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面色已經黑了下來。
他的辦公室出現了很多其他國家的使者,這些使者要求霜月王國和波倫王國停戰。
不是,你們是全盛時期的火炬教會嗎,就過來調停施壓。
雖然這些國家的施壓蘭德是完全預料到的,但是真來到蘭德面前,蘭德還是有些臉黑。
以及蘭德還有一個問題,他總記得馬爾庫斯說會頂住所有的外交壓力。
他人呢?
哦,他在拍攝留影戲劇。
所以馬爾庫斯的頂住所有壓力,就是讓他蘭德頂住所有壓力?
蘭德不得不承認,到了現在這個階段,留影戲劇相關的善后工作,的確需要馬爾庫斯全程在場。
但是蘭德同樣也發現,讓一個能用來頂鍋的國王去全職干一個導演,簡直就是浪費了。
“你們的要求是什么?”蘭德看向這些使者。
而使者們也都看向蘭德。
他們都見過蘭德的畫像,但是真正見到蘭德這張年輕得過分的,仿若少年的臉龐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恍惚。
這樣年輕的人,居然已經是月相大公爵,霜月王國的國王之手,主導了對亡靈的毀滅和對獸人的反擊,還有對邪惡半神弗拉基米爾大公的驅逐。
除此之外,還有數不清的戰績被這位年輕的過分的大公爵所完成,而顯然蘭德公爵對于他的這些傳奇戰績毫不在意……
蘭德公爵甚至都不屑于在衣襟上佩戴任何與軍事相關的勛章。
堂堂這次霜月王國決議滅亡波倫王國的總指揮,元帥,居然在軍營中連代表功勛和榮耀的勛章都不屑于佩戴。
這位黑發黑瞳的年輕大公爵投向他們的目光,也充滿審視與傲慢。
屬于蘭德過往的事跡,也隨著蘭德的目光如山岳般傳來壓力,壓得這些使者喘不過氣。
甚至有使者希望自己能夠忘記來面見蘭德之前做的那么多功課,如果不對蘭德有那么多的了解的話,可能這時候面對蘭德就不會如此失態了。
而蘭德并不清楚這些使者在想什么,他只是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誰先說?”
一個看著是沙漠環境的國家的使者開口道:“我們希望霜月王國與波倫王國停戰,并且退還所有侵占的土地。”
蘭德并沒有什么意見,示意奧蓮娜將這個國家的要求記錄下來,然后示意下一個。
這個沙漠國家距離蘭德太遠了,會受到蘭德的軍事影響和經濟影響都很小,蘭德確實不能拿他們怎么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由于雙方的影響都很小,蘭德其實也可以把這個使者放在鍋里煮一煮,這固然會讓蘭德和霜月王國的名聲受影響,但不會太多。
所以蘭德還是相當佩服這個敢于開口提出這些無理要求的使者的,確實有點不怕死。
不過好在蘭德還算仁慈,所以在這個使者有些害怕地發抖的時候,蘭德只是無視他而沒有把他怎么樣。
下個開口的使者所屬的國家距離霜月王國不遠。
與霜月王國近意味著容易受到蘭德的影響,這個國家的使者就相對客氣了很多,提出要求也相對合理。
依舊是希望霜月王國退兵,但是會監督波倫王國給霜月王國戰爭賠款,也并不要求霜月王國吐出太多侵占的土地。
這個使者也沒有獲得蘭德的回復。
蘭德既沒有挑釁的說什么“如果我拒絕會怎么樣?”也沒有虛偽的說什么“需要考慮一段時間。”
蘭德只是等奧林娜記下要求之后,平淡的說道:“下一個。”
很快這些使者就說完了他們國家的訴求。
蘭德將奧蓮娜記好的表格拿起來看了看,都要求霜月王國和波倫王國停戰,其他附加要求則各有區別。
“所以你們的國家為什么覺得……我們會選擇停戰?”蘭德無奈道。
這些使者眉頭微喜:“波倫王國的土地自古以來就屬于波倫王國,霜月王國沒有波倫王國的宣稱,沒有任何國家會認可霜月王國對波倫王國的統治的。”
這屬于法理學說,在蘭德眼里純放屁。
法理學說只在幾百年之前在這個世界上流行,現在已經屬于有些狗屁了。
反正在蘭德眼里毫無意義。
要是純按照法理和血統論,那蘭德永遠都不會有資格成為貴族。
蘭德天然站在法理學說的對立面。
“波倫王國王城是一座雄偉的城市,波倫王國還有海軍方面的優勢。以霜月王國力量,也未必能夠攻破波倫王城。反而有可能因為戰爭時間拖太久損耗國力,最后甚至被波倫王國反擊。”
這個說法是從戰術上看的,認為霜月王國未必能擊敗波倫王國。
尤其是在存在其他國家壓力的情況下。
這種概率確實不是完全為0。
但蘭德絕不會讓這種概率發生。
以及其實蘭德覺得以波倫王國現在的水平也未必能抓住這種機會。
“就算擊敗了波倫王國,對于霜月王國也未必是太好的事情。”另一個使者同樣也給予了理由。
“波倫王國的面積比霜月王國小不了多少,就算毀滅了波倫王國,霜月王國想要統治波倫王國是非常難以做到的,治理一個比自身小不了多少,且與自身文化完全不同的國家,說不定反而會被波倫王國的土地拖累。
導致國力倒退。波倫王國的艦隊也會一直對霜月王國造成騷擾,以及我們同樣不會認可霜月王國對波倫王國的統治。”
征服其他土地之后,被土地的治理所拖累,反而導致國力倒退。
這個倒是在蘭德前世的歷史上發生過不少次。
的確是需要考慮的問題,但是現在因為這種未來未必會發生的事情而退兵,那簡直實在太過可笑了。
波倫王國如此廣袤的土地會帶來數之不清的利益。
“好的,我都知道了。”蘭德瞇了瞇眼睛。
這些使者所說的他們的國家不認可霜月王國對波倫王國的統治,這種不認可所造成的威脅程度,其實也就在對波倫王國提供軍事援助,并且對霜月王國嘗試經濟制裁罷了。
但講真,這個時代的經濟制裁實在稱不上有威脅性。
至于軍事援助……軍事援助的意思就是不會真的派兵過來和霜月王國正面沖突,那其實就不是很怕。
影響肯定是會有影響的,給波倫王國運送糧食,運送鎧甲,贈送船只,這些都會讓霜月王國攻破這座雄城更加困難。
這些南方的國家當中有不少認為霜月王國還沒有到穩操勝券的程度。
甚至有國家真的認為霜月王國會因為國際的壓力退兵。
蘭德毫不在意。
如果只有這種程度的話,蘭德坐回他的絲絨豪華座椅上:“統一回復一下,這是復仇之戰,波倫王國與邪惡為伍,刺殺霜月王國的國王,我們進攻波倫王國只是為了榮耀與正義,不涉及任何法理侵占,這是正義之戰,希望各位都說服你們的國家支持霜月王國的正義。”
隨后不等這些使者繼續開口,蘭德就下逐客令了。
使者們被請離蘭德的會議室。
等到使者們離開后,蘭德就從剛才還算威嚴的樣子,變成了癱在座椅上的不明生物。
“看來他們覺得我們難以攻破波倫王國的王城。”伯蘭冷笑。
伯蘭冷笑的時候,倒是和她的妹妹一模一樣,讓蘭德甚至都有身邊的就是埃莉的錯覺。
同樣在房間里的奧蓮娜也是同樣冷笑,能在奧蓮娜的臉上看到冷笑是非常稀奇的事情,奧蓮娜總是一副溫柔而認真的樣子。
蘭德現在感覺有些壓力了,好像自己人對于這次戰爭都非常有信心。
有信心當然是好事,將帥就應該給手下人獲勝的信心。
但蘭德其實不能只考慮勝利的事情。
未慮勝先慮敗。
伯蘭注意到了蘭德有些尷尬的神情:“你這個元帥怎么反而看上去不是那么有信心的樣子?”
“雖然我也覺得我們必勝,但失敗該如何處理還是需要考慮的,盲目自信不可取。”蘭德的無奈解釋一下。
“那就下次再來。”伯蘭微笑,王者氣度展露無遺。
戰敗了下次再來就是了,伯蘭相信蘭德就算戰敗了也很快就能重新找回場子,卷土重來。
蘭德有這個資本,而她無論作為埃莉還是作為伯蘭,都會全力支持蘭德,蘭德早已不用擔心輸幾次會怎么樣了。
奧蓮娜并未對伯蘭驟然改變的氣質起疑心,埃莉本就是可以有王者氣度的人,只是有奧蓮娜和蘭德在身邊的時候,埃莉更傾向于當一個女孩就是了。
而就在蘭德有些惡心地剛剛處理了第一批來到他面前施壓的其他國家的使者的時候。
被包圍的波倫王國王城之中,新國王和大臣們,也已經開始討論會議。
他們接到了各國的具體回信,并且還有其他國家的使者通過港口進入到王城來傳達消息。
“我們的友邦,同情我們,并且了解到霜月王國的惡行的國家,已經對霜月王國發起了譴責,并且給霜月王國施壓,要求霜月王國退兵并且撤出侵占的領地。”新國王自信而喜悅地宣布這個好消息。
“我對此早有預料。”新國王對自己預判到這個事情非常自得,“在國際的幫助下,霜月王國,只會是不值一提的蟲子,看似強大實則軟弱的徒有其表之輩!那個有些小聰明的蘭德,也會在我們的戰士的英勇作戰和盟友國家的共同壓制下,暴露出他的愚蠢本質。”
蘭德在新國王眼中也不過如此,一個沒有高貴血統的平民罷了,能走到現在全靠運氣和一些不值一提的小聰明,也不知道霜月王國的貴族怎么能忍受一個毫無來歷的平民和他們平起平坐甚至高人一等。
愚蠢至極!沒有任何貴族風度,霜月王國的王位現在淪落到馬爾庫斯手中也是活該!
好在,現在霜月王國終于要為此付出代價了!
現在,只要再守住一段時間波倫王城,周圍的國家,就會發動軍隊,圍剿霜月王國了。
“請這位使者談一下,貴國會如何出兵,讓霜月王國見識一下他們的邪惡行徑會招致怎樣的后果?”新國王看向這個使者說道。
這個使者頓時有些尷尬了。
這個使者所代表的國家,當然不打算對霜月王國出兵。
霜月王國多么野蠻他們已經見識到了,這么野蠻的國家還有蘭德這樣的可怕元帥,擅自發兵會帶來怎樣的恐怖后果誰也無法想到。
使者也不知道自己的什么行為,讓波倫王國這個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顯老的新國王,認為他們的國家會對霜月王國出兵。
因此他只好說道:“包括我們在內,已經有很多國家對霜月王國施壓了,想必霜月王國很快就會退兵。”
標準的答非所問句式。
避重就輕,答非所問,正是使者必須掌握的技巧之一。
這個世界的權力繼承是不怎么看智力的,到底還是血統繼承,所以會導致很多國家的權力高層的智力和能力,并不符合他們的位置。
因此使者經常會遇到莫名其妙的難題,這時候就要發揮使者的專業能力了。
波倫王國的新國王,對于這個回答不怎么滿意,他要的可不僅僅是霜月王國退兵,他還要反擊霜月王國,甚至反向吞并霜月王國。
霜月王國如此進攻波倫王國,必然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這也會必然導致霜月王國內部的空虛和疲憊。
等到霜月王國意識到難以攻破波倫王國的偉大的王城的時候,就已經晚了,到時候波倫王國的勇士們會讓霜月王國意識到他們愚蠢行徑的代價。
而看上去,這個使者的國家,對于出兵剿滅霜月王國,居然不那么熱衷?
看來這個國家也是不怎么聰明的樣子。
居然連瓜分霜月王國的機會,都不能把握。
國王并未讓氣氛沉悶,繼續談論起來如何對付邪惡的霜月王國。
又過了一會。
新的使者來到了王城的議事大廳中。
他是來自于倫薩王國的使者,來自于倫薩王國的蒲公英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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