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斯之前就覺得這里的民風很彪悍。
但沒想到這么夸張。
居然面對全甲重裝騎士的屠殺,居然撐了小半天,哪怕這是在依靠村莊狹窄而不平整的地形的前提下。
而且看這些村民,在被襲擊的時候都是有所反抗的,就算有些村民一開始逃跑了,也會很快拿著武器沖出來。
現在芬里斯有些慶幸自己一開始選擇的征服策略是說服,雖然說服中不免有炫耀武力,甚至還有威脅,但到底還是沒有真的與這些村民產生血腥沖突。
不然雖然依舊有把握勝利,但也太麻煩了。
之前搶劫的騎士被在沖突中被殺了大約三分之一,然后再算上一些受傷了,治不好死掉的。
其余尚且存活的俘虜的大概有總數的一半。
對于這個村莊居然有這么多監獄房間,還是讓芬里斯頗為意外的,要知道窩點的監獄空位都沒有這么多。
按照蘭德的意思,芬里斯把這些人關在這里,要求村民嚴加看守,自己則準備休整幾天后,繼續清繳新月領的盜匪,并說服這里的村莊服從蘭德的統治。
就在芬里斯在檢查騎士俘虜的時候,這個村莊的村長此時站在村子門口思考。
之前由于被騎士搶劫,村民死傷了不少,不過沒事,他有不少在山里居無定所的朋友,到時候很快就能補充起來。
就是這個蘭德子爵事情。
由于之前看這隊足足有兩百人的士兵整齊肅穆,一看上去戰斗力就很高的樣子,而且他們的指揮官芬里斯說如果支持蘭德對新月領的統治的話,第一年不會收取稅收。
之后才會正常收取稅收。
這個條件已經相當通人情了,而且之前他看芬里斯開拓隊伍那個樣子,明顯強攻也能把村莊攻下來。
除非他能聯合新月領的所有村莊,才有可能把這個蘭德子爵的勢力趕出新月領。
當然,這是他之前的想法。
雖然他只是一個村莊的村長,但這段時間以來已經感覺到了形勢的變化。
先是一些會變成三頭怪物的人在這里肆虐,后來感覺這些村莊都不好唆使后,就離開了一些,但依舊有不少在這片土地上晃悠。
之后很多別的領地的村民也流竄過來,有些加入了村莊,有些變成了盜匪。
現在又出現了大隊騎士。
雖然村長不知道世界局勢的變化,但也能感受到,越來越混亂了。
這時候顯然一個村莊的抗風險能力就越來越弱了。
在新月領這塊混亂的土地,只有足夠具有實力的人才能成為村民,弱者只能去當盜匪,看看能不能在別處獲取收益。
搶劫又哪有安心種地來的安穩呢?
之前這里的村莊一直是自得其樂的,事實證明如果一個村莊沒有領主過來收稅的話,基本上是人人能吃飽的,但現在不一樣了,沒有強者庇護,村莊非常有可能被攻破。
之前就同意接受蘭德統治,但現在,其實他還能發揮一些別的作用。
來到監獄,村長帶著芬里斯來到自己房屋,說道:“我以前其實也是當強盜的。”
芬里斯并不意外,這彪悍的民風可不是一般村民能有的。
“就是,我們這里的村莊其實互相間都有聯系,我還和部分強盜有聯系。”
芬里斯心中一沉,這個村長的意思不會是想討價還價吧,在他聽來現在有點像威脅。
“我可以幫您說服他們,加入蘭德大人的麾下。”
村長當然不是想威脅芬里斯,看到了之前那支突然突入的棕甲騎士,就讓他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心思。
這樣精銳的步兵,加上如此恐怖的騎兵,別的地方村長不敢說,在這塊土地上,肯定是可以橫行無忌的。
那么這時候,肯定是越早投誠,越容易被當做自己人。
這些人沒有一上來就開打,而是嘗試說服他們,某種程度上意味著他們的領主,那個蘭德大人不說仁慈吧,至少不是殘暴的人。
是時候表現自己的價值了。
芬里斯一聽還有這種好事。
本來他的計劃是穩步推進,剿滅盜匪,對新月領的村莊進行挨個說服,說服不了的剿滅。
如今已經推進了一半左右的進度,這樣的確穩扎穩打,但問題在于速度實在不是很快。
蘭德沒有給他過什么壓力,但芬里斯很清楚,距離搶劫行動已經不遠了,如果他不能早日處理完這里的事情,形成對新月領的實際統治,那么之后搶劫計劃一定會受到影響。
“如果你真能做到,我一定會給蘭德大人寫信,夸贊你的功績,并且蘭德大人一定會給你賞賜。”
村長對賞賜并不是很感興趣,他只希望這個蘭德大人真的能仁慈一點。
但再仁慈的領主也會收取稅收,以后可能村子里就有人要餓死了。
村長大步走出屋子,打算準備準備,立刻前往其他村莊進行說服。
這時他看到開拓軍中有一張非常熟悉的臉。
驚疑之后立刻跑過去。
由于開拓軍已經和這個村莊有些熟悉了,倒是沒有人過來阻止村長。
村長走到開拓軍副官面前,仔細端詳這個將頭盔摘下來在休息的年輕人,越看越像。問道:“請問你認識塔蘭嗎?”
開拓軍副官有些疑惑地說道:“你認識我父親?”
村長有些激動地描述了一番塔蘭的樣貌。
塔塔點頭道:“是的,那就是我父親。”
村長更激動了,問道:“我和你父親是兄弟,你叫什么?這老東西自從有了兒子就不和我們一起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居然是父親的熟人,塔塔有些意外,隨后點頭說道:“我叫塔塔。”
村長不激動了,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什么?你叫塔塔?”
塔塔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這個疑似是自己父親老兄弟的村長怎么變了一副臉色。
自己的父親以前是當強盜的,這點他是知道的,雖然自己父親不說,但是平時的言行,加上對他的教育,還有父親的武器藏品,都證明了這一點。
只是他這名字有什么問題嗎?
村長的臉色黑了:“你父親現在在哪?”
“你想干什么?”塔塔有些警惕地說道,雖然他挺想看到自己父親和自己老兄弟團聚的,但現在這疑似是自己父親老兄弟的人似乎不懷好意。
村長臉色更黑,甕聲甕氣地說道:“我也叫塔塔。”
小塔塔愣神了一瞬間,然后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意識到非常不禮貌之后,又努力憋笑,肩膀聳動,低沉的笑聲從指縫中傳出來。
怎么會有人給自己兒子取名,用老兄弟的名字的啊?
現在小塔塔已經完全相信這人就是自己父親的老兄弟了。
在他眼中父親一直是個比較嚴肅的人,沒想到背地里也是一個思維靈活的人。
但他身為塔蘭的兒子,也不好抹黑自己的父親,一邊努力憋笑,一邊努力思考后,他幫自己父親編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說不定他是紀念您呢?”
“紀念個屁!”老塔塔大怒。
“別讓我再見到他,不然這老匹夫吃不了兜著走。”老塔塔氣血上涌,越想越氣。
過了很久才緩過來,對塔塔說道:“我接下來要去說服其他村莊加入蘭德子爵,你和我一起。”
小塔塔陷入沉思,不會這個老東西眼看報復不了自己父親,想要先報復自己吧,的確,要是用這樣的公事要求的話,他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畢竟每說服一個村莊,而不是武力征服,都會少死很多兄弟。
他身為這支開拓軍的副官,對弟兄們自然都是十分珍惜的。
“好的。”小塔塔答應道,現在看來只好見招拆招了,為了兄弟們的生命,自己受辱又如何?
老塔塔看著小塔塔陷入沉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這個小東西和他的老東西父親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是他不準備和小塔塔解釋,正好緩解一下自己的郁悶之情。
之后見到那老匹夫,一定要強迫他給他兒子改名,這日子沒法過了!
做了一些準備,帶上了幾個開拓軍的斥候,一行人就騎著馬出發了,老塔塔之前對說服其他村莊只是略有信心,但有了小塔塔之后,就簡單很多了。
此時的另外一邊,綠葉小伯爵和雄鹿伯爵終于從手下中小貴族的匯報中差不多弄清了情況。
有人給提供假情報,并且慫恿他們入侵新月領。
經過兩位大貴族的討論,這個兩人判斷出這不是斗爭之神教徒從中作祟,而是某個大貴族的慫恿。
不出所料,應該是飛狐伯爵。
飛狐伯爵原來是針葉大公爵,也就是內戰時期,三王子派的那個大公爵。
但是由于戰敗,大片領地被閹割了,只剩下核心的伯爵領,飛狐伯爵領。
之前前往荊棘城的時候,他們就在會議上見識到了這位飛狐伯爵對蘭德的針對,現在看來,他已經行動了。
這種行為不太理智,除了報復以外沒有任何利益,但估計飛狐伯爵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了。
不過就算是被誤導和慫恿,也不能掩蓋他們手下的這些中小貴族做出對蘭德挑釁的事情。
賠禮道歉估計是少不了了,可能他們這些封君也要從中當和事佬了,不然要是蘭德要是真和他們手下的中小貴族打起來。
手下的中小貴族估計會被滅個干凈,而且這樣子發生沖突的話,他們作為封君的利益也會影響到。
尤其是雄鹿伯爵,現在他正看著棕月鹿劫掠聯盟的劫掠計劃正在穩步推進呢。
要是因為這種事情耽擱了,影響了劫掠進度,那可都是錢啊!
感謝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