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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自由比皇位更可貴啊。

  “...授熊廷弼為薊鎮分守山海關參將,封昭勇將軍,加山海衛指揮同知,轉上騎都尉,賞銀三百兩,瑪瑙杯一對,飛魚服一領。

  很多武將都紛紛看向熊廷弼,目光有點艷羨。熊廷弼本來只是個守備,經過西北之戰,被朱寅保舉敘功,越過游擊將軍,直接分守參將!

  參將是差遣,本身并無品級。所以熊廷弼的品級其實是正三品的昭勇將軍,從三品的指揮同知。

  而他之前的本官品級是五品千戶,可謂連升幾級!

  武官隊伍中的熊廷弼,聽到封賞自己的誥命神色平靜。他早就從朱寅那里知道,自己會獲授什么軍職。

  他此時與其說是激動,還不如說是對朱寅充滿感激。

  四年!僅僅四年時間,他就從一個報國無門的武舉人,歷經把總、守備,如今又升到了參將和指揮同知!

這難道是他的能力嗎若非恩公百般抬舉,他如今還不知道在哪里漂泊,估計仍然報國無門,怎能有今日氣象  熊廷弼心中對朱寅感恩戴德,卻不知道如果不是朱寅的“幫忙”,他此時已經棄武學文考科舉了,而且六年后就考中進士,成為清貴的文臣。

  朱寅當然更不意外。熊廷弼這個山海關分守參將的職位,可是他在老師和姑父的幫助下,特意為熊廷弼謀取的。

  此時的山海關還沒有設鎮,分守參將就是山海關最高將領。山海關分守參將和山海衛的轄區重合,不但麾下有整整八千兵馬,還參與管轄山海衛的軍戶、軍田等民政,簡直就是一個微型的節度使,可謂一個肥缺。

  若非熊廷弼朝中有自己當靠山,這個肥差絕對輪不到他,哪怕他有軍功也別想。

  在朱寅看來,熊廷弼是戰略統帥,將來必有大用。把熊廷弼放在山海關,當然是布局深遠的一步棋。

  義父老了,薊鎮軍權已經落入別人手里。而熊廷弼這個屬于薊鎮的參將,就是為了將來接任薊州總兵的。

  卻聽大宗伯羅萬化繼續念道:“...授曹文詔為昌平鎮騎兵游擊將軍,封武德將軍,加羽林右衛千戶,轉驍騎尉,賞銀二百兩,飛魚服一領。”

  昌平鎮不屬于九邊大鎮,只是不到三萬兵馬的小軍鎮。然而它是距離北京最近的軍鎮,負責守衛京西至關重要的居庸關和大明皇陵,防區距離京城只有八十里,類似禁軍的存在,所以也非常重要。

  曹文詔這個騎兵游擊,管轄昌平鎮唯一的獨立騎兵,統帶兩千多馬隊,是北京城外最精銳的一支野戰騎兵了。

  游擊和參將一樣乃是差遣,并無品級。曹文詔的品級是正五品的武德將軍、正五品的千戶。

  曹文詔半年前還只是個騎兵什長,被朱寅直接提拔為把總,這次又當上游擊將軍!

  也是連升幾級!

  而他的年紀只有十六歲!十六歲的游擊,也算是少見的了。

  曹文詔不禁心神激動,他畢竟只有十六歲,怎么可能淡定更重要的是,下月就要和紅纓成親,他能為紅纓爭取一個誥命了。

  虎叔對自己真是恩重如山啊。不但不拘一格簡拔自己,還極力舉薦,讓自己擔任騎兵游擊,更將紅纓許配給自己。

  曹文詔早就暗暗發誓,此生此世一定要報答虎叔。

  朱寅掃了英武俊朗的曹家小將一眼,露出一絲諱莫如深的微笑。

  德諭,你入吾彀中也。

  他受了我的賞識,娶了我的大侄女,將來可要聽話哦,咱們是一家人啊。

  想到這里,朱寅不禁感受到了權勢的美妙滋味。

  是權勢,讓他將熊廷弼、曹文詔這種出自底層寒門的人才,驟然提拔到高位,他們的榮辱貴賤,只在自己一念之間!

不然為何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呢  沒有權勢,那你只能乖乖當個小丈夫了。

  很快,羅萬化就念到了毛文龍的名字:“...授毛文龍為遼東鎮撫順海防游擊,封武德將軍,金吾右衛千戶,轉驍騎尉,賞銀二百兩,飛魚服一領。”

  毛文龍當然早就知道了,可此時聽到對自己的封賞,還是激動難抑。心中對朱寅更加感念。

  有了這個五品官職,總算能對唐蓉有個交代了。自己并非騙婚之人,而是統帶三千兵馬的海防游擊將軍!

  話說曹文詔和毛文龍,一個是羽林左衛千戶,一個是金吾右衛千戶,聽起來很是拉風,其實都是定品級、領俸祿的虛職,并非要去兩衛上任。

  被玩壞了的不僅僅是錦衣衛,整個直屬皇帝的上直二十六衛,其實都被玩壞了,成為恩蔭官員子弟、安插虛職的機構,充斥著大量只領俸祿不在崗位的武官。

  這使得上直二十六衛的軍職大多成為虛銜。國初擁有二十多萬精兵的上直親軍,如今在籍的軍人只剩下十幾萬人,而且戰力稀松,多是治安警戒、守門守庫,充任儀仗,打不了硬仗。

  至于秦良玉的封賞,也并不令人意外:

  “...轉秦良玉之夫馬千乘為輕車都尉,加金吾左衛指揮使銜,封秦良玉為三品淑人誥命,賞賜白銀五百兩,宮樣頭面一副,八分珍珠一對!”

  朱寅雖然早就知道,心中仍然不爽。

  他是推薦秦良玉正式出任軍職,為天下巾幗表率。結果被否了。

  秦良玉是白桿軍的將領,軍功也很大,卻只是加封三品淑人!

  等到明末沒辦法了,才給秦良玉封侯授職。

  名字念了一個又一個,念完誥命念敕命,足足念了五十多個人的名字,最小的也是百戶、把總。

  朱寅老神在在的聽著,似乎事不關己,心中卻暗罵皇帝、首輔、大司馬。

  這幾十個人當然都是他按照軍功舉薦的人。他是欽差總督嘛,沒有他的軍功奏疏,兵部就不會敘功銓選,你功勞再大也撈不到封賞。

  可其實朱寅一口氣舉薦了兩百多個人,可是內閣和兵部認為這么多的功臣難以安置,砍了大半的名字,只封了幾十個。其他沒封授的人先在兵部記功,暫時只發賞銀。

  這當然是皇帝、首輔王錫爵、大司馬石星的意思。

  朱寅本來就存著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心思,可只能封授五十多個武官,仍然讓他很不高興。

  特么的,一半都沒有!

怎么將士們出生入死,不少猛士都是可歌可泣,他們把腦袋別在腰帶上搏命,卻連第一轉的勛官武騎尉都撈不到,活該當一輩子大頭兵  就這還是沈一貫和田義等人的爭取,否則連五十多個官位都不會給。

  然而朱寅的高明之處是,熊廷弼等人連升幾級,都是有實打實的戰功支撐,誰也說不出什么,看上去就是公正舉薦,朝臣們也不認為熊廷弼等人是他的黨羽。

  羅萬化念完之后,鴻臚寺的贊禮官立刻唱喝道:“出列謝恩!”

  朱寅和戚繼光立刻出列,率領被念到封賞名字的武將一起出列下拜叩首,齊聲高呼道:

  “臣謝皇帝陛下圣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贊禮官拖長音調道:“起!”

  李如柏、熊廷弼等人起身,先是對朱寅和戚繼光行禮。朱寅和戚繼光也一起回禮。

  然后他們各自領取誥命,封賞之物,依次退下。

  身為西北平叛主帥的朱寅,再次成為眾人焦點。

  封賞完畢,氣氛烘托到了極點,接下來就是宴會了。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夕陽西下了。

  群臣按照品級秩序,各就各位,都是心生期待。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參加宮中宴會,此時都有些迫不及待。因為皇帝小氣,很少舉辦宮宴,就是朝中重臣,也很久沒有參加宮宴了。

  兩位皇子坐在最上首的主座,其次就是內閣大臣和司禮監內相。

  而朱寅,戚繼光等人,則是坐在客座首位,其次就是一群功臣。

  宮中大宴,當然是分餐制。但除了少數人單獨一席,其他人都是兩人一席。

  但見殿內懸著九十九盞掐絲琺瑯宮燈,將大殿映得亮如白晝。青磚墁地上鋪滿西域獅紋絨毯,東西兩廊設百余張紫檀云紋長案,按品級排列,文東武西,案上皆覆著紅色妝花緞桌圍。

  餐具都已經擺好,三品以上官員用赤金酒器,五品以上用鎏銀器。

  “奏樂!”鴻臚寺贊禮官喝道。

  “咚咚咚”殿下的鐘鼓隆隆敲響,三十六名錦衣衛力士分立殿門兩側,甲胄在夕陽映照中泛著冷光。

  武英殿前的丹墀上,青銅蟠龍鼎燃起沉水香,青煙繚繞。

  重檐廡殿頂垂下的鎏金銅鈴輕響,檐角獸折射出琥珀色光芒。

  教坊司女樂執龍笛、鳳簫列隊而入,緩緩頓時奏起《平定四方》曲。廊下的編鐘等宮廷樂器,也黃鐘大呂的奏響,典雅堂皇。

  整個大殿頓時充滿了莊重典雅的吉祥氣象。就是外藩使臣們,也肅然而坐。

  三十六名舞姬踏著鼓點在殿下翩翩起舞。她們頭戴高高的狄髻,身著月華裙配織金馬面,臂間披帛宛若流云,猶如云中仙子。

  很多沒見過世面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進膳“鴻臚寺贊禮官長聲喝唱,兩隊宮人抬著四架朱漆食盒魚貫而入,揭開盒蓋時,熱氣蒸騰出縷縷異香。

  一道道的佳肴,也被送上筵席。

  掌管宴會的光祿寺官員展開菜單,依次念著菜名。每念一個菜名,就呈上一道菜。

  首道大菜是“龍肝鳳髓”。聽起來霸氣,其實是駝峰炙與天鵝脯拼成的龍鳳呈祥式樣,盛在鏨花銀鎏的金葵盤中。

  次道菜品是“麒麟獻瑞”,乃是用鹿筋、熊掌、猩唇燴制的八珍羹,用的是青花海水龍紋蓋碗。

  其他先別說,單說這兩道大菜,都是平時皇帝一家人吃的,金貴的了不得。皇帝本應出席慶功宴,皇帝雖然不來,菜品等級卻是不能降低。

  再就是其他菜品了。

  但見掐絲琺瑯的八寶攢盒里,盛著櫻桃肉煨鵪鶉、糟鵝掌鴨信,螃蟹釀橙等十八道珍饈。

  至于酒水,除了常用的宮廷御酒,還有西域蒲萄酒,還有暹羅國進獻的椰花釀,蒙古馬奶酒。

  殿內頓時馥郁滿堂。

  毫無疑問,宮里的御廚和釀酒師,絕對是天下最好的。很多菜品和御酒,外面用同樣的食材和配方也做不出來,只有宮里有。

  即便是公侯豪門出身的大臣,對宮宴也有興趣。就說朱寅,也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了,可很多菜品連他都沒見過。

  尤其是那些出身寒門的武將,此時都是食指大動。

  十八道菜,肯定是吃不完的。怎么辦可以打包。

  沒錯,參加宮宴的官員,可將吃不完的酒菜帶回去,給家人分享,意思是共沐君恩,讓官員家屬也感到皇恩浩蕩。

  所以,主管酒宴的光祿寺,還很貼心的準備了很多食盒,參加酒宴的官員可以自己領取食盒,帶自己席位上的酒菜回家。

  朱寅也要了一個食盒,準備帶些沒吃過的菜品給寧家姐妹分享。

  等到菜品上齊,光祿寺官員高唱:

  “進“

  百官齊舉酒盞,亮晶晶的酒杯交相輝映,場面十分宏大。

  禮官再唱:“謝恩”

  數百人一起手持酒觴,站起來面北而立,對著空蕩蕩的金臺御座敬酒道:

  “謝皇帝陛下賜宴!”

  然后揮袖擋住臉,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樂舞轉為《平定天下之舞》。殿廊下又換了一群舞伎,頭戴金絲狄髻,身著織金馬面裙,手持描金彩漆盾牌與木劍,作破陣之勢,隨著鐃鈸急響。

  接著,禮官又唱道:“再進爵!”

  宮人們立刻斟滿酒,群臣再次舉杯。

  禮官道:“敬西北大捷之功臣!”

  眾人一起轉身,在閣老的率領下,對著最中間的朱寅、戚繼光等功臣,共舉酒觴。

  朱寅和戚繼光也趕緊率先站起,舉起酒杯。幾十個功臣也跟著兩人舉杯。

  群臣雙手持杯道:“王師凱旋,將士辛苦!請!”

  朱寅也雙手持杯,大聲道:

  “我等不敢居功!賴陛下洪福齊天,臣工勤于王事,將士效死用命,方能剪滅叛逆,平定西北!惟愿皇明盛世太平,陛下千秋萬歲,共飲此杯!”

  眾人眼見朱寅翩翩美少年,如云出岫,氣度從容,只覺得風清月朗、見之忘俗。

  朱雅虎,真有古名臣之風也!

  “惟愿皇明盛世太平,陛下千秋萬歲!”群臣也一飲而盡。

  禮官唱道:“禮畢!”

  直到此時,眾人才比較隨意的吃菜喝酒,酒席上頓時觥籌交錯,其樂融融,相互祝酒。

  “殿下,微臣敬殿下!”

  “殿下年幼,還請抿一口,臣一口干!”

  “待生敬田公!”“

  兩位皇子并非代表皇帝,皇帝皇后也不到場,眾人也沒有拘束,氣氛反而更加輕松。

  “好酒!好酒!”

  “不愧是宮宴啊!”

  沒吃過的人嘖嘖稱奇。吃過的人更是盯著歌舞。

  朱常洛主動手持酒杯,站起來對朱寅道:“學生常洛,謹以此杯敬先生!惟愿先生長樂康寧!”

  朱寅也笑著持杯道:“臣也敬殿下吉祥如意,心想事成!殿下還小,不宜多飲。”

  “是!”朱常洛很聽話的領命,隨即淺淺抿了一口,果然放下酒杯,開始吃菜。

  這些菜真是太好吃了,他很少能吃到。

  今日一定要帶些回景陽宮,給母妃嘗嘗,讓母妃高興高興。

  朱寅又給沈一貫、田義等人敬酒,自然都是題中應有之義。

  眾人都很高興,但也有例外。

  比如,朝鮮使臣。

  朝鮮使臣安東瀚心不在焉的喝酒,愁眉不展,長吁短嘆。

  大明在開慶功宴,可是我國卻八道盡失,王駕北狩,幾有傾覆之危啊。大明雖然同意派遣大軍入朝,可不知道何時才能過江。

  唉,《黍離》之嘆,怎不令人黯然神傷。酒菜再好,又有何滋味啊。

  剛好,他身邊一丈多遠的席位上,就是不對付的建州使臣努爾哈赤。

  安東瀚狠狠瞪了努爾哈赤一眼,神色不屑。

  女真蠻夷!

  努爾哈赤見安東瀚的神色,眼睛一瞇的用漢語說道:“安先生,可思朝否”

  努爾哈赤的神色帶著調侃。他喜歡《三國演義》,其中有句話“可思蜀否”,讓他印象深刻。

  安東瀚聽了努爾哈赤的話,臉色頓時更加難看。

  “你敢辱我”安東瀚怒色勃發。

  努爾哈赤微微一笑,“安先生想多了,佟某并無此意。”

  安東瀚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努爾哈赤嘿嘿一笑,也不反駁。

  三過巡酒后,夜幕已經降臨了。殿外月華初上,百盞羊角宮燈也次第點亮,與錯金博山爐升起的沉香煙霧融作一片。

  宮人們又捧上描金漆盒,里面是宮里的龍團勝雪茶。

  酉時五刻,突然丹陛大樂驟起。樂工又換了《炎精之曲》,編鐘與玉磬聲也變得更加典雅舒緩。

  眾人都停了酒杯緩緩酒意,開始喝茶。宮宴可不能一直喝酒吃菜。

  等到兩盞茶慢騰騰的吃完,也到了酉時七刻。

  忽然殿外一個宦官高喊道:“放焰火嘍”

  但見殿外早已架起九層煙火塔。隨著火箭尖嘯聲,火龍直上云霄,炸開萬點金星,火樹銀花騰空而起,蔚為壯觀,猶如星河漫轉。

  群臣手持酒杯,不禁都為止失神了。

  沒見過世面的外藩使臣,更是看的如癡如醉。

  真是天朝上國啊。

  眾人又吃了一會兒酒,終于開始散席了。最先走的當然是兩位皇子。

  朱常洛依依不舍的看著朱寅,神色孺慕的說道:

  “先生,常洛去了,還請先生保重。聽說先生即將新婚,可惜常洛無法出宮相賀,也無賀禮相送。”

  “殿下。”朱寅也有點感傷,“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再能得見殿下,殿下一定要善自珍重,不宜妄自菲薄。”

  “是!”朱常洛拱手,“學生謹遵先生教誨,終身不忘。”

  朱寅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叮囑道:“四書五經,暫可緩讀。只是這《漢書》、《史記》卻是要多讀,明理不如讀史也。”

  朱常洛也低聲道:“好教先生知曉,《史記》已經讀過兩遍,如今正讀到《漢書蠡疏》。

  “嗯,不錯。”朱寅滿意的點點頭,“那殿下說說,《蠡疏》妙在何處”

  朱常洛回答道:“回先生話,《蠡疏》說管窺蠡測,人若是見識淺陋狹隘,就會有一孔之見,不知本來面目,自己被自己蒙蔽。所以,要博學,廣知。”

  朱寅道:“說得好。那如何才能真正的博學廣知呢”

  朱常洛對曰:“除了多讀書,多思考,更要行天下路,識天下人,見天下事。不可閉門造車,坐井觀天...”

  說到這里,忽然住口不言,神色有點落寞。

  朱寅察言觀色,小聲笑道:“殿下是想行天下路,識天下人,見天下事嗎”

  朱常洛低頭,弱弱道:“常洛做夢都想,可常洛不敢。”

  “殿下。”朱寅壓低聲音,“起碼敢想不會錯。就算身子不能出紫禁城,殿下的思緒也應該飛越紫禁城啊。臣如今無法幫殿下完成這個心愿,但臣會記得殿下的希望。”

  他伸手拍拍朱常洛的肩膀,“殿下去吧。記著臣的話,每天都要鍛煉身體,不可怠慢。”

  “是!”朱常洛淚目道,“先生保重,學生告退!”

  朱寅看著朱常洛頻頻回頭的稚嫩身影,不禁幽幽一嘆。

  洛兒,自由比皇位更可貴啊。

  你,懂事的太早了。

  PS:唉,你們懂事的太早了。蟹蟹,晚安!抱歉,今天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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