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理想度過方式」
冬天的理想度過方式。
就是每天待在有暖爐桌的房間里。
麻美小姐如此斷言。
除了早餐欠席又補上夜宵的一日三餐、洗澡和上廁所以外,整天都窩在房間的暖爐桌里打游戲,看漫畫和輕——
還有比這更開心的事嗎!!
“……好想過著這樣的每一天啊……”
麻美由衷喟嘆道。
“你已經在這樣做了。”
暖爐桌邊上,真澄瞄了一眼作為一個人來說已經徹底沒救的麻美:
沒有打理過的頭發亂蓬蓬的。
雖然沒有長痘,可就算再怎么天生麗質,也免不了從眼底下冒出黑眼圈。
以及身上穿著輕便松垮的吊帶衫,胸口卻被撐得不留一絲空隙,因為欠缺運動而無處消耗的脂肪,似乎有好好地堆積在這里。
“可以的話,我希望不僅是定休日和假期,從今以后都能過著這樣輕松的日子。”
麻美露出一副仿佛20世紀美國加州淘金客憧憬新生活的表情。
但真澄毫不留情地打碎她的幻想。
“漫畫的截稿日可沒有假期哦。”
“嗚咦!”
“新歌的曲繪,你之前也大包大攬下來了吧。現在進度如何?”
“咕呃!”
接二連三遭受打擊的麻美猛然捂住耳朵,搖頭大喊。
“不要在我懶散享受冬天時說這種破壞氣氛的話啦!真澄君,你的前前前世一定是壞心眼的陣雨吧!”
咦?原來我的前前前世是陣雨啊,那生命未免也太短暫了吧。
真澄嘆息一聲后,舉起手里的紫色蕾絲布料。
“我是來告訴你,請不要隨便亂丟內衣內褲。”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真澄君不準有意見!”
這家伙……
簡直惡劣得不像話,而且霸道到不行。
“你天天都宅在家里,聞起來都發霉了。”
“哪有這回事!我每天都有洗澡,身上可香了!”
麻美豎起眉毛一瞪,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
“真澄君該不會聞了我的……”
“沒有。”
“呵呵,真澄君還是老樣子啊,一點都不老實。”
麻美語帶揶揄地說道,嬌艷欲滴的唇瓣發出咯咯咯的輕笑聲。
“你就大方承認吧,真澄君,你是個喜歡收集女生貼身衣物的變態嗅嗅怪……”
“……這種話我應該一句都沒說過吧。”
“沒說過嘛?「我是來告訴你,請不要隨便亂丟內衣內褲……咦嘻嘻嘻,要放進我的衣柜才對……嗅嗅」,真澄君剛剛不就說出了這種性欲橫流的發言嗎?”
“后半段那些亂七八糟的添油加醋是哪來的。”
“我只是姑且嘗試替真澄君這個沒辦法老實吐露真心的悶騷男說出心聲,畢竟麻美大人是位善解人意,知性成熟的優秀女性嘛。”
“善解人意,知性成熟的優秀女性會亂丟內褲,而且邋里邋遢地宅在家,經常喝得爛醉嗎?”
從前真澄就了解這家伙得寸進尺的個性,以及把自己的發言往對她有利的方向解釋的正向力,但現在居然強化到了能進行這種「給發言添油加醋」的程度,真的非常棘手。
看來果然是自己最近對她太溫柔了。
“才沒那回事,我最近也一直有所成長……難得有機會,要不要我現在就讓真澄君見識見識?”
麻美對他自信滿滿地挺起胸膛。
雖然真澄完全不知道她打算讓自己見識什么,但見麻美格外賣力地往這邊湊過來,真澄照慣例往后退。
“不用了,你只要把我剛才的話記住就好了。”
真澄敬謝不敏道。
他一擺出排斥的態度,麻美頓時鬧別扭地鼓起雙腮。
“真澄君,你就坦然承認吧!你不是喜歡我嘛。”
“這點我倒是不否認。”
“啊也就是說,真澄君迷戀我到無可救藥的程度?連我的內衣都想收集?”
“才不是!為什么你會得出這種結論!”
“咦?居然不是嗎?”
麻美露出傻眼的表情。
“我和真澄君不是已經處在說是男女朋友……不,甚至是主仆關系也不為過的關系了嗎?”
“不要得寸進尺!你這種自信是從哪里弄來的……話說誰是主人誰是仆人啊!”
“哼哼那當然是麻美大人,在討真澄君歡心這件事上,我確信沒有人能跟麻美大人比。”
“哪有可能啊,恰恰相反才對。”
在惹真澄生氣這件事上,咖啡店里確實沒人能與麻美相比。
“真澄君……不喜歡跟我在一起?”
“如果單從現在這個狀況來說,我敢全力點頭。”
“……呵呵,真,真澄君,何必這樣掩飾害臊呢,你,你是在說謊。對,對吧?真澄君。”
她一下子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耶。沒問題吧?
真澄無可奈何地闔上眼。
“是說謊……沒錯。”
嗯,我的確是在說謊沒錯。
“哈我就知道!”
仿佛很滿意她的回答,麻美嫣然一笑。
“那么,真澄君應該可以更誠實地說出你最喜歡我了吧?”
“我才不要,這會讓你更得寸進尺的吧。”
“那我待會兒就跑到真澄君的床上,把床鋪睡得亂七八糟。”
“你敢那樣做,我就讓你的屁股也得到同樣的待遇。”
真澄面無表情地說。
“咿!真澄君也太小氣了吧!而且你為什么總是對我的屁股情有獨鐘!你別那樣老是在發情,多少忍耐一下吧?”
“你剛才的話就是原因。”
“哎呀真澄君這么對我的魅力著迷,可真是傷腦筋啊……畢竟我的個性就是如此迷人。”
“你對自己的認知還真是無可救藥。”
真澄傷腦筋地扶額。
“咦?難道不是嗎?一直以來,真澄君都表現出對我的外表很有欲望的樣子。”
“那還用說?我對你這家伙的好感,幾乎全都來自于你那副很有欺騙性的外表。”
想起剛回到咖啡店的那一天,真澄居然誤把她視為一位年長可靠的大姐姐角色,還叫了她一聲“麻美姐”什么的……
完全是自己一生的污點!
“好過分,難道真澄君覺得我的壞心眼還有別扭的個性是在給你添麻煩?”
“原來你自己對此也有認知啊。”
“可是這樣明顯才更好打情罵俏啊。”
麻美仿佛理所當然地說。
“換成「打」和「罵」要更貼切就是了。”
“盯——”
麻美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干嘛?”
“真澄君還真是油鹽不進,你就不想和我做一些更像是情侶之間會做的事嘛!”
麻美用手掌輕拍著桌面,神情不滿地嘟起唇。
“比如打屁股?”
“那是哪門子的情侶會做的事啊!”
麻美火冒三丈。
“所以是要做什么?”
“跪下來親吻我的腳背……什么的。”
麻美唇畔浮現促狹的笑容。
“你這和我剛才說的根本沒差吧。”
“都是真澄君的錯啦,我雖然是阿宅,但可不是足控,都是真澄君的欲望驅策才害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好好,是我不好。”
真澄疲憊地點點頭妥協道。
“不過那扇門還請你好好關起來,我并沒有那種趣味。”
“哦呀?真的沒有嘛?”
那張捉弄人的笑臉上是欠扁的微笑,那雙雪白修長的美腿高高蹺起,放在桌面上。
“腳。”
真澄稍微加重語氣。
“又白又嫩,想親親?”
“是讓你從桌子上拿下來,這樣很失禮。”
“既然如此,真澄君就親自動手啊。”
麻美一面使壞似的嘻嘻笑著,一面把腳尖朝向他。
十根足趾柔嫩可愛,小巧的趾甲是亮橘色的,像十片小小的花瓣,讓人想上手捏住。
“是嗎?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真澄面無表情地靠近她。
“誒?真澄君該不會是來真的?你平時不都是一副很克制的樣子嘛……噫!不對不對!怎么從親吻腳背換成打屁股了!?等下!”
麻美來不及落荒而逃,就被真澄用手掌捉住腳踝,往上一摜。
眼前天旋地轉,還搞不清發生了什么,她整個人便趴在男生的大腿上,十分羞恥的翹起了屁股。
“誒?”
事情發生得太快,麻美愣了兩三秒鐘,才在看見真澄高高揚起的手掌后回神。
“啪!”
響亮的巴掌聲震徹房間。
高翹的柔軟嫩肉頓時被打得像受驚的小兔一樣,倉皇亂跳,蕩漾出一片激蕩的浪花。
“咿!真澄君!你居然真的敢……”
“啪!”
麻美又挨了一下。
“咿咿!!你居然打我兩次,真澄君,連我媽媽都沒打過我!”
她咬牙切齒地釋放著情緒。
“都這副樣子還要玩那種陳年老梗嗎。”
真澄嘆息。話說你之前駕駛的明明是赤色彗星吧?
“真澄君,你給我等著——咿!”
放狠話不好使,麻美連忙換上裝可憐的招數。
“真澄君,我錯了,我會好好反省的!”
嬌嫩的臀瓣火辣辣的疼,麻美感覺自己屁股已經腫了,又熱又麻又癢。
“總感覺這句話聽過好多遍。”
真澄按住麻美的手,讓她想安撫一下受傷的患處也不行。
不過這家伙每次這么說后,的確會安分幾個小時到一天的時間不等就是了。
“我這次是認真的啦!麻美大人絕不說謊——”
話還沒說完,又是啪的一聲抽到臀上。
又疼又癢,被打的地方還十分羞恥,麻美的臉都紅到了脖子根,但卻毫無辦法。
“隨你這么說,今天不好好一下教訓你,我就不姓宮澤。”
“那就跟我一樣姓瀨野好了,這個姓氏很好聽吧?而且還很稀有呢。”
“謝謝你對我的話提出了這么有針對性的解決方案,這些全都等我做完眼前的事情再說吧。”
“哈?等、等下……嗚哈……給、給我停下……呀啊!”
十分鐘后,真澄用抹布擦拭著桌面,麻美則眼角噙淚,委屈巴巴地趴在一邊。
就像一只被踩到爪子,耷拉著耳朵,一瘸一拐地回窩自己舔舐傷口的兔子。
“……真澄君實在太霸道了。”
“從經驗的角度考慮,這是讓你這家伙變乖的最有效手段。”
“哪有這回事!”
麻美滿臉通紅,臉上的紅暈遲遲無法消散,不知道是因為怒意,還是羞意,亦或兩者兼有之。
“你現在就變得比剛才乖多了。”
“那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再像剛才那樣,真澄君一定也會像剛才那樣教訓我。”
“所以說,這就是我的目的。”
真澄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說道。
“噫!氣死我了!可惡的真澄君。”
麻美氣急敗壞地握緊拳頭捶地,但卻拿真澄完全沒轍。
“話說,你也該是時候出門走走了吧。”
“真澄君難道是從只有一群出門超人的S出門星云來的嗎?”
“別說那種奇怪的話,還有為什么是S?”
“真澄君不是很清楚嘛。”
麻美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而且我討厭外面的世界,明明是冬天,三宮居然還有那么多人,我才不要出去人擠人,我不想在視野里看到除我以外的人類。”
“那也太極端了吧,三宮不管什么時候人都很多,去附近的公園散散步不是也不錯嗎?”
“可是公園里又沒有駿河屋和GiGO,宅濃度完全為零,要是澀谷的宮下公園我倒是可以看在有很多JK的份上賞光。”
“你這家伙……”
忍無可忍的真澄再次甩了一巴掌。
“噫!懲罰時間不是已經結束了嘛!”
“因為你剛才的樣子太欠扁了所以沒忍住,抱歉。”
“怎么這樣!太過分了!向我道歉。”
“不是已經道歉了嗎?”
“完全不夠啦!要更誠懇一點!”
就在麻美像個小孩子一樣滿地打滾,大吵大嚷的時候,一道細微的呢喃冷不防地響起。
“真澄……我有辦法……”
第三者在房間內登場,見到站在門口的來人,麻美略微睜大雙眼。
“小海月?什么時候?”
“真澄……懲罰麻美……的時候……”
“那你怎么不出來幫我啊!”
“打不過……真澄……”
“這倒是啦,畢竟真澄君是以折磨歹徒為樂的黑暗系超級英雄嘛。”
麻美重重地嘆一口氣。
“那個讓人想吐槽的設定是怎么回事?算了。”
真澄把臉轉向水母少女。
“海月說的辦法是……”
“真,真的要這樣做嗎?真澄君。”
麻美戰戰兢兢地問。布料覆蓋住了眼眸,視覺完全被剝奪,睜眼望去一片漆黑,連感受光線都做不到。
“麻美說……不想看到除她以外的人類……”
“這樣的話……就什么也看不見……”
水母少女似乎相當滿意,唇角漾起淡淡的弧度,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嗚誒!可是這樣我連路也看不到了!好危險。”
因為視線被遮擋,麻美不禁表現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
“沒問題……因為……有真澄在……”
海月把手里的繩子交到真澄手里,如此保證道:
“只要真澄……走在前面領著麻美……就沒問題……”
真的沒問題嗎?
真澄表情古怪。
“這,這樣,真澄君,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哦”
由于視線被剝奪,其他感官變得異常敏銳,脖頸被勒住的感覺愈發明顯。
“哦,我知道了。”
真澄感覺自己好像在照顧一只大型犬。三人緩緩走出房間后,就恰好撞見上樓的凜音和澪。
“麻美姐,真澄,海月,你們這是在……?”
凜音目睹這副光景,頗為混亂不解地問。
“麻美……要出門……”
海月這么回答后,不知為何擺出有些自豪的模樣。這不是那么值得驕傲的事情吧?
“原來如此,出門啊,畢竟麻美姐一直宅在家,出門散散步也是好事。”
凜音了然點頭,緊接著又面露古怪的神色。
“可是這樣出去,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是麻美……要求的……”
“才不是!”
“……唔唔唔唔!”沉默少頃的澪突然爆發:“真澄這是在跟麻美小姐搞什么啊!”
她以帶著怒意的聲音拉近與兩人之間的距離。
“咦?大家怎么都站在這里。”
假期正好來咖啡店玩的千愛步上樓梯,驚訝地打量現在的麻美。
“麻美姐這是……游戲輸了所以在模仿狗狗的游戲……?呃,怎么說呢,還挺可愛的呢,啊哈哈,很有原宿風格喔”
千愛勉強擠出評價,說到最后。可能是因為這段話太空泛,她傷腦筋地笑了。
“嗚嗚嗚!好過分,我再也不要出門了!”
身處討論中心的麻美羞憤交加的大喊:
“每天待在有暖爐桌的房間里,才是冬天的理想度過方式嘛!”
結果最后依舊沒有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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