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在多次被摧毀祭壇之后也發現了威脅來自于天空。
這就意味著地面上的防線形同虛設。
白之王騎乘飛行坐騎在天空中進行打擊，這種攻擊手段實在是太難以防備了。
獸人嘗試組織了幾次防御和反擊。
但來自地面的遠程攻擊實在難以突破白之王的層層冰層防御，攻擊到飛行牛馬。
這套戰術真的非常超出規格外，可惜在這個時代限制還是太多。
飛行牛馬的持續作戰能力是有限的。
哪怕現在馱著三個人的飛行牛馬已經是最強壯最持久的飛行牛馬了，但是在這種極寒溫度下持續作戰還是讓這些飛行牛馬疲憊不堪。
補給其實是可以就地補給的，掠奪一些獸人的糧食就可以持續作戰。
但疲憊無法緩解。
尤其是在獸人不斷嘗試組織防御圍追阻截的情況下，飛行牛馬難以獲得足夠的休息時間。
“目標摧毀的差不多了，我們應該嘗試返回了。”蘭德又看了一眼地圖，建議道。
伯蘭接過蘭德手上的地圖看了看之后，贊成了蘭德的觀點。
已知的祭壇基本上都摧毀了，只有少數幾個偏遠的零星的沒有采取行動。
飛行牛馬已經疲憊不堪了，他們必須準備返程了。
孤軍作戰風險是很大的。
白之王的力量的確無人能敵，但是白之王也不可能一個人獨戰整個獸人族群。
不然白之王往北境一鉆殺殺殺就可以讓獸人滅絕了。
王的力量是有限的，不然早就是幾個王統治世界了。
就算強如白之王，被數以萬計的獸人圍攻的話，也是有可能力竭戰死的。
再之就是現在獸人可還有弗拉基米爾大公在背后呢，這就意味著還可能存在偽蔚藍之王會出現在戰場中。
甚至遠在煉獄的弗拉基米爾大公親自動手來對白之王進行進攻也未必沒有可能。
遠在煉獄的弗拉基米爾大公想要出手對主世界造成影響，必然要付出莫大的代價。
但如果能對白之王造成致命的傷勢，那再大的代價可能都是值得接受的。
所以如果沒有飛行牛馬進行機動的話，孤軍深入真是風險巨大的。
所以現在必須返程了。
其實這次行動也不全是順利的。
因為有些祭壇周圍其實有被抓起來的祭品，也就是人類俘虜。
蘭德顯然是不可能帶著這些俘虜離開的。
但三人組也沒有過于絕情，至少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至于將這些俘虜和祭壇一起擊碎。
他們將祭壇摧毀，并且將周圍的獸人清理之后，給俘虜派發了武器和食物。
之后就只能看他們的運氣了，現在獸人的重點應該是防備他們這個飛行三人組以及組織對人類防線的進攻。
而如今的風雪也可以遮掩他們逃跑的痕跡。
雖然嚴寒也會大幅度消耗體力就是了，但總體而言，生還的可能性雖然不是很大，但還是有概率的。
只能希望他們運氣好一點了，而蘭德他們不會做更多。
幾周后，經過麻煩的繞路，埃莉，伯蘭和蘭德三人組回到了北境的防線之后。
防線之前已經是虎視眈眈的獸人大軍。
防線之后則是嚴陣以待的人類軍隊。
蘭德還看到了高木王國的王子和公主，他們目前還是互相偽裝的狀態，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春天要來了，或者說只從日歷上看的話，今天已經是春天了。
之所以沒有覺得冬天已經過去，可能是因為北境的冰雪尚未消融，也可能是因為刀劍的寒光讓人聯想不到春天吧。
“春種看來是要耽擱了。”蘭德騎在飛行牛馬上，回頭望了望己方烏泱泱的人類軍隊，這里有不少只能在守城起作用的征召兵。
這個世界的脫產士兵是非常少的，就連那些貴族招募的常備兵，都是隔一段時間都要回去務農的。
貴族手里真正完全脫產的士兵非常少。
可能這個世界上，擁有完全脫產士兵比例最高的，就是蘭德了。
但就是蘭德，也有將近一半的士兵不是完全脫產，而是半脫產的，也就是說不少士兵要屯田。
這個世界的生產力就這樣，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蘭德這邊農業的糧食產量因為蘭德的改良是上來了，但到底受限，只能說在這個時代能做到目前的程度，已經是非常不易了。
脫產士兵的戰斗力是遠超于不脫產的士兵的，這也是為什么在波倫王國無敵艦隊入侵弦月港的時候，蘭德的士兵能夠在如此血腥的高壓陣地戰中保持士氣和戰斗力。
而脫產士兵還有一個非常大的優勢，那就是可以不太顧及時令，春種秋收和他們無關，他們隨時可以作戰。
而這是其他不脫產的士兵所不具有的優勢，不脫產的士兵，尤其是征召兵這種臨時被征召出來的村民，如果時令不好，那真是會對領地的生產造成巨大的打擊。
春天無人播種，秋天無人收割，土地很快就會變成一塊荒地。
伯蘭注視著前方，聲音低到只能讓身旁的蘭德和埃莉聽見：“只能盡量速戰速決了。”
因為蘭德的出現，白之國的產業結構有了些許的變化，白之國也不會使用普通村民作戰，白之國是騎士之國。
這會讓白之國因為春天作戰而受到的損失變小。
但是一旦發生戰爭，還是要征發民夫隨軍承擔后勤的重任的，總不能讓騎士老爺們親自處理后勤問題，這不合適，也不利于作戰。
號角聲已經在遠處傳來了。
獸人發起了進攻。
蘭德回頭給親衛軍中的黑棕侯爵十三子一個注目之后，就不再多管，親衛軍會注意保護他的安全，至于更多，蘭德有指揮作戰的重任，不太可能和這些騎士們一起沖殺。
是的，沖殺，在這種規模的攻防戰中，龜縮在防線的城墻上被動防御是非常危險的，這會導致敵方可以隨意選擇進退，使用各種戰術。
因此如果不是雙方兵力過于懸殊的話，時不時派遣士兵出城作戰，以摧毀敵人的攻城器械，擾亂敵方的部署，才是合適的戰略。
當然如果兵力過于懸殊的話，那就只能龜縮在城墻中拖時間了。
現在論人數而言，其實是人類多不少，只不過獸人因為擁有煉獄化的能力，所以個體戰斗力也強上很多。
“祭壇被我們摧毀的差不多了，就算有那些隱匿的，沒有被我們的人探查出來的祭壇，數量也不會太多。”蘭德說道。
白之王伯蘭知道蘭德什么意思。
之前獸人要發動進攻，在推論上是為了獲取人類人口作為祭品。
但現在祭壇被摧毀得差不多了，獸人卻依舊要發動進攻，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要么獸人其實只需要一個祭壇就可以完成獻祭，要么就是……，可能根本就不需要祭壇。”白之王推斷道。
蘭德沉默不語，沉思了一會兒之后，又看向埃莉：“夫人，你有什么看法嗎？”
埃莉也早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了：“大規模的獻祭儀式不可能太過簡單，我更加傾向敵人在別的地方還有什么準備？”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只能是紫藤王國了。
北方聯合各國是一直想找紫藤王國清算的，但獸人的問題一直沒有徹底解決，現在弗拉基米爾大公還又要做什么降臨。
這讓北方聯合各國不得不忍耐。
甚至主動緩與紫藤王國的關系，以免紫藤王國作出什么極端的行為。
其實出于政治考慮的話，重新接納紫藤王國作為北方聯合的一員，是維持當下穩定的明智選擇，之后再翻舊賬就完事了。
但很遺憾，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合格的政治家。
以及就是裂痕已經真正誕生，那么就一定會在那里，破鏡不能重圓。
無論是紫藤王國，亦或者是北方聯合的各國都會牢牢記住當初的背叛事件。
所以現在面對一點，埃莉會第一時間懷疑紫藤王國。
白之王也輕輕頷首，顯然她有這方面的懷疑：“我已經將現在能夠調用的所有調查力量都調到紫藤王國去了。”
蘭德又是沉默，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疑點指向紫藤王國了。
又是一會兒之后，他建議道：“我個人建議可以現在就將一部分兵力調到紫藤王國，這邊獸人這邊的威脅其實并不會太大，而紫藤王國那邊……”
“合理的建議，我這就安排。”白之王接受了蘭德的建議。
蘭德某種意義上就是白之國的軍務大臣，而且相較于白之國的那些臣屬，白之王伯蘭更加相信蘭德。
這倒不是因為雙方的私人關系，而是白之國的那些大臣雖然忠誠，但各自都代表著各自的利益，但蘭德不同……某種意義上，白之國的利益就是蘭德的利益。
伯蘭很快就做出了安排。
而正面戰場已經開始有交戰了。
各國的元帥和領導人都站在城墻上。
這種大規模的會戰都是每一個勢力負責一個區域。
以前是有過統籌所有王國的元帥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元帥老去之后就沒有真正能夠服眾的人了。
蘭德以后可能會擁有這樣的威望，但現在還不行。
其實已經差的不遠了，如果投票，至少高木王國，白之國，霜月王國會支持蘭德擔任這個元帥。
但蘭德還是太年輕，以及在其他北方聯合國家面前露臉太少了，還有就是現在大家也比較熟悉如何分區段作戰了，并不太需要一個元帥。
至于白之王……她白之國的屬性太深了，大家并不能完全相信她會公平公正。
蘭德注視著風雪飄飛的戰場，這是他經歷的第二次獸人入侵戰役了。獸人煉獄化之后的狂暴和兇猛讓蘭德至今記憶猶新。
有巨大的石塊在投石車的牽引下，飛馳到城墻上。
蘭德能聽清石頭碾壓空氣所發出的轟隆隆的聲音，以及巨石嵌入城墻所發出的震鳴。
而白之王已經準備動手了。
大片冰霜，猶如利刃一般，在獸人身上切割而過。
隨后城門洞開，騎士們朝著獸人發起沖鋒。
騎士們的騎槍穿刺獸人的血肉之軀，但也有不少騎士被煉獄化的獸人拖下戰馬，隨后就是被淹沒在風雪中的慘叫。
蘭德輕輕呼氣溫熱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出白霜。
對于慘烈的戰爭場面蘭德已經習以為常。
“你可以留點力氣。”蘭德對白之王說道，“我覺得或多或少獸人應該都準備了對付你的手段，我建議你留點力氣應對。”
白之王隨之停手，目前的消耗對她而言算不了什么，尤其是在她已經擁有了蘭德的情況下。
蘭德的存在會大幅增加她的容錯。
不過其實就算蘭德不說，她也會立刻停手，一開始的進攻只是向獸人宣告她的存在罷了。
不過其實白之王很好奇，獸人如果能有對付她的手段會是什么呢？
像倫薩王國女王那樣的底牌嗎？
又或者獸人這個族群已經誕生了第二位王者？
白之王伯蘭并不是戰斗狂，但到底流淌著白之國王室的血液，如果能有用戰斗獲取榮耀的機會，她并不介意使用力量，還有就是，她其實挺享受和埃莉與蘭德并肩作戰的時光。
“好像目標出現了。”蘭德由于擁有烏鴉可樂的視野，所以可以在很遠的距離之外就發現目標。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個魁梧的，煉獄化的，尖耳朵紅眼睛的，手持著奧秘符文戰錘的，……獸人出現在白之王的視野中。
看氣勢的話，估計有當初和蘭德單挑的那個獸人英雄差不多的實力甚至可能更加強大一些。
要是當初那個獸人英雄沒有死在蘭德的手里，現在估計已經是一個獸人的王，可以給人類造成巨大的麻煩了。
可惜凡事如果沒有如果。
嗷——
這個手持符文戰錘的煉獄化吸血鬼獸人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仿佛將這漫天的風雪都吼得凝滯了一瞬。
前面的靠得過近的人類騎士，甚至有口鼻溢血直接倒地的。
原本沖殺的騎士們立刻掉轉馬頭準備返回，而這個雜糅的新獸人英雄的目標也不是這些騎士們。
猩紅的目光盯上了城墻上冰藍色的美眸。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