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宸斜靠在椅背上，一臉古怪地聽著杰森·布朗姆的計劃。
好家伙，這是合作前的開胃菜嘛。
真實的商戰原來就是這么樸素無華？2
拆了對方的富貴竹，還是移了對面的風水位，還是把魚缸里的金龍銀龍干掉？
就在吳宸還正琢磨時，門外忽傳來一陣日語，緊接著是韓語......
“Wu，看來你有客人來了，我先撤了。”杰森·布朗姆起身要走，卻被吳宸一把拉住。
“杰森，或許你可以提前幫我演個戲。”吳宸嘴角微揚。
“？”
門外，海風卷著咸味從走廊吹過，窗外橄欖樹影婆娑，陽光灑在石板地上，碎成一片金斑。
祖峰、胡婧、董璇圍著請來的留學生翻譯，滿臉迷霧。
“他們在說啥？”胡婧皺眉問。
“不知道，不是日語就是韓語，我只懂英文和西班牙語。”翻譯無奈攤手，她就懂英文和西班牙語。
好在對方也帶了翻譯過來，一番溝通后，翻譯給祖峰三人解釋道：
“日本這邊來的是東寶的發行總監山田和彥，韓國是希杰娛樂的代表金敏雅，都是沖著黑暗面的版權來的......”
話音未落，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布朗姆拽著門把手，回頭操著濃重美式口音，朗聲道：
“Wu，我覺得你可以趁這一個小時慎重考慮一下我的方案。
北美發行權我要了，外加除已售區域外的全球版權。
黑暗面若是由我來操刀，能跟獅門影業的電鋸驚魂媲美，把它放在好萊塢，才不會埋沒它.....”
杰森·布朗姆信誓旦旦，聲音洪亮，夾克下的背影硬是多了幾分大佬氣勢。
山田和彥與金敏雅耳尖，忙湊到自家翻譯旁竊語。
杰森·布朗姆——這活躍在獨立電影節的老面孔，他們認得。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閃過警惕。
這是要買不到的節奏了嗎？
若是讓他們選，怕也會偏好好萊塢吧，誰不想讓自己的電影能在全球上映呢。
杰森·布朗姆剛離開沒兩步，山田和彥和金敏雅兩人帶著翻譯快步上前，爭分奪秒。
這不還有一個小時嘛，趁著這個機會一舉拿下，為集團立功。
只有不停的給集團創造價值，他們才能一直位居這個位置。
“金小姐，是我先來的！”山田和彥笑瞇瞇，指著自己握住門把的手。
“山田先生，我的腳先踏進門。”金敏雅昂首，指了指高跟鞋，領先半步，裙擺微晃，肉絲包裹的小腿若隱若現。
“不愧是兩個卷王國度。”1
吳宸暗笑，隨手指了指金敏雅，“一個個來吧。”1
金敏雅微微昂起了脖頸，手輕掃裙擺，看也沒看言山田和彥，笑晏晏地邁了進來。
坐在吳宸對面時，還抬起腿疊放在另一條腿上，盡顯風情。1
這些小動作都被吳宸看在眼里，依舊不動聲色。
女人談判還是占有優勢的，特別是姿色還不錯的女人，容易讓人放松警惕。
在吳宸的示意下，翻譯也連忙進來，并帶上了門。
屋內陽光斜灑，桌上的咖啡杯還冒著余熱，空氣里混著海腥與淡淡香水味。
“金代表，出價吧，太低我沒興趣。”吳宸懶散靠著椅背，語氣隨意，像在聊天氣。
這讓一直習慣掌握主動權的金敏雅有些拿捏不準，心里價位一提再提，到了準備好的上限附近，開口道：“CJ愿意花25萬美金打包購買......”
吳宸聞言，搖了搖頭：“不夠，若是這個價格，我還不如和好萊塢合作，你們給的價格大差不差。
要知道賣給韓國版權后，我這版權價值在好萊塢這邊還會產生磨損......”1
中日韓三國文化同源，都來自中國。
兩國對于懸疑驚悚這類型題材熱衷度一直很高。
黑暗面在這兩塊的市場潛力還是比較大的，這也是吳宸為何讓杰森·布朗姆幫個忙演戲的原因。
動一動嘴便能提高幾萬甚至十萬美刀，何樂而不為呢。
至于失敗？
最壞的結果不就換一家合作嘛。
有錢不賺王八蛋！
“28萬！”金敏雅咬咬牙提了價，眼眸里還帶著一絲可憐兮兮的意味。
“金代表，用不著給我施什么美人計，你用的伎倆還是中國傳過去的。”吳宸掃了一眼，壓根沒興趣。
他身邊就不缺美女，而且還是天然的，這個還不知道整沒整過，跟他玩這套。
“30萬，非技術類獲獎需上浮70%！”
吳宸沒逼太緊，本來若是沒這出，25萬上下差不多了，能多5萬已經是意外之喜。
“70%太高了！”金敏雅苦笑著搖頭，顯然30萬是接受了，但是上浮額度死活不肯讓步。
幾輪拉鋸下來后，最終定在60%。
談判結束，金敏雅恢復了剛才的高傲，扭著貓步出門，昂首與山田和彥擦肩而過。
小日子這邊依舊如法炮制，反正他也不漫天要價，就是在達成心理預期后，再提個五八萬。
不得不說，小日子對于懸疑驚悚片市場還是比小棒子強。
吳宸本來想要宰到40萬，但是一直談不下來，最終雙方各退一步，定到了37萬，非技術類獎項上浮58%。
送走了兩條“水魚”，吳宸心情大好，平白無故多了十幾萬美刀，這都是后面的啟動資金啊。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杯沿還溫熱，窗外海浪低鳴，正愜意時，門又被敲響。
一個西裝革履的白人敲門進來，伊桑·凱斯勒毫不猶豫地率先遞上名片，一臉自信地等待著吳宸閱讀完畢。
他相信吳宸看到他是來自好萊塢并且是CAA的高級經紀人后一定會表現出詫異之色。
盡管他十分欣賞吳宸，但是談判時候，不能太刻意，還得提高一下自己的架子，否則聲勢便弱了半分。
這個流程怎么那么熟悉。
吳宸接過名片，腦海里浮想出杰森·布朗姆的身影，敢情這流程你們好萊塢是排練過的？
CAA......
吳宸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倒不是CAA不好，CAA在好萊塢乃至全球都屬于最頂級的經紀公司；
旗下簽約的導演、演員非常多，像諾蘭、昆汀、斯皮爾伯格這種頂級導演都在其中。
CAA還會根據簽約者的能力匹配和尋找資源。
但是獲得的同時，必然需要付出代價。
最直接的便是傭金抽成，其次便是經紀公司對項目的控制權。
CAA的代理人會建議簽約者接哪些項目，甚至會有一定的干預權；
當認為某個項目不符合他們的規劃，可能會勸簽約者放棄，即使簽約者本人很想拍。
或許這對很多導演而言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這個導演一定不包括吳宸。
“Wu，你想把才華帶到好萊塢嗎？”1
伊桑·凱斯勒見吳宸淡笑，頓時用一種篤定又帶著誘惑的口吻說道。
不是，哥們，你這話術也不行啊，還不如杰森·布朗姆呢。
吳宸愣了一下，默默吐槽著。
敷衍十來分鐘后，吳宸終于是聽膩了，一方面話術其實和杰森·布朗姆說的大差不差，其次便是他對CAA毫無興趣。
隨意搪塞了一個理由后便送客出門了。
伊桑·凱斯勒踏出談判室的時候，人還是懵圈的。
什么情況？
好萊塢不受歡迎了？
還是CAA快不行了？
“或許我太直白，沒懂東方文化，得找Yimou Zhang幫忙。”
伊桑·凱斯勒還是不太相信CAA+好萊塢這么沒有吸引力，立馬通過CAA資源找到了張藝某的電話，并打了過去。
錫切斯比京城慢5小時，此時京城正是下午時分。
張藝某因雅典奧運會失利，半月未露面，靜臥院中老爺椅上。
陽光透過槐樹灑下斑駁光影，風過枝頭，沙沙作響。
一通電話打破寧靜，他皺眉瞥了眼海外號碼，按下接聽。
“Zhang......”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