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薇做了一個美夢。
夢太美,不愿醒。
她建立了寧寅商社,生意遍布世界,海路商船白帆如云,陸路商隊車馬如龍。
海貿、金融、礦業、冶金、絲綢、瓷器、皮毛、食鹽、茶葉、軍火、糧食、珠寶、娛樂、餐飲…………………
涉及各行各業!
她和朱寅成為大明首富,世界首富,慢慢控制了大明的經濟命脈。
這個龐大的商業帝國,打垮了殖民者的東印度公司,成為全球性的商業霸主。
寧寅商社利用龐大的財力,培養科技人才,建立理論體系和行業標準,成為引領大明科技進步的發動機。
至于男人...則是在財力的支持下,仕途上節節高升,官場上縱橫捭闔,逐漸掌握了朝廷軍政大權,成為凌駕皇帝之上的權臣。
最后,男人干脆廢黜昏君,剪滅奸臣,奪取帝位,開啟華夏版的文藝復興運動。
自己也當了皇后,夫貴妻榮,母儀天下。
她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最富有的女人,最有能力周濟天下、改變大明的女人。
她比曾經的身份,寧氏財團的總裁,站得更高,走的更遠,干的更大。
史書上將會怎么記載她一代賢后商圣女中堯舜天后文藝復興之母至于妹妹...既然她是柏拉圖的忠實信徒,是不是就不用操心這個精神至上的醫生 忽然,寧采薇感到有人在推搡自己,甚至捏著自己的鼻子,讓自己無法呼吸。
大膽...誰敢對本宮如此無禮 寧采薇睜開然的眼睛,面前出現一張男童粉嘟嘟的臉。
男童咧著嘴笑,露出有豁口的牙齒,笑的歲月靜好。
“哎呀討厭!人家睡得正香!”
寧采薇滿身起床氣,小臉很不高興,可是忽然想起自己有點兇,立刻變臉般的露出甜美的笑容,“你起的怎么早幾點啦”
一邊說,一邊動作優雅的秀發,“來,小老虎,我幫你給頭發。”
朱寅見她前一刻還滿臉不爽,都等著她嗔怪自己弄醒她了,可是下一瞬就溫柔如水,不禁有點發呆。
這變的也太快了吧 不過他也習慣寧采薇幫他綰頭發了。乖乖坐在梳妝臺前,讓寧采薇飭他已經長到六寸長的頭發。
“這都辰時了。鐘聲都沒有吵醒我們,該是有多困”
朱寅起來的也不早。
“你等等。”寧采薇只幫他好一個角髻,就忽然又跑出去了。
她沒有裹腳,跑的飛快。
“干嘛”頂著一個左邊角髻的朱寅不滿的說道,轉頭一看,哪里還有影子 寧采薇跑出客房,來到客棧中的院子,第一時間就檢查自己的馬車。
眼睛一掃,她就放心了。
根據之前的刻意記憶,石頭的分布一模一樣,沒有被人動過。
小姑娘拍拍手。對著一堆石頭笑了笑,這才心滿意足的折回客房。
然后繼續給朱寅給另一個角髻。
朱寅搖頭道:“翡翠目前還不流行。翡翠在中國身價暴漲,還要等到清朝。”
“現在嘛,只有皇家和少數豪門,才有翡翠首飾,他們自己也說不上多喜歡。畢竟不流行的東西,大家都不識貨。
寧采薇道:“所以說,你對商業上的事情太不關心。鉆石怎么起來的炒作起來的。鉆石的存量,可比翡翠多。”
“緬國最頂級的A貨玻璃種,更是稀缺。”
“而且后世鉆石可以合成,翡翠卻不能。”
“我們手中的翡翠,可是最頂級的料子,它的珍稀程度,可能也就是緬人自己知道。鄭元魁都不重視,否則不可能石頭一樣隨便堆放。”
“只要炒作成功,我們這批翡翠就能值很多錢。’
朱寅還是搖頭,他想問題的角度,和寧采薇不同,他的思維核心始終是大事,不是錢。
“炒作成功又如何”朱寅不以為然,“炒作成功了,翡翠流行開來,不是為緬國做嫁衣便宜的是華夏的敵人。‘
“我們這兩車料子,的確很多了。可是比起緬國的存量。不值一提!最后我們只能得小利,緬人卻是能得大利!”
“你別忘了,翡翠后世可是緬國的支柱產業。”
“那又怎么樣”寧采薇冷笑,“政治軍事不就是為經濟利益服務的么緬國的翡翠多,就出兵占領翡翠原料產地。”
朱寅聞言,不由一笑。
這就是資本家的思維啊。
“我糾正一下,”朱寅很認真的說道,“不是出兵占領,是奪回,收復!”
寧采薇神色一怔,“翡翠產地,本來就是我們的”
朱寅一拍手,“可不是么!本來都是大明的地盤,只是被緬國霸占了,就成了他們的。”
朱寅說到這里,對明朝更是恨鐵不成鋼。
因為翡翠的產地,本是云南布政司所轄,屬于大明疆土,如今卻被緬國占領。
這樣,原本產自中國的翡翠,后世成為緬國的國寶,支柱產業。
想想也真是諷刺。
自從考四書五經的科舉官僚集團成為明朝的當家人,明朝的武功就每況日下。
明初武功烈烈,真有漢唐之風,開疆拓土,牧馬千山。
要是持續數十年,遠邁漢唐大有可能。
可惜朱瞻基這個草包誤國,還害的自己的兒子當了瓦剌留學生。
這個在位僅僅十年的短命鬼,荒淫無度的蟋蟀天子,連朝鮮使臣都鄙視的“好圣孫”,卻被他們吹噓為一代明君,仁慈圣主。
真是筆在他們手里,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朱寅不再去想這些,說道:“洗漱完吃了早飯,我們就去縣前街看看天青閣。”
寧采薇笑道:“我們要先成為南京首富,再成為南直首富,再是江南首富,大明首富!世界首富!”
朱寅很是無語,“然后像沈萬三、胡雪巖那樣,被當豬宰是吧”
寧采薇瞪著烏黑的眼睛,“不是有你么你才是家主啊。有你當官掌權,我們是虎,不是豬。你不就是小老虎么。
朱寅點頭:“好吧寧總,你說的好有道理。”
寧采薇笑靨似花,看著鏡子中的兩人,在朱寅耳邊神色玩味的輕輕說道:
“雖然返童一次,年輕了二十歲,可我還是覺得,我們長的太慢。”
“就算古人結婚早,我們也要等好些年。這時間一久,夜長夢多,風險就大了。”
“你要是中了舉人,那真就是唐僧肉,絕對的優質稀缺資產,不知道會有多少達官貴人,想讓你當東床快婿呢。‘
他本來想說寧采薇杞人憂天。可是站在她的角度換位思考,又覺得她的擔心是對的。
兩人吃完了客棧的早點,就去了天青閣。
果然,天青閣已經被封了。
朱寅一打聽,說是包括閣主正在內的人,都在夜里被官兵捉走。
據說是海青天下的令。
既然是海青天下的令,那就說明,天青閣必然有問題。
朱寅得知郝正被抓,這才松了口氣。
郝正和鄭元魁一起被抓,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猜測,海老爹此時一定去找鎮守太監田義去了。
此案涉及到盜賣軍械、盜竊宮中孝陵典籍、通敵、大規模拐賣婦女兒童、秘密反明等一系列罪名。
涉及的官員、太監也很多。
沒有鎮守太監兼司禮監田義的支持,案件就難辦了。
朱寅知道,田義歷史上還是一個名聲不錯的權監,相對比較公正廉明。
顯然,人老成精的海老爹,也是知道這一點。以他的老練,必然會第一時間爭取田義的支持。
海瑞辦的案子,朱寅完全可以放心。結果一定錯不了。
就是內閣大人物,也改變不了海瑞的裁決。
“走,我們去看看莊縣丞。”朱寅笑道,“上次在天青閣買了一個鈞瓷筆洗,花了三百兩啊,剛好給他送去。”
寧采薇心疼的說道:“好吧,那就一起去行賄。要是海老爹知道你這么干,就不會讓你進門了。”
朱寅道:“你不說,我不說,他哪里知道”
兩人來到威嚴的縣衙門口,那個姓趙的皂隸,見到朱寅立刻露出笑容。
“朱小公子!”趙弘這次居然主動走下臺階,臉上的麻子都洋溢著笑意,“是來拜見贊府老爺么”
他對七天前的事情還記憶猶新。
這個小公子,可是莊縣丞的晚輩子侄啊。
他要是不巴結討好,那不是傻么 “趙大哥,不要叫我小公子,太見外,叫我小兄弟!”朱寅小臉笑嘻嘻的。
“這不快要中秋了么,提前來看看叔父。”
趙弘笑道:“等小兄弟出來,哥哥我做東,請小兄弟吃杯酒。”
一邊說一邊直接帶著兩人進入縣衙外院。
到了儀門,上次那個擺架子的孫姓門子,也是一臉堆笑,熟人一般請朱寅入內。
這一次,朱寅居然直接進入二堂,來到了縣丞官衙。
作為主要縣領導,縣丞當然有自己的官衙,有獨立的辦公區域,還有自己的幕僚。
朱寅在書房見到莊廷諫時,莊廷諫正在查閱公文。
但看上去也并不忙碌。
“孩兒見過叔父!”朱寅和寧采薇一起肅然行禮。
莊廷諫看到朱寅很是高興,呵呵笑道: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也是巧了,今早剛好和四娘提起你,你就來了。”
他身邊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身穿鵝黃對襟百褶裙,外罩素錦暗花褙子,黑丫丫的秀發上一朵珠花,眉心一點梅花鈿。
這小姑娘眉目如畫,肌膚賽雪,竟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她穿著一雙精致無比的繡花鞋,約莫三寸。
三寸金蓮!
莊廷諫又笑著對她說道:“四娘,這就是爹說的朱寅,年僅九歲就取字稚虎。”
寧采薇聞言,頓時心中一凜,星眸微瞇的看向莊家女郎。
那莊家女郎恰恰也看了過來。
兩個小姑娘的目光甫一接觸,難以言說的意味就悄然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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