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化的吸血鬼獸人并不是白之王伯蘭對手。
但作為接近王的獸人，的確還是給伯蘭造成了一定的麻煩，到了接近王這種程度就不是很好殺了。
遠不如，蔚藍之王隆美爾。
但是白之王的冰槍難以輕易命中就算命中了，也難以造成致命傷勢，伯蘭的冰墻會被打破，一定程度上受伯蘭控制的寒冷天氣所形成的寒氣也難以對這個級別的獸人造成損傷。
常態攻擊基本都不太能起作用，當然如果伯蘭真的全力出手，那么這個獸人估計還是無法在伯蘭手上存活太久，就算高看他一點，也最多在全力出手的伯蘭手上存活半天。
而加上蘭德協助的話，這個煉獄化吸血鬼獸人估計會死的更快。
蘭德現在不用過于吝嗇他的控制能力，成為上級職業者之后的外鄉人特性能夠讓他一定程度上無視冷卻，這當然不能讓他無限釋放，真能做到這樣的話白之王伯蘭都只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但短時間內釋放三四次控制還是可以做到的。
現在伯蘭正在逐漸提高出力程度，不立刻全力出手的原因，是為了提防敵人可能存在的其他手段。
煉獄化吸血鬼獸人一定程度上牽制了白之王，但他也知道自己遠不是真正的王的對手，因此作戰了一段時間之后就果斷退回。
白之王則找準時機補了一道冰槍。
冰刺貫穿了煉獄化吸血鬼獸人的身軀，將里面的經絡肌肉和流淌如巖漿的血液暴露出來，然后凍結。
但這并不是致命傷勢，煉獄化和吸血鬼化對這個獸人身軀的扭曲已經讓其完全異化了，對于正常生物而言的重傷對其而言算不了什么。
只不過相較于蘭德的高速恢復，這種生命力依舊差了幾個檔次就是了。
戰爭就這樣持續到了晚上，獸人丟下一地尸體，撤軍到這一處防線的防御攻勢難以進攻到的地方。
北境的防線很長，其他地方的喊殺聲還沒有停息下來，蘭德則騎乘著飛行牛馬和埃莉以及伯蘭在防線上巡視。
并不是所有防線區段的防守都如這邊一樣順利，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短時間內被攻占城墻的情況，只不過很快又奪回來了罷了。
至于更遠的防線區段，則由其他王國的將軍進行統籌了，蘭德這邊實在沒有時間趕過去。
北境的防線是一個非常復雜的長距離防線，不是一道城墻，而是防御組合體。
而沿著防線的道路走一遍，可能都要花上一周的時間，就算騎著飛行牛馬也要飛上個一天一夜才能巡視完。
蘭德所能做的只是判斷獸人的主攻方向，然后在主攻方向部署最多的防御力量，僅此而已。
獸人的戰進攻并不猛烈，但持久。
好幾天都是如此。
這給人類這邊的壓力并不小，但如果一直維持在這個烈度的話，消耗下去，獲勝的顯然會是人類。
人類這邊人數本就更多，還有白之王這樣的強者協助，獸人要是一直采用這種進攻方式的話……
獸人如今理論上已經是拼死一搏，但這種搏法可一點都不合理。
“如果今天獸人還是這樣的攻勢力度，那么我們可以開始反擊了，我們理論上可以擊潰他們。”蘭德揉揉太陽穴，“這太詭異了，這樣的進攻方式簡直就像是在……”
“送菜。”埃莉替蘭德說出了答案。
“對，送菜，我不知道獸人為什么這樣做，但我們該做的防備已經全部做好，已經完全不必再拖延了。”蘭德思考道，“對面的進攻確實很奇怪，正常的將領不會使用如此愚蠢的進攻方式來進攻防御森嚴的防線，但既然對面給機會了，那么我們就應該抓住然后擊潰。”
蘭德不再猶豫：“現在就應該進攻，不要再等了。”
現在的確有很多疑點，因為這些疑點蘭德安排了很多防備和后備措施，但蘭德和白之王以及埃莉，都不是太過瞻前顧后的人。
準備已經做好，就不該再猶豫了。
北方聯合的人，尤其是這些士兵，騎士，貴族和將軍們，都早已習慣于戍守防線。
北方聯合的所有國家，包括最南邊的霜月王國，都是有守衛防線的重任的，北方聯合的貴族，也都或多或少來過北境和獸人作戰。
哪怕是被安排過來鍍金，也是感受到過和獸人作戰的氣氛的。
這種時候的人類都比較團結，以及還算經驗豐富。
煉獄化的獸人的確比普通獸人強大很多，但到底還是可以被刀劍所傷，守住防線雖然困難，但到底能夠做到。
又一個黎明將要到來了。
一個年輕的騎士和一個年長的騎士正在擦拭武器。
“獸人真是可怕的對手。”年輕的騎士咂舌道，他是第一次來到北境防線，就遇到了煉獄化的獸人。
“以前沒這么厲害，你算是倒霉了。”年長的騎士唏噓道，以前獸人還沒有煉獄化的能力，雖然那個時候的獸人就已經很難對付了，但到底不如現在的麻煩。
煉獄化的獸人力量強大，尋常三五個士兵無法近身，痛覺也被減弱，讓煉獄化獸人在戰場上變得極為狂暴，哪怕是全副武裝的騎士，一個不慎也可能被煉獄化獸人打成扭曲的尸體。
“我們能贏嗎？”這個年輕的騎士看了看自己還算得上嶄新的盔甲和已經有些破敗的城墻。
北境的城墻每年都會修葺，不過依舊扛不住猛烈的雙方交戰。
尤其是敵方還出現了接近王水平的獸人，對城墻的損傷更是很大。
“那肯定可以贏。”年長的騎士在自己的騎士盾牌上用隨身攜帶的小錘子敲了敲，將凸起的地方敲平，隨后才繼續開口，“這么想你運氣也不是那么差，偉大的白之王，會帶領我們作戰……還有就是。”
這個年長的騎士伸了伸脖頸，面罩下的目光注視著遠方的高臺，隨后他就嘖嘖出聲：“噢，今天運氣很好啊，你看那邊。”
年輕的騎士向年長騎士所指的方向看去，是幾個年邁的將軍和幾個年輕的男女。
年邁的將軍們簇擁著年輕的男女。
“那個年輕的，黑發男人你看到了沒？”這個年長的騎士說道，“你應該聽說過他，他就是那個蘭德·尼古拉斯。”
年輕的騎士點了點頭：“我知道他迎娶了白之王的妹妹埃莉。”
年長騎士的眉頭蹙了蹙：“只知道這種新聞是吧？”
他們不是白之國的騎士，這樣看來，這個年輕的騎士應該是曾經惦記過他國的親王埃莉了。
年輕的騎士訕笑了一下。
他作為騎士，情報肯定是不如貴族靈通的。
雖然騎士算是最低級的貴族，但就算是男爵或者子爵這種貴族都未必知道太多國際上的事情，更別說他們這些騎士了。
年長的騎士則繼續科普：“當年就是他帶著騎士團將高木王國的獸人殲滅，如今你已經可以稱呼他為月相公爵了。”
“這么厲害，而且……這么年輕？”年輕騎士的視力還不錯，雖然看不清蘭德的具體面貌細節，但還是能看得出蘭德很年輕。
年輕的騎士很是羨慕，不過倒沒有太過佩服。
這么年輕就是公爵，那顯然是祖上的榮耀了，這種天生高貴的人的命運，就是和他們這些普通騎士并不一樣。
難怪蘭德可以迎娶白之國的明珠埃莉。
而年長騎士是很清楚蘭德的經歷的，他知道能在獸人獲得煉獄化能力后第一次入侵的時候的，擋住在高木王國登陸的獸人，是怎樣夸張的能力。
他甚至還聽說，蘭德在十年前甚至連貴族都不是，不過，這個事情年長騎士就不怎么相信了。
年長騎士看了看眼神羨慕的年輕騎士，輕咳一聲說道：“獸人快要進攻了，做好準備吧。”
年輕的騎士瞬間回過神，再次檢查了一下手上的武器和盔甲。
而此時的蘭德正在聽眼前的老將領們的建議。
這些老將軍都是常年守衛防線的肱骨之將。
“蘭德公爵，其實我們覺得，完全可以等獸人再消耗一些力量，再進行進攻，力求一次性將獸人打敗，剿滅，不給獸人留任何再次發展起來的機會。”
“老成謀國之言，但是我認為不適合現在。”蘭德先稱贊了一句然后解釋道，“現在并不是純粹的，我們和獸人的戰爭，還有主世界和煉獄的戰爭，人類和弗拉基米爾大公的戰爭。”
這些老將軍的意見其實是很合理的，如果不是現在還有煉獄的惡魔和弗拉基米爾大公虎視眈眈的話，讓獸人以這種戰斗方式不斷磨損力量，才是犧牲最少，戰果最大的戰爭方式。
但很可惜，這場戰爭并不純粹。
以白之王的威望其實也可以無視這些老將軍的意見直接發起進攻，但如果可以說服這些老將軍的話，那團結更多更多力量肯定是好事，而且這些老將軍也是出于人類方的利益考慮，才做出這樣的判斷。
所以蘭德，伯蘭，埃莉，都挺有耐心地說服這些老將軍。
老將軍們和蘭德交換了意見，隨后達成了一致，如果還有煉獄和弗拉基米爾大公的問題的話，的確拖太久是不合適的。
其實老將軍們是很清楚蘭德的厲害的，蘭德經過這些年的鍛煉，本身的軍事素養已經上來了，又擁有烏鴉可樂這個強大高空視角，讓蘭德不用動太多腦子，就可以做出很多精準的判斷。
埃莉和白之王當然是知道蘭德擁有烏鴉視野的，但是這些老將軍們不知道，他們只能贊嘆蘭德過人的精準決斷力和判斷力。
在他們眼中，蘭德真是英雄出少年了。
如果他們也會蘭德那些奇妙的家鄉話，說不定還能夸贊一句“盛名之下無虛士”。
很快，命令就被下達，今日黎明，對獸人發起總攻。
天光初醒時，云絮便沿著風的褶皺舒展成半透明的紗。
今天雪停了，但是美麗的天光之下，是血腥味彌漫的戰場。
籌備已久的年輕騎士和年長騎士接到命令，說要今天就發起總攻有些意外。
不過忠誠的騎士不會質疑指揮官的命令，他們只需要用敵人的首級來證明他們的榮耀即可。
騎士們和士兵們朝著獸人毫不猶豫發起了總攻。
蘭德則繼續注視戰場，并且思考近日來的疑點。
煉獄化吸血鬼獸人再次出現在戰場上，而白之王伯蘭已經全力出手了。
而就在戰斗的余波當中，蘭德終于發現了獸人采用這種送菜式進攻的原因。
在烏鴉可樂的視角中，一輛攻城的投石車因為白之王和煉獄化吸血鬼獸人戰斗余波而被掀翻。
然后蘭德注意到了這個投石車的底盤，已經有祭壇深深扎根在大地中。
獸人居然是通過攻城器械來掩蓋祭壇的運送。
真是聰明的決定。
而將祭壇運送到戰場的理由，也是顯而易見的了。
獻祭。
無論是人類，亦或者是獸人，都在死亡的時候被作為祭品。
的確，獻祭的祭品是需要鮮活而失去反抗能力的。
但重傷瀕死的戰士，不就是符合條件的嗎？
受到了必死的傷勢，也不會是立刻死去的，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是符合獻祭的條件的。
而在混亂的戰場上，一些被不斷踐踏的“尸體”因為獻祭而消失，哪怕是擁有烏鴉視角的蘭德都難以發現，更別說是其他人類將領了。
獸人很小心，獻祭的量并不大，如果一直保持這樣的進度的話，估計可以慢慢達成目的。
但很可惜，蘭德這邊做出決定相當果斷，以及王和接近王的存在的巨大戰斗余波和蘭德的烏鴉視角，還是讓蘭德發現了獸人的計劃。
在雙方的交戰中，破壞的敵人攻城器械并不少，但不是所有攻城器械都隱藏了祭壇，被摧毀的攻城器械還會成為廢墟天然遮掩祭壇的存在。
問題不會太大。
只能說好在之前伯蘭飛機和埃莉飛機已經摧毀了大量的祭壇，這次哪怕遮掩的很好，運送到前線的祭壇預計也不會太多，獸人為了避免被發現，獻祭的量也不多。
“摧毀敵人的所有大型目標，很可能底部有祭壇。”蘭德觀察到結果之后，就立刻下令。
而蘭德的咆哮讓白之王伯蘭也能夠聽到。
一時間原本的晴空下的晨曦重新化為寒冷刺骨的冰雪天。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