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這是蘇澈人生中第二次觸及到遠離生活以外的手掌反饋。4
哪怕隔著毛茸茸的外套,柔軟的可愛觸感也會透布傳來。1
要知道,這樣的情況,哪怕是在自己創作的網站,都是極其高危不怎么讓寫的。7
他回過神之后一觸即離,并且挑了挑眉:
“訛我?”
“哼。”
少女不置可否。
“新時代仙人跳術?”
“那怎么?”5
少女沒說那咋了,就還算是給素質兜了個底,在蘇澈眼里,直接理解為有藥可救。1
“陪你喝酒行,但不要再這么突然的動手動腳了。我只負責陪你,不負責提供別的服務。”
他將預防針提前打好,“當然,如果你硬要去找老板娘告狀的話,也可以試試,看看她會幫誰說話。”
“……!”
少女不傻,聽得出蘇澈并非玩笑。
眼珠一轉,立刻改換了戰術。
“哼,行啊,那今天我們就搖骰子喝酒,你我必須倒一個,要么就全部喝完!”
“ok的。”
蘇澈來者不拒。
“那我喝了三杯了,你也要先補三杯,不然就是不公平,就算你真欺負我了!”
少女指了指桌上空掉的三個玻璃杯,開始耍賴。
“是嗎?又欺負你了啊?”
蘇澈樂了,直接從少女手里接過子彈杯,一口將那龍舌蘭飲盡——
“哈,多點新酒還要花錢,桌上這6杯tequlia我先喝三個,算是補了欠你的酒,還可以幫你省錢,怎么樣?”
火線般的酒精入喉,蘇澈卻只是笑著說出了這番話。
“你你……我不用你幫我省錢!我不差錢!”6
感受到他的好意,少女小臉通紅,不知是故意逞強導致的還是有什么別的原因。
“是嗎?你總來酒吧消費嗎?”
蘇澈放下酒杯,微笑問道。
對他來說,客戶只是客戶,
且連取材的「素材資格」都不見得擁有。
因這樣的環境來的大多都是女性,有些女性成了家,有些女性有對象,但無論哪種,能天天往老板娘的店里跑的,除了借酒澆愁的選手,就多半是吃喝嫖賭樣樣都沾的不良了。
“當然不!我今天是第一次來!我就是不開心,所以要找個順眼的人陪我!你看上去就還行的!”3
“是嗎?”
看著少女不像撒謊的表情,蘇澈仍然微笑,并且暗中想道:
果然還是乖乖巧巧的安晴好。10
安晴人在家中坐加分天上來 哪兒也不去,安靜得像一只貓。6
他不多說,只是轉移話題問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先說!”
少女似乎很有爭強好勝的心理,哪怕喝了不少,也還是保證不吃虧,且能隨時隨地無理取鬧。
“我叫蘇澈。”
“蘇澈嗎?”
“蘇打的蘇,清澈的澈。”
他耐心道。
“哈?我又不是小學生!我知道怎么寫!不用你教我!”
少女小嘴一抿,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聽好了,我……我叫元瀟!”6
“元宵?”1
蘇澈聞言一怔,忍住不笑,
“聽起來挺好吃的。”3
“啊啊,不是吃的!是瀟灑的瀟!瀟灑!懂吧!?”
“好好好。”
交換過名字,她似乎輕松了不少,說話時也不再每一句都要杠一下了。
“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男公關?你和那些人身上的氣質不一樣!你跟我說實話。”5
她喝了口Asahi,旋即忽然靠近,近到手臂緊挨著手臂。
“哪里不一樣?”
蘇澈跟了一杯,不欠她任何,瞇眼問道。
“因為他們死氣沉沉,不有趣!”
“不有趣?”
“對!”
“我也死氣沉沉。”蘇澈道。3
“不!”
“怎么說?”
“你像……你像個亞比!”18
“……”
蘇澈“哈?”了一聲,欲言又止。
“蘇澈,你跟我說,你是不是有病?”
“?你在罵我嗎?”
“沒有,我就是問問!”
元瀟嘰嘰喳喳,一旦開啟了話頭,仿佛就沒了任何邊界感,1
不但說話時語速超快,像個焦慮癥小孩,而且在問問題的過程還不忘動不動就給上一拳,
軟軟綿綿的,像被棉花糖錘了幾下。
蘇澈對于這樣的動手動腳持無所謂態度,有什么說什么。
“我有沒有病不重要,倒是你,今晚為什么來這邊喝酒?”
他轉移了話題。
“因為……因為我不開心!”2
“怎么不開心?我可以開導開導你。當然,如果你不想說也沒問題。”
蘇澈尊重少女的隱私,且在與她溝通的時候完全松弛,是那種怎樣都好的感覺。1
看他這副模樣,少女反而也不帶刺了,打算撿能說的部分講:
“我……我的好朋友們都離開我了!我……我沒有朋友了!”11
“啊?”
蘇澈感覺她說出這句話之后又有點快哭了的意思,遂立刻抬了抬酒杯,示意她喝酒:
“什么朋友呢?是很重要的那種嗎?”
雖然是孩子的煩惱,但他仍愿意拿出十成的職業素養去傾聽。
“嗯!她們都是超級有魅力的人!但是……但是今天晚上……我們、我們分道揚鑣了!”9
元瀟咕咚一聲將又一子彈杯的烈酒飲盡,旋即小臉更加酡紅,歪歪扭扭道:
“這樣下去,我就相當于在一天之內失去了三個好朋友!我、我本來也沒有幾個朋友!現在我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2
“……”
蘇澈想了想,不知道什么事情會讓孩子在一瞬間絕交三個好友。
頗感好奇,但沒追問。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利益社會,朋友同學大多建立在各種不干凈的關系之上,等你再長大些就會更加理解。”
他安慰了句。
拿起旁邊的牙簽,從果盤里扎了一塊西瓜,準備解解渴。
“嗷嗚!”
元瀟猛喵突襲,毫無征兆的一口將之咬了過來,還沒咽下肚,就咕噥道:5
“哼!說了你也不懂,你不明白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也不會懂我。”1
“是嗎?”
蘇澈看著手上空空如也的木簽,看著其鋒銳的尖部,略微頷首。
“或許吧。”1
他點頭:“確實有許多事我不理解,因為我的朋友沒有你多。”3
說著說著,
面現一縷無奈,
沉默幾秒,繼續喝酒。
此時的元瀟已經酒勁兒上了頭,光是坐直身體都已經有些費力了。
酒吧里的音樂震耳欲聾,臨近深夜,其它卡座也漸漸上了人,清涼的女DJ到場,舞臺之上霓虹燈閃亮。
“啊,好吵,你離我近點說話,我聽不清了。”2
元瀟呼出了一縷酒氣,招呼蘇澈靠近。
“好。”
蘇澈把耳朵湊了過去,不知道她要再說些什么。
只聽她道:“蘇澈,你平時聽歌嗎?”2
“聽啊。當然聽。”他說。
“那你看Live嗎?”11
“Live?”6
蘇澈眉頭一皺。
心里也隨之變得突然一緊。
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攻擊自己了。7
“不看。”
他面無表情說著謊。
“是嗎?”
元瀟頓覺無趣,“果然,那你應該跟我的世界沒有半點相關性了。不是亞比,又不看Live,嗯,算了,還是喝酒吧。”2
她唉聲嘆氣,有些失望的抓起桌上的日出,就要繼續干杯。
明明已經喝得不少,再喝下去就要斷片。
也還是想破罐破摔的把悲傷停滯于今夜嗎?
蘇澈靜靜看著她。
哪怕,第二天起來的第一瞬會被后悔的情緒淹沒?
“姑且問一句。”
大約就在這時,
他奪過酒杯,打斷了她。
看著她已經模糊不清的小臉,
和那對于明天不抱任何期待的神情,
一字一字,問道:
“跟你絕交的,是你的「隊友」嗎?”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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