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人剛說了,你肯定也還有機會。”孫有良安慰了他一句。
宋有才笑嘻嘻說道:“對此我倒沒懷疑過,大人何曾虧待過我們?只是懺愧自己眼皮子淺,看不清事。”
他現在和陳忠義互相之間都已恢復昔日的點頭之交,不再稱兄道弟。
“那就好,我還怕你犯糊涂對大人心懷芥蒂。”孫有良認真的說道。
“那怎么可能。”宋有才瞪大眼睛連連搖頭,指著自己,“沒有大人我是個什么貨色?如果將來大人不再提拔我,那一定是我自己跟不上,也會永遠心存感激,可不會當白眼狼。”
孫有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過老孫,你現在大小也是個總旗,當年的橫刀奪愛之仇是不是可以報了?”宋有才突然想到這件事。
不僅僅是被搶走了青梅竹馬。
可還被斷了科舉之路呢。
孫有良臉上笑容消失,沉默片刻后搖了搖頭,“等大人哪天高升去府城了再說吧,總不至于為我個人的一點私人恩怨專門請假去一趟府城。”
宋有才沉默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值之后,近日渾渾噩噩的李魁一如既往獨自一人提著幾壇酒來到故友老趙的宅子,坐在院里自斟自飲。
自從老趙死后,他便每天如此。
既是按裴少卿的吩咐釣玄黃教的人上鉤,也是真心懷念自己的老友。
但今晚這里卻來了個不速之客。
一名蒙面男子從天而降,“李緹騎還真是個重情重義的漢子,老趙有你這等摯友,黃泉之下也會欣慰。”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藏頭露尾不敢見人,想必鼠輩爾!”看似已經喝得醉醺醺的李魁瞪著此人喝道。
蒙面男子不以為意,依舊自顧自的說道:“不過就算李緹騎夜夜來此地痛飲又能如何?就能把老趙喝活過來嗎?男子漢大丈夫,既然心里面念頭不通達,就該為摯友報仇才對。”
“哼!說得簡單,我拿什么給他報仇啊!拿我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是這酒量?”李魁哈哈一笑滿是自嘲。
蒙面男子沉聲說道:“老趙是因我們玄黃教而死,他的仇我們絕不會不報,只是時候未到,若是李緹騎也想為其復仇的話,我們可以聯手。”
“你是玄教逆賊!”李魁的酒意仿佛瞬間清醒,起身后退一步,警惕的拔出配刀寒聲說道:“就是因為你們蠱惑才害死老趙,現在還想害我?”
“蠱惑?老趙不是小孩子,有那么容易被蠱惑嗎?這是他發自內心的選擇!”蒙面男搖搖頭,語氣平靜的說道:“李緹騎,我已經暗中關注你很久,是覺得你對老趙真的有情有義才愿現身,若是不愿,那便算了。”
話音落下,他作勢轉身欲走。
“等等!”李魁出聲喊住了他。
蒙面男子停下腳步轉過身去。
李魁聲音低沉的說道:“我想為老趙報仇,但我不信你們,我不想當跟他一樣隨時能被你們拋棄的人。”
“信任是慢慢建立的,我們都可以慢慢考驗對方。”蒙面男子說道。
李魁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做出決定,問道:“我怎么聯系你?”
“有情報的話去君來客棧,告訴小二,你想吃鯉魚,小二會問要幾斤重的,你回答三斤半。”蒙面男子話音落下,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丟過去,“我們從來不虧待自家兄弟。”
話音落下,轉身一躍消失不見。
李魁低頭看著手里的錢袋,打開后發現裝的全都是小錠金元寶,有多少他不知道,但對他而言是筆巨款。
也怪不得老趙會鬼迷心竅。
有哪個干部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他沒有急著去見裴少卿,而是一如既往般,繼續在趙家院子里喝酒。
蒙面男子躲在暗處繼續觀察了李魁近大半個時辰,然后才悄聲離去。
來到縣衙內宅王縣令的書房后他才摘下臉上蒙著的面巾,原來此人正是玄黃教通州分舵的副舵主馬掌柜。
“舵主,李魁已經同意當我們的內應了,不過他覺得老趙是被我們拋棄了,所以對我們的信任有限度。”
“這不怕,只要有了機會,信任總是能建立的,而且李魁和唯利是圖的老趙不同,他更重感情,有機會能發展成我們的同袍。”王縣令聞言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不以為意的說道。
馬掌柜對此表示贊同,他也挺欣賞重情重義、能為給摯友報仇敢于提著腦袋冒險跟他們圣教合作的李魁。
王縣令深吸一口氣說道:“如果能把李魁真正變成圣教的一員,我們還要想方設法幫他升官,成為裴少卿的心腹,才能探聽更多情報,就像這回蜀王謀反一事,我們竟不知情。”
他也是在得知此事之后,才知道了裴少卿上回讓圣使幫忙抓的人竟然是蜀王世子,為此連腸子都悔青了。
若早知道蜀王有謀逆之心,他們圣教完全可以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
而不是平白被裴少卿利用。
幫他立下了平叛之功。
估計蜀州總舵還會因為沒有提前得到相關的情報,而被圣殿問責呢。
“是。”馬掌柜對此也很遺憾,又說起另一件事,“對了舵主,屬下發現個情況,今日通州城里客棧住宿的江湖人士明顯增多,這很不正常。”
用客棧當據點,這就是個好處。
“哦?”王縣令皺起眉頭,沉吟片刻后說道:“打聽一下是怎么回事。”
通州是個小城,偶爾有江湖人士路過很正常,但出現很多就不對勁。
“是,屬下遵命!”馬掌柜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