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度:70
看了看寧源中的角色界面,夏景放心下來。
有了寧源中這張牌,西境又有了一份保障,而且……
夏景回想游戲劇情。葛家覆滅,端妃倒臺,寧源中自然也得不到什么重用,被康寧帝邊緣化,到殷皇后掌權,更是被送去了皇陵。
皇陵是最磨人的地方,通過于美人就能瞧得出。
寧源中并非惡人,但愿他不要落入同樣的境地。
沒急著讓寧源中發力,夏景繼續抄筆記給他,等待西境局勢的發展,順便又做了兩個水晶球擺件。
只是水晶球,不是雪景球,里面有擺件,但沒有流沙。前世產業那么發達,雪景球也沒折騰出幾個樣式來,夏景找不到新鮮的款式做,所以做了兩水晶球擺件。
一個水晶球里,是沙灘、躺椅和沙堡,還有一個水晶球里,是漂浮的大魚小魚。
“這魚怎么這么怪?”蕭月指著水晶球里的大扁魚,問夏景。
“這是魔鬼魚。”夏景回答。
“魔鬼魚?倒也不是很嚇人,怎么叫這個名字?”蕭月拿起水晶球晃了晃,看木頭小魚們漂來漂去,又拿起沙灘水晶球搖了搖,看沙子搖晃。
“阿母要哪個?”夏景問。
這兩個水晶球做出來,其中之一就是為了給蕭月。
“我又不是小孩兒了,哪用這個,”蕭月放下水晶球,“送去給你的哥哥姐姐們吧。”
夏景懷疑蕭月在點寧守緒。
他帶上兩個水晶球,去往了養和軒,寧守緒不在,寧雪念在院子里玩沙子。
“三哥呢?”夏景問女孩。
“去慈寧宮了。”寧雪念放下堆了一半的沙堡,跟在夏景身后。
兩人一齊到了慈寧宮,在偏殿里見到了寧守緒。
寧守緒正和孫靜竹一起。夏景掏出兩個水晶球,沒等開口,眼睛瞥過寧守緒身前的桌面,見到了一個熟悉的玻璃球。
這不是被尤太后截胡的竹林雪景球嗎?
寧守緒見了夏景和寧雪念,向他們招手:“來看看,靜竹送我的。”
夏景湊近一瞧,果然是自己最初做的三個雪景球之一,是竹林場景,搖晃之后,會有竹葉慢慢飄落。
“太后給了靜竹,靜竹知道我喜歡,便送了我。”寧守緒的話語里帶著些許得意。
說話時,他沒看夏景兩人,而是盯著孫靜竹的眼睛。孫靜竹微紅了臉,移開眼,寧守緒呵呵傻笑。
夏景看得牙齒有點兒酸。
“哎,你手上的是什么?”寧守緒這才注意到夏景手上的水晶球。
夏景轉身,把兩個水晶球都塞到了寧雪念手上:“原本準備給三哥一個,既然三哥已經有了,都給念兒姐姐了。”
這下子,輪到寧守緒難受了。
寧雪念舉著水晶球,和蕭月一樣,第一眼見到了那扁扁的怪魚。
“這是什么?”女孩湊近水晶球,看著那扁魚,“它的臉在身體下面唉!”
“是魔鬼魚。”夏景回答,“海里的魚。”
“倒是奇特。”寧守緒也湊近瞧,“我曾看過一本海里的圖志,里面都是稀奇古怪的魚。”
“海里是哪兒?”女孩好奇。
寧氏王朝沒有海岸線,女孩從未見過大海。
“在這邊上。”夏景指向沙灘水晶球。
“在沙漠邊上?”女孩驚訝。
“不是沙漠,是沙灘。”
夏景給女孩科普了地理知識,告訴她沙灘的沙不是沙漠的沙。
又告訴她海里不只有魔鬼魚,還有可怕的鯊魚龐大的鯨魚,以及可愛的企鵝。
女孩趴在羅漢床上,捧著兩個水晶球看著,想象海里的光景。
屋內一時寂靜。
寧守緒瞥夏景:“出去走走?”
孫靜竹瞧出他們要說什么,主動留下,拉住了要跟著的寧雪念。
夏景推著寧守緒,出了偏殿,去了后花園。
“別去那,”寧守緒面露嫌棄,“到那我的腰就疼,耳朵就痛。”
這是給尤太后種地傷了腰,給廣場舞配樂傷了耳朵。
夏景一陣樂,轉了方向,推著寧守緒去了大佛堂那處院子。
“你想要拉寧源中一把?”寧守緒的話很直白。
昨夜的觀星聚會里,寧源中的態度不對,按照對方那獨來獨往的性格,看了看望遠鏡,就該轉身離開了。偏偏對方留了下來,還一直留到了結束。
顯然,是有人提前和寧源中拉近了關系。寧守緒相信那個人是夏景。
“只是覺得五哥有些不妙。”夏景道,“三哥怎么看?”
“他的處境是不妙,但依我看,讓他倒霉才好,省得以后跳出來爭。”
爭什么寧守緒沒說,也不用說。
“五哥也不是什么壞人。”夏景不贊同寧守緒的話。
“那燕國人都是壞人?還是楚國人是壞人?沒什么好啊壞的,該打壓的打壓,該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
“還是要分好壞的,三哥就挺好,四哥也是個好人。”
“他們能和我們比?我……”
寧守緒說到一半,停下來。
他就算了,寧知行是有繼位希望的,而且,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只要皇子們死絕了,不是他也是他,更何況,他可以扶持自己的孩子。
他們和寧源中一樣,男孩既然不會放下他們不管,當然也愿意拉寧源中一把。
“算了,你自己看吧。”他不再談論這件事。
夏景心想,寧守緒在思維上是最像康寧帝的,不過他還沒有被權力所異化,還有感情。
“三哥既然問了,那就別想跑了。”
輪椅到了院子盡頭,夏景轉彎往回:“我懶,讓五哥多跟著三哥吧。”
寧守緒嘖一聲。這孩子托人辦事居然這么理直氣壯,不過,總比那些用大局用道義來當借口的好。
“那是個頭腦簡單的蠢貨,我也懶得搭理。”寧守緒自認是個讀書人,寧知行也是個有學問的,所以他們聊得來,但寧源中沒學問。
“因為頭腦簡單,所以四肢發達。我聽說奶奶要擴一擴田地,又要多出一堆苦活,到時候,要是有個四肢發達的兄弟能幫幫三哥……”夏景說著,偷瞧寧守緒的眼睛。
“他要是來養和軒,我自然沒有趕他出去的道理。”寧守緒立即改了口。
沒法子,他自己來太累,寧知行又是個忙的,能抓到個苦力,一定得好好珍惜。
“給,禮物。”夏景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個玻璃沙漏,給了寧守緒。這是沙灘水晶球的副產物。
“這倒是個好東西。”寧守緒驚喜。
沙漏不罕見,但能清楚見到沙子落下過程的,還未有過。
或許是因為蝴蝶效應,西境的局勢變化比九皇子預料的快一些。
康寧帝起了疑心,在西境探查,葛洪盛不得已加快了進度,讓本就緊張的局勢崩得更緊,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一觸即發。
各方所以不敢行動,怕自己觸碰的那一下,就是最后一下。
可這樣,也讓葛洪盛無法隱身,康寧帝已經確信,葛家立在了朝廷的對立面。
他不清楚葛洪盛要做什么,但知道已經不能指望葛洪盛。
端妃首先發覺了康寧帝的變化,原本每過六七天,康寧帝都要喚她去一次,溫言細語,相處一夜。
現在每周一次還在,但比之前敷衍得多,將她晾在一旁批折子,偶爾幾句話,也是在打探葛家的事。
司禮監里,原本正在商議的貴妃之位,也完全停了下來。
安明宮中,端妃砸了六個花瓶,兩張椅子,抱著寧源中哭泣。
“中兒,現在只能靠你了,你今日得了幾朵小紅花?可能去養心殿吃晚膳?你要和你父皇多說說你外公的好話。”端妃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寧源中沒有應答。他們其實都做不了什么,西境的局勢才是關鍵部分。
他想到自己昨日收到的邀請,那是一個嬤嬤給他的帖子,邀他下午去養和軒。
他推開端妃,去了養和軒。
現在是上午,養和軒的門關著,按禮該敲門,但他寧源中從未敲過門。
他直接將門推開,看向院子里。
他見到寧守緒坐在地上,雙手沾著水,正在玩沙子,昨日送信的嬤嬤立在一旁。
眨眨眼,他有點兒懵。
三皇兄可是和太子齊名的,才德兼備的皇子,怎么會坐在地上玩沙子?
他合上門,擦擦眼睛,再推門進去。
昨日送信的嬤嬤坐在地上,雙手捏著沙子,寧守緒坐在一旁輪椅上,閉目沉思。
雖然這場景依舊有些詭異,但比剛剛好接受多了。
“三皇兄。”他向寧守緒問好。
“進來吧,推我去屋子里。”寧守緒說道。
寧源中推著輪椅,進了屋子。
元嬤嬤起身,拍去手上黃沙,臊紅了臉。
她幫兩人合上屋門,讓兩兄弟放心交流。
寧守緒說了葛洪盛在政治和軍事上的雙重風險,寧源中一言不發;寧守緒又說事敗之后他們一家的下場,寧源中咬住了牙齒;寧守緒再說葛洪盛讓端妃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讓后宮變成了一片泥潭,寧源中陷入沉默。
寧守緒最后拿出雪景球,告訴寧源中這是九皇子送的,又談到那天晚上的觀星,邀寧源中明日去慈寧宮,加上寧知行和夏景,他們兄弟四人,一齊孝敬太后。
寧源中開了口,將自己這些天聽到、打聽到的全部消息,告訴了寧守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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