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將軍好搞定,婉嬪那邊就要復雜一些。
早上,夏景來到慈寧宮,聽到尤太后說,八公主的事有了一點兒波折。
“那婉嬪,要將自家女兒送到哀家這邊來。”尤太后也覺得新奇。
“還有這種事?”夏景驚訝,“珠兒妹妹能答應?”
“聽柔妃的意思,你那珠兒妹妹不只答應,還喜悅得很。”尤太后答。
奇了。
夏景回想昨日見到的寧珠珠,那頑劣不遜的女孩,居然有膽子到尤太后身邊?
要知道,尤太后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不聽話沒禮貌的小孩。
之前,寧雪念、寧思思、以及桃香兩姐妹,有著他這個九皇子撐腰,都不敢過來慈寧宮,寧珠珠居然敢自投羅網!
不要命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尤太后想明白了,抬起手,在夏景額頭戳一下。
“怎么還和我有關?”夏景抓抓腦袋。
“那些嬪妃又不是個瞎的,你這個最為頑劣的皇子,得了哀家的喜愛,她們自然覺得,哀家是喜歡頑劣的。”尤太后手指用力,一戳一收,頂著九皇子的腦袋前后搖擺。
“奶奶這么說,我不愛聽。”夏景抱起手臂,背對尤太后。
“好好好,不頑劣,不頑劣。”尤太后停下手,抱起男孩,“哀家喜歡的是聰明的,那些嬪妃都是蠢貨,還不如瞎了!”
夏景點點頭,覺得尤太后說的很有道理,不過還缺了一樣。
光聰明沒有用,還得機靈可愛,能拿捏尤太后才行。
“奶奶準備怎么辦?”他抬頭看尤太后。
“她要來,就讓她來。”尤太后冷笑,“這些嬪妃,是忘了哀家的威名了!正好讓她們瞧瞧。”
“奶奶威武!”夏景為尤太后加油。
“按柔妃的意思是,后天就把那珠兒送來,景兒后天記得過來瞧瞧。”尤太后拿起桌上糕點,喂到夏景口中。
夏景嚼著糕點,拍拍胸膛,保證后天一定到。他最喜歡瞧熱鬧了,尤其是看別人倒霉的熱鬧。
不知道尤太后準備上什么手段,寧珠珠又能撐到多久。
話說,這事怎么又和柔妃扯上了關系?
柔妃向尤太后傳話,想要用寧珠珠牽線搭橋,拉攏尤太后?
張開嘴,咬下尤太后遞來的葡萄,夏景嚼嚼嚼,如果柔妃是打的這個主意,嚼嚼嚼,那可要大失所望,嚼嚼嚼,尤太后可不是這么好拉攏的,嚼嚼嚼,強如九皇子也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嚼嚼嚼。
尤太后剝完一串葡萄,又捏起一顆楊梅,去除果核,遞到夏景嘴邊。
九皇子咬下,跳下尤太后的腿,跑到后花園里,瞧了瞧自己的爬地菊。
爬地菊除了冬日都能生長,夏日長得最旺盛,此刻已綻放了小黃花,密密地爬在地面,像一條毯子。
孫靜竹和寧守緒在后花園幽會,也在欣賞爬地菊。
夏景向他們揮揮手,孫靜竹送來一顆石榴。
夏景和他們說了會兒話,主要說爬地菊的長勢,寧晚君的信,還有不遠處的田地。
吃完石榴,話也說完,他走出慈寧宮,路過拂塵齋,被眼尖的桃香兩姐妹看到。
“這個給你。”桃香姐妹塞給夏景一顆桃。
桃已經洗過,夏景走三步咬一口,走到浣衣局時吃完。
慧靜給了他一串糖葫蘆。
糖葫蘆吃到一半,夏景回到了靜怡軒。
留一半不是因為路程短,來不及吃,而是因為吃不下了。
他到現在,已經吃了多少東西了?九皇子皺起眉。
“胖了。”
“的確胖了。”
院子里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快胖成小肥貓了。”
夏景握緊了糖葫蘆,就算真胖了,也不能這么說!
他跑入院子,要看看是誰在扎九皇子的心,卻見忍冬和倚秋蹲在地上,正對煤將軍評頭論足。
原來是說這只小肥貓。
“喵!”煤將軍撲到夏景腳下,控訴兩個宮女對自己的精神打壓。
夏景摸摸它的腦袋,安慰它:“沒胖,別聽她們瞎說。”
說完,他抱起煤將軍,掂了掂,似乎還真重了些。
不過,這就不用告訴煤將軍了。讓它這個肥貓先吸引下注意力。
煤將軍又喵了幾聲,拱著夏景的手。
它過來,是討要昨天加班工資來了,昨日的喵殺雞太舒服,它忘了提。夏景沒吝嗇,將它按好,逐出靜怡軒。
午膳時候,夏景捧著飯碗,吃的正歡,蕭月忽然放下筷子,上下打量起男孩。
“景兒似乎……”蕭月皺起眉。
夏景手上的筷子頓住,嘴里的菜也不香了,像等待判決的犯人。
蕭月繼續道:“似乎高了些。”
“是高了,和……比八皇子高出一截了!”倚秋原本準備說和七皇子一樣高,忽然意識到提寧高祥不妥,改了比較。
忍冬跟著點點頭,比起年前,她與男孩對視的時候,低頭的幅度小了些。
夏景松了口氣,手上的飯菜恢復了香味。
他和煤將軍不同,煤將軍已經成年,而他還在發育的時候。
“景兒將來打算長多高?”蕭月問。
這是個古今中外,經久不衰的問題。
“九尺。”夏景隨口道。
前世的尺沒個標準長度,但寧氏王朝的尺有標準,一尺二十厘米出頭,九尺就是一米九左右。
“那可是個大將軍了!”蕭月笑道。
“那可得娶好幾個皇妃才行。”倚秋插口道。
夏景很想問,身高怎么和皇妃數量扯上了關系。
難道倚秋以為,娶妻就和殺敵一樣,身材越高大,能殺敵越多,能對付的皇妃也越多?
呵,未出閣宮女的幻想罷了。
匆匆扒完飯,夏景跳下凳子,跑出門。
“景兒去哪?”蕭月問。
“水云殿!”
吃飽喝足,該鍛煉了。
忍冬眼睛一亮,跟在男孩身后。她好久沒和九皇子切磋了。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倚秋感嘆:“小主子跑得越來越快了,以前奴婢還能追上他,現在跟都跟不上。”
“景兒畢竟習了武,”蕭月嘆,“沒想到,他真能堅持下來。”
“可不是,”倚秋道,“宮里的人都說小主子頑劣懶惰,奴婢看,正相反呢!”
倚秋又扭頭,向著夏景離開的方向瞧了瞧,嘆道:“可惜,奴婢早生了十多年。”
蕭月抬起筷子,在侍女頭上敲一下:“想什么你!”
倚秋捂著腦袋,這一筷子未能擊碎她的念頭,她不忿道:“不知道是誰,能嫁咱家九皇子。”
蕭月想了想:“薛家有個丫頭,聽說景兒挺中意的。”
“庶出的女兒,不可不可。”倚秋搖頭。
“燕國那個公主,和景兒也玩過。”
“人質之身,不可不可。”
“忍冬這丫頭,乖巧英氣,模樣也俊俏,聽說是異國的落難貴族。”
“非我族類,不可不可。”
蕭月笑罵:“你倒是比我這個當阿母的還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