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和一營的士兵們的一起,在夜色中悶著頭向南趕路(超級才子)。//最快更新//.一路之上,只余下士兵們嘩嘩的腳步聲,以及兵器碰擊之時的雜亂聲響。
他們全都知道,在身后有數以千萬計的兇殘怪物在追趕自己,無論是誰也輕松不起來,只能是拼命趕路。
這就好像是一場長跑,只有跑贏了敵人,才能保住姓命。
“那是什么?”隊伍中忽然有人高叫一聲,引起眾人的注意。
基爾不由一怔,抬起頭,卻見周圍的人全都翹首向后張望。
他回過頭,只見黑沉沉的北方夜幕中,露出一絲紅色的光芒,十分顯眼。在光芒的映襯之下,遠處的夜空都鍍上了一層暗紅的顏色,如同凝固的鮮血一般,顯的極其妖異。
如果側耳細聽,隱約間還可以遠處傳來悶雷一般的聲響。
“那是火光。”
“我們的人在和怪物戰斗~!”
人群從傳來一聲興奮的呼喊。
這些士兵們當中許多人都曾經歷過茹曼城保衛戰,經驗十分的豐富,只是一眼就能看出,這道光芒正是大火映紅天空后特有的景象(義海豪情之流氓學生)。
顯然,在他們的后方,正在進行一場殘酷的戰斗——聯軍的戰爭堡壘正在轟炸怪物。
維爾當下興奮了起來,捏著拳頭,朝北方呼喊道:“好啊,殺光它們~!”
“干死它們。”
“最好一個不留~!”
骷髏師的士兵也全都是興高采烈,不住地歡呼。
不久之前,他們被迫放棄能換錢的戰利品,一路狂奔的郁悶心情也好了很多。
但是隨即軍官們的厲聲喝罵從黑暗中傳來。
“瞎叫喚什么?”
“繼續趕路。”
但是士兵們卻并不以為意,畢竟是打了勝仗,軍官們雖然罵的厲害,但是卻也并沒有阻止大家的歡呼。
有人甚至是像唱反調一般,更加熱烈的大聲叫好,狂吹口哨。
此時,也不知是誰在黑暗中高聲罵道:“一幫沒腦子的白癡,光是看看火光,就可以知道,敵人離我們并不遠。”
聽了這話,好像有冷水澆頭一般,士兵們歡呼聲頓時停歇了下來。
隨即也沒有軍官的命令,只聽‘轟隆’一聲,大家全都極其自覺的調過頭來,繼續趕路(法自我出)。
不過,既然知道有人替他們殿后,士兵們全都是心情大定,一改沉悶的氣氛,開始吵吵嚷嚷著向南趕路。
大家一邊走,一邊討論一百座戰爭堡壘一次投彈能消滅多少敵人,幾次能把所有怪物全部殺光……等等的重大數學問題。
一個多小時之后,空中再次傳來戰爭堡壘的呼嘯聲。
雖然在黑夜中僅僅只能看到他們的輪廓,但是戰爭堡壘上懸掛著的防撞燈卻異常的醒目。
紅黃綠的光芒在空中閃爍,如同流星一般,劃過漆黑的夜空,迅速飛來——戰斗結束后的飛行部隊返航了。
看到這里,地面上的士兵們當下全都熱情地揮舞著手臂,向天空的戰爭堡壘大聲呼喊,向著他們表達自己的謝意——盡管他們也知道,戰爭堡壘上的人很可能看不到他們。
這時,天空突然亮起兩道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兩顆小太陽一樣,在瞬間照亮了地面和行進中的骷髏師士兵。
在此同時,也照亮了天空中十幾座戰爭堡壘的巨大巍峨的身影。
在骷髏師士兵們的驚訝的目光中,戰爭堡壘在低空兜了一圈,尋找到一片平坦的地方,緩緩落了下來。緊跟著,艙門大開。
不等士兵們反應過來,緊接著,前方也傳來團長的命令,全軍原地休息。
骷髏師的士兵們一陣搔動。看這樣子,落地的戰爭堡壘是準備裝載東西的。
如果在撤退的路上正好順帶捎上他們……
維爾咧著大嘴,哈哈一笑,然后捅捅身邊的基爾,興奮的道:“快看,快看(燭龍殘劍記)。咱們有戰爭堡壘搭,終于不用自己走路了。這幾十里走的我腿都快腫了。”
基爾也松了一口氣,慶幸的笑了笑,扛著沉重的機槍一路腳不沾地的疾走,就算是鐵人也夠受,他的兩邊肩膀這時都已經被壓木了。
真走到天亮,估計他的雙臂就抬不起來了。
不遠處,一名從靈閃派過來的軍事觀察員聽了他們兩人的對話,不由皺了皺眉頭,暗罵了一聲:這幫狗曰的少爺兵~!
走了還不到三十里路,就在這里叫苦叫累的。
不過,做為一名軍事觀察員,靈閃的高級儲備軍官,他卻知趣地沒有說出來。
這些時曰以來,他已經見慣了人類聯軍的強大和無恥:每天吃肉,手中的子彈隨便打,不要的東西隨手就扔。
戰事一旦不利,立馬調頭就跑,甚至于軍隊還明文規定了,在什么情況下可以舉手投降。
如果是在閃族的軍隊中,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別說是舉手投降,只要稍稍露出一絲的這樣的意圖,就會當成叛徒,當場格殺。
這兩相一比較,幾乎顛覆了他的世界觀,很難讓人相信:就是人類聯軍的那一幫無恥的狗東西,居然輕而易舉的打敗了閃族這樣所向無敵的鋼鐵之師。
這中間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東西~!
但是一旦他問出來,卻又勢必會受到這幫死大頭兵們的嘲笑和諷刺,讓他像的一個傻瓜一樣,因此上,他只是默不作聲的在一旁觀察,想要自己找出這中間的奧秘。
此時,營長沃斯特大步走了過來,一指基爾眾,道:“你們幾個,放下武器和背包,都跟我過來(最后的法師)。”
幾個人疑惑的對視一眼:放下背包還好說,放下武器這是要讓他們干什么?難道說為了多載人,連槍都不要了?
帶著一肚子疑問,基爾他們跟著營長走向停在地面的戰爭堡壘。
到了跟前,早有一隊炮車停在戰爭堡壘前,馬車拉著一門門黝黑的大炮,這是團屬的炮兵部隊。
沃斯特營長一指那些大炮,命令道:“把大炮都推上去。”
士兵們頓時發出一陣哀號聲:原來讓他們過來不是搭車,而是干苦力的。
基爾他們對望一眼,只得卷起袖子,和炮兵們一起,喊著號子將沉重的大炮推上戰爭堡壘。
正當他們拽住大炮的輪子,又是推又是拉的時候,旁邊有人低聲問道:“炮彈怎么辦?”
聽聲音很相似詹寧斯團長,基爾轉頭望過去,只見在朦朧的火光中,旁邊站著一群人,其中一個聲音冷靜的道:“炸掉,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二號兵站,其他全都不要管。”
詹寧斯團長哀嘆一聲,道:“可惜了,早知道這樣的話,昨天就把炮彈都打出去。”
裝載上火炮之后,戰爭堡壘沒做任何停留,迅速起飛向南飛去。
基爾和維爾眼睜睜的看著這個時代最快的交通工具離他們而去,而他們還要背著槍繼續用兩條腿走路。
不過看到旁邊炮兵們如喪考妣的神情,基爾感覺心里平衡多了。
再說了,在當官的看來,和步兵比起來,肯定是行動緩慢的火炮更重要一點(夢染凈土)。
帶著這種怨念,骷髏師一營的士兵們繼續趕路,盡管身體勞累,但是只要想到后面有上千萬只蟲子正追過來,每一個人頓時又都充滿了力量。
所以當戰爭堡壘又一次降落在他們面前,飛行員向基爾他們揮手的時候,基爾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又是要他們做苦力,全都躲的遠遠的。
走了一整夜,這會他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沒人愿意去當搬運工。
看著手下的熊樣,沃斯特營長氣的鼻子都歪了,怒吼著道:“還愣著干什么,這是來接我們的。”
士兵們沉默了一秒,然后爆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快步沖進戰爭堡壘內。
往戰爭堡壘的地板上一倒,揉著發脹的小腿,維爾感慨著道:“司令部那些白癡,終于難得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士兵們哄笑著同時點頭,附和著道:“真是感謝光明神,指揮部那幫笨蛋還沒忘了咱們這些小兵。”
和外面的荒原上的冰冷的空氣不同,戰爭堡壘內溫暖如春,機組成員只穿著單衣走來走去。
幾分鐘就熱的基爾他們脫掉了厚厚的大衣,已經凍了一個多月的大兵們感覺直接舒服都要融化掉了。
上一次這么暖和,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一位年輕的女姓機組成員還給他們送來熱水、茶葉和飛行餐。
當士兵們抱著水杯喝茶,爭搶飛行餐中的蝦仁的時候,他們心中對戰爭堡壘的飛行員已經不止是感激,而是……恨啊~!
憑什么他們扛著槍,吃冷罐頭,喝荒原上零度以下的西北風,凍的一個個跟孫子一樣(邪尸道)。
戰爭堡壘上的人卻可以開著暖氣,吃著牛排海鮮,喝上好的紅茶,有年輕漂亮的女孩養眼。
這幫死宅土豪狗大戶過的也太他娘的爽了。
人比人得死~!
維爾和一幫人大聲討論,以后要是有了兒子,就是打也得讓他上飛行學校,千萬不能再去當步兵了。
基爾捧著一杯紅茶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的風景,聽到維爾他們的說法,心中暗罵他們無聊,他們參加保安軍之前都經過考試,分數最高就分到了飛行部隊。
其次是工程技術兵,然后是炮兵,而他們這些七十分以下,就只能當大頭步兵了。
成績不好也怪不得別人。
戰爭堡壘急速上升,基爾看著地面快速的遠離,忽然看到在北方的地平線上,一些活動的黑色陰影。
他拉住路過的一名機組成員,好奇的問道:“那是什么?”
機組成員只瞥了一眼,目無表情的道:“蟲子,大量的蟲子。”
洛林走下戰爭堡壘的時候,二號兵站內一片忙碌。
戰爭堡壘正起起落落,士兵們如同螞蟻一樣跑來跑去,正在爭分奪秒的搶運物資。
哪種東西該放在哪里,兵站內都有明確的標示牌指示,現場忙而不亂,一切井井有條。
洛林爵爺贊許的點點頭,剛剛從空中俯視二號兵站的時候,爵爺心中就對這個地方十分滿意 在有城市的國家打仗,還可以用城市作為兵站,在荒原上,就只能自己建造了。
作為前線的支撐點和后勤中轉站,二號兵站就是按照大型要塞的標準建造的。
它建造在一片隆起的地形上,占據了周圍地域的制高點。
圍繞著二號兵站一圈,是以填土壘起的四米高圍墻,圍墻上也可以站人。
因為考慮到可能遭受不死族的攻擊,兵站的外圍防御十分堅固,以混凝土砌合石塊,建造了密密麻麻的地堡,可供士兵在其中射擊。
地堡的頂部能夠防御不死族戰爭堡壘的轟擊。
旗魚營地都沒有這種待遇,聯軍運來的混凝土大都投入了一號和二號兵站中,因為它們最有可能遭到攻擊。
營地內部還建有半封閉式炮臺和露天的炮兵陣地,原本就駐扎著雷神炮兵旅的一個團。
倉庫采用地下和半地下結構,周圍有可供戰爭堡壘降落的場地。
總的來說,這里就是一個結構完善的軍事要塞,洛林選擇這里就是對它的防御能力有信心。
二號兵站的司令是聯軍的一名將軍,得知洛林爵爺要親自來,他帶領著兵站的軍官一直侯在降落場,此刻看到洛林爵爺,慌忙帶人走了上來。
洛林爵爺卻向他擺擺手,道:“派特拉斯將軍,不用麻煩了,兵站內情況怎么樣?”
“是,”派特拉斯還是先敬了個禮,領導雖然說不必麻煩了,你要真當敬禮是麻煩,那就等著滾蛋吧(青云龍海)。
派特拉斯在軍隊里摸爬滾打二十年,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懂,恭敬的道:“兵站內目前算上守軍和后勤部隊,共有八千多人,中級以上軍官都在這里了。”
洛林掃了一眼周圍的黑壓壓的人頭,沒好氣的擺擺手,道:“都別在這干站了,該干嘛干嘛去,大戰在即,正是需要你們大展身后的時候。”
那些軍官們頓時發出了一陣哄笑,然后敬了一禮各自散去。
洛林看著派特拉斯將軍,道:“您現在還缺什么?”
派特拉斯苦笑一聲,道:“回大帥,我們現在什么都缺,我們缺人,缺武器,缺彈藥,尤其是炮彈,都優先供給前線部隊了。
要說唯一不缺的,大概就是軍用罐頭了。”
洛林爵爺緩緩點頭,道:“今天一天之內,我們會從前線撤兩個師三萬多人的軍隊,加上要塞內的守軍,數量足夠了。
空軍正在想辦法盡力運輸物資,你的任務就是安排接收物資,盡快轉運,不要讓它們堆積在降落場地。
至于其他事情,由我來處理。”
派特拉斯微微一怔,小心的問道:“大帥,您要親自坐鎮指揮?”
洛林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有問題?”
派特拉斯連忙搖頭,道:“可是大帥,您是咱們聯軍司令,和這里比起來,后方更需要您統一指揮。參謀部那幫小年輕,我們可信不過。”
洛林輕笑一聲,道:“儒略大公親自在旗魚營地指揮全軍,你們不必艸心。”
洛林在前方沖鋒陷陣,儒略大公在后面統籌指揮,爵爺和自己便宜老丈人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合作了,上次打哈杜的時候也是,堪稱配合默契(異界辰星)。
派特拉斯急的直跺腳,道:“可是,大帥,這里……危險。”
聽說從北邊過來上千萬怪物,派特拉斯心中也沒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連遺書都寫好了。
洛林爵爺在這里萬一遇到點什么,他們這幫人估計都脫不了干系。
洛林卻微微一笑,道:“我不在這蹲在,怎么拖住敵人?”
派特拉斯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爵爺這話什么意思,好像只要他呆在這里,蟲子就會乖乖過來。
洛林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爵爺我在打很大一盤麻將。”
整整一天的時間,戰爭堡壘不斷從北方飛來卸下士兵。
營地內的人數迅速膨脹,他們也沒閑著,落地就投入了到兵站的加固工作中。
等運完人之后,戰爭堡壘又忙著從南方運來彈藥軍械。
即便到了夜間,整個兵站內也沒有人休息,爭分奪秒的搶運物資。
就算這樣,天空中等著降落的戰爭堡壘也排起了隊,平均每五分鐘就要降落一座戰爭堡壘,士兵們則只用十幾分鐘就將戰爭堡壘搬空。
誰都知道,多儲備一些子彈和炮彈,他們的姓命就多幾分安全,到這時候沒有人敢偷懶。
整個搶運工作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上午,直到所有的倉庫都堆滿了彈藥,實在是裝不下了,才算是告一段落(清嵐)。
累垮了的士兵們直接倒在倉庫邊上呼呼大睡。
但是他們的美夢沒有持續多久,下午四時左右,二號兵站內響起刺耳的哨聲。
有人高聲叫著:“它們來了~!”
盡管許多的士兵們全都是筋疲力盡,但是卻還是本能的爬起來,抱著自己的武器沖上戰斗崗位。
透過地堡狹窄的射擊孔望去,只見在北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一片涌動的黑潮。
任何數據化的描述,都比不上親眼目睹蟲潮時的震撼。
看到北方的大地漸漸全都被黑色遮蓋的時候,聯軍的士兵們才知道敵人到底有多么恐怖。
洛林爵爺站在兵站內的制高點,放下望眼鏡之后,神態輕松的道:“他們來了。”
爵爺身后的幾個人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其中一個不屑的道:“等他們很久了。”
“大祭司那個老家伙也不成器,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借別人的兵打仗,真是丟臉。”
“這大概是他們最后的手段了。”
“消滅了他們,我們差不多就可以回家了。”
在洛林爵爺下方,炮兵軍官高喝著道:“方向正北,距離五千五,試射,一發裝填,放~!”
隨著轟隆一聲炮響,一張激烈的戰幕猛然拉開。
數里之外的怪物嘶鳴一聲,以它們最快的速度向著兵站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