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了李時珍等人,定下了建立清塵醫學院的大計,朱寅又定下醫學院的地址:
“外城正西坊馬神廟街的孟家大院。”
孟家大院是巨商孟氏在北京的大宅,占地足有六十余畝,景色優美。雖然在外城,可距離內城很近。
只是,孟家因為窩藏倭寇間諜,被錦衣衛和東廠番子發現,家人全部下獄。孟家大院就被東廠委托牙行出售。
寧采薇就以她的名義,買下了孟家大院。
至于如今情報無能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是如何發現孟家勾結日本間諜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許是運氣好 搞定了李時珍等人,朱寅這才放心的帶著寧清塵,回到含章臺。
寧清塵已經急不可耐了,說道:
“小老虎,我決定今日就開始在孟家大院掛牌招募學生,首選李時珍等人弟子和推薦的人,數量不夠再公開招募。”
“年紀不超過四十歲,醫師優先。必須是大明籍貫,不招收外國學生。
“所有學員都要有基礎,必須能認全千字文,能算數,會寫字。對了,我還想招女學員,你覺得呢”
“性別也不能太限制。”朱寅表態道,“雖然社會上肯定有反對的聲音,但也不能太保守。五百個學員名額,應該有一百人留給女子。”
寧清塵往嘴里塞了一顆葡萄,“只有一百女生鴨是不是太少了”
“少”朱寅搖頭,“這可是古代,一百個女生名額還少你就算只招一百人,都未必能招滿。有多少女子愿意拋頭露面來醫學院學醫”
“所以這事我就到此為止,不能再出頭了。不然的話,一定有很多頑固派指責我,把我當成第二個李贄。”
“好吧。”寧清塵點點小腦袋,晃著兩條小腿,“噗”的一聲吐出葡萄皮,說道:
“這一百女學生,專門學習婦科和產科,將成為華夏歷史上第一批接受系統性醫學教育的女醫生,成為第一批使用產鉗的人。”
她從案上翻出一整理的資料,遞給朱寅。
“小老虎你看,這是我半年來搞出來的東西,差不多定型了,你看看。”
朱寅接過來一看,但見小丫頭的字跡十分幼稚,但寫的很工整,意思也清清楚楚。
她的醫學院學制,和兩京國子監一樣,都是四年,法國子監采用積分制度。分為初級班、中級班、高級班、畢業班四個年級。
四年期間,只專注學醫科,其他什么文史、算數一概不學。
至于教材,寧清塵早就準備的差不多了,其實就是中醫結合后世自然生物學的那套東西,借鑒了很多近現代的概念和原理,但框架上還是在中醫的范疇,算是對中醫的發展性銓敘,既有繼承,也有顛覆,更有創新。
寧清塵得意的仰著甜美可人的小臉,奶萌萌的說道:
“小老虎,這教材是我和李時珍等名醫交流數月之后,通過對中醫的深入理解,結合自己的醫學知識,融合起來的新中醫鴨。你看出名堂沒有可以收下你的膝蓋了嗎”
朱寅看了看寧清塵的教材,也真是佩服她,難為她能搞出這種東西,這算是最好的融合方式了。
“服了,的確是個大膽的思路。”朱寅由衷的夸了一句,摸摸寧二小姐的頭,“請您收下我的膝蓋吧,寧小神醫。”
朱寅不是醫生,卻也知道后世現代醫學雖然看起來很發達,但其實走偏了,并非是歷史最好的選擇。
寧清塵拿起一塊新做出來的重陽糕,咬了一口說道:
“后世醫學太依賴儀器、化驗、藥物,而忽略了人體本身的免疫體系在治療疾病中的重大意義。忽略了人體本身,也是一種藥。”
“我從八歲就開始看醫書,看了十二年。雖然只是本科,可理論上不比博士差多少。但我越看越覺得不對。現代醫學太專注于微觀領域,缺乏整體性的宏觀認知,這導致兩個惡果。”
“一是只有20的疾病可以完全治愈,剩下80的疾病難以完全治愈或者無法治愈。甚至,很多疾病的命名和病因認定,本身就存在問題,開始就是錯的。”
朱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后世技術那么發達,只有五分之一的病能完全治愈”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寧清塵有點意外,一臉你好無知的神情,“確切的說,還不到百分之二十,可見治愈率其實是很低的。相對于其他領域的科技,醫療領域是落后的。
“二是治療疾病的后遺癥和副作用,對人體的免疫體系的平衡影響很大,常常引發新的疾病。”
“后世能搞出各種先進的高科技,遨游太空,發現量子,制造機器人...卻無法治愈糖尿病...更別說癌癥等絕癥。”
“為什么因為走偏了。一味鉆研微觀的物質性,忽略了宏觀的能量性。”
朱寅點點頭,“這個說法也不新奇,我也聽醫學權威說過,現代醫學的體系有些問題,或許走偏了。中醫呢”
寧清塵毫不猶豫的回答:“中醫只重視整體性的宏觀認知,缺乏微觀物質性研究,本質上主要是恢復免疫力的方案,有道無術,同樣也走偏了。”
朱寅道:“這么說,所謂的中西醫結合算是互補,理論沒問題,方向也是對的。可是后世為何效果不理想”
寧清塵搖頭:“因為沒有做到真正的結合,更談不上融合。那些搞中西醫結合的人,本身也不懂中醫,同時還矮化了中醫,思維模式還是西醫那一套,豈不是唐肆求馬這當然走不通。
“我的方案就不同了。我一直在研究中醫,對中醫有深入了解,不是那些偽中醫可以相比的,加上古代良好的中醫環境和李時珍等大醫的幫助,我就更有把握了。”
寧清塵說到這里,小臉上滿是自信的光輝,神采飛揚,目光燦然。
“我走的是中體為本、西體為用,中醫為道、西醫為術的路子。我不是用西醫來解釋中醫,而是用中醫來解釋西醫!”
“小老虎,你知道這是什么感覺嗎豁然開朗!李時珍他們受到了我的啟發,可我其實也受到了他們的啟發,我也算是悟了。”
“后世用西醫解釋中醫,根本無法解釋,得不出結論。這就好比,用一個器官來解釋一個人,這怎么解釋反過來就完全不一樣了。換個思路就會發現,新的大門已經半開半掩。”
朱寅看著有點洋洋得意的寧清塵,張張嘴沒有說話。
寧清塵想用中醫和西醫相互印證,通過時間的檢驗,走出一條中間道路,開創出一個新的醫學體系!
她的野心,實在太大了。
可是,她真的能成功嗎若是成功了,會是怎樣一副場景呢 “寧醫生...”朱寅覺得手中的資料有千鈞之重,他將資料還給小丫頭,“專業上我無論為力,我只能為你保駕護航。好好干吧寧醫生,祝你成功。”
寧清塵繼續說道:“說到底,醫學還是經驗學。任何歷史古老的醫學,都是對新醫學有價值的。所以,我還要了解其他文明的古老醫學,兼收并蓄,比如天竺的阿育吠陀。”
“可是,天竺不在我們手里。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占了天竺,天竺的名醫就能抓過來,為我所用了。
朱寅不禁露出一絲苦笑,“清塵,你的想法很跳脫,也很瘋狂。我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難怪你姐姐說你是個小魔醫。”
“行吧。如果我到時真能打下天竺,就抓了他們的名醫打包回來。總之,我是支持你的偉大事業的,無條件支持。”
寧清塵甜甜一笑,“小老虎,你這人其實怪好的。不像我姐姐。要是她聽到我的話,一定會嗤之以鼻,認為我幼稚。”
小姑娘發了一張好人卡,又拿起一塊重陽糕,小手一伸,滿是善意的說道:“給。”
朱寅只能接過重陽糕,笑道:“我也覺得我怪好的。”
說完一口吞下重陽糕。
寧清塵眼睛一轉,“小老虎,你不是說明天就是麟德殿大宴,宴請西北平叛的功臣嗎我也想去。”
“你”朱寅搖頭,“麟德殿大宴,是在宮里中極殿舉辦。參加的都是功臣、朝臣、使臣,你根本進不去。”
麟德殿大宴,其實是唐朝的說法,明朝并無麟德殿。所謂的麟德殿酒宴,只是用來雅稱慶功宴。
所以,麟德殿慶功宴的地址,也不可能在不存在的麟德殿,而是在中極殿或者武英殿。
寧清塵大眼睛一彎,“是嘛好吧,既然我進不去,那就算了。不過你要補償我。”
“九九重陽就要到了。初九那天,你要帶我去西山登高望遠,喝菊花酒,吃螃蟹,插茱萸。”
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朱寅笑道:“好吧。我答應你,不就是陪你過重陽節么。”
兩個人正說到這里,忽然康熙手中拿著一個大紅的請帖,前來稟報道:
“主公,禮部小吏剛送來了請柬,邀請主公參加明日下午的麟德殿慶功宴。”
寧清塵笑道:“這才說著慶功宴,禮部請柬就到了。”
朱寅接過來打開一看,只見地址是武英殿,不是中極殿。
朱寅不禁眉頭一皺,心中頓時不悅。
按禮說,西北之戰這么大的功勞,河套都收復了,怎么也是一等慶功宴,應該在中極殿舉辦,那是三大殿之一。
可是禮部卻把宴會地址定在了武英殿。武英殿當然也舉辦過慶功宴,可都是慶賀一般的功勞,配不上西北大捷。
這顯然不是大宗伯的意思,而是皇帝的意思。
真是一心想要矮化西北大捷,淡化自己和戚繼光的功勞啊。
朱寅神色玩味。拜金帝這點心思,百官都看的出來。他就不怕群臣非議 如此自作聰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傻。
康熙道:“戚帥、秦夫人等人,禮部都會送去請柬。禮部的露布也公布了。但皇帝不會出席。”
“皇帝不出席,那還奇怪么”朱寅冷笑一聲,“我關心的事,他到底派誰代為出席。”
“你去通知宮里的家人,設法讓皇長子出席。還有和咱們走的近的御史,請幾個人上奏,奏請讓皇長子出席慶功宴。”
“諾!”康熙領命道。
他很清楚,主公不僅僅是想見他的皇子學生,更是要借此機會,讓皇長子出來和群臣見個面,增加皇長子的存在感。
師心如父啊。
華燈初上,紫禁城中燦若星河,猶如天上宮闕,映照霄漢。
尤其是皇帝居住的乾清宮,一盞盞宮燈更是光影璀璨。
此時,西六宮的方向忽然樂聲悅耳,一隊打著宮燈的宮人,簇擁著一輛玉輅,向乾清宮而來。
路邊的宮人內侍,見到這輛華麗尊貴的輅車,都是紛紛下跪。
按照大明禮制,后妃中只有皇后和太后才有資格乘坐輅車。
然而誰都知道,來者不是皇后,而是皇貴妃鄭氏。
每天早晚,貴妃娘娘都要帶著皇三子,來到乾清宮,給他的父皇晨昏定省。
所以宮中上下都知道,爺爺和娘娘每天最少見面兩次。很多時候,娘娘甚至和三皇子整日價待在乾清宮,和爺爺在一起。
“娘娘駕到!恭迎風駕!”
乾清宮玉階下的值守宦官拉長嗓子高喊一聲,就率先匍匐在地。
殿外的宮人們,頓時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翠輅穩穩當當的在乾清宮外停下,隨即就走出一個芙蓉如面,容光瀲滟的麗人,身穿一襲翟衣,頭上的髻上珠光寶氣,雍容華貴,粉面含威,令人不敢逼視。
這宮裝麗人,當然就是獨寵六宮、權傾大內的鄭貴妃。
“都起了吧。”宮裝麗人鳳目一掃,“扶小爺下來。”
小爺,乃是宮中對太子的稱呼,可大明朝明明還沒有立太子啊。
然而隨即就有兩個宮人畢恭畢敬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手伸進翠輅中,語氣卑微的說道:
“小爺到了。”
一個髡了小腦袋,只留著角髻劉海,猶如蒙古兒童的男童,打著哈欠被扶著下了翠輅,身上的玉器叮當作響。
這男童不但發飾像蒙古,就是身上的曳撒,也像是蒙古人的裝束。
按照明宮中的規矩,不管是皇子還是皇女,只要不滿八歲,就統統髡頭,等到八歲后才可開始蓄發。說是虱子少,好養活。
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蒙古貴族的小臺吉呢。
實際上這是老北京打契丹時期就有的習慣。從遼到元,好幾百年下來胡風猶存,北遷燕京的大明皇室,也染上了這種習俗。
這孩子正是宮中人人捧著,當今皇帝最喜愛的三皇子朱常洵。都說他是福氣極大的,將來洪福廣大呢。
“起開。”朱常洵不耐煩的一揮小手,甩開兩個宮女,“小爺會走!”
說完蹦蹦跳跳的直接進入乾清宮,清聲稚氣的喊道:“父皇!父皇!孩兒來請安了!”
“哎喲!”太監高淮趕緊搶出宮門,彎著腰桿滿臉賠笑道:
“小爺慢點!金尊玉貴、天潢貴胄的可別摔著了...”
“狗奴才慣會聒噪!”朱常洵年紀雖小,卻是跋扈慣了,“滾開,好狗不擋道!”
“奴婢該死!小爺請!”高淮趕緊閃開,一張屁股般的大圓臉,笑成了一朵花。
“爺爺用過了嗎”鄭貴妃扶著一個女官的手,珠落玉盤般的曼聲問道。
她的聲音很好聽,明明是北人,卻帶著江南女子的軟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來自江南。
高淮趕緊稟報道:“爺爺正在用呢。還真別說,點燃了吸著,比之前吞服更加舒坦。爺爺說,這個新法子好,更有福壽膏的福氣了,為此還賞了宗欽一兩金子,說他聰明...”
鄭貴妃點點頭,掃了高淮一眼,話里有話的提點道:
“宗欽的確是個聰明懂事的。本宮知道你的心思,你不要對宗欽有什么成見,橫豎都是爺爺的忠臣,他也得不著你什么。你是老人了,爺爺和本宮豈有不向著你的”
“是是!”高淮點頭哈腰,還抹著眼淚,“娘娘比誰都剔透,真就是現世的活菩薩,奴婢們的心思哪里瞞的過呢。可娘娘比誰都心疼奴婢...”
“滾你媽的蛋!”鄭貴妃笑罵道,“做戲給誰看呢你一個快要出去監軍打仗的人,還動不動哭鼻子笑話!”
高淮笑嘻嘻的打趣道:“奴婢沒有蛋,娘娘還不知道么”
鄭貴妃嗤嗤笑著,花枝亂顫的說道:“狗奴才吐不出象牙,呸。”
說話間,鄭貴妃就被簇擁著進入金碧輝煌的乾清宮。
乾清宮燈火通明,二十四盞琺瑯宮燈映照著滿殿寶器,龍涎香混著桂花香在殿內流轉。
水磨金磚的地面猶如鏡面,映照著宮燈,燦然生輝。
廊柱子間,數十個宮女內侍屏聲靜氣的束手而立,一聲咳嗽也無。
然而這金碧輝煌的玉殿之中并不安靜,而是輕歌曼舞,管弦悠悠,鈴聲叮鐺,加上煙霧繚繞,香氣氤氳,不知是人間還是仙闕。
帷幕重重、畫屏幢幢的殿堂深處,最中間的暖閣之內,鋪設著厚厚的靈州地毯,幾個身披輕紗,身佩銀鈴的跣足女子,正在跳著西域的天魔舞。
這些女子高鼻深目,個個都是天足,并非漢家女子,而是來自西域的胡姬。
蹁躚舞姿伴隨著腳鈴和臂釧的悅耳叮鈴,旖旎繾綣,令人心旌飄搖。
美貌胡姬在如今的中原稀罕的很,可是在皇宮之中卻是毫不稀奇。
一個年約三十的白胖男子,戴東坡巾,穿云龍暗紋道袍,一身燕居打扮,慵懶地斜倚在紫檀龍榻上。
他手持一桿白玉桿,一邊吞云吐霧,一邊饒有興趣的觀看歌舞。兩個宮女跪在榻前,一人捧著一只腳,小手綿軟的按摩。
男人一張很有福氣的四方大臉,耳垂如珠,眉目疏朗,氣度不凡,人品貴重。
但再一看,他又因為面白無須,嘴巴小而微凹,有那么三分婆婆相。
這位在乾清宮大享清福的大貴人,就是當今的大明天子,萬歷皇帝朱翊鈞。
大明最尊貴的男人忽然放下白玉長桿,端起御案上的一杯葡萄酒喝了一口,盤坐在榻上,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朕看這胡姬的大腳,雖然沒有纏裹,卻也有些意趣,跳起舞來倒是伶俐的緊。”
身邊的一個青年太監立刻笑呵呵的說道:
“爺爺說的再好不過。這些胡姬不纏足,雖然長著大腳很是不雅,可跳起舞蹈的確好看,也有很多妙處...”
萬歷笑道:“高來啊,你這狗奴才,怎么比朕還上心”
忽然一個美妙的聲音響起:“老嬤嬤還喜歡胡姬的腳啊。那么大的腳,究竟有什么好處奴家實在不解。”
話剛落音,鄭貴妃就拉著大有福氣的三皇子,笑吟吟的出現在皇帝面前。
“你們下去吧。”鄭貴妃對著胡姬們擺擺手。
胡姬們一起行禮,倒退著出殿。
“娘子總算來了,坐坐坐。”萬歷皇帝拍拍御榻,又看向皇三子,笑瞇瞇的說道:
“我兒,今天是不是又惹你母妃氣惱了”
“沒有!”朱常洵道,“孩兒給父皇請安!”
說完小猴子般麻利的跪下,砰砰磕頭。
鄭貴妃在皇帝身邊坐下,指著兒子說道:
“老嬤嬤,你這個皇兒,可是不得了啦。奴家不知道是該惱,還是該笑。”
萬歷笑道:“怎么不得了他又犯了什么事總不會又勒索宮人銀子吧哈哈,肖朕!”
“什么話!”鄭貴妃打情罵俏般的拍了一下皇帝,“他今天居然說,想和大兄玩耍,還想去景陽宮找什么大兄。他說,他每天不止一次見到父皇,可是大兄一年也見不到父皇,怪可憐的。”
“呵呵,老嬤嬤,你這皇兒如此友悌,真是天性仁厚啊。奴奴真是心生歡喜呢。”
萬歷聽了,頓時明白了鄭貴妃的意思。
他的笑容頓時寡淡下來,“娘子稍安勿躁,待朕好生問問他。”
然后拉住皇三子的手,神色嚴肅的問道:
“常洵,你和父皇說,誰教你去找大兄玩耍的是誰,和你說起大的嗯”
PS:本書第一次正面描寫拜金帝和鄭貴妃。另,明朝是有奴才稱呼的,而且比較普遍。第二,鄭貴妃對萬歷的戲稱,應該也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