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初夏的晨光灑在長安街上,微暖的光線映照著早高峰的車流,空氣里帶著一絲清爽。
但是這個清晨,國內影視圈熱鬧到了極點。
各種聲音四起。
地鐵口的報刊亭剛剛拉起卷簾,不少路過的人還在瞅一瞅有沒有最新的消息印刷在其中。
國內在戛納上的斬獲其實并不多。
其實很多圈內人甚至覺得能拿個獎就不錯了,壓根沒想到還能拿下大獎。
此時無數業內從業人員在討論這尊特別金棕櫚獎杯。
而女演員們則是掛念著那尊影后獎杯。
要知道這尊戛納影后獎杯,此前也僅有張曼玉一人,這下又多了一人。
三大電影節影后當真不多。
近幾十年里,除了張曼鈺外,華人里僅鞏利拿下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影后以及蕭芳芳拿下柏林國際電影節影后。
哪怕此時國內的大花之首章子伊也并沒有三大電影節的影后頭銜傍身。
劉伊菲的粉絲群體此時也都分裂成幾個派系。
“影后了!我姐真的拿下戛納影后了!吳導也拿獎了!這不就是神仙愛情嗎?!”
“說真的,如果這都不算般配,那圈內還配有什么愛情?我宣布鎖了!”
“我承認吳宸有才華.但他憑什么站在我們家菲菲身邊?”
“什么也別說,我現在特別難受,兄弟們,我現在就想刀了吳宸.”
支持的、反對的,還有想刀了吳宸的在此刻應有盡有.
京城電影學院兩大系已經沸反盈天。
關悅正拿著手機,看著窗外被風吹得搖曳的梧桐樹枝,思索許久,才撥出那串熟悉的號碼。
“璇兒.”
“嗯!”董璇聲音懶懶的,語調低沉,像昨夜沒睡好。
“看到消息了?”關悅一聽這聲音,哪還能不知道董璇此時的情況。
“看了一下。”
關悅聞言輕輕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什么。
“我沒事,”董璇淡淡道,“有時候.早見、晚遇,確實不如時間剛剛好。”
沉默了兩秒。
“今年的畢業典禮還是往常時間?”
“.”關悅猶豫了一下。
“放心,我就想回去看看,順道看看他身邊那個女孩到底有多優秀”
“嗯,斷了念想也挺好。”關悅長舒一口氣。
而同樣是清晨。
舒唱剛起床,頂著蓬亂的頭發對著窗戶揮了揮拳頭,哼哼唧唧來了一句:
“什么圈子不圈子的,以后我和茜茜就是圈子!”
舒唱咧嘴笑的很歡樂,她有戛納影后的姐妹,其他人有什么,還想要排擠她。
倒是這時,國內一些媒體的編輯部突然間驚訝了起來。
“咦,主編,法國那邊的媒體好像不太滿意這次結果.”
“嗯?我看看!”
眾人頓時圍了過來,看到幾大法國媒體的報道,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隨即連忙激動道:
“快快快,趕緊把它發在國內!”
“一點時間都別耽擱,趕緊趕緊!”
法國凌晨。
《世界報LeMonde》的整版頭條已經上線。
標題赫然寫著:《比金棕櫚更沉重的花朵——戛納錯失〈黑牡丹〉》。
正文毫不留情:“當評審團將60周年特別金棕櫚交予《黑牡丹》時,我們知道,他們為自己留了一條后路:一條避免爭議卻掩蓋真相的后路。
如果沒有分獎制度的束縛,這部融合東方精神美學與心理驚悚形式的影片,理應站在頂點。”
緊隨其后的,是《銀幕雜志》的評論:《黑牡丹:戛納不敢給的金棕櫚》。
直接痛批戛納的規則:“《四月三周兩天》的勝出或許在政治正確,但《黑牡丹》的遺憾是藝術層面的真實震撼。
它挑戰了節奏、結構與文化歸屬感,這正是戛納立身的核心,某些規則也許是時候改變了”
然而最尖銳的評論還得來自《電影筆記》。
這個敢于寫出最大膽文章的媒體,一直以犀利的言論著稱。
標題十分干脆:《〈黑牡丹〉不是金棕櫚?錯的是戛納,不是吳宸》。
內容更是十分直白:
“六十年來,戛納在‘金棕櫚不可與影帝/影后同歸’的鐵律上,犧牲了太多真正完整的作品。
《黑牡丹》是一次作者性完整的集大成,它的美學、主題、表演與結構足以讓它成為2000年后最‘戛納’的一部戛納電影。
如果規則不能獎勵偉大,那規則本身就需要審視.”
消息很快被國內各大媒體轉發,連電影頻道也做了簡短報道。
無數網友刷著熱帖:
“媽的,居然還有這樣的規則嘛?”
“靠,難怪當年張國榮拿不了影帝,敢情問題出在這里。”
“啊,就該被噴一噴,這制度不合理!”
“雖然我還沒看過《黑牡丹》,但是吳宸導演的實力有目共睹,法國的媒體和影評人也給予高度肯定,否則不會產生熱議,相信法國人醒來后,也會對此抱有很大的不滿。
戛納在獎項上為了公平,確實犧牲了太多好的電影,就像我當年一樣.”
姜聞接受記者采訪時,也是毫不客氣。
對于當年《鬼子來了》只拿到了評審團大獎他依舊耿耿于懷,在他看來他只是敗在了評審體系價值以及當年未能匹配評審主席呂克·貝松“更情緒化、更政治化”的傾向,實際上他并沒有輸。
張藝某忙里偷閑也接受了媒體的電話采訪。
“真的很可惜,雖然我去的晚,但是吳導的《黑牡丹》我看了,非常出色,它雖然沒有回應熱門社會議題,但是在文藝上更高,只能說法國媒體的抨擊并非沒有道理.”
不過陳凱哥這邊則是婉拒了媒體的采訪,獨自坐在家中。
“吳導那電影其實怎么樣?”
陳虹十分好奇,她沒有一同前去戛納,而如今整個影視圈都在議論著這部電影 “挺好的。”陳凱哥嘆了一口氣。
“哦?”陳虹有些詫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陳凱哥這個評價,上一次還得追溯回張藝某曾經的電影。
就在國內還在陷入熱烈且沸騰的討論之際,清晨的光,從馬丁內斯酒店窗簾縫隙間悄然探入,落在一片凌亂而溫柔的床褥上。
床單褶皺。
劉伊菲側身蜷臥在床上,手臂橫搭在綿軟枕邊,肌膚泛著柔和的晨光,細膩如瓷。
手指微微彎曲,腕骨纖細,肩頭半掩于散落的發絲中。
另一只腳則從薄被中探出,腳踝如雪,足背柔軟圓潤,趾尖微卷,還殘留著一點不甘退散的紅意。
她輕輕皺了下眉,似是被什么微光驚擾,睫毛輕顫,兩眼緩緩睜開,眼眸中水意朦朧,睡意未褪,卻在望見身旁熟睡的吳宸時,眼神一下軟了下來,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聽著吳宸還在均勻呼吸的聲音,不由悄悄捻起一縷青絲,壞笑著在吳宸鼻尖上輕輕拂過。
吳宸鼻尖微動,眉頭微皺,隨后緩緩睜開眼,一眼就撞進那雙清亮中帶著倦意、卻笑得狡黠的眼眸。
“你干嘛呢?”他低聲問道,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
“你說呢?”劉伊菲撇嘴一笑,神情嬌憨中透著一絲小得意。
吳宸沒回話,只是突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哎呀!”劉伊菲驚呼一聲,小臉“刷”地泛起紅霞,手忙腳亂地擋著他靠近的唇,“不行啦!你又來!”
“你昨晚不是說我有一半獎杯的權利嘛。”吳宸一本正經。
“你你流氓!”劉伊菲紅著臉,小拳頭輕輕錘在他胸口,“我得回去自己的房間,待會我媽肯定得敲門啦。”
吳宸歪頭看了一眼窗外,陽光已經灑滿陽臺,緩緩道:“可能.有點遲了。”
“啊?!”劉伊菲驚叫一聲,猛地轉頭看了眼床頭的鐘表,小嘴瞬間張大成一個“O”,小心翼翼地下床卻又突然皺了皺眉,忍不住又拍打了一下吳宸,“都怪你!”
“這事怎么只怪我一個人?”吳宸坐起身,無辜道。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問題。”劉伊菲蠻橫地嘟囔著,低頭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連忙開始換衣服,嘴上卻還不忘叮囑,“你轉過去,別偷看!”
吳宸聳聳肩,先很配合地將頭轉向窗外,嘴角卻勾著笑意,下一秒又轉了回來。
這種風景下,真要不偷看,那才是錯過一場絕美的晨光。
兩人嬉戲打鬧下,花了好長的時間,劉伊菲才套好衣裙,理了理頭發,又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探出頭小心張望。
誰知下一秒,那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斜對面不遠處。
劉小麗正站在走廊另一側,正準備回自己房間,聽到另一側的開門聲不由看了過去。
似乎并不意外,又像是早有準備,只是揮了揮手,讓劉伊菲過去。
“完了,被我媽看到了,她讓我過去。”劉伊菲低聲驚叫,趕緊縮回頭朝吳宸說道。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那倒不用。”劉伊菲擺擺手,小臉羞得發紅,“你別添亂啦,等我自己應對。”
說著,她輕推吳宸一把,深吸了一口氣,像個臨陣上場的小戰士,躡手躡腳地開門,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