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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牛皋打倒他,我就是武狀元

  一路上曉行夜宿,渴飲饑餐,這一日終于到了東京。

  岳飛便提醒牛皋和何元慶這兩個小的:

  “賢侄們,我們進城須要把舊時性子收拾些。

  “此乃京都,卻比不得在山上。”

  牛皋混不吝的問:“難道京里人都是吃銀的么?”

  岳飛搖了搖頭:“你哪里曉得!

  “這京城內非比荒村小縣,那些九卿、四相、公子、王孫,來往的多得很。

  “倘若粗粗鹵鹵,惹出事來,不但自誤,還誤了我大哥的大事!”

  何元慶也是個混不吝的:“這個不妨!

  “我們進了城都不開口,閉著嘴就是了!”

  武松笑道:“倒也不必,我跟著大哥京城走了兩遭了!

  “每走一遭,大哥便留下一段佳話!”

  岳飛只是搖頭,他是持重的性子,奈何隊伍里除了他都是無法無天的。

  而且他年紀小,聲望也小,就算是武功高強也沒幾個人聽他的。

  不由得崇拜的看向蔡福的背影,何時才能像大哥一樣一句話威震群雄?

  蔡福沒聽到幾個小的在后邊兒嘰嘰喳喳,他正在跟方杰聊起東京往事。

  方杰聽得眉飛色舞:

  “妹夫,咱們這次割誰的耳朵?

  “蔡京還是童貫的?”

  他常聽路人傳說“天子腳下我操刀,太尉耳朵一刀削”,簡直太奢遮了!

  蔡福干咳一聲:“莫要胡說,我‘賽玄德’向來都是以德服人!”

  這一次城門反倒是好進了,因為有全國各地的武舉子絡繹不絕而來。

  “對對對!”

  蔡福笑呵呵的指了指岳飛、牛皋、何元慶他們這幾個年紀小的:

  “我這幾個子侄都是武舉子,我送他們來考武狀元的!”

  守門官軍一看岳飛和何元慶的臉就是小屁孩兒。

  牛皋長得老,但是一張嘴說話就知道乳臭未干。

  十三四歲的半大小子,就算身體發育早,一句客套,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是不是孩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至于路引的問題,蔡福用銀子解決了:

  “都在馬車上,馬車落在后面。

  “我們鄉下人不懂規矩,麻煩通融一下讓我們先進去。

  “等到馬車來了……”

  守門官軍接過銀子,手里一捏差不多五兩,便皺著眉頭說:

  “萬一馬車不來呢?”

  “不必擔心,我把管家押在這里!”

  蔡福拉過時遷交給了守門官軍:

  “我先帶幾個孩子進去轉轉。

  “馬車肯定來,不來你們拿我的管家是問。”

  時遷拍著胸脯:“唯我是問!唯我是問!”

  守門官軍這才放心,讓時遷站在一旁:

  “你就在這兒站著,馬車不來你不能走!”

  時遷:“是是是……”

  蔡福他們就混進去了,守門官軍用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時遷:

  我盯著你的!

  時遷滿臉堆笑,點頭哈腰的站在一旁。

  “這豆腐保熟嗎?”

  守門官軍剛從一個進城賣豆腐的大嬸兒身上吃了豆腐,再回頭一看:

  人呢?

  這么容易就進來了?

  韓義云看得目瞪口呆:

  太不像話了!

  要都是這種兵痞,遼兵來了怎么辦?金兵來了怎么辦?

  幸好還有我們西軍!

  韓義云跟在蔡福后面,琢磨著找個合適的機會離開蔡福去殿帥府報信。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有一雙賊忒兮兮的眼睛在盯著他。

  所以韓義云一路上都沒敢輕舉妄動……

  進城之后蔡福倒是無所謂,岳飛、牛皋、何元慶、方杰他們都看傻了:

  這就是京城嗎?

  太繁華了!

  蔡福帶著他們找了一家最豪華的大酒店入住。

  韓義云故意提議:“哥哥,何不找一家偏僻客棧入住?”

  蔡福呵呵一笑:“你不懂,在東京,越大的酒店就越安全!”

  韓義云不明所以,這確實超出他的認知了。

  蔡福住進了最好的客房,吩咐伙計置辦一桌最好的酒席。

  這里要感謝“小黑三郎”王江的傾情贊助……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蔡福打賞了篩酒的店小二,順勢跟店小二打聽:

  “今年的武考挺熱鬧啊!”

  “可不是么!”

  小二拿了銀子,只消蔡福起了個頭,他就滔滔不絕的把知道的都說了:

  “今年的武舉子比往年多了許多,圣上點了四個大主考——

  “一個是童樞密,一個是高太尉,一個是兵部王尚書,還一個是開封府張府尹……”

  好家伙!

  蔡福一聽:童貫、高俅、王鐸、張邦昌,這是什么奸臣天團啊!

  原著之中岳飛那一屆,四大主考官是張邦昌、王鐸、張俊、宗澤。

  其他三個都收了小梁王柴桂的賄賂,好歹還有宗澤一個公正廉明的。

  這一屆可好,全員惡人,怪不得武舉一屆又一屆選不出幾個能打仗的!

  蔡福、武松他們跟小二聊武考之事,牛皋聽得心癢癢,也想考上一考。

  他沒想過為朝廷效力,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全國武舉中是個什么水平。

  問題是他沒資格參加武考,牛皋心癢難耐坐不住,就借尿遁溜了出去。

  出了店門牛皋漫無目的的亂逛,走到三岔路口站住了,不知該走哪邊。

  說來也巧,迎面走來了兩個少年。

  一個少年穿白衣,身長八尺,圓白臉。

  另一個少年穿紅衣,身長七尺五寸,淡紅臉。

  兩人手挽著手,說說笑笑而來。

  紅衣少年說:“哥哥,我久聞這里大相國寺甚是熱鬧!

  “有個鼎鼎大名的反賊喚作‘花和尚’魯智深,就是大相國寺出來的!

  “我們走去瞧瞧?”

  白衣少年說:“賢弟高興,愚兄奉陪就是!”

  牛皋聽見一拍大腿:

  哎媽!我師父可不就是大相國寺的?

  我也要看看師父修行過的地方,正好跟了他們兩個認路的同去!

  于是牛皋就跟著他們去了大相國寺。

  只見三教九流,做買賣趕趁的,好不熱鬧。

  白衣少年和紅衣少年走進天王殿,正趕上有人在說書,便擠了進去聽聽說的什么。

  牛皋跟在后面也擠了進去。

  卻原來那先生說的是北宋金槍倒馬傳的故事。

  說到太宗皇帝被騙去了幽州,遼人調動七十二島人馬,湊成百萬大軍,把幽州圍的水泄不通。

  還得是請楊老令公父子九人去幽州救駕。

  說書先生說的吐沫星子橫飛,把驚堂木一拍,喝道:

  “這就叫做八虎闖幽州!”

  白衣少年二話不說,取出兩錠銀子送上。

  出來了那紅衣少年就問白衣少年:

  “大哥,方才這兩錠銀子在大哥也不為多。

  “只是這里本京人看了,怕會說大哥是鄉下人。”

  白衣少年道:“兄弟你沒聽說我的祖宗父子九人,百萬軍中無敵手?

  “莫說兩錠,十錠也值!”

  兩個少年換了個地方繼續聽書,牛皋也跟了去,這邊說的卻是興唐傳。

  說書先生正說到了:“秦王李世民在枷鎖山赴五龍會。

  “天下第七條好漢羅成,奉軍師將令,獨自一人拿洛陽王王世充、楚州南陽王朱燦、湘州白御王高談圣、明州夏明王竇建德、曹州宋義王孟海公。

  “羅成獨要成功,把住山口。”

  說到這里,說書先生也熟練的斷章了。

  紅衣少年立即取出四錠銀子送了上去。

  出來之后白衣少年問他:

  “兄弟,方才我給兩錠銀子你說給多了,為何你又給四錠銀子?”

  紅衣少年說:“哥哥你沒聽他說我的祖宗狠么?

  “我的祖宗在牛口谷‘一槍鎖五龍’!

  “不比大哥的祖宗,九個保一個皇帝,尚不能周全性命。

  “算起來,我的祖宗狠過你的祖宗,故此多送他兩錠銀子。”

  白衣少年臉色一沉:“你欺我的祖宗么?”

  紅衣少年笑嘻嘻的擺手:“不是欺哥哥的祖宗,其實是我的祖宗狠些。”

  白衣少年冷哼一聲:“也罷,我們回去披掛上馬,往小校場比比武藝!

  “若是勝的,留下搶狀元!

  “若是武藝丑的,就此回去,下科再來考罷!”

  紅衣少年:“說得有理,便是如此!”

  牛皋是個渾人,聽了心想:

  “還好有我在此聽見,原來今科武狀元就是這兩個狗頭在搶!”

  牛皋匆匆忙忙趕回了酒店,上樓一看,蔡福他們還在吃吃喝喝。

  沒有通知蔡福,牛皋回房披掛了,帶上雙锏獨自下樓。

  他是沒資格參加武考,就是想要看看武狀元什么水平。

  若是武狀元被他打倒了,豈不說明他“黑羅剎”是無冕之狀元?

  結果牛皋下樓的時候被人一把抓住,回頭一看原來是何元慶。

  何元慶才十歲,正是熊孩子的年紀,看到牛皋溜出去也跟著溜了出去:

  “師兄哪里去?”

  何元慶是魯智深的二徒弟,牛皋沒把他當外人:

  “師弟,搶武狀元去!”

  何元慶:“同去同去!”

  于是何元慶也披掛了,提上兩個大鐵錘子,騎上馬跟牛皋溜出了酒店。

  出來到了三岔路口,牛皋不認識路,見有兩個老頭兒在大樹下指點江山,便在馬上叫道:

  “呔!老頭兒,爺問你,小校場往哪里去的?”

  兩個老頭兒氣得目瞪口呆,牛皋還要大叫,卻被何元慶一巴掌拍在后腦勺上:

  “大伯說了,任你紫包驚呆客,也須下馬問欠抽!

  “老丈的年紀當你爺爺都夠了,你說你欠不欠抽?”

  他天生怪力,一巴掌拍得牛皋腦瓜子嗡嗡的,只記住了一句“大伯說了”。

  不是,大伯說甚么了?

  卻見何元慶下了馬,走到兩個老頭兒面前彎著腰抱著拳恭恭敬敬的問:

  “兩位老丈請了,我哥哥年紀小不懂事,還請老丈莫要和他一般見識。”

  兩個老頭兒這才臉色好看多了,白了牛皋一眼,對何元慶豎起大拇指:

  “還是你這孩子懂事,怎的令兄如此粗魯?”

  牛皋一聽又要發飆,何元慶回頭兩眼一瞪,牛皋連忙滾下馬:

  “我下了馬了,不欠抽了!”

  老頭兒給何元慶指了路,何元慶上馬同牛皋往小校場去了。

  與此同時,太師府中,蔡雅正在對著鏡子描眉。

  描好了一雙娥眉,蔡雅對著鏡子照了照,滿意的抿起了朱唇。

  目光落在死魚眼兒上,又不免嘆了口氣。

  明明她也生了一雙大眼睛,可就沒有別人水靈靈的感覺……

  原本她即便不是天姿國色也稱得上一句花容月貌。

  就是被這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拖累了。

  化了妝也不知主人會不會喜歡……

  就在蔡雅想到這兒的時候,忽然窗外響起“吱吱”兩聲好似老鼠打架。

  蔡雅心中一動,連忙來到窗前,只見不知何時窗臺上多了一封書信。

  信皮上畫了一口鬼頭大刀。

  蔡雅艷紅的嘴角勾了起來,拿起書信打開一看,死魚眼兒都有了靈韻。

  看完了書信蔡雅拿出胭脂,選了自己平時最常用的一款涂在書信上。

  蔡雅把書信放在窗臺上,坐回去繼續化妝,一晃眼再看書信已經沒了。

  卻說牛皋和何元慶跑到了小校場,他二人的打扮一看就是武舉子,武考期間允許武舉在小校場演武,所以官軍沒有阻攔,任憑他二人闖了進去。

  只見小校場里兩個少年走馬舞槍,正在酣戰。

  牛皋就要上去插足,卻被何元慶一把拉住:

  “師兄,等他們分出勝負再說!”

  “也對!”

  牛皋一拍腦袋:“到時候我就打那個搶到狀元的!

  “打倒他,我就是狀元!”

  何元慶沒吱聲,這事兒他也不懂,畢竟師兄弟二人都沒文化。

  牛皋說在這里搶狀元,何元慶就當真了。

  兩個熊孩子,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紅衣少年的祖宗確實比白衣少年的祖宗厲害。

  奈何他祖宗死太久了,傳下來的槍法七零八落。

  他全靠自己的天賦,把不全的槍法腦補上了。

  平時欺負一般人兒還行,跟白衣少年單挑,三十個回合一過就露怯了。

  眼見紅衣少年槍法漸漸散亂,白衣少年哈哈一笑,反倒槍法愈加凌厲。

  紅衣少年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終于在五十個回合時敗下陣來。

  “小弟敗了!”

  紅衣少年的大臉紅得都紫了:

  “今科的狀元是你的了!”

  白衣少年笑道:“承讓承認!

  “可見我的祖宗也不在你的祖宗之下!”

  紅衣少年無言以對,便在此時旁邊響起一聲大吼:

  “甚么狀元是你的?

  “問過俺老牛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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