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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圣燭節摔杯為號

  “瑞奇,教堂只有這幾間屋子嗎?晚上我可跟這家伙睡不到一起。”

  劉永祿前腳剛進屋,米莉唐后腳就開始抱怨。

  “將就一宿吧,人家這是教堂也不是小旅館。”

  劉永祿掃了一眼,不怪米莉唐不高興,房間里就擺著一張雙人床,今晚米莉唐不但要和靈兒一個屋,還要睡一個床。

  誒……要不……

  劉永祿賊眉鼠眼,腦子里剛蹦出來個錦囊妙計,又及時憋住了,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敘述了一遍剛才在幻夢境內和圣女的對話。

  沒辦法,信息量太大,他怕自己過會兒再忘了。

  “哼。”

  “哼。”

  劉永祿原原本本說完,就聽坐在床上的一大一小,一人哼唧了一聲。

  嘿,你倆什么毛病?都要唱老生?不過靈兒應該算不上老生,頂多算個“老生子”。

  米莉唐為什么哼唧?她就感覺自己這嘴里一汩一汩地往外冒酸水兒!

  我說你在幻夢境屋子怎么呆那么久不出來呢,鬧半天跟圣女聊天呢。

  劉永祿在米莉唐面前還挺老實,所有細節都沒放過,據圣女所說,她很早就注意到劉永祿了,最開始是在摩西嬤嬤修道院的地下室,那幅畫也附著了她一小部分意志,當時就覺得……這人不太尋常。

  好家伙,來的比我早,現在又送手鏈,又點煙,最后還給敕封你圣巴蘭的名號。

  米莉唐怎么看劉永祿怎么不順眼,你還有臉在我屋嬉皮笑臉樂呢!

  不過米莉唐也不是傻子,劉永祿剛才話里的海量信息她也全聽進去了,這個世界是一個環!

  回憶著童年的點點滴滴,母親不經意間所說的一些話,米莉唐得出了結論,母親應該是知道這點的,再不濟也是猜到了。

  可……她為什么不和我說呢。

  這個真相絕不會是母親自己求證得來的,肯定是家族的秘密,甚至傳承自幾百年前滅亡的女巫。

  如果她不告訴我……這個真相豈不是埋沒在歷史的塵埃中了嘛……

  哦,對,密大自家的閣樓上還有一個箱子,那箱子是母親留給自己的,當時說的清楚,自己結婚前才能打開。

  米莉唐本來以為是舊婚紗什么的,現在想,很可能有關于世界真相的筆記!

  靈兒為什么哼唧?她是覺得劉永祿有點……沒見過世面。

  烏波薩斯的石板,這事兒她還真知道,據說上面記載了很多不得了的法術咒文,不過這些東西對于一般的神祇可能說趨之若鶩,但對于她……也就那么回事。

  所以這次去失落之海,她的重點反而不在石板,而在能呼喚審判之星的末日號角上。

  不過劉永祿這個信息也幫她補足了很多情報上的缺失,為何末日號角會在這個空間的失落之海內。

  應該是某次“環”重啟之時,某位爭奪石板的神祇遺落在那的。

  這次“環”儀式再臨,那位神祇很可能會卷土重來,一是搶奪石板,二是拿回自己的號角。

  在她眼里,劉永祿著實有些多管閑事,這個空間就算要重啟,自己那個傻哥哥能不管他嗎?

  肯定得保護他啊,世界毀滅就毀滅唄,與他何干。

  所以一大一小坐在床上,陰陽怪氣一頓輸出,給劉永祿都懟傻了……他摸了摸后腦勺,心說我態度誠懇,讓你們兩位幫忙參謀參謀,這頓給我數落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哪來那么大的意見。

  “所以下一步,瑞奇先生,你準備怎么辦?”

  “我惦著明天就去倫巴第市,那個廢棄的修道院也在周邊,在這干耗著,抓兇手余黨反而給自己限制住了。

  咱啊,以不變應萬變,快他們一步,一方面找到喬涅主教留給我們的線索,一方面繼續幫圣女老大人增加圣女派的凝聚力。

  她之前說過,無數次的重啟中,幾乎每次圣女派都會在關鍵時刻反水站在圣母那邊,因為暗地里,圣母的血肉已融入了很多教徒的身體中。”

  劉永祿侃侃而談,米莉唐每次聽見圣女老大人幾個字眼皮都是一跳。

  “行,那就這樣吧,我們還得帶著波提切利和他的那個同伴對吧?”

  “對,這人有大用,千萬不能讓別人得了去!”

  “那我沒什么問題,要睡覺了。”

  米莉唐站起身就要去洗漱,劉永祿趕緊腆著臉湊上來:

  “米粒兒,我想了一下,要不然讓靈兒跟他哥睡去吧,咱倆住這屋晚上還能再聊兩句工作上的事兒。”

  “哼,算了,我跟靈兒睡挺好。”

  米莉唐陰陽怪氣地瞟了劉永祿一眼:

  “靈兒,你睡哪邊?靠窗還是靠門?”

  “你選吧,我都行。”

  嘿!倆人重新開始說話了,劉永祿砸吧砸吧嘴只能給小虎說相聲去了。

  三輛馬車先后從阿瑪爾菲教堂的大門駛出,對外來講,喬涅主教的死已經水落石出了,馬廄工作的跛腳皮科便是兇手,現已伏誅。

  米蘭多拉審判長還留在阿瑪爾菲教堂,做一些善后的工作,教堂內仿佛又回到了往常的樣子。

  伯拉雷牧師還像過去一樣,什么事兒都親力親為,教堂里里外外哪里都是他忙碌的身影。

  “盧卡伯尼,今天的信件送了嗎?”

  伯拉雷牧師敲開了某間書房的門,一個二十來歲的文職教徒正伏在書案前奮筆疾書。

  “沒呢,尊貴的審判官閣下們讓我幫忙抄寫名單,還沒時間去送信呢。”

  “我替你送吧,圣燭節將近,很多事拖延后會很麻煩。”

  伯拉雷牧師分門別類地將書信都整理好,然后放進一個滿是抽屜的小木箱子,最后背起箱子就準備出門送信。

  “伯拉雷閣下,還是我來吧,名單抄得差不多了。”

  名叫盧卡伯尼的信徒趕緊跑過來接過伯拉雷牧師的箱子,這位伯拉雷牧師平時雖然做事刻板了一點,但對圣女的虔誠和自身的能力沒的說。

  喬涅主教死后,圣座大概率會外派新的人選,但新上任的主教大概率也要委伯拉雷以重任。

  “好,那你認真一點,別送錯了。”

  “好的,反正名單已經抄完了,待會兒送回去就行。”

  年輕的文職教徒走后,只留伯拉雷牧師一個人在書房,他走到窗口旁身子藏在窗簾后,看到盧卡伯尼徹底走遠,才反鎖了大門,拿起了電話的聽筒。

  “圣女悲憫光耀大地,您好,圣座嗎,我是阿瑪爾菲教堂的書記官盧卡伯尼,需要找圖書館的穆尼爾。”

  盧卡伯尼每天都要往外打無數個電話,就算自己的接頭人出現了什么問題,圣座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抱歉,穆尼爾現在不在圖書館。”

  “好的,麻煩了。”

  回答就如伯拉雷所料,他輕輕將話筒放下,人卻依舊站在電話旁邊,五分鐘后,電話鈴響了。

  “圣女悲憫……”

  “深海降世。”

  伯拉雷前半句剛說完,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不尋常的回復,雙方都確認了彼此的身份。

  “跛腳皮科被審判庭殺了,對方以他是殺害喬涅的兇手結案,審判官比爾、雅各布正陪著圣巴蘭去往倫巴第市。

  歸還者波提切利以及洛倫佐也在車上。”

  伯拉雷神父簡明扼要地匯報了進展。

  “沒關系,偽神的信徒從未戰勝過無源之源,你……”

  電話那頭的人說到這突然停頓了下來,即便是在電話中伯拉雷神父依舊能聽到沉悶的喉音,對方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控制住那個……歸還者……不用去在意圣巴蘭,那該死的偽神幫兇,我要殺了他……在審判日那天……將他掛上火刑柱……用刀子剝開他的皮!

  和那個卡斯塔拉娜掛在一起……這種血肉交疊的畫……已經有好久沒有……出現過了……

  偽神信徒們的尸體……堆砌在廣場上……是我們進發的……標志……”

  電話那頭,碎碎叨叨的血腥咒罵還在不停傳出,對方的聲音一會兒像是女人,一會兒像是男人,一會兒像是老人,一會兒又像是幼童。

  普通人即便只聽到這些表述也會不寒而栗,伯拉雷神父卻面色如常,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血液隨著對方的咒罵也在微微上涌。

  那是圣母賜福后的結果。

  “聽著,伯拉雷。”

  咒罵停歇,電話那頭的人又回歸了正常的口吻:

  “搶回歸還者的事不用你操心,你依舊在阿瑪爾菲教堂做好自己的事兒。”

  “請原諒我之前的無能,也請您不要忽視那位圣巴蘭。”

  即便對方口中沒有絲毫怨懟,伯拉雷依舊道了歉,在原計劃中,波提切利被攀誣成謀殺喬涅主教的兇手,本是一石二鳥的妙計。

  既清理了動搖的叛徒,又巧妙地將歸還者控制在自己手上,沒人會有絲毫懷疑。

  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一個圣巴蘭。

  “嗯,我希望圣巴蘭能活到圣燭節,就像剛才圣母所說的一樣,圣燭節便是無數忠實信徒對信仰偽神者的最終審判。”

  “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伯拉雷撂下電話,而他的耳垂下,一個小拇指蓋大小的肉塊也停止了蠕動,伯拉雷對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卻恍若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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