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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軍營文化

  “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加勒比第四師團的一員了。”那軍官將馬鞭在手中一甩,臉上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隨即,向周圍的人揮揮手,大聲道:“小崽子們,把他們給我押進去。”

  “好~!”大門口圍觀的士兵發出一陣哄笑。

  他們上前將阿穆他們幾十個村民圍起來,毫不客氣的抬腳踢在他們身上,肆意的取笑,大聲恐嚇。

  “哈,又有鮮肉來了……”

  “起來,進去懶鬼。”

  “爬起來,笨蛋,給我爬進去。”

  “快進去,我們在里面準備了好東西陪你們玩玩。”

  “哈哈哈哈……”

  那些兵痞們從四面八方擁擠過來,圍著那些村民們一陣大罵痛打。

  他們全都是一臉猙獰的笑容,就好像圍在尸體旁邊,用利牙不停地撕扯腐肉的胡狼一樣,不停的毆打他們。

  每時每刻都有好幾只腳踢在那些村民們的身上,疼的阿穆和村民們嗷嗷直叫。

  阿穆他們這些人全都是老實巴交的鄉民。

  很多人甚至一輩子都沒走出過漁村,也沒見過什么市面。平生最大的樂趣也就是看看狗打架而己。

  他們何曾見過這個情形,立時全都嚇破了膽子。

  只能是依靠著動物的本能,雙手抱頭,護住自己的要害,然后縮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那些老兵們的毆打喝罵。

  在他們的踢打當中,地上揚起一片塵土,將阿穆他們完全籠罩在黃色的煙塵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些老兵們好像有些心滿意足了,這才漸漸罷手。露出被圍在正中心的那些個滿是灰塵的人形。

  隨即旁邊有人揮舞著鞭子,沖上前去。對著那些村民們又是一陣的猛抽。

  “爬起來,爬起來,快爬起來~!”

  “你們這幫賤民,快給我進去。”

  在那厲聲的喝罵和皮鞭的驅趕之下,那些村民們抱著頭,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互相擁擠在一起,向不遠處的營門走去。

  只不過。這一路之上也并不太平。

  那些老兵們依然圍在他們身邊。不停的對他們嘲弄大罵。

  時不時的,就會有老兵極其惡劣地抬起腳,將當中某一個人絆倒,隨即看著其余的人被那人給絆倒在地,像滾地葫蘆一樣,一邊串的滾倒在地。

  那些老兵們看著他們狼狽不堪的樣子不停的哈哈大笑。然后看著村民們掙所著從地上爬起來之后,再在后面,對著他們的屁股猛踹幾腳。就像趕一群下賤的牲口一樣趕著他們往里走。

  阿穆此時所有的感覺都已經麻木了,就連心中那些憤怒也早就在這種折磨摧殘當中耗的一干二凈,腦子里一片的空白。就好像成了一個無意識的僵尸一樣。

  此時此刻,只能盡力護著頭,彎著腰,保護自己,默默忍受著不停踢在他背上的腳。隨著人群一點點挪動。

  終于,他們跌跌撞撞的通過營門,旋即又被一群頂盔帶甲的士兵攔在面前。

  在那些士兵們簇擁之下,是一個身著華麗鎧甲的將軍。

  他一臉的橫肉,臉上布滿了黑色的絡腮胡子,相貌丑陋兇惡。一雙眼睛瞪的如同銅鈴一般。左手按在腰間的長劍上,手指上帶著一枚鴿蛋大小的綠寶石戒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那將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些雙手抱頭,像看到了老鷹的小雞崽一樣驚慌失措的村民,臉上不由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他抬起手來,漫不經心的在戒指上哈了一口氣,然后右手拿起了一張絲綢手帕,仔細地擦了擦戒指。

  旁邊的一名親兵當即上前一步,大聲喝罵道:“都蹲下,安靜。”

  “蹲下~!”

  “蹲下~!”

  那將軍身邊的士兵們隨即沖進了人群當中,一邊怒聲喝罵著,一邊揪住阿穆他們這些村民用力向下按。

  稍有不從的就立刻會被一頓拳打腳踢,將他們打倒在地。

  他們也不管那些村民們是趴著還是蹲著,反正只要他們萎在地上就行。

  “真倒霉,我怎么攤上加勒比這群笨蛋。”將軍四下掃了幾眼,眼光到處盡皆是蒼白驚慌的面容,不由沒好氣的罵了一聲,道:“費爾你這條老狗,老子白給你送了這么多禮。”

  將軍口中的費爾,就是政變之后,新上任的軍令部部長。

  人群很快安靜下來,阿穆他們膽戰心驚的看著面前的金甲將軍,嚇的瑟瑟發抖。

  “你們這群下賤無知的刁民,自由散漫,白癡弱智的加勒比狗崽子們,全給我聽好了。本將軍只說著一遍。”

  將軍黑著臉高聲訓話,道:“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干什么,也不管你們以前的地方官是怎么管你們的,但是……”

  “這里~!”他伸手用力一指腳下的地面,然后接著說道:“這里是第四師團,是我的地盤。

  我會用最短的時間內將你們這些白癡訓練成合格的士兵。”

  “凡是不合格的,”將軍表情森森的看了他們一眼,道:“都會被自然淘汰。當然,如果你們膽敢逃走,他們就是你們的下場。”

  說著,隨手指了指一側。

  阿穆他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瞬間嚇的面如土色。

  只見一旁的絞架上掛著一排尸體,尸體的脖子上套著絞索,脖子扭了一個怪異的角度。

  幾只烏鴉停留在絞架上,瞪著血紅的眼睛,狡詐的看著掛在繩子上尸體,想要趁人不備的時候吃上一口。

  被吊死的尸體在絞架上微微晃動,繩子與木架磨擦,發出一陣陣嘎吱嘎吱的聲響。

  那聲音極其清楚的傳入耳中,眾人頓時感到一陣寒意從頭頂一直貫穿到腳底。

  將軍對他們驚恐的表情很滿意,這就表示他的做法的有效的――對付這種死老百姓,尤其是一向不服王化的加勒比人。就該從嚴從重。

  一直以來,他也很看不起大加勒比區的地方官,認為那幫家伙簡直太軟弱了,對于那些死老百姓們實在是太嬌慣縱容了。

  “如果交到我手里,多砍幾個腦袋,早就把加勒比人給糾正過來了。”將軍心里暗道。

  不過反過來想想,一直占據加勒比區統治權的是七大皇族之一的伊斯坎德爾家族,他這個將軍雖然關起門來牛13到天上飛了。但是實際上。到人家跟前差遠了。

  “遲早要你們好看~!”將軍想到后來,頗有些意興闌珊。揮了揮手,對身后的士兵道:“把他們分下去。”

  說罷,轉身就走。

  幾個軍官從后面走了出來。

  他們一手拎著棍子,一手拿著花名冊,直接走入村民當中。點一個名就在人背上砸了一棍子,直接命令一聲“跟我走。”

  阿穆和同行的幾個人跟著一名小軍官走入軍營中,在雜亂的帳篷間繞了幾圈。隨即被一一分開。最后只有阿穆一人跟在那小軍官的身后,來到營地的角落。

  這里搭著幾座簡陋到了極點的帳篷,蓬頂都是破破爛爛的。旁邊就是垃圾堆,發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刺鼻臭味。

  那小軍官也忍不住掩住口鼻。

  那小軍官轉眼一看,見阿穆還在門口發愣,當即抬起腿來,對著阿穆的屁股猛踹了一腳。將他踢進帳篷,然后罵罵咧咧的嘀咕幾聲,轉身走了。

  阿穆失去平衡,一頭栽進昏暗的帳篷里,摔了個狗啃泥,觸動了全身的傷口,疼的他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帳篷內就在地上鋪了幾條白布當作床,幾個身穿普通服裝的人沉默不語的躺在布單上。

  他們木然的瞥了一眼阿穆,然后就轉開視線,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看起來有四十左右的人從地上爬了起來,蹲在阿穆身邊推了推他,道:“死了沒有?”

  阿穆有氣無力的呻吟一聲。

  “造孽啊~!”那人看到阿穆稚嫩的面容,不由長嘆一聲,將阿穆拖起來,放在帳篷角落的一塊破布上。

  又過了好一會,阿穆才慢慢回過氣來,眨眨眼睛,看著那漆黑的帳蓬,終于意識到這是什么地方,不由放聲大聲哭了起來。

  旁邊一個人閉上眼睛,翹著腿,喃喃的道:“省省力氣吧,沒用的。”

  那人從地上拽出一個又黑又臟,露了一個豁口的破碗,從一個沒有提手的木桶里舀了半碗水,扶起阿穆送到他嘴邊,道:“喝吧,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阿穆,阿穆,艾爾菲。”

  “我叫西爾維,西爾維,皮拉德,”西爾維指指自己道,有指指旁邊的人,一個個介紹道:“那是拉米,那個是安德森……”

  將帳篷里的幾個人都介紹了一遍,西爾維坐在阿穆身邊,道:“你是哪里人,小伙子?”

  “伯,伯克丁村的。”

  西爾維回憶了一下,然后搖搖頭,道:“沒聽說過。”

  旁邊一個人道:“就在加勒比城附近,離城沒幾里。”

  “他們拉兵都拉到加勒比城下了?”西爾維喃喃的感嘆一聲,道:“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阿穆的眼淚又流了出來,紅著眼睛道:“我準備去城里做海員,他們就把我捆來了。大叔,你是做什么的?”

  “我?”西爾維指指自己,苦笑一聲,道:“我是一名鄉村教師。拉米是貨郎,安德森是魚販……”

  這個小帳篷里的人,全都是加勒比最普通的底層民眾,從事著各種各樣的工作,年齡普遍偏大。

  西維爾哀嘆一聲,道:“我兒子前幾個月剛剛被他們征走,現在又把我拉來,家里只剩我一個懷孕的兒媳婦和我老婆,她們可怎么活啊~!”

  西維爾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周圍的人同時嘆了口氣。

  他們都是家里的頂梁柱,做點小買賣領著一家人過日子,現在不管不顧被征了過來。留下一家老小,要靠什么吃飯穿衣?

  “該死的亡靈大祭司~!”拉米狠狠的一拳砸在地面上,詛咒著罵道。

  西維爾撲過去捂住拉米的嘴,驚惶的道:“可不敢說,被人聽到的會被絞死的。”

  拉米的臉上也露出驚慌的表情,趕忙搖了搖頭。

  阿穆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道:“那要怎么離開這里。”

  “離開?”一直不說話的安德森嗤笑一聲,道:“除非你死了。變成一具尸體。否則就別想離開。”

  阿穆怔怔的道:“可是,我那個嚇人的兵說,不合格的會被淘汰。”

  話語中隱隱透出一絲絲的期望。

  安德森翻身做了起來,表情森冷的看著阿穆,陰惻惻的道:“所謂的淘汰,就是死~!”

  阿穆嚇的手里的破碗都丟了。呆呆的看著安德森。

  旁邊的西維爾苦澀的搖了搖頭。

  “進了這個門,除非是出征,你就別想著能活著離開。”安德森道:“當官都是內陸來的死貴族。和亡靈法師勾結,拿人都不當人看。想活下去,只有靠你自己。”

  之后阿穆瑟縮在帳篷的角落。雙眼呆呆的看著外面陰沉的天空。

  不知過了多久,帳篷外響起“梆梆”敲木桶的聲音,外面一個粗魯的聲音叫道:“開飯了,都給我滾出來。”

  一個胖的圓滾滾的伙夫將一個木桶往地上一頓,桶里的黑褐色的水灑了一地。

  西維爾他們立刻爬了起來,找到各自的破碗快步跑出帳篷,爭搶著擠在一起,將各自的碗探進木桶中舀上一碗水。

  再從旁邊的籃子里拿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

  西維爾看到像個木頭人一樣縮在那里的阿穆,又看了看自己的飯碗,嘆了口氣端到阿穆面前,碰碰他道:“吃吧,吃了才有力氣。”

  阿穆低頭看了一眼,之間發黑的水里飄著幾根草葉一樣的東西,碗中散發出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西維爾另一只手里是一塊黑的像石頭一樣的面包,不知道是用什么面做成的,露出大塊大塊像是草籽一樣的顆粒。

  阿穆看的一陣反胃,嗓子里“呃呃”的干嘔幾聲,搖了搖頭,道:“我吃不下。”

  阿穆和他母親的生活雖然窮困,但是每天還能保證兩頓菜粥,幾塊粗面面包,從來沒見過這樣惡心的食物。

  安德森瞥了他一眼,道:“你不吃連這個東西都沒有了。”

  阿穆不可置信的道:“當兵就吃這個?”

  “誰讓東西都被師團長給克扣了。”安德森端著碗湊到阿穆身邊,低聲道:“我聽說上面給我們每天的伙食費是十五個銅幣,到了統領手里就被扣了十個銅板。管后勤的又拿走了一半,伙夫們還要在倒走一部分。到咱們手里,就剩下每天兩頓泔水了。”

  拉米呼呼嚕嚕幾口將自己的飯吃光,甚至將伸出舌頭將湯碗細細的添了一遍,戀戀不舍的放下飯碗,道:“你真該去看看當官的吃的什么,昨天我給那個豬頭小隊長掃地,看到他居然吃四個菜,配的白面包,他媽的還有一瓶酒。

  該咱們吃的東西,全進那些狗官的肚子里了。就這還想讓我去給他賣命?

  我呸~!”

  安德森看看外面的人群,表情兇狠,低聲的道:“等真上了戰場,我就在背后一刀捅死他個王八蛋。”

  西維爾斯斯文文的小口啃著面包,含混不清的道:“還是先活到那天再說吧。”

  這時外面忽然想起一陣鼓號聲,跟著領來阿穆的軍官出現在帳篷門口,一腳踢翻門口的湯桶,陰沉著臉,罵道:“賤民,給我爬起來,校場集合訓練,快,快,快點。”

  西維爾他們趕忙連滾帶爬的跑出帳篷,飛快的向外跑去。

  只有阿穆一個人還傻傻的呆坐在原地,茫然的看著軍官。

  “混蛋~!”軍官大罵一聲,走到跟前一腳踢飛了放在地上的湯碗,灑出的湯水濺了阿穆一身,阿穆猛然一震,好像清醒過來一樣,驚恐的看著面前的軍官。

  軍官掄起木棍劈頭蓋臉的打在阿穆身上,道:“賤種,懶鬼,給我起來,爬出去。”

  阿穆像是嚇傻了一樣尖聲驚叫,滾在地上躲閃軍官的棍棒,連滾帶爬的向著門口跑過去。

  “對,就是這樣。”軍官看著他的狼狽相在背后哈哈大笑,追上去在阿穆撅起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營地外的校場上,數千名新兵散亂的聚集在這里,在軍官們粗暴的大罵聲中奔跑。

  最后面跟著一群坦胸露背的老板,只要是掉隊的,他們就會圍上去狠狠教訓他一頓,然后在將他推回隊伍里。

  加勒比第四師團的統領在高臺上看著如同難民一般的新兵,忍不住又將收錢不辦事的費爾咒罵一頓。

  “靠這群蠢蛋,老子怎么建功立業。”統領暗罵一聲,對侍立在身后的軍官招招手指,道:“給我加大強度。狠操死幾個讓這群賤民們看看。”

  “是~!”軍官領命而去。

  這時一名全身裹在黑衣當中的人在臺下對統領招招手。

  統領眼睛一亮,快步走下點將臺,拉著黑衣人來到角落里,緊張的問道:“都準備好了?”

  黑衣人甕聲甕氣的道:“都準備好了,這兩天就動手,希望大人信守承諾,事成之后讓弟兄們在這里躲躲,那里的人不敢到您的地盤上放肆。”

  統領露出陰鷙的笑容,眼睛望向北方,點頭道:“好說好說。您是首相面前的紅人,咱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

  黑暗人嘿嘿一笑,湊到統領耳邊,道:“只要將……拿到手,必然少了不大人您那份。我聽說他們家在買賣毒狼果當中,可是大發了一筆。”

  統領臉上露出貪婪的表情,為了這個新編師團統領的職務,他可是破盡家財,上下打點了一通,才好不容易拿到手的。

  買官還不就是為了升官發財,靠著和兵血才能攢幾個小錢,正苦惱著沒錢往上送,不能繼續往上爬。

  他的眼睛早就盯著更大的財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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