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挺想通了。1
在看到蔡福他們用計圍殺郁保四的時候,焦挺就想通了。1
蔡福的操作讓他嘆為觀止。
河北山東大大小小的山頭兒他都投遍了。
他沒有那么多的深謀遠慮,他只知道河北山東沒有哪個好漢可比蔡福。
所以焦挺想通了:
與其如孤魂野鬼般四處飄零,還不如抱緊這條大腿!
于是焦挺埋伏在了通往曾頭市的必經之路,果然為蔡福攔截了郁保四。
此時焦挺一頭磕在地上,一口氣說完醞釀好的臺詞之后苦等蔡福臨幸。
蔡福沉默不語,蔡慶心照不宣,輕蔑一笑:1
“哥哥莫要再被他騙了!
“上一次這廝是怎么跟你說的來著?
“鞍前馬后,執鞭隨蹬?結果呢?”
“啊這……”
焦挺滿頭大汗。
他原本就不是巧舌如簧之人,一急更是不知說什么好。
他確實上一次投靠蔡福出爾反爾了,主要是他長期沒面目已經習慣了。
可是他現在不想再沒面目了,他也不想再像孤魂野鬼一樣四處飄零!
而且他生擒郁保四已經得罪了曾頭市,不跟著蔡福只怕走不出山東……
情急之下,焦挺一咬牙一瞪眼兒:
“小人真心實意投奔刀王!2
“小人愿拜刀王為主,一生為仆,死而后已!”
他已經沒面目到極限了,如果蔡福還不收他,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他等到了蔡福的回應。
蔡福嘆了口氣,伸手扶起了他:
“好,我就再信你一次!”
“多謝主人收留!”
焦挺起身,眼含熱淚:
如果能重來,他一定選擇跟著蔡福進曾頭市!
可惜沒有如果,不過還有燕青做榜樣,燕青不就是從小廝混出頭的么?
焦挺上岸之后,就輪到郁保四了。
郁保四跪倒在地,戰戰兢兢的說:
“好漢,小人瞎了眼拐了你們的馬……
“好漢饒命,小人愿降!”
說完郁保四一頭磕在地上。
剛剛蔡福的出刀已為今日之事奠定了基調。
郁保四并不知道自己對蔡福很重要,只知道今日已經死了太多人了。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饒你可以。”
蔡福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你只須替我辦一件事,便可將功贖罪。”
郁保四一口應下:“哥哥放心,小弟一定把事兒辦得妥妥的!”
“好!”
蔡福滿意的扶起了郁保四: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郁保四睜大眼睛:“小弟明白!”
曾頭市。
“唰唰唰——”
一個身長八尺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正在院子里舞動一桿丈二朱纓槍!
朱纓飛旋,宛如血色大蟒!
圍著彪形大漢左右盤旋,上下翻飛!
舞到興起之處,彪形大漢猛然甩手一槍刺向了自家緊閉的大門!
“嗤!”
槍鋒銳不可當,輕而易舉的穿透了木門,險些刺入門外那人的眼眶!
“哎媽!”
門外那人驚呼一聲,槍鋒只差分毫便能貫穿他的眼球兒!
驚得他臉色蒼白,渾身僵硬,想退后卻兩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吱呀——”
木門打開,那個身長八尺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手持丈二朱纓槍走出來。
他氣勢如山,目光如電,冷冷地俯視著門外那人:
“郁保四,你做甚么?”
郁保四面無血色,抖若篩糠:
“史教師所托之事,小人已經有著落了……”
那個身長八尺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正是曾頭市的教師史文恭!
史文恭的目光緩和了下來,丟下一句“進來說話”,轉身走回了院子。
郁保四戰戰兢兢爬起來,心有余悸的捂住胸口,仿佛心都要撞出來了。
雖然史文恭沒有殺他,可是剛才那一槍,真像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大口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郁保四擠出笑容,一步一步走進院子。
這是史文恭獨自居住的小院兒,獨門獨院兒,連個使喚丫頭都沒有。
史文恭坐在了交椅上,端起已經涼了的茶,毫不在意的啜了一口。
“史教師之前不是托小人找千里馬么?”1
郁保四陪著笑臉:“有著落了!”
史文恭冷笑一聲:“是嗎?”
“是呀史教師!”
郁保四按照蔡福打得草稿說:
“前幾日小人在東昌府一家村店門口撿到了一匹千里馬,昨日帶回的曾頭市。
“只因此馬桀驁不馴,小人想關在自家院子里調教兩日,回頭給史教師一個驚喜。
“誰知今日來了幾個騙子,花言巧語騙走了千里馬!
“小人帶了幾個兄弟去追,可惜那騙子耍得一手好刀,小人沒能奪回千里馬還折了幾個兄弟……”
說到這里郁保四苦笑搖頭:
“小人無能,只好來請史教師出手相助。
“史教師神槍無敵,若是史教師出馬,必定馬到功成!”
史文恭意味深長的打量郁保四,其實今日之事他也略知一二。
當然,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郁保四帶回一匹千里馬,被人騙走了。
也知道郁保四帶人去追了。
看樣子,應該如郁保四所說,不但沒能奪回千里馬,還折了幾個兄弟。
見史文恭不吱聲,郁保四連忙又說:
“千里馬搶回來肯定是史教師的!
“小人只要殺了那幾個騙子報仇,再拿回他們騙我的五十兩金子!”
“也罷。”
史文恭確實想要那匹千里馬。
雖然郁保四的話不盡不實,但千里馬是確有其事。
史文恭略一沉吟,抄起丈二朱纓槍:
“便跟你走一遭!”
“事不宜遲,他們還沒走遠!”
郁保四心中狂喜:“史教師,小人已備下兩匹快馬,咱們這就去追罷!”
史文恭:“最好!”
原本史文恭就要跟郁保四出門,但是想想又回轉去房中取了一樣東西。2
把那樣東西揣進懷里,貼心放好,史文恭騎上了郁保四牽來的快馬。2
對曾家人不放心 兩人不慌不忙的騎馬出了市集,過了三岔河港,方才策馬狂奔。
一路上郁保四跟史文恭時不時搭句話,鋪墊許久方才問出真正想問的:
“史教師,曾長官不是說了兩次要把那匹照夜玉獅子送與你嗎?
“照夜玉獅子本就是千里馬,為何你還要再買一匹千里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