的是咱們腳下的這片大地……”
“‘稷’是指五谷,指的是咱們種植的那些糧食和作物……”
“總結起來就是土地和糧食的意思,也是咱們家園的意思。”
不等李靜姝回話,李伯陽便將這《山河社稷圖》遞給了對方,然后認真叮囑道。
“你把這個帶回去交給我爹娘,他們知道該怎么使用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