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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津門碰瓷兒王

  “巴斯托利,看起來這位先生的發明讓你印象非常深刻啊。”

  教宗還是那副樣子,笑瞇瞇的,招招手先把巴斯托利叫過來,劉永祿也是頭一次見這位齒輪教的教宗,說實話,他對這人的第一印象倒還不錯。

  這人……穿的挺簡樸,說話也沒什么架子派頭,看著挺好相處一人,無端讓劉永祿想起來了自己遠在天津當研究員的老舅……

  巴斯托利走過去小聲把剛才發生的一切跟自己的教宗與同僚們復述了一遍。

  說是復述,但里面的不少細節還是被他美化略過了,畢竟讓人這么一頓調理,擱誰誰也沒臉實話實說啊。

  巴斯托利著重強調了一下,眼前所謂的“發明家”真名叫瑞奇.鮑德溫,調查部隊長,還有一個身份便是豆.尼瓦爾!

  剛才他也是先巧言令色騙了自己,后來又使了卑劣的手段在手頭上討了點兒便宜。

  “豆.尼瓦爾!”

  當尼別看歲數大,脾氣卻爆兒,聽巴斯托利這么說,一頓手中的拐杖怪叫一聲,惡狠狠地望向劉永祿。

  怎么著!老BK你還要惦著跟我動手不成?

  劉永祿……丁字步跨著,眼神不閃不避,就這么笑不滋兒地站在原地和對方對望。

  “當尼,你先別激動。巴斯托利不也說了,這位瑞奇先生否認自己謀殺了久利神父。

  我看大陸博覽會后可以重啟關于此次謀殺的調查,到時讓瑞奇先生把話解釋清楚,大家也好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西塔神父在旁邊打圓場,他對瑞奇的態度還不錯,畢竟當初在“瑞奇的追悼會”上人家還幫忙勸架來著。

  在他印象中,那晚瑞奇對自己的態度非常友善,一點沒幫圣女派拉偏架,只論這點就實屬難得。

  他可不知道劉永祿如今圣巴蘭的身份,要知道非把鼻子氣歪了不可。

  “嗯,瑞奇先生,那個木箱子就是你帶來的發明?聽說叫做洋片,巴斯托利是我們教內的神父,不說見多識廣吧,但西大陸上的新奇發明也算看過不少。

  連他也……印象深刻,想必一定是款了不起的發明。”

  教宗還是那副波瀾不驚,心平氣和的樣子,指了指劉永祿身后的洋片。

  “嗨,雕蟲小技,上不了臺面。您要想試……可能得等會了,現在有人看著呢。”

  劉永祿扭頭看了眼扎在布簾后面的靈兒。

  “您手里的那個黑色的夾子,方不方便讓我看看。”

  這個要求倒是出乎意料,劉永祿想了想,也找不到什么合適的拒絕理由,把書簽變的夾子遞了過去。

  看清夾子的一剎那,教宗鏡片后的眸子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凌厲,接過后又仔細檢查了檢查。

  “瑞奇先生,這東西您是從哪兒得到的?”

  短短一句話,不止劉永祿,就連智慧神教的幾名神父都聽出了教宗語氣的不善。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倒不是說教宗提高了音量或加重了語氣,而是……劉永祿感覺教宗的每一個字都像鼓點一樣狠狠敲在了自己的心臟上,他沒來由的便感覺微微有些惡心和煩躁。

  當尼看了眼西塔,倆人都暗暗攥緊了身上的古遺物仿品。

  教宗……生氣了。

  而低著頭的教宗雙手依舊撫摸著那根細長的黑色夾子,夾子在他手中,表面略微鼓起了小小的氣泡,宛如被極高的溫度灼燒炙烤一般,四周邊緣那如墨般的黑色也有了消散的趨勢。

  當然,這些變化都過于細微,除了教宗外其他人都沒注意到。

  “哦,介玩意兒,是我祖傳的!”

  劉永祿還真沒編瞎話,書簽是他打那便宜二姑書里拿的,四舍五入那不就相當是祖傳的嘛。

  “嫩么個意思?您看上這夾子了?”

  劉永祿當然舍不得書簽,就是想探探教宗的口風。

  “沒有,只不過這東西讓我想起了一位……許久沒謀面的老朋友。”

  教宗的聲音依舊保持著那股奇怪的韻律,他身后的神父們皆表情嚴肅,將目光鎖定在劉永祿身上。

  劉永祿也感受到了氣氛不對,但輸人不能輸陣,他依舊腰桿挺得倍兒直,嘴角歪歪著,脖子梗梗著。

  兩路人馬分站在走道兩端,就跟西部片里兩撥牛仔要拔槍決斗一般。

  周圍的人群也感覺氣氛莫名緊張,客商帶著隨從,父母領著孩子都趕緊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只不過誰都沒察覺,劉永祿看著挺橫,但一對眼珠兒卻嘰里咕嚕亂轉,左右亂踅摸。

  “教宗閣下,原來您在這呢,害我找了半天。”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個聲音從教宗背后傳來,五個人在皇家衛兵的層層保護下緩步走來。

  頭前這位身姿挺拔,穿著剪裁得體的名貴西服,氣度雍容,就是發量有點不太得體,正是安德魯王子。

  而他身后還跟著老熟人尼古拉,諾曼總長,格里高里爵士,以及……米莉唐。

  看見米莉唐劉永祿才長舒一口氣,心說,姑奶奶您可算把救兵搬來了。

  原來剛才將巴斯托利從幻夢境拎出來后,劉永祿就知道這事兒不好善終,對方絕沒有那么好的脾氣白挨一頓揍。

  他倒不怕巴斯托利,他怕人家教宗找自己講理來。

  劉永祿多賊啊,眼珠一轉就早把后路想好了,你不是有領導嘛,跟我沒有似的!

  所以他趕緊喊米粒兒去搬救兵。

  本來計劃著把總長老大人和格里高里爵士倆人請來就行,沒想到米粒兒還挺爭氣,把安德魯王子都搬來了。

  “安德魯殿下,之前我想到過這次的博覽會一定會是西大陸一場空前絕后的盛會,但沒想到摩西薩德日新月異,博覽會的精彩程度還在我的預料之外。”

  再轉過頭,教宗又恢復了平時那副和氣斯文的樣子。

  安德魯王子是什么人啊,王室能把這么一大攤子事兒交給他,足見其精明強干,看教宗身后那幾位神父臉上的表情,他就知道氣氛不對:

  “教宗閣下,下午一點就是電汽傘的發布儀式,我們先和南大陸的幾位貴客共進午餐,然后準備一下……”

  “哼!”

  教宗顧忌身份不好發作,當尼可不怕這個,如果真讓安德魯王子和稀泥把事情敷衍過去,巴斯托利這頓打不是白挨了!?

  嚯,老小子你還有臉在這吆五喝六的,你們智慧神教想倒我的舊賬?我還沒跟你們翻舊賬呢!

  當初巴斯托利變成長頸鹿碾了我們一道兒,這事兒你們知不知道?

  巴斯托利在路上殺害了那么多無辜的普通人,這事兒你們教團負不負責?

  想到這劉永祿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一咬牙一使勁他……趴下了。

  “哎呦……”

  “瑞奇,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生永祿者永祿他媽,知永祿者總長老大人,看見手下頭號猛將毫無征兆地蜷縮在地上,諾曼總長趕緊過去攙扶,老頭表情悲切,慘叫一聲。

  “老大人……不怪巴斯托利神父,全是我自己不小心……哎呦……”

  劉永祿這手在身上一通劃拉,脊背著地,滿地打滾。

  “噗……”

  好在米莉唐帶著面紗沒人看見她的表情,米莉唐想到過劉永祿讓自己去喊人是害怕待會兒真打起來,但米莉唐沒想到劉永祿能惡人先告狀,躺地上碰瓷兒。

  當尼臉都綠了,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東西啊!給老頭氣的,拐棍在地上敲的“砰砰”直響。

  什么叫“不怪巴斯托利神父!?”

  合著倒成我們欺負你了?可此時安德魯王子就站在旁邊,自己總不能撕破臉舉著拐棍去打人吧,那就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他只能一個勁兒地給巴斯托利使眼色,那意思是你也賣賣慘,戲別都讓瑞奇一個人兒唱了。

  巴斯托利跟沒看見一樣,他哪兒會這個啊,站在原地攥緊了拳頭,瞠目結舌,臉上那笑容掛著,可比哭都難看。

  “瑞奇,你堅持住,我這就喊其他同僚送你去休息室。”

  “總長老大人……我啊……我不行了,以后食唯天的兄弟們,您多照應著……”

  “安德魯王子,瑞奇隊長前些日子就為了博覽會東奔西走,早就病了,估計是……這兩天積勞成疾,您不用擔心,我這邊安排人照顧他!”

  諾曼總長一看不能讓劉永祿繼續演下去了,這小子戲太投入,眼看要咽氣了。

  “瑞奇先生,您……您沒事吧。”

  全場就尼古拉一個人兒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他還以為劉永祿真要玩完呢,趕緊過來幫諾曼攙劉永祿。

  “我的東西……我家祖傳的寶貝呦……”

  劉永祿指了指教宗手里的黑色夾子,他這么一嚷嚷,不明真相的圍觀路人一下子將目光投向了教宗。

  嘿……這屎盆子扣的,如果只看眼前這一幕還以為是智慧神教仗著人多勢眾把他打傷了,搶他東西呢。

  教宗倒還是那副風輕云淡的表情,就是說不出來話了,一句也說不出來。

  “教宗閣下……您看……”

  諾曼總長還拿話擠兌他,安德魯王子這時只能站出來輕咳一聲:

  “教宗閣下,剛才我們在庭院里和赫拉馬等幾位親王閑談,他們也對我們摩西薩德的展會贊譽有加。

  當然了,在貴客面前我也不能過于自夸。

  但私下說,我覺得這次博覽會相比之前我參與前幾次相比還是有可取之處的,比如調查部,智慧神教,圣女派,還有諸多了不起的發明天才,諸位就相處的非常融洽。

  沒出現之前尼德蘭皇室和莫桑比克遠洋公司吵起來,那種讓人啼笑皆非的麻煩事。”

  他還不敢明著找教宗要,得給人家留點臉面啊,只能顧左而言他,一邊說一邊吩咐一名皇家衛兵,從教宗手中接過黑夾子還給劉永祿。

  智慧神教這群神父,包括西塔,沒有不氣的,但沒辦法,就像劉永祿猜的一樣,真倒舊賬他們智慧神教的屁股也不干凈。

  薩賓斯森林的彌撒集會,巴斯托利追殺尼古拉,這事兒自己不占理啊!

  教宗笑著朝劉永祿點了點頭,轉身帶著神父們就走,大家伙兒以為這事兒就算這么散了。

  “讓讓,讓讓,都讓開點,別碰著您,受累!”

  就在此時,人群外又擠進來一人,中等身量,左右手各拎兩個裝食物的籃子,身上穿著淺色法蘭絨的西服套裝,但就一點,西服袖子和西褲褲腿都有點短了,顯得特別不合身,特別滑稽。

  誰啊?夏尼先生,他給師傅送午飯來了。

  今天不止是師傅的午飯,還有師娘的,小虎的,以及小虎妹妹的。

  所以夏尼是多備多帶,除了劉永祿點的菜以外,又讓巴巴撿劉永祿愛吃的多炒了四五樣出來。

  都準備齊了,他親自來送。

  最近這些日子夏尼的營養又補充上來了,從1408出來后他算是重傷初愈,又矮又小,這一段時間在天影大酒樓大吃八喝,個兒也躥了,身上也有肉了,就連小臉蛋都圓了,逐漸有了恢復成大胖子的趨勢。

  擠進人群,他就看見了“重傷虛弱”的劉永祿。

  夏尼先生是個實心眼!看見師傅如此可憐,把籃子放到柜臺上抱著師傅哇呀呀怪叫:

  “哇呀呀,你們誰傷了我師傅!

  授業老恩師啊!您身上的能耐我還沒學去多少呢,您這就要撒手人寰了嘛!您不要徒弟了嗎!?

  放心,徒弟我這就給您報仇!哇呀呀呀!”

  “噗!”

  米莉唐手指甲都要摳斷了,您這還沒學多少能耐呢?您這就能耐就不小了!

  不過這也難怪,這幾個月每次劉永祿去天影大酒樓吃飯總拉著夏尼眉飛色舞地說個沒完,鬧半天教的就是這個啊!

  “愛徒!師傅……師傅我沒事……就是……老毛病犯了……”

  他有個屁的老毛病!

  “你啊……把師傅放下來……咳咳……把湯……喂師傅兩口。”

  “好,師傅!”

  夏尼多聽話啊,把劉永祿從諾曼總長手里接過來靠在柜臺邊上,從籃子里捧出一鍋湯拿勺子給劉永祿喂了一口。

  “師傅……您好點了嗎?”

  “尼古拉王八鮮湯,味道好極啦!”

  劉永祿趕緊挑了個大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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