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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決定

  王姮的臉色也陰沉沉的。

  雖然成功從阿詩琳那兒弄到了秘藥,確定了阿棉的“預言”,但這件事,真心不是什么好事兒。

  阿棉的錦囊,足足裝了三頁紙。

  每張紙都寫得滿滿當當,全都是對于這種毒物藥效、危害等細節的介紹。

  每個字,王姮都認得。

  組合在一起,她也能夠讀懂。

  恰恰正是讀得懂,王姮才會覺得心驚膽戰。

  “阿兄,阿棉從來都不是危言聳聽的人。”

  “能夠讓她如此戒備、如臨大敵,這些年,也只有兩件事:其一,是對倭人。其二,就是這秘藥!”

  王姮壓低聲音,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輕聲道:“那些倭人,尤其是遣虞使,我已經有所接觸!”

  “正如阿棉所說的那般,他們非常有禮貌,非常謙卑,非常好學!”

  王姮說這話,是有根據的。

  這兩年來京城的遣虞使,沒有一千,也有一百。

  他們彬彬有禮,他們聰慧好學。

  尤其是那種恭敬的態度,早被王棉打過預防針的王姮,都禁不住有些動容。

  謙卑、勤奮,還有骨子里的那股韌勁兒,完全就是先生們最喜歡的學生典范。

  王姮作為驪山書院的創始人,樓彧則是曾經的弘文館學士,他們有著名士先生,有著淵博的學識,還有非常響亮的名聲,夫妻倆都成為遣虞使們積極拜訪、虛心求教的對象。

  小夫妻,年紀不大,都極有城府。

  即便心里已經將這些人判了死刑,也絕不會表露分毫。

  面對主動來求教的遣虞使,夫妻倆客氣有禮,卻又帶著疏離。

  他們會指點他們功課,也只是流于表面的皮毛,核心思想等最重要的靈魂,卻絕不會泄露出去。

  次數多了,時間久了,遣虞使們似乎也察覺到了王、樓二人的敷衍。

  但,他們并沒有因此就生出怨懟,更沒有放棄。

  相反,他們更加的謙卑、更加的主動,完全將自己低到了塵埃里。

  王姮樓彧看到他們這般模樣,心情十分復雜:

  一來,王棉又說對了!

  這些倭人,是真的恭敬謙讓,求學若渴。

  二來,被罵了卻不怨懟,是違背常理的。

  要么是心理強大,真的不計較;要么就是虛假偽裝,暗中記仇!

  王姮和樓彧,更偏向于后者。

  所以,那些倭人,可能真如王棉所說的狼子野心。

  中原皇朝強大,他們自是乖乖聽話的好學生。

  若是中原皇朝衰敗了,他們就是瘋狂撲上來撕咬的野狗。

  當然,這些還需要繼續驗證。

  但,王姮、樓彧對王棉無比信任,對王棉的“預言”,也十分信服。

  “能夠讓阿棉這般有來歷的神仙弟子都無比忌憚,南邦秘藥的威力,恐怕比倭人還要大。”

  王姮看了眼那團黑藥膏子,禁不住有些擔心。

  “無妨!我們已經有了先知,定能粉碎南邦的陰謀!”

  樓彧情緒十分穩定。

  他更有著強大的自信:小小南邦,不足為懼。

  若是沒有先知,可能會吃虧,卻最終會解決。

  畢竟大虞日益強大。

  借用王棉的一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樓彧既不懼怕某個小島,也不會被個偏遠番邦嚇到。

  “……我相信你,阿兄!”

  王姮扯開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樓彧眼底一片柔軟。

  夫妻深深對視著,在彼此的眼眸中,都看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片刻的溫馨過后,樓彧回歸正題:“阿姮,魚兒已經上鉤,接下來的事兒,就都交給我了!”

  “你呢,還是以自己為重!我們即將抵達,到了南州后,你就好好休養!”

  什么秘藥,什么南邦,都遠不如他的小丫頭重要。

  樓彧可以不在乎孩子,卻也知道,阿姮因著懷孕,身體會變得虛弱。

  未來的幾個月里,阿姮才是最該被關注、被保護的對象。

  其他人、其他事,都可以放一放。

  “阿兄,這件事,我已經摻和其中,不好完全撇出去!”

  “整個計劃里,我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呢。”

  “有我這個因為懷孕就患得患失的無腦蠢婦,阿詩琳才會更快的露出馬腳,還會不由自主的放松警惕。”

  “阿兄,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更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王姮看向樓彧的目光很是堅定,“阿兄,我想幫你!”

  “再者,阿詩琳把我當成了蠢貨,她要為自己的淺薄與愚蠢付出代價!”

  傻白甜?

  白和甜也就罷了,這個“傻”字……呵呵,本公主就徹底讓你領略一下,我到底有多“傻”!

  樓彧:……行叭!自己嬌慣出來的小公主,只能繼續寵著。

  左右有他為她托底,定不會讓小丫頭受到任何傷害。

  “把東西送回去!”

  樓彧將黑藥膏按照原有的折痕包好,從車窗里遞出去。

  暗衛接了東西,又一個閃身,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南州,州府。

  南州地處偏遠,但州府作為一州之首府,還是相當繁華的。

  偌大的城池,城墻高、護城河深。

  幾條主要的街道,鋪了青石地板,還算寬敞、整潔。

  州府中心的位置,便是刺史府衙所在。

  半個月前,城門剛剛開啟,便有一隊人馬從外面進入。

  這支隊伍,有馬、有馬車,還有一百多衣飾整潔的侍從隨行。

  進了城,他們便直奔刺史府。

  接下來的日子里,這隊人馬便開始在刺史府衙住下來。

  在府衙外圍搭起帳幔,一車車的土方、石料、木材等運了進來。

  周遭的百姓,見了這陣仗,又是探頭探腦,又是議論紛紛:

  “這是什么情況?”

  “我們南州來了新刺史?”

  “不能吧?就算來了新刺史,也沒必要修官衙啊!”

  在古代的封建王朝,歷來都有個約定俗成的慣例:官不修衙!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

  三年任期,期滿走人,完全沒必要修。

  再者,修繕官衙好弄,所耗的錢米呢?誰來買單?

  這種事兒,很容易滋生腐敗。

  然而,南州刺史府此次卻有了例外——

  “嘖,你們不知道了吧,今次來南州赴任的新刺史,可是長安的貴人。”

  “他的娘子,更是貴中之貴!堂堂公主,金枝玉葉,自是不能受委屈!”

  “什么?修府衙所耗費的錢米?這有什么?人家公主可是有封地的,食邑六百戶,咱們南州府的人口也才兩千余戶呢。”

  公主一年的食邑,就有他們整個府城稅賦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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