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喜歡挨打嗎?”白之王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堅持什么。
本來白之王是做了不少準備的,甚至做了全力以赴的預案,畢竟領主大廳頂端的巨蛇之骨實在過于顯眼。
這樣的怪物據說就是這位黑發的年輕領主親自擊殺的。
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可能性,這也太弱了。
總不至于這個人只是想挨打,而完全拒絕拿出自己的實力吧,是在偽裝嗎?
呆板的姿勢,雜亂的腳步,應當是演不出來的。
白之王很快就判斷出來,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連精英級都沒有達到的人。
看不出有絲毫的實力。
也不可能是施法者偽裝的。
因為哪怕是施法者,只要職業等級到達足夠的水平,可能不會使用武器,但基礎的戰斗經驗,應對反應,也都不會如此之差。
換而言之,眼前這個已經有些鼻青臉腫的男人,水平就是這樣。
多一絲一毫,都演不出來的那種。
水平實在太低了,白之王都有些不好意思打他。
不過體質倒是不差,至少挺抗揍的,這樣的傷勢正常人應該爬不起來的,但這個蘭德還能站起來。
就是有些威嚴掃地了。
黑發黑瞳的年輕男子再次把被掃到一邊的劍舉起來,眼神并不堅定,也不倔強,一副很吃疼的樣子,有些齜牙咧嘴。
但為什么要站起來,明明只要趴在地上,這件事就過去了。
白之王有些疑惑,她還是非常欣賞蘭德的,她雖然的確如蘭德所想的那樣怒火中燒,但也不至于揪著不放。
她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老古板,其實年紀和奧蓮娜也就差不多,比埃莉也大不了多少。
她和埃莉的關系也很好,其實很多時候是能和埃莉互相理解的,不然也不會放任她出來這么久。
同樣這幾天的親身經歷,加上之前埃莉給她的書信,讓她也同樣認同,蘭德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人。
就是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妹妹就這么離開了自己。
蘭德再次舉起劍,他年紀不小了,當然不倔,至于為什么要站起來,無非就是表明態度罷了。
就像找了女朋友,到了見家長的時候,岳父找你喝酒。
的確,可以應付過去,但真的要應付嗎?
只要合理范圍,不傷到身體,陪老人家喝到盡興是應有之義吧。
蘭德當然不是想讓白之王打得盡興,他又不是萊莎,也沒有受虐癖。
而是既然從白之王那里奪走了埃莉和奧蓮娜,要是隨隨便便放棄了,就顯得埃莉和奧蓮娜很廉價。
埃莉和奧蓮娜選擇留在窩點,是必然放棄了很多東西的,無論是地位還是財富,又或者是與親人團聚的時間。
蘭德不想讓埃莉和奧蓮娜的選擇變得廉價,也不想她們覺得自己不重視他們。
埃莉和奧蓮娜對他而言非常重要,絕對是值得用性命去保護的,更何況現在還不會危及性命。
因此哪怕有些狼狽,威儀掃地,他也不介意一遍又一遍撿起被掃開的劍。
拿起劍,好好地按照奧蓮娜教給他的姿勢,將劍尖指向白之王那張美麗的面容。
其實阿q精神一點,也可以認為這是白之王在給自己陪練,這種機會,可是千載難逢呢。
雖然改變不了蘭德在挨打的本質就是了。
由于豐穰女神的祝福,蘭德的體質得到了不少的加強,恢復能力更是強大,就算損傷過重,之后也可以獻祭自己,然后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雖然依舊很痛就是了。
擺正姿勢,最標準,最樸實無華的直刺,被打開,虎口溢出鮮血,劍掉落在地上。
再次擺正姿勢,同樣是標準的斬擊,蘭德不會太多招式的變化,僅僅是最古板的最簡潔的劍法定式。
姿勢不丑,但不免太過僵硬,只是比剛剛初出茅廬的那些,揮劍都不知道怎么揮劍的冒險者好一些。
白之王在遺跡的第一層就見過很多懵懂的少年與少女。
這些人非常崇敬蘭德,如果不是蘭德,他們根本不會擁有冒險的機會。
也的確,如果不是在遺跡,而是在其他地方開始他們的冒險,要么就是幫人送東西,找寵物到徹底失去初心,要么就是死在哪個陰溝溝里。
就比如被強盜甚至雇主殺死。
這里對冒險者而言,環境好得多。
蘭德又攻了上來,白之王將其打翻在地,然后停手,看著蘭德又慢慢站起來,撿起武器,擺出架勢。
如果蘭德是一個少年人,她是很能理解的,少年人往往不服輸,不愿意承認失敗,而且認為世界會給他們優待。
蘭德看上去很年輕,但絕對算不上少年人了。
而且眼神也很平和,看上去不算在挨打,而是像在上班。
就好像在白之國的時候,她坐在王座上,日復一日地聽著下面大臣的匯報,然后給出指導意見。
但也沒有應付的感覺,如果是應付,絕對不會一遍遍爬起來,虎口溢血,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也會去撿起武器。
就是有種在認真工作的感覺。
對面的人知道自己在發泄怒火,也知道自己不會拿他怎么樣,而且也不是喜歡挨打的變態。
那么顯而易見,他在向自己表明對埃莉和奧蓮娜的重視。至少不真正擊倒他,他是絕對會再站起來的,哪怕現在光是想要站起來就看上去有些吃力。
“真是耐揍。”白之王內心自言自語道。
現在她有些更欣賞這個蘭德了,以后必成大器。
不過現在嘛,自身實力,可能還差了點火候。
白之王手中的冰劍重新化為飛雪,消散在一刻都不曾停息的降雪中。
校場的地面經過之前奧蓮娜的踩踏,還有現在蘭德的無數次跌倒,已經變得污穢不堪。
再加上蘭德身上擦破的傷口,還有虎口溢出的鮮血,滴落在雪地上。
讓潔白的冰雪顯得有些污穢。
白之王不準備再繼續了,感覺普通的點到為止的攻擊絕對不可能讓眼前這個恢復力讓她咂舌的男人放棄。
但是她又不敢太過用力,生怕傷及內臟,要是出了內傷,就不好醫治了。
因此只好稍微取巧了。
白之王并不是如傳說中那樣,天生就能控制冰雪,但成為王的那一刻,的確,冰雪成為了她意志的衍生。
在污穢的雪泥中踱步,白之王就頗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奪目。
本來,向東邊,向西邊,向四面八方自由地隨著風飄舞的雪變得整齊。
隨后,在白之王的手中化成一束,耀眼的,反射著冬日太陽光的藍白色光芒。
然后投射。
目標并不是蘭德,而是地面。
大地被藍白色的光芒擊中后,那些污穢的黑棕色污漬都被凈除,只留下蘭德的血跡,和原本就有的雪。
污穢凈除之后,只余棕黃色的地面,加上潔白色的雪,鮮紅的血,倒是有種別樣的美麗。
這份美麗同樣危險。
雪與冰晶生長,抓住蘭德的腳踝,然后從腳踝開始衍生,封凍蘭德的關節,然后順著衣物往上,最后衍生到蘭德的脖頸。
白之王看著只有臉上表情能動的蘭德,說道:“我贏了,沒意見吧。”
蘭德無奈地眨眨眼,說道:“我認輸,你放我出來。”
“噗嗤。”白之王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但是就是笑了出來,這是她到達窩點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
白之王的笑容應該用奪目來形容。
本來,白之王站在那里,就似乎會天然地吸收所有光芒,奪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而此時笑出聲,更顯奪目,讓本來還有些冷硬的氣質打破些許,顯得柔和了不少。
蘭德已經完全確定白之王就是個女人。
什么年代了,居然還有女扮男裝的,這扮得也不像啊。
白之王把蘭德放了出來,然后自顧自地走在前面,走向窩點的辦公室:“有地圖嗎?”
“啊?”蘭德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之前不是說要合作嗎?”白之王說道,“白之國與這里其實并不算特別遠,我決定和你們加深合作。”
和蘭德一起走進屋里,白之王指著地圖說道:“白之國到達這里目前還挺麻煩,我準備修一條路,你要出資嗎?”
白之王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從這里到這里,如果修出來一條大路的話,就會節省百分之七十的繞路時間。”
蘭德點點頭:“窩點會提供資金,和人力物力的支持,就是途徑的幾個貴族領地,修路的話需要他們的同意。”
“我去談。”白之王說道,“就是利潤會分給他們一些,這條路線是絕對會盈利的,你要是富余的資金多的話,可以多投一點。”
蘭德當然知道這是在照顧了,點點頭說道:“自然。”
霜月王國內戰的封賞結果估計快要出來了,到時候蘭德又會有一大筆收入入賬。
“照顧好我妹妹。”白之王用警告的語氣對蘭德說了一句,然后目光看向一旁的埃莉:“多回來看看,路修好了回來會很方便。”
之后就是幫蘭德治療傷勢的事情,雖然看上去僅僅是這點時間,蘭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估計是有特別的能力,但白之王不打算深究。
等會她打算和蘭德好好“談一談”。
說到男人之間的交流,那必然是一起泡澡了,雖然這句話是之前拉她一起冒險的冒險者大叔說的。
這里居然有浴池,這讓她非常意外。
她打算試一試冒險者大叔的理論,雖然她除了自己妹妹,從來沒有和其他人一起泡澡過。
她也不用擔心被蘭德看到什么,蘭德那么弱,只要施加一個幻術即可。
白之王知道蘭德懷疑她是女人,到時候幻術會證明一切。
推薦一本歷史種田文《自駕大明,創到朱重八》,明朝,房車,老朱一家,耕田。大家感興趣可以去看看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