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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奚丹朱

  “我們小姐會說話呀。”碧桃仿佛她問的問題很傻似的,但笑容溫和,“她剛才就說話了呢。”

  奚丹朱一怔,沒懂這話的意思。

  “對我說了,我能聽懂。”碧桃補了一句。

  奚丹朱徹底糊涂了,結果卻見碧桃又對著謝小玉道:“是,姑娘。”

  而后又看向她,笑說:“姑娘是不是冷?奴婢去拿個手爐來。”

  說罷,顛顛兒地就去了。

  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奚丹朱看清了她腰上的那塊玉佩,眼底閃過絲詫異的光。

  難道……

  只是她那苦肉計到底太真實了,如今傷得厲害,驚詫之余以至于心緒激蕩,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謝小玉看著她暈倒的樣子,呼出一口氣,起身往外走去。

  碧桃就在廂房外揪著帕子,焦急地等著,見她出來了忙扶著她往正屋走,擔憂道:“小姐,她不會死了吧?”

  雖然是個壞人,但她還是擔憂奚丹朱死了,尤其是死在侯府,那可不好的。

  謝小玉搖搖頭,讓她放心。

  奚丹朱身有靈骨,而且靈骨覺醒,雖然血肉之軀挨上那一刀很致命,但是在之前她搭上她的脈時,就已經發現異樣了。

  師兄曾說過,他們在經歷兇險之時,可以以靈氣護住心脈,只要救治及時,便不會輕易殞命。

  不過會讓奚丹朱以這等方式接近自己,再看看最近越來越快、越來越多的失蹤案,謝小玉已經明白,是魔族著急了。

  急著造門,所以急著抓人,急著查探清楚自己的秘密。

  那么,她反而不用著急了。

  “那奴婢剛才,做得好嗎?”碧桃問,“她注意到我了吧?”

  謝小玉點點頭。

  這段日子,別落單,她心中吩咐。

  “是,我就和小姐在一起。”

  又過了幾天,奚丹朱就如吳太醫說的那樣,漸漸好了起來,甚至還可以出門走走。

  謝小玉每天都和她在一起,也因此天天看著碧桃和謝小玉的“交流”,內心的疑惑也越來越深。

  這天,趙氏有事去英國公府上,待趙氏出門不久后,奚丹朱也對謝小玉道:“大小姐,小女今日好了許多,打算出門一趟。”

  謝小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碧桃見狀,忙問:“奚姑娘要去哪兒?”

  奚丹朱笑道:“久不見雜耍班子的人,有些想念,趁著今日好多了,我該去看看他們。”

  謝小玉明了,再次看了一眼碧桃。

  “那安排人跟著姑娘吧,”碧桃笑道,“就那天的十九哥,你也認識。”

  奚丹朱忙道:“不必,我本就是江湖客,這等事情都是慣了的,大小姐放心吧,我去看看他們就回來。”

  謝小玉明了,不再阻攔,而是目送著她離開。

  不多時,紅桃也從外面進來,道:“小姐,她確實走了。”

  謝小玉點點頭,這才將藏在床頭的兩片殘玉取了出來,握在手中之后,終于覺得踏實了很多,人也有了力氣。

  收起殘玉著實是兵行險招,但是面對奚丹朱——如果她的性格沒有發生變化的話——那么雖然險,但是好用。

  她輕嘆一聲。

  奚丹朱呀奚丹朱,你可別讓我失望喲。

  而在殘玉之中憋悶了好幾天的嚴奴兒,已經迫不及待地從玉佩里鉆了出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圈,才對謝小玉道:

  “你在懷疑她?她既然不是好人,何必救她?殺了就好。”

  謝小玉搖搖頭,心中一片澄然:她,我能對付。殺了她,再來的人,我怕是對付不了。

  “你呀……為什么不能直接殺了那位?算來算去的,我都替你累。”嚴奴兒抱怨著,想了想又問,“要不然我去跟著她?看看她到底是去哪兒了。”

  謝小玉不愿就淳于風的事情多做解釋,只心說:不必,她靈骨覺醒,且要去看的人也不一般,你跟著不好。

  嚴奴兒撇了撇嘴:“那就這么等著?”

  嗯,因為有人會跟著她的,謝小玉心中道。

  奚丹朱出門之后,先去雜耍班子的落腳點轉了一圈,雜耍班子的人——尤其是錢黑鐵——見她已經大好了,自然開心,而眾人說了好久的話后,奚丹朱便先行離開。

  沒有任何東西跟著她。

  尊上所稱五千年的靈,她在淮陽侯府這么久,卻根本沒見過。

  她思忖著,人已經走在了一個岔路口,已經確定了沒有靈物跟著自己,便鉆進了附近一條沒人的窄巷里,敲響了其中的一扇門。

門應聲而開,可是奇怪的是門口卻根本沒有人露面  奚丹朱如常邁步走了進來,院門在她身后自動關上,而她也不回頭,只走到正屋前,尊敬道:

  “尊上。”

  “進來吧。”屋內,年輕的聲音帶著些慵懶。

  奚丹朱這才進去。

  而盤膝坐在屋內,正畫著符咒的淳于風,抬頭看向她:“怎么樣了?”

  “幸不辱命,謝家人對我沒有半點兒懷疑。”奚丹朱跪在一旁,恭敬道。

  淳于風眉毛一挑:“哦?真的?那你可見到那個靈了?”

  “沒有,十余天了都沒見。尊上,屬下甚至懷疑那個靈,并不是謝大小姐所有的。”

  “說說。”

  “謝大小姐只是普通人,而且不愛說話,但她身邊的婢女碧桃,卻能知道她想要什么。”

  淳于風見過謝小玉的兩世里,都沒有見過那叫碧桃的小丫頭,低吟片刻道:

  “從小服侍到大,多有了解,也有可能。”

  “但碧桃身上戴著的玉佩,著實不一般。”奚丹朱道,“是受過日月精華的玄門之物,里面還藏著靈武神君的一絲靈氣,可以驅邪避兇,遂人心愿。尊上請想,這等神物這世間只怕獨此一件,靈武神君號稱是謝小玉的師父,卻為什么將那樣的東西送給了一個奴仆?是以,屬下有個大膽的猜測。”

  淳于風有了些興趣,放下筆后側身看著她,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你說。”

  “屬下懷疑,碧桃才是靈武神君真正的徒弟,不過是借著謝大小姐的名頭掩蓋其真正的身份。”奚丹朱聰明的大腦總結這幾天的觀察,得出了如此結論,“因為碧桃,有通識人心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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