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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新的蔬菜品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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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德良是三個小組長中最不起眼的,個子不高,人也不壯,沉默寡言,也不會奉承,長期都是跟在敖德海、戚永鋒后面點頭。

  ‘嗯’‘好’‘曉得咯’‘要得’是他嘴里最常見的詞匯。

  如果他看過三國演義,可能還要多一個‘俺也一樣’。

  陳家志不懷疑他的種菜能力,貴州菜工在這方面一直有口皆碑。

  只是挺擔心他的管理能力,管理幾畝地可以靠自己,但后期地一多,和工人的溝通就尤其重要了。

  但早上仔細看了地里的情況后,再回想了下過往一段時間他的表現,才發現敖德良的一個特質:強迫癥。

  或者說精益求精。

  比如整地拉繩這事,陳家志習慣性作法是拿鋤頭憑感覺整地,也能保證畦溝筆直,深度足夠。

  但對新手來說,如輔助敖德良的小霞和黃山,保證畦溝筆直就很難了,尤其是畦溝還要有一定深度,深度也得一致。

  如果畦溝深度不夠,又不平不直,遇到暴雨漲水,水排得慢,就會漫過畦面,造成較大損失。

而敖德良的做法不是靠嘴說,而是拉繩,用洋撬鏟土,再用鋤頭耙地  別說小霞和黃山了,就是把易龍叫來,按這種方法他也能做得像模像樣。

  速度也并不慢。

  再有,在菜田里,路邊有些雜草很正常,但敖德良地里就看不到,豇豆地里也很清爽,采收芥蘭芥菜后留下的菜頭也第一時間拔掉了。

  這是一個種地精細、做事干凈利落的菜工,陳家志頗為欣喜。

  安排完工作,李秀也端了一小盆粉紅的苦瓜出來,比昨天更少一點,只有五六根苦瓜。

  “剩下的苦瓜也不多了。”

  “嗯,太小的就不要了,畢竟是留種子的。”

  “我曉得。”

  兩人又往回走,菜田四周沒有高樓大廈,天邊云卷云舒,路邊偶爾有散落的菜心種子發芽生根后開出的金黃色菜花,引來一只只蝴蝶蜜蜂飛舞。

  黑仔白仔喜歡去撲,但又撲不到。

  到了壩子里后,李秀準備扣苦瓜種子,又催促陳家志趕緊去學車。

  陳家志推了自行車出來,頭上戴著草帽。

  “中午不用給我留飯哈,我要去找一找種子,后面要多種兩個品種。”

  李秀抬頭說:“那你早點回來,要不再多休息一天,明天去吧。”

  “不用,昨天和今早上都睡了不少,我先走了哈,你就在家里不要亂跑,有事喊二姐。”

  陳家志交待了幾句,便左腳踩上左踏板,右腳自認為瀟灑的在空中劃了個半圓,腿崩得筆直。

  李秀笑罵道:“騷包!”

  陳家志到駕校時還不到8點,但其他學員已經練了一會兒。

  他早到也沒用,張教練不讓他練車,用他的話說就是你就等著實操考試吧。

  理論他輕松考過了,但還有實操、路考、機械常識三次考試。

  張教練這個‘等’字就很靈性。

  沒有明確說等多久。

  所以陳家志今天來時,提了一個黃色的油皮紙袋子,從外面看不出里面裝的是啥。

  到場地后,陳家志等了一會兒,趁張教練一個人躲樹下遮陰時,才走了過去。

  “教練,給你帶了點特產。”

  張教練接過袋子一看,兩條紅白硬盒的萬寶路,頓時笑了。

  “可以啊,小陳,出手闊綽,準備好,下周一和周五連著考兩門,等會兒再練幾把,下周爭取一次就過,沒問題吧?”

  “沒問題。”

  原來等一等還真就是等著他送禮,不過也無所謂了,能早點拿駕照就行。

  又過了一會兒,教練車解放CA141開到近前,張教練示意停車換人,從車上走下個約摸二十二三歲的青年。

  “來了?”

  “嗯,要考試了,來練兩把。”陳家志和青年打了招呼。

  “我坐副駕駛,看看你怎么開。”

  “行啊。”

  兩人也只是見過幾面,交流并不多,但青年學車時間比陳家志更長,卻開得不熟練,今天也只有兩人練車。

  爬上了車,三座硬板凳,方向盤大如臉盆,鐵桿檔把,座椅上墊了竹編涼席降溫。

  駕駛室沒有空調,早上這會兒還好,稍晚一些,就能體會到蒸桑拿的感覺。

  點火啟動,陳家志流暢的走了一遍流程,方向盤沒有助力,有些時候得鼓起了勁掄胳膊,汗水也流了一臉,好在第一遍就很順利,完美過關。

  旁邊坐著的青年臉上滿是羨慕。

  “兄弟,你是做什么的,這看著瘦,手上的勁不小啊!”

  “種菜的,我是菜農。”

  陳家志笑了笑,其實他也是這兩三個月力氣漲得厲害。

  青年有些驚訝,菜農也來學大車?

  “你來學車是不打算種菜了嗎?”

  “學車和種菜沒有沖突吧,你呢,是做什么的?”

  陳家志笑了笑,又開始練第二遍,速度不快,也能分心聊兩句。

  “下崗了,無業青年。”

  青年搖了搖頭,有點惆悵:“所以家里讓我來學車,打算以后買車跑運輸。”

  “那你家里條件挺不錯的。”

  “唉,哪那么容易,我有個親戚是銀行的,我爸媽打算把單位的房子抵押貸款買車,以后每個月都得還款,想想就壓力大啊!”

  “不怕,跑運輸肯定能賺錢,你家里人是有遠見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偶爾陳家志也分享些經驗,第二次練習也完美的過了。

  青年由衷的贊嘆:“兄弟,你是真牛逼,沒看你練幾次車,就能開得這么熟練,我開的時候,你能幫忙指出下錯誤嗎?”

  “可以。”

  兩人又交換了位置,天氣熱了起來,張教練完全沒有上車的意思,任由兩人練習。

  青年坐得筆直,兩只手緊握住方向盤,汗水一溜一溜的滑落臉頰。

  “放輕松點,擦擦汗”

  “嗯。”

  青年也開得還行,速度慢,最多也只是擦桿,顯然也練習了很多次了。

  陳家志也沒有亂教,只是適時指出一些毛病,以及如何通過考試。

  又一人練習了兩圈,太陽出來了,車里也越來越熱,張教練叫停了練車的兩人。

  陳家志也知道了青年的名字:王斌。

  “陳哥,走,我請你喝瓶冰汽水。”

  “好呀。”

  熄火,停車,拔鑰匙,王斌到小賣部買了三瓶冰汽水。

  先給張教練送了一瓶,才又來到自行車棚旁邊的樹下給了陳家志一瓶冰可樂。

  大熱天喝一口這個,只感覺透心涼,一爽到底。

  陳家志喝了一大口后,問道:“王斌,你以后跑運輸家里有門路嗎,有沒有考慮過運蔬菜?”

  “蔬菜?”

  王斌愣了愣,隨即又笑道:“可以呀,我家里也有點關系幫我找路子,但能賺錢我肯定不嫌多是吧。”

  陳家志笑了笑,說道:“那你給我留個聯系方式,說不定以后還得找你。”

  “你等我一下,陳哥,我去小賣部寫!”

  幾分鐘后,陳家志就拿到了王斌寫的紙條,上面有個地址和電話號碼。

  “陳哥,你要找我就打這個號碼,我家樓下的,告訴他找王斌就行。”

  “好。”

  陳家志將紙條疊了下,放進了褲包里。

  “我先走了,還有事。”

  “明天還來練車不,陳哥?”

  “不來了,周末來,你也可以周末來,到時候又一起。”

  “那說定了哈。”

  陳家志戴上草帽,跨上車,擺了擺手,走了。

  穿過一條條大小街道,來到了市橋大龍街道,這里有一條種子批發街,縣種子公司直營店就在這里。

  現在種子行業還沒進行改革,以國營為主,地方山頭保護主義嚴重。

  種子的縣域流動很狹窄。

  但番禺的貿易氛圍濃厚,又有眾多的海外華僑,在種子進口方面走在了前列。

  只是有些進口種子要外匯券,比如用于出口的西蘭花種子。

  但也有不要外匯券的。

  陳家志在門面里來來回回仔細轉了兩三圈,就有了不錯的收獲。

  比如意大利生菜,現在還是新鮮玩意,但以后是云南葉菜四大金剛之一。

其它三大金剛是油麥菜、黃白菜、上海青  但最終陳家志還是只打算買大利生菜,以及廣東農科院育成的粵油1號油麥菜。

  上海青其實也有種子賣:矮抗青,顧名思義,長得很矮。

  但其實歷代上海人最愛吃的青菜,是矮腳青,矮腳青才是一代又一代滬上阿姨在廚房的真愛。

  可惜品種太嬌嫩,不耐熱,也不是很耐凍,最主要的是病蟲害太多,夏天的青菜根本長不大,只能長成細細小小的‘雞毛菜’。

  說到雞毛菜,很多人可能不知道,雞毛菜其實就是上海青的幼苗。

  矮抗青應該是升級版矮腳青,耐病蟲害,但也不耐熱,陳家志記得耐熱的品種是夏冬青。

  他前世在上海種了不知多少次。

  應該也培育出來了吧。

  上海農科院為了上海人民的菜籃子,可謂是把青菜研究到了極致,耐熱、耐寒、葉大的、葉碧綠、紫葉的方方面面的類型都有。

  青菜是一種很平和的蔬菜,沒什么味道,但上海人離不了。

  上海的老人時常掛著一句話:“我三天不吃點青的就不舒服。”

  這個青,十有八九就是上海青。

  只是一開始上海人接受不了上海青這個名字。

  和四川人吃鴛鴦鍋類似,把青菜稱為上海青的人也一度被開除‘滬’籍。

  陳家志在上海時,就經常聽滬上阿姨用上海話念叨。

  “青菜就是青菜,還什么上海青。”

  然而,隨著粵廚將中國菜帶向世界,上海青的名字也隨之擴散向了全世界。

  在國外,上海青一般被直譯為‘ShanghaiQing’,或者‘ShanghaiBaby’

  不管怎樣,都離不開上海。

  哦,對了,菜心在上海又被叫做‘菜妹妹’,不叫青菜。

  沒找到合適的上海青品種,比如夏冬青,讓陳家志有點遺憾。

  但有大利生菜,還有粵油1號油麥菜,也算是不錯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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