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拿的是夏霧櫂的傘。
朝日葵捏著握柄,在鞋柜處站著。
她彎著腰,從鞋柜處拎出來了自己的樂福鞋。
樂福鞋的質地較為堅硬,扔到地上會發出啪嗒的聲音。就算是穿著,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在下雨天,鞋子里總是會灌著雨水。
弄得足掌濕淋淋的。1
踩在樂福鞋上,將室內鞋鎖在柜子里。
她這才是走出了教學樓,撐著傘進入到了雨中。
她看了眼頭頂,細密的雨珠落在傘面上,好似敲擊著鼓似的。
以前的時候,這傘是會漏水的。
是會順著傘尖的位置,滴滴答答的落在頭髪上。
那傘是壞了的,早該扔進垃圾桶里的東西。
可朝日葵卻沒有辦法更換,只能勉強的用著。
這次的傘,卻是好的。
她小心的沿著水洼的邊緣走著,不想要將鞋子弄濕。
可是忽地來了一陣風,裹在小腿上的棉質小腿襪也逐漸的被濕潤。
鞋子里面也是濕淋淋的。
她就這般走著,漫無目的站在道口前等待著電車的過去。
穿過了幾個鐵道口后,她坐上了電車,將雨傘放置在自己的手邊。
雨水順著地板流淌,將其弄得濕潤無比。
這個點,電車上的人略微的多。
數十只傘水都流淌著雨水,匯聚出一條條的水漬。
有的會匯聚在一起,而有的則是會獨自流淌著。
朝日葵低垂著頭,將旁邊的傘拿在自己的手中。1
電車咣當咣當的行駛著,在海邊車站的時候,她提前下了車。
坐在破舊車站下面的長椅上,朝日葵默默的看著海邊。
“我——到底要怎么做···”
她似乎陷入了迷茫之中,宛若是被封裝到玻璃箱之中的蜜蜂,在不斷的撞擊墻壁之后,便心灰意冷的趴在角落里一動不動。
若是以往,她絕不會發生這樣的疑惑。
——因為生活沉寂的如同琥珀一般,又有什么可做的。
可現在,卻又和以前不同了。
她這般默默的想著,低垂著眼瞼。
看到了自己濡濕的樂福鞋。
彎腰將樂福鞋脫掉,放在旁邊。
拎著襪尖將黑色的,被雨水濡濕的襪子脫下,扔到了樂福鞋上。
盯著自己被雨水浸的冰涼的腳尖。4
她又蜷縮著雙腿,臉埋在了膝蓋上。
隱隱約約的水珠滴落在膝蓋上,似有似無的抽泣聲淹沒在風中。
一如往常——她在雨中大笑,又在風中哭泣。
除此之外,她沒有任何地方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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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霧櫂撐著傘走在雨中,朝著居酒屋的方向走去。
只不過傘頂有些破損了,他只能傾瀉著傘面,避開那些從傘內落下的雨水。可這又讓他的半個肩膀失去了遮掩,被雨水淋了個透徹。
小愛對著夏霧櫂說:“夏霧大人,您今天已經是快要成功了吧。”
她有些高興的說:“看今天朝日葵的樣子,大概已經是聽進去了一些吧。”
“還差的遠呢。”夏霧櫂如此回答著。
“還差的遠嗎?”小愛有些不理解,她在夏霧櫂腦海中說:“可是今天的時候,朝日葵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那只是若有所思而已。”夏霧櫂說:“也只是思索而已。”
“朝日葵并不是一個徹底懦弱的女孩,她心中是有著勇氣的存在的。可這勇氣卻太過縹緲,有時熱烈至極,有時候卻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這是為什么?”小愛還是有些不理解。
“大概是因為她習慣了吧。”夏霧櫂在雨中說著:“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若是讓她做出改變,她會猶豫,會忐忑。”
“她以為她有后路,即使那后路是如此糟糕的生活。”
“那您接下來要如何做呢?”小愛嘀咕著。
“斬斷其后路,給予其絕望。”夏霧櫂說:“人在絕望之中,總是會奮起一搏的。”10
困獸猶斗,何況是人 “這樣嗎?”小愛卻有些猶豫:“這樣,真的可以做到嗎?真的能夠幫到朝日葵嗎?朝日葵真的不會出事嗎?”
“夏霧大人,您這樣真的是過激了。”
“我說過的吧,我不會對躺在泥沼上的人伸出手。”夏霧櫂說。1
小愛終于明白了夏霧櫂的想法,她說:“那這樣,就能夠解決朝日葵的問題了吧。”
“這只是第一步而已。”夏霧櫂說:“朝日葵的問題并不是單單只是學校里的問題,還有其他的問題。”
小愛不再和夏霧櫂說這些問題了。
這些問題的,小愛覺得自己也不明白。
“如果得到了妖魔之種,夏霧櫂大人您想要做什么?”小愛問起了這樣的問題。
“換一套房子。”夏霧櫂說:“只是許愿獲得錢,太過累贅了。我會許愿用這里的一套房子,來更換一套在第二新東京中,學校附近的房子。”
“這個愿望,倒也可以實現。”小愛點了點頭。
畢竟,只是房子換房子而已。3
在雨中走了好久,夏霧櫂才終于走進了居酒屋中。
撥開簾子走進去之后,這里的老板早就在這里等著了。
他說:“夏霧,你終于來了。”
夏霧櫂收攏起了傘,將其拿在手中:“嗯,老板。今天我要做什么?”
“今天的活要累一些。”老板笑著說:“需要處理一些剛打撈上來的貝類和魚類。”
夏霧櫂點了點頭,便準備進到更衣間更換衣服。
即使是在雨天中,這里的客人也不少。
惠子在客人之間走來走去的,不時的和這個調笑一下,又或者是和那個調笑下。
而其中,一個坐在角落里的中年人有些顯眼。
只有他穿的西裝革履的,坐在角落里慢慢的喝著酒。
而惠子也是頻繁的看著他,一有時間就是去到了那男人的身邊。
惹得其他的客人都是紛紛不滿的說:“惠子,你可真是太偏心了。一直去那矢島的旁邊啊,我們可是很不滿意啊。”
惠子翻了個白眼:“人家矢島可是要了一瓶好酒呢,我只是來蹭酒的。”
說著,她還是彎著腰,手臂耷拉在矢島的肩膀上。
惹得其他的客人都是不滿的叫著。
但就是如此,惠子也不以為意。
只是嬌笑了幾聲,調侃了幾聲后,就讓那些男人說不出話了。
可真是放浪。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