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收到了波倫王國的勸降信。
波倫王國的國王表示他的艦隊正在源源不斷地趕來，蘭德就算能抵擋現在的七十多艘戰艦。
那么一百艘，甚至一百五十艘呢？
波倫王國的大胡子國王表示蘭德要是愿意投降，甚至只需要放棄弦月港，那么波倫王國就會和月相公爵領，和霜月王國重修舊好，甚至以后都會減免對霜月王國的海上稅收。
“他們怕了。”蘭德評價道。
“看起來挺誘人。”艾爾莎故意說反話。
“可惜我們不會選擇受制于人。”蘭德微笑。
可以看出，波倫王國真的很需要一場勝利。
但很遺憾，蘭德絕不會將勝利拱手相讓。
而且蘭德的訴求雖然就是不再給波倫王國繳稅，但要是將弦月港拱手相讓，以后向波倫王國租船嗎？
夜襲的機會也就要來了。
第五天的夜晚。
蘭德親自率領夜間作戰部隊出現在波倫王國的營地之外。
蘭德抬頭望著高高的樓船，燈火攢動的營地。
營地中有不少崗哨，是用來提防蘭德的軍隊過來騷擾的。
可惜這種崗哨不會起太大作用，因為大多數時候，蘭德并不需要避開這些崗哨，而只是需要把敵人吵醒就是了。
今晚蘭德不會太快吵醒敵人，因為今晚會是雷霆一擊。
幾個波倫王國的士兵正坐在營地中聊天。
“今晚他們還會來嗎？”士兵已經有些崩潰了。
白天血戰，晚上又要被騷擾。
指揮官的確做了安排，命令一些士兵哪怕外面喊殺聲震天也繼續睡覺恢復精力。
但哪有那么簡單就能做到。
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上，神經繃緊的士兵遇到一點動靜就容易睡不好，更別說出現喊殺聲了。
那些蘭德派來騷擾他們的人，也不是真的完全是騷擾而沒有實際行動。
投一些火油瓶進來，或者干脆摸進來殺點人，有些時候一覺醒來，發現營地內豎著幾具被穿刺起來的尸體，那真是好幾天都不敢睡覺。
“肯定會來。”和這個士兵面對面的士官同樣疲憊不堪，“如果我是蘭德，也不會讓我們好過。”
營地中陷入了沉默。
絕望的氣氛有些蔓延。
他們當然知道己方的兵力能壓制敵人，他們同樣知道蘭德的軍隊其實也撐不了多久，或者說現在已經逼近極限了。
但他們更累，精神更加痛苦。
營地外又傳來了聲音。
這些士兵都知道是蘭德的軍隊來了。
不得不強行打起精神拿起武器。
指揮官已經說了，明天會不計一切代價對蘭德的陣地發起不死不休的進攻，無論如何，戰爭應該就要結束了。
要么是蘭德扛不住，要么是己方徹底崩潰，駕著船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跑。
時間是黎明將要到來的時候。
蘭德已經下令發起進攻了。
這次會是正式的夜襲。
一個是對面的增援隨時可能抵達，蘭德其實也不怎么拖得起。
另一個原因就是，今晚也的確是時機了。
“如果你是對面的指揮官，你會怎么做？”夜幕下艾爾莎問蘭德。
“如果我的敵人是蘭德。”蘭德笑了笑，“而且這是一場不得不打的戰役。”
“那么我可能破釜沉舟。”蘭德說道。
艾爾莎是能聽懂破釜沉舟四個字的含義的，蘭德以前解釋過。
讓船下放所有士兵之后開走，這固然會失去艦隊的庇護，但如果到了不得不拼死一搏的時候，未嘗不會是個選擇。
海蛇家族的指揮官決心很堅定，但在蘭德看來還不夠決絕。
他蘭德在弦月港又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城墻，真的一次性壓上所有人，那么蘭德還真的不一定能擋住。
可惜已經沒有如果了。
如果今晚不出差錯，出牌游戲就要結束了。
“飛行牛馬騎士出擊！”蘭德下達了命令。
有著龍鱗和雙翅的馬形牛頭坐騎騰空而起。
他們會攜帶煉金火油去襲擊船只。
而蘭德則會帶著重騎兵開始沖鋒。
臨時搭建起來的營寨大門被輕而易舉毀滅。
蘭德騎乘在雄壯的飛行牛馬上，見人就殺，見人就砍。
還不斷投擲火把和煉金火油。
很快，敵人的營地就到處都是呼喊聲和慘叫聲，到處都是火光與飛濺的血液。
敵人已經很累了，雖然己方的狀態也未見得多好，但到底蘭德一直還算有主動權，損失也要小得多。
“沖吧，碾碎他們！”蘭德淡淡說道。
他的刀刃已經沾滿了血了。
敵人一開始以為又是一場騷擾，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蘭德遲早有一個晚上會真的夜襲。
但這幾天的疲憊，還是讓他們反應變慢了。
崗哨還沒有來得及發出示警就被殺死。
馬匹在沙灘上奔跑，掀起無數塵泥，才將將喚醒那些睡眼惺忪的士兵。
而迎接這些剛剛走出營帳的士兵的，是冰冷的刀刃。
烏鴉可樂在天空中翱翔，而地面上蘭德帶著馬隊奔跑。
沙灘并不適合馬匹奔跑，敵人也有很多干脆是睡在船上的。
但是，蘭德也是有船的。
一直作為底牌壓在手里的圣域艦隊，終于在這個晚上出擊了。
海面上船隊交錯，月光和火光相映照耀天空和大地。本來海上的艦隊是相對安全的地方，雖然依舊有娜迦或者魚人在夜晚隨著蘭德夜間作戰部隊一起騷擾，但是有船艙的庇護，還是要比在營地中安全。
這也讓他們沒有預料到這次突兀的突襲。
飛行牛馬騎士投擲下來火雨，火雨點燃了船只。
士兵和水手像沒頭蒼蠅一樣亂竄，驚慌而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特制的煉金火油所造成的火焰蔓延速度很快，艦隊指揮官反應速度也不慢，立刻下令遠程單位反擊。
但是夜幕下視線實在受阻。
再接著，就是水中的怪物爬上了船只，蘭德的艦船截斷了退路。
飛行牛馬騎士不斷投下煉金火油瓶，天空好像真的下起了火雨，陸地上的波倫王國軍隊也徹底陷入騷亂，潰逃的，反抗的，崩潰等死的都有。
海蛇家族的艦隊指揮官不斷下令，但又很快意識到事情已經難以挽回。
沒有花費太多時間思考，指揮官立刻做出決斷，決定讓艦隊開始嘗試突破封鎖撤離。
放棄全部已經下船的士兵。
這次基本失敗了，再反抗也不過進一步增加損失，指揮官就應該當斷則斷。
“突圍！”海蛇家族的艦隊指揮官上了樓船之后就面色鐵青地下令。
蘭德的軍用艦隊數量確實不多，算上冰鳳凰號，也不過十八艘。
算上那些支援艦和民用艦倒是不少，可惜都無法用來直接作戰。
海盜的艦船借過來了五艘，倒不是這些海盜只有這些艦船，但實在太多歪瓜裂棗了，有些船不如不借。
加起來23艘艦船。
已經是艦隊了，可惜想要包圍波倫王國還剩下的將近五十艘艦船，顯然是不可能的。
阻攔的任務是做不到的。
但永遠留下一些，還是可以的。
比如，讓娜迦和魚人去鑿船，并且以飛行牛馬騎士進行空中掩護。
飛行牛馬騎士都是射藝和騎術了得之輩，而熊熊燃燒的艦船，會為這些騎士提供照明。
可惜這也讓飛行牛馬騎士暴露在敵方遠程單位的視野中。
還是有不少飛行牛馬騎士被擊中墜落入冰冷而又黑暗海水中。
而蘭德此時也已經帶著士兵接近海面了。
蘭德座下的飛行牛馬騰空而起。
一些坐騎不是飛行牛馬的騎士們掉轉馬頭再沖一輪。
而蘭德則騎著飛行牛馬來到了己方艦船的甲板上。
蘭德看著船上的大副：“天快亮了，我們加快速度。”
冰鳳凰號是一艘劃時代的新型艦船，凝聚著白之國船匠的巧思。
簡而言之，它很快，比絕大多數艦船都快上不止一點，在理想情況下，大概是……14節？
而且它還非常堅硬。
在海浪的起伏中，冰鳳凰號很快就接近了敵方的旗艦——吃水在千噸級別的樓船。
樓船這種艦船不適合遠洋作戰，因為很容易被巨大的海浪掀翻，但是在近海或者河道，那是當之無愧的霸主。
終于在雙方交戰第五天的夜晚，第六天的黎明之前，蘭德和海蛇家族的艦隊指揮官面對面了。
蘭德成為上級職業者后優秀的視力可以看到站在船艏樓上的中年男性，風浪已經將他的面容變得斑駁，讓其顯得沉穩且滄桑。
樓船上的床弩和射手傾瀉弩箭和箭矢。
法師也開始向這邊施法。
但冰鳳凰號很快。
絕大多數攻擊都落空了。
然后冰鳳凰號越來越近。
“跳幫嗎？”海蛇家族的指揮官看著越來越近的冰鳳凰號。
但是冰鳳凰號快到樓船旗艦面前的時候，依舊沒有減速。
蘭德的兵力本就不足，艦隊船只數量更是遠少于敵人，正常的作戰方式就算有娜迦和飛行牛馬，也是難以攔住太多波倫王國的艦隊突圍的。
所以至少對敵人的旗艦。
蘭德選擇了極端一點的進攻方式。
簡而言之。
撞角！
冰鳳凰號是一艘劃時代的船，流線型的船身和改良的風帆讓其擁有了遠超同儕的速度，而其中內嵌的鐵皮，讓其擁有了一般木船所沒有的堅固。
以及這艘船有一般船只沒有的極端設計——撞角。
此時的冰鳳凰號就是一只在海面上展翅翱翔的鳳凰，也是一頭奔騰而來的兇獸。
由于根本沒有想到冰鳳凰號會毫不猶豫地撞過來，所以這艘樓船并沒有做太多的防碰撞準備。
木屑崩碎，甲板斷裂，冰鳳凰號直直插入了樓船的船體當中。
大量的樓船上的士兵和水手因為這震天動地的碰撞而墜入海洋之中，就算勉強留在了樓船上，大多數也都摔得頭破血流。
要不是這艘樓船在體型上真的遠超于冰鳳凰號，此時可能就直接龍骨斷裂，斷成兩截沉沒了。
不過哪怕沒有斷成兩截，此時的樓船也不再擁有繼續航行逃離的能力。
蘭德漠然注視著此時已經嵌合在一起的兩艘船。
下令道：“上，最好能抓住對面的指揮官。”
奧蓮娜和艾爾莎率先沖了過去。
雖然圣域高層，一直被蘭德用在文書和正常安保上，但并不意味著她們的強度很差。
用在常務工作上這當然是有些大材小用的。
圣域高層們的戰斗力都強得可怕，她們組一個小隊，其實都可以在某些冒險中討伐魔王或者惡龍了。
對面的樓船的士兵嘗試組織起來抵抗，但對于奧蓮娜和艾爾莎而言不堪一擊。
蘭德則率領另一些士兵沖上去。
奧蓮娜很快就回來保護蘭德的安全，艾爾莎則繼續追索敵人的指揮官。
但艾爾莎很快就回來了：“被他跑了。”
蘭德挑了挑眉毛，能躲過艾爾莎的追殺，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我臨時拷問了一些人，在碰撞之前，對面的指揮官就乘坐某種飛行坐騎到了其他船上。”艾爾莎匯報道。
看來對面的指揮官也不是什么簡單人物。
這也是正常的，到了蘭德這個名望和實力，能和蘭德對位的基本都不會是那種相對來說很一般的垃圾了。
有智慧和能力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就是不能活捉對面指揮官有些可惜。
蘭德控制烏鴉可樂往前飛，在碧波與狂濤之間追索敵人的指揮官位置，然后就在另一艘較大的船只上看到了。
這艘船只上停著一只風隼，距離樓船已經很遠了，對面的艦隊指揮官依舊在有條不紊地指揮撤退。
這種生物難以馴服，至今也無法培育，但是總會有一些傳奇人物能獲得一些特別生物作為伙伴。
可惜蘭德并沒有什么直接能夠造成殺傷的神術，不然就通過烏鴉可樂直接攻擊了。
渴欲分享的話，如果不能造成絕殺，蘭德并不打算暴露，不然邪教頭子的帽子可能又要扣在蘭德頭上了。
蘭德注視對面不斷突破封鎖的敵方船只。
有著飛行牛馬和娜迦，估計最后能再多留下二十艘？
估計最后會放跑三十艘左右的艦船。
但這已經是非常喜人的戰績了。
蘭德只是太貪心了所以想獲得更多戰果。
自今天以后，在艦隊和海戰方面，蘭德就會獲得話語權了。
組建聯盟挑釁波倫王國的海洋霸權，也是可以開始推進了，其中自然是困難重重而且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但總比提出聯盟的時候被無視要好。
已經有一些知道自己逃不出蘭德艦隊的圍堵的波倫王國艦隊艦船投降了。
他們知道如果保留完好的船只投降會受到蘭德的優待，而且蘭德一直有優待俘虜，給予改造機會的傳統。
至于還有些逃不走還負隅頑抗的，蘭德自然是毫不猶豫地使用了一些殘暴的手段。
比如讓他們的船爬滿從水中出現的海洋智慧生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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