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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喬莊假扮,分兵兩路

  有人下來了!

  劉永祿站在廚房里,手里拿著點心,支棱著耳朵,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米莉唐他們家此時住著兩名現役調查員,兩位神祇,一位退休神秘學者,如果說晚上能進來什么臟東西,打死劉永祿都不信。

  可倒霉就倒霉在……相比于那些神祇眷族,劉永祿此時更怵頭米莉唐她爹。

  這萬一要半夜給我喊出去黑打我一頓,我到底還不還手呢?

  好在從腳步聲就能聽出來,對方也沒躲躲藏藏,過了半分鐘,劉永祿借著灶臺上的油燈就看見從黑暗之中走出來一個頭發花白,穿著深褐色睡衣戴著眼鏡兒的老頭兒。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自家廚房半夜里會站著一人,倆人互相看見對方后都有點發愣。

  “你是米莉的未婚夫吧。”

  老頭兒先開口了,清癯的臉上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劉永祿剛要打招呼,老頭兒站在原地身體一歪差點沒摔倒,好在關鍵時刻扶住了身邊的墻壁。

  “大爺,您沒事吧。”

  劉永祿此時差不多也猜到了,老頭兒估計是米莉唐姥爺,他喊的是米粒兒的本名。

  “沒事,今天晚上菜好,多喝了兩杯。”

  劉永祿沒猜錯,這老頭兒就是米莉唐的姥爺厄爾文,晚上女婿給他送飯送的也是劉永祿炒的菜,鍋塌里脊啊,爆炒圓白菜啥的。

  劉永祿做飯有個特點,口兒重,老頭兒吃的時候挺高興,等晚上要睡覺才開始叫渴。

  房間里一壺水都喝完了,還是感覺嗓子眼兒冒煙,沒辦法,老頭兒只能半夜下樓找水喝,正碰見吃夜宵的劉永祿。

  “我叫……”

  “瑞奇.鮑德溫,我知道,米莉一年前給家里寫信提過你。”

  “她都說嘛了?”

  劉永祿撓了撓后腦勺。

  “說調查部新給她分了個搭檔,腦子有點問題,嗯……

  還說什么,這人雖然腦子有問題,但是神秘學方面確實有點邪門歪道,她準備觀察觀察,反正絮絮叨叨說了不少,沒什么好話。

  你要想看,回頭自己找她要去,信我都給她放屋里了。”

  找米莉唐要?劉永祿估計要了也不給,算算時間,一年前應該還是自己剛認識米莉唐的時候,倆人當時剛回新紐倫特。

  “那時候啊,我就知道,瑞奇.鮑德溫早晚得來我們家,哎,比我預想的還晚了點。”

  “大爺,這話我可就聽不明白了,沒說我好話,我怎么還得來您家呢?”

  “哎,你這個腦子啊……”

  老頭兒這句話讓劉永祿想到了羅塞麗絲的口頭禪。

  “米莉也不是第一天給調查部干活兒了,她年紀不大,經手的案子卻不少。”

  老頭兒讓劉永祿攙著找了把椅子坐下:

  “信里提別的人?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不光信里,回家她也只字不會提。

  所以你小子啊……哼。”

  老頭兒指了指涼水壺,意思是讓劉永祿趕緊給自己倒水。

  “老爺子,那嘛,我下來吃夜宵的,您要不也再墊吧兩口?”

  米莉唐她姥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打量劉永祿,可能是覺得他口音確實奇怪,也可能是覺得他腦回路確實異于常人。

  劉永祿可算找到一個能說話的人,一個羊也是趕倆羊也是放,一塊吃會兒聊會兒唄。

  “你會喝酒嗎?”

  “會,我今天還專門帶酒了,不過晚上我看岳父老泰山真有點餓了,也沒好意思耽誤他吃飯。”

  開玩笑,劉永祿哪兒敢跟艾伯哈特喝酒啊,萬一自己哪點做錯了,岳父那沙包大的拳頭直接甩過來,估計米粒兒都攔不住。

  不過眼前這老頭兒還行,看著挺好說話的。

  “嘖,這酒不錯,就是味道淡了點。”

  老頭兒品了一口劉永祿的宮廷玉液酒皺了皺眉。

  “前口兒柔不要緊,它后勁兒大啊,您老先喝著,我炒倆下酒菜,咱邊吃邊喝。”

  厄爾文點了點頭,自己這姑爺自打領進家那天就是個聾子加啞巴,跟他喝點酒,費老勁了。

  眼前這瑞奇挺好,起碼說話辦事兒臉上都有笑模樣兒,看著不招人討厭:

  “少放點鹽啊,菜還行,就是太咸。”

  “好您嘞。”

  劉永祿簡單炒了個小蔥雞蛋,弄了個拍黃瓜,找了把椅子自己坐在老頭兒對面了。

  “姥爺,您平時不下樓一塊兒吃飯嗎?”

  “天天麥片粥,有啥吃的。”

  厄爾文用叉子往嘴里塞了一口炒雞蛋:

  “聽說你這次回來是因為有了桑德拉失蹤的線索?”

  桑德拉是米粒兒母親的名字,劉永祿不敢居功自傲,只是喝了口酒點了點頭:

  “姥爺,您別著急,我跟米粒兒明天就走,第一步先找到她媽,只要這步做到,興許還能給姥姥也找回來。”

  米莉唐有信心找到她媽,那是因為米莉唐印象中母親留下了一些關于時空穿越的線索。

  石板這張地圖所指引的智慧文明千千萬萬,挨個找,不現實也太危險。

  米莉唐希望將范圍縮小到五個,五個世界內能找到算是運氣,找不到這事兒也急不來了,得徐徐圖之。

  可她姥姥不一樣,米莉唐出生后就沒見過她姥姥,完全沒有任何線索可循。

  只有先找找她媽,再找方抓藥,這事兒才有的商量。

  劉永祿也不敢亂許愿,只能含糊其辭地提上一嘴,沒想到對面坐著的老頭兒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都那么多年過去了,找不回來的。

  對了,你說的姥姥,是不是米莉唐的外祖母?”

  劉永祿“嗯”了一聲,老頭兒再次擺手:

  “女巫都有自己的宿命,這種事兒強求不來,你們倆也一樣,我看找到桑德拉的概率也不大。

  等過幾年米莉唐這孩子消失了,你也不用去找,可也不用像我這樣,又或者是像艾伯哈特那個榆木腦袋一樣。

  該娶新的娶新的,該怎么過怎么過,你到時要是嫌孩子累贅,就送到我們這來。”

  “咳……喝酒!”

  劉永祿萬萬沒想到米莉唐姥爺能說這話,只能舉杯勸酒。

  爺倆喝了半個鐘頭,劉永祿發現……自己這酒量還真不如米莉唐她姥爺,人家不愧是長期鍛煉的職業選手,雖然白天已經喝了不少,此時依舊口齒伶俐,眼光明亮。

  反倒是自己,舌頭根兒也麻了,手腳也不聽使喚了。

  倆人邊喝邊聊,劉永祿也終于搞清楚,為啥米粒兒和她爹都不待見她姥爺了。

  這老頭兒哪兒都好,就是特別愛念鬊!也就是念三陰!

  嘛事兒都往壞處想,好話一句沒有,而且他自己還察覺不到。

  “聽說還有兩個神祇一直跟在你身邊?

  我沒當過調查員,我也不是神秘學者,在你們眼里我可能就是那種不了解世界本質懵懂活在社會里的傻瓜。

  但……作為女巫的丈夫,我想在這方面自己多少也有點發言權。

  神秘學者也好,女巫也好,和我都沒有本質區別,都是傻瓜,都是木偶。

  唯一的差別可能是,你們這些傻瓜能仰頭看見腦袋上的絲線,而我看不到絲線。

  但結局都是一樣的,被命運或者是神祇隨意擺布的人生,看見絲線只會徒增煩惱,看不到反而能心安理得,醉生夢死。

  所以那倆神祇,嘿嘿,早晚有一天會害了你。”

  “誒!姥爺,吃好喝好!菜夠吃的嗎?不夠吃我再炒個番茄雞片!”

  劉永祿其實也挺膩歪念鬊的,但人家不是米粒兒她姥爺嘛,劉永祿不好頂嘴,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這就不易!姥爺起碼比自己那岳父老泰山強多了,自己在那位面前完全沒咒兒念,跟姥爺吃飯聊天,起碼能喝兩盅。

  “炒去吧,你這酒還真不錯,雖然勁兒小了點,但滋味兒很獨特,回頭再給我送點來。

  哎,不過我也知道,這次你和米莉去找桑德拉,估計也是一去不復返啦!”

  劉永祿扭頭撇了撇嘴,炒他的番茄雞片去了。

  “聽說你們明天要去密大?”

  叉了一口雞片塞進嘴里,老頭兒閉上眼睛細細品嘗。

  “啊,最后一站,替調查部辦點事兒,同時也想找到密大內隱藏的法陣,開啟時空穿越的禁忌法術。”

  “密大,嘿嘿,這地方也不安全啊。”

  劉永祿在姥爺面前基本就是個捧哏,反正逗哏想說啥就說啥,劉永祿總不能砸姥爺的卦吧!

  “嗨,調查員嘛,風里來雨里去,就沒有安全的時候。”

  “我以前就是密大的教授,當年啊,奇奇怪怪的事兒也聽說了不少。”

  劉永祿點點頭,難怪您老人家能認識米粒兒她姥姥呢,原來有密大的背景。

  “我當時也是因為這種事辭職的。

  有個結社,密大的結社很多,詩社,皮劃艇社,網球社,還有一些亂七八糟,光聽名字根本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的社團。

  比如那個世界帷幕社,當時有個學生跟我關系很好,邀請我去做這個社團的顧問。

  整個過程……”

  一瓶酒喝了個底朝天,老頭兒也不等劉永祿動手,很自覺地就又開了一瓶:

  “整個過程,神神秘秘,奇奇怪怪,后來我才知道,應該是個和神秘學有關的社團。”

  “這可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啊!

  當時我還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可過了五六年,我才知道當初參加結社的學生,失蹤了一個,后面陸陸續續……又傳出了很多怪事兒。

  我覺得那學生沒有失蹤,就是死了。

  當時我誠惶誠恐,恰巧又認識了昆蒂娜……哦,也就是米莉她……姥姥。

  后面辭職離開密大,住進這地方,這才活到現在。”

  “還是您腦筋好。”

  劉永祿覺得聽老頭兒念鬊也挺有意思,反正自己不往心里去就行。

  “你們倆這次去密大,哎,小不小心都沒用,這種事兒不是小心就避免的。

  嘿嘿,密大現在的校長以前還是我學生呢!哎,聽說他都干了七八年了,七八年還沒死?也快到頭兒了!”

  “是該功成身退了。”

  劉永祿感覺自己這捧哏的本事蹭蹭往上漲啊。

  “別光我說,你說說,你們這次去密大有什么計劃?”

  劉永祿一指鼻子,心說這場還有子母哏?竟然能輪到我說話?

  “姥爺,您見多識廣,正好替我參謀參謀。

  我是這么想的,不是小婿我夸口,我現在這個聲望吧……多少有點人盡皆知了。

  調查員出外勤最忌諱這個,我要是跟米粒兒一起大搖大擺去學校調查,估計查不出什么,說不定還得遭了人家的黑手。”

  老厄爾文點點頭啜了一口酒看來是深以為許。

  “具體的方案我也剛想到,還沒跟米粒兒商量呢。

  米粒兒還是按照教授的身份回切,該干嘛干嘛,但我不能跟著她,我得假裝是學生,很低調的進入學校。

  當然了,米粒兒是學校教授,這方面應該能給我做好掩護。

  而后我倆一明一暗,查明真相。”

  “你看著可不像密大學生,我當教授時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學生。”

  老頭兒照常念鬊。

  “現在不像不怕啊,咱有招兒,這您就甭操心了,像不像我好歹三分樣。”

  劉永祿不敢把扇子掏出來變臉,怕大半夜他怕嚇著老頭兒。

  一頓酒喝了一個來小時,這還是劉永祿攔著的情況下,他要不攔著估計姥爺能喝到天亮。

  厄爾文看劉永祿這狀態已經不老清醒的了,主動替他收拾好了餐具,劉永祿這才迷迷瞪瞪上了二樓。

  提著油燈,劉永祿勉強控制著身體摸著一側的墻壁往自己屋走,朦朧中他就聽到一陣低沉的開門聲。

  米莉唐她們家就這點不好,房子太老,走到哪兒都容易發出響動。

  嘿,大半夜怎么都不睡覺呢?

  劉永祿這酒瞬間醒了一半,他抻著脖子借著油燈小心地打量著昏暗的走廊,就怕黑暗中突然蹦出來一個岳父老泰山。

  好在……在黑暗中,他只望見了一雙燦若星辰的迷人眼眸,是米粒兒。

  米莉唐雖然和他不住一屋,但倆人的房間就在隔壁,此時米莉唐穿著睡衣朝他勾了勾手指。

  “米粒兒,這么晚還沒睡?我那嘛……晚上有點餓(wo四聲),下樓吃了點夜宵正好碰見姥爺,跟他喝了兩盅。”

  劉永祿低聲說道,他感覺自己跟做賊一樣。

  “進來啊,傻子。”

  米莉唐拽住了劉永祿的領口。

  “不是,萬一讓咱爸知道了,我不……”

  劉永祿吸了吸鼻子。

  “他不知道,聽不見的,放心吧。”

  白天時,劉永祿受了委屈,米莉唐說實話有點心疼丈夫,再加上最近的一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兩個人睡覺,所以入夜后米莉唐也翻來覆去睡不著。

  躺在床上,她就聽到走廊里傳來開門的聲音,可等了幾分鐘,沒人敲門,等了一小時,還是沒人開門。

  最后米莉唐干脆從床上坐了起來,虛著門等著,左等右等,總算等到了劉永祿回屋。

  “睡吧,瑞奇,明天還要去密大呢。”

  進屋后米莉唐兩只手伸向腦后,解開了發繩,微笑著松開了自己一頭柔順的黑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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