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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苦甜藤一般

  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蹲在天臺的角落。9

  這里是小鎮上陽光最好的地方,四層的教學天臺讓周圍沒有任何的樹木遮擋陽光。

  這里的所屬權在最早的時候,是園藝部的地盤。2

  樓梯間有著一扇鐵門,而鐵門中常常掛著一把大鎖,這把大鎖是園藝部購置的。

  但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這把大鎖卻不再上鎖了,只是松松垮垮的掛在門上,叮鈴咣當響,顯得累贅而又無用。

  大概就是她成為園藝部長后不久的事情吧。

  她的名字叫做朝日葵,若是只聽名字大概會認為這是一個極其元氣,會是那種很受同學們歡迎的少女。3

  可我在天臺見到她的時候,她長髪長的幾乎要垂在地上。總是用著簡單的黑色發帶在后頸處扎了一個低馬尾,像是古代的仕女似的。1

  身上陰沉的像是要流淌出憂傷的墨汁。

  前面的劉海長長的,幾乎要遮住大半張臉。和其他人對話的時候,聲音低得聽不到。1

  總是要讓人說:“朝日同學,可以再大點聲嗎?”

  可無論其他人如何說,朝日葵的聲音總是讓人聽不到。久而久之,她就逐漸的被大家疏遠了。1

  就好似一個不存在的人。

  她幾乎沒有朋友,沒有任何可以說話的人。總是一個人默默的來上學,又一個人默默的下學。1

  偶爾有其他人會聊起她,但都是用著戲謔的語氣說:“等到明年,我們學校合并到東京的學校之中后,就再也不用見到她了。”

  而好事的女生則是會用著一種起哄的口吻說:“欸?聽名字像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呢。”

  其他人則是會不約而同的說:‘不不不,那個家伙太陰沉了。像是蘑菇一樣的總是呆在角落里,看上去像是要發霉了似的。總是看不到人臉,像是個幽靈似的。’

  每當說到這里的時候,她們總是會發出不約而同的笑聲。

  即使在朝日葵面前也是如此。

  這委實是沒有什么好指責的,因為這是如此令人習以為常的日常。

  當我站在遠處看著朝日葵的時候,我清楚的感受到了她心中某種沸騰的宛若漆黑火焰一般的情緒。4

  “夏霧櫂大人,這個女孩心里果然是居住著妖怪,只有用著愛意填補其心中的創傷,才能析出妖怪之種。”12

  自稱是「地獄少女」的家伙,在夏霧櫂的耳邊不斷絮絮叨叨的說著。

  夏霧櫂從口袋里捏了捏這個家伙,雖然自稱是「地獄少女」。可本體只是一個晴天娃娃,就是那種掛在屋檐下請求晴天的晴天娃娃。

  自己叫她小愛。8

  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是一個孤兒。是一個老人收留了自己,但很可惜前幾天他就去世了,只留下了一個一戶建。5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財產。4

  “妖魔之種可以實現愿望對吧。”夏霧櫂問著小愛。1

  “是的,夏霧大人。”小愛很干脆的就承認了。

  “什么愿望都可以實現嗎?”夏霧櫂如此詢問。

  “只能實現可以實現的愿望。”小愛謹慎的回答。11

  “···”夏霧櫂沉默了一會,又說:“如果我許愿得到錢的話,可以獲得多少錢?”1

  “三十萬円,如果直接許愿錢財的話,就只能得到三十萬円。”小愛回答著:“但這樣許愿也太浪費了。如果您每天許愿每天見到一萬円,那么可以這個愿望可以持續九十九年。”8

許愿這么大的事情居然只能拿到不到兩萬人民幣,還是干點其他事好  “而且,愿望可以疊加。如果您許了兩個這樣的愿望,就可以每天獲得兩萬円。”3

  “妖魔之種力量,需要更加精巧的用法,才能夠發揮完全的實力。”

  “那么,這樣不錯。”夏霧櫂想著:“至少是可以讓生活好過一些。”

  現在的夏霧櫂可沒有太多的收入來源,只能依靠高中的補助金過活。

  做好了決定之后,夏霧櫂不再和小愛說話,他只是打量著面前這個蹲在植物面前的少女。

  帶著隨意的氣質走到了身前。2

  木質的長方形花盆擺成一條,里面是松軟的椰土。

  黑黝黝的,顯得濕潤至極。

  不過里面的植物卻并不繁茂,甚至是有些焉兒。

  明明是園藝部的少女,明明這么認真,但花草照顧的卻并不好。

  仔細的看了一眼那花草,他覺得似乎是找到了什么。

  「我已經看到結局了。」9

  夏霧櫂心中閃過了某些東西,小愛卻滿是不解。

  “夏霧大人,已經想明白了嗎?”

  她問著。

  可夏霧櫂卻并不在腦中回答,只是徑直的彎著腰。

  捏住了一個植物的發軟的莖。

  “你很喜歡這種植物?”

  夏霧櫂用著寡淡的口吻問著,好似并不是在詢問,而是在重復某句話似的。

  帶著略微的,甚至毫不相干的譏諷口吻。

  朝日葵并不回答,也并不理會。1

  只是用著水壺慢慢的澆水,看著葉子上滿是透明的水珠。

  髪絲在四月的風中搖晃著,鬢發偶爾也會沾染到那水壺中的水。

  變得濕淋淋的,沉重的。

  宛若是鋒利的刺一般的垂在臉側,讓人擔心會不會劃破那嬌俏的臉頰。2

  夏霧櫂猛地一抬手,將整個根莖從土中扯了出來。3

  根須上的土蹭蹭的落下,像是粉塵一般的飄灑在朝日葵的發絲上,肩膀上。1

  在白色的水手服上染出一團烏黑的臟跡。

  “啊”

  他說:“這些東西,只不過是無用的雜草而已。”

  用力的掐斷藤蔓,里面流出帶著草腥味的汁水。

  夏霧櫂將這些根須扔到了地上。

  朝日葵“蹭”的一下站起來,好似只筆挺的槍一樣立在夏霧櫂的身前。

  腰背挺的筆直,即使隔著厚厚的劉海,夏霧櫂也能夠感受到那尖銳的目光。1

  這里面并不憤怒,也并不怨恨。1

  而是一種可以冰冷如骨的目光,可里面卻翻滾著漆黑的東西。1

  夏霧櫂只是站在朝日葵的身前,他說:“你現在憤怒嗎?”

  “你想要做什么?朝著我揮拳?又或者是懦弱的淚流滿面?還是說默默的離開?”2

  他毫不留情的說著,像是一條毒蛇揮灑自己的毒液。2

  好似不是他做了壞事,而是她做了壞事似的。

  朝日葵只是抬起頭,用著那淡漠而又無機質的眼神看了夏霧櫂一眼,便轉身離開了這里。

  她不愿意和這樣的人糾纏。

  夏霧櫂看著朝日葵的背影,漫不經心的說:“真是懦弱啊,朝日葵。”2

  而回答夏霧櫂的只有吱呀呀響徹的門鎖聲。

  小愛不斷的在夏霧櫂的腦海中說著:‘夏霧大人,您難道不是要去攻略她?但朝日葵現在一定是很討厭您的。”

  夏霧櫂卻顯得漫不經心,在正午的陽光下說:“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已經看到結局了。”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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