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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朔日大朝

  寧清塵這么一哭,軟萌無助,看上去十分可憐委屈,就像一只要被人拋棄的小貓咪。

  一邊飲泣一邊還淚眼汪汪的看著朱寅,“小老虎...嗚嗚...”

  寧采薇看到妹妹一哭,心又軟了下來,對向來任性狷狂的妹妹也無可奈何。

  她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妹啊,咱們又不是要分開,又不是不要你,只是分房睡,這都不行嗎我和小老虎要成親了,你再和我們同住一個寢室,實在是...唉,你又不是不懂...”

  在后世時,妹妹從小就跟自己睡,直到上了醫學院住校,才沒和自己同寢,妹妹一直害怕孤獨。

可是再害怕孤獨,自己都要成親了啊,總不能還像以前那樣吧  說到這里寧采薇實在說不下去了,只能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因為氣息有點不順,居然嗆到了。

  “咳咳...”寧采薇捂住胸口,咳的滿臉潮紅。

  朱寅趕緊放下書本,拍著她的背,“怎么就嗆著了可憐....”

  寧采薇咳的眼淚都出來了,一邊擺擺手,一邊指指妹妹,示意朱寅說服妹妹。

  朱寅也很為難啊。他只能斟酌著說道:

  “清塵,你姐姐也是為了你好。你看,你已經六歲了,不是三歲的孩子,更不是嬰兒。我呢,也十五歲了,不是男童了。這晚上睡覺,不一小心被你看到,你也尷尬………”

  寧清塵忽然不哭了,瞪大黑寶石般的眼睛,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有什么大不了我可是醫生,對人體最熟悉,我什么沒見過說到底也是器官組織,我不覺得尷尬啊。”

  “我的天...”寧采薇聽到妹妹的虎狼之詞,忍不住“嚶嚀”一聲,快要抓狂了。

  學醫就是理由嗎你牛。

  朱寅一臉懵逼,徹底被小丫頭整不會了。

  好一會兒,小老虎才憋出一句話:“好吧寧醫生,就算你不尷尬,可是我尷尬啊。”

  誰知寧清塵的話更加刁毒:“我都不尷尬,你為何要尷尬好奇怪。”

  “我以醫生的身份負責任的告訴兩位,你們才十五,身體發育并未成熟,是不應該圓房的。而且古代沒有措施,你們也知道后果,一旦懷孕,胎兒的質量不能保證。太早打牌對你們的身體也不好。懂了”

  “而且你們之前也說過,說就算成親也要等到十八歲再圓房,這是你們的共識對吧只要你們晚上不打牌,那我們還是可以像以前那樣,睡在一個房間啊。”

  “有我在,就是一個監督,能防止你們在沖動之下提前破禁,我是有作用的。我不在,你們孤男寡女的夜夜一起,能克制三年不碰對方嗎能保證做到嗎我真不信。”

“姐,你這個年紀的少女,懷孕難產的概率很高,風險是很大的。還有小老虎,你才十五歲,身體氣血不足,太早的話會影響發育,損害根基。我在你們中間,就能幫你們度過三年的克制期。兩位,這是一個醫生的建議,希  望你們尊重專業意見。”

  “等到三年后,你們十八歲,可以不傷身體的打牌了,我也放心了,到時我九歲了,再一個人睡也不遲啊。”

  明明就是個六歲的孩子,說話還奶聲奶氣的,小臉卻滿是嚴肅,煞有其事的說教。

  朱寅:“…………”

  寧清塵說完這句,就低下小腦袋,看著自己的腳丫子。一雙小手在衣帶上絞來絞去。

  朱寅和寧采薇聽了,都是既好笑又好氣。但是想想吧,竟然覺得還有點道理,她還真是個監督者。

  寧采薇理順了岔氣,搖頭說道:“算了,這事先放一放吧。”

  她是被妹妹打敗了。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還要臉呢。寧醫生什么生冷不忌的話都敢說,她可不行。

  朱寅也松了口氣。他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啊,太尷尬。

  算了,自己以后晚上睡覺更加注意就是了,睡衣穿得嚴實一點。

  寧采薇換了話題說道:“徐先生這次也隨我一起回來了,但他先回了一趟紹興老家,過幾天才能到京,能參加我們的婚禮。”

  朱寅道:“徐渭一回來,靖州刺史之位空懸,要趕緊派商陽去接任。”

  “無論我有沒有機會統兵抗倭,海外八旗都要對日動兵,還有你的商團。”

  寧采薇點頭道:“十月份,我會按計劃找借口匯合全國的武裝商團,出海在海島集訓,以海盜的名義攻打九州島。”

  朱寅道:“還是那句話,一定要趁著倭軍空虛后再打,你那幾千商團,不能和倭國正規軍硬碰硬。到時我把紅纓給你。”

寧采薇道:“丁離陽率八旗軍一萬人,我率武裝商團五千人,加起來也就一萬五千。朝廷的大軍仍然是絕對的主力,就看你能不能主持朝鮮戰事了。如果你能牽制日軍主力,我和丁離陽就能趁火打劫了。如果不是你統兵出  征,我們也只能上岸搶幾次就走。”

  朱寅想了想,伸出一個巴掌,然后再一翻,“十萬!朝廷最少要出動十萬精銳,調動最能打的精兵強將,才有可能反攻倭國本土。我已經對沈師表明了態度,他會全力支持我去朝鮮,但不是現在,大概是明年初。”

  寧采薇蛾眉微皺:“倭寇沒有這么弱吧十萬精兵就能滅倭國”

  “那當然不行。”朱寅搖頭,“如今的日國一點也不弱。豐臣秀吉、德川家康,哪個好對付十萬精兵強將只能反攻日本,將戰火燒到日國本土而已。要想滅其國...”

  朱寅神色凝重,伸出兩根指頭,“非二十萬精兵不可!”

  寧采薇伸伸舌頭,“要這么多人那還是算了吧。義父有機會參加此戰么”

  朱寅道:“義父不會再擔任總兵官,而是將出任有名無實的左都督。封爵毫無指望,僅僅從少保升為太保,蔭一子為千戶而已。他倒是還有機會出征。”

  寧采薇為戚繼光深感不平,“皇帝真是太過分了。李成梁有多大功勞卻被封爵。義父這么多戰功,封侯都綽綽有余,朝廷卻連個伯爵都不給。他們如此苛待功臣,就不怕將士寒心嗎”

  朱寅冷笑一聲,“大明朝何曾怕過將士們寒心武人何書這句話怎么來的他們以為義父是張居正黨羽,能重新啟用,官復原職就是皇恩浩蕩了,還封爵義父也沒指望,能拿到太保,已經不錯了。”

  “雖然沒了薊鎮兵權,辛辛苦苦訓練幾年的戚家軍又要落到繼任者手里,可他的三千家丁,卻會繼續跟著他。”

  “他在北京當左都督也好,起碼也在北京,能經常見到他的面。”

  “哦,你在河套的承包項目怎么樣了”

  寧采薇道:“我以賀蘭商社、大同商社兩家商社的名義,給了戶部二十萬兩銀子,拿下了河套草原七成的草場承包權,條款二十年不變。”

  “從明年開始,每年都要上繳戶部十五萬兩,上繳宮里五萬兩,再提供河套駐軍的軍糧、馬料,才能完成協議要求。”

  “加上其他商家的繳納,朝廷每年在河套能有四十多萬兩銀子的錢糧進賬。”

  “這么多!”朱寅忍不住皺眉道:“戶部和宮里的胃口太大了,每年繳納那么多錢糧,居然將負擔全部轉嫁給商家,朝廷太沒有擔當了。”

  將河套承包給大明商人,合作開放,鞏固河套,這本就是朱寅的意思。

  應該是雙贏才對。朝廷出政策出駐軍,商家出錢經營。

可是他沒有想到,朝廷在發包時胃口這么大,要的這么多!這么干等同殺雞取卵了,商人虧本,誰會去干這還是明面上需要上繳的錢糧,暗地里的打點呢整個寧夏的稅銀,也才七萬兩銀子。可朝廷每年要從承包河套草原的商家這里收取四十多萬兩銀子的錢糧,抵得上福建省的稅收了,這像話么河套既然能這么生錢,朝廷之前又為何不愿復套,還需要自己花錢造勢復套  現在終于復套了,又要涸澤而漁!

  寧采薇搖頭道:“所以從商業角度看,承包河套就是雞肋項目,每年賣牲口,賣貨,賣奶酪的利潤,我上繳后肯定所剩無幾,也就是不虧而已,朝廷要的太多了。”

  “戶部官員沒有估算項目的能力,開價定價就是拍腦袋做決定,說多少就是多少,毫無議價依據。最開始戶部要的更多,眼看沒人承包,這才降低條件。”

  “皇帝和那些官老爺也不想想,云南每年的稅收都沒有這么多,河套只是一片草原,憑什么要這么多離譜。”

  朱寅揉揉太陽穴,“是很離譜,明朝的經濟政策有毒,都是亂彈琴,稅收亂七八糟。這事,我要想辦法干涉了,一定要降低戶部的開價,減輕商社的負擔。”

  寧采薇笑道:“能降低最好,不能降低也可以繼續經營。經濟賬不好算,政治軍事的賬目卻很好算。河套七成的草場莊園都被我們的商社暗中掌控,能積蓄很多戰馬,招募很多人手。幾年之后,河套就算是我們的河套了。”

  朱寅也笑了,燈光下一臉得意。

  他借助寧采薇的商業帝國,在全國組建了很多私人武裝,類似后世的武裝保安機構。如今承包河套草原,又是一個天然的練兵場,可以做很多文章。

  兩人商量到戌時三刻,就熄燈歇息。因為明天就是九月初一,朔日大朝。

  大朝會,雖然皇帝懶政已經幾年缺席,可群臣仍然要上朝,照舊列班朝拜,司禮監代替皇帝受賀。

  所以,朱寅明早還是要參加大朝的。今天剛回京,明早就要參加早朝,也真是苦逼。

  床很大,寧清塵照例爬到中間,朱寅和寧采薇一里一外。這個習慣,已經持續六年了。

  朱寅這段時間車馬勞累,很快就入睡了,以夢為馬,云里霧里。

  寧清塵沒心沒肺的,很快也睡著了。一會兒抱著姐姐,一會抱著小老虎。

  寧采薇卻一時難以入眠。

  兩世為人,終于要結婚了啊。她心中既充滿了憧憬,又多少有些忐忑。

  同時,也有點悲涼。

  她要嫁人了,可是父母、祖父都不在,他們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想起來有些不真實,好像只是自己的虛幻記憶,本不存在一樣。

  就是自己,仿佛也會化為一個泡影,突然破滅,消失在這個世界。

  只有看到小老虎和妹妹,她才感覺自己真實活著。

  這些年,她在商業上很成功。糖業、藥業、珠寶、茶業、煤礦、船業、百貨、運輸、餐飲、風俗業等,都是做的風生水起,規模越來越大。

  今年上半年,旗下各產業加起來,就已經有二十五萬兩銀子的純利潤。

  今年純利潤破五十萬兩,毫無懸念了。

  除去各項龐大的開支預算,年度結余最少也有二十萬兩。朱家的積蓄,已經突破百萬兩大關。這還只是純粹的積蓄,幾年來花掉的銀子,也有八十萬兩了。

  這還只是朱家的私產,不算海外靖海軍的公產。

  整個大明,她的雇員超過五萬人。

  她不是大明最富有的商人,但絕對是大明朝最會賺錢的商人。只是她很低調,保密也做的好,外界只知道她豪富,卻不知道她的產業分布。

  隨著她的商業版圖鋪開,接下來的財富增長是加速度的。

  再過三年,朱家就能和那些財勢驚人的老牌世家比拼財力。十年之內,朱家有望成為大明最富有的家族。

可是,這么巨大的財富,朱家能守得住么  昨夜,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小老虎被下獄,她和妹妹淪入教坊司官奴,偌大的家業被抄沒入官,煙消云散。

  她還夢見錦衣衛搬走了朱家的銀子,拜金帝看著朱家的金山銀山,歡喜的手舞足蹈。

  寧采薇想到這里,忽然身邊的寧清塵口齒不清的夢囈道:

  “太黑了...我不要一個人睡...”

  “姐姐...小老虎...你們在哪...”

  說話間,她身上的小被子就蹬掉了。寧采薇給她蓋好被子,忍不住幽幽嘆。

  清塵啊,你真是讓我頭疼。

  寧采薇一時喜,一時憂,慢慢的神色恍惚,也進入夢鄉。

  夢中,她當了新娘,鳳冠霞帔的坐著華麗的花橋。小老虎騎著一匹白馬,頭簪鮮花,在花轎前馬蹄輕揚。

  很快,她就回到了朱家,兩人喜氣洋洋的拜了天地。可正在喝合巹酒之際,忽然外面一片噪雜,一個囂囂的聲音喝道:

  “朱寅謀反!下旨鎖拿!”

  寧采薇憬然一驚,頓時掙脫夢境。聽到朱寅的呼吸聲,她的心立刻寧靜下來。

  還好,只是個夢。

  “邦邦邦邦邦”外面的打更聲隱隱傳來,卻是五更天了。

  幾乎同時,就傳來一陣雞鳴“喔喔喔一”

  雞鳴剛剛傳來,宏大的鐘聲就從鐘鼓樓上悠悠傳來,驚醒整個北京城。

  “鐺...鐺...”

  “討厭!”正抱著朱寅胳膊睡覺的寧清塵立刻坐起來,“天天半夜鐘聲,擾人好夢!”

  發了句牢騷,奶萌萌的打個哈欠,就再次躺下去,這次又摟住寧采薇的胳膊。

  朱寅卻是太累了,仍然沒有醒來。

  寧采薇伸手輕輕推了推朱寅。

  朱寅立刻醒來。

  “到點了”朱寅睡眼惺忪,壓低聲音問道。悠長的鐘聲頓時將他的睡意驅趕一空。

  寧采薇嗯了一聲,起身下床,用火折子掌燈。

  等到房間里的燈光一亮起,外立刻傳來橐橐的腳步聲,周圍的燈籠就像收到命令一般,依次點亮。

  隨即,以含章堂為中心,整個府邸的燈光由內向往的次第點亮,很快就燦若星辰,燈火輝煌。

  隱隱有人說道:“老爺今日上朝,緊著去伺候,別誤了老爺的公事。”

  緊接著,幾個容貌普通的侍女,就捧著銅盆、毛巾、牙刷等物魚貫而入,伺候朱寅盥洗。

  寧采薇胡亂披著一件衣服,里面只有一件肚兜,腳下只穿一雙絲履,就親自為朱寅梳頭、紈發。

  大朝可不能晚,不然就是失儀,御史會彈劾。

  寧采薇很熟練的為朱寅紈了發髻,一絲不亂。幾年來這種事情一直是她親自動手,很少假手他人,頂多偶然讓云娘代勞。

  飭好頭發,又幫助朱寅穿上公服,戴上展翅烏紗帽,扎上犀帶,掛上牙牌,上朝笏。

  然后朱寅又去了膳堂,幾個侍女早就捧好了盤、碗、箸、匙,盛好了美味的朝食。

  朱寅隨便吃了一些,又喝了一杯牛奶,就匆匆出門。

  到了外面,蘭察等貼身護衛已經吃好了朝食,備好了轎子。

  沒錯,如今只要上朝,朱寅一定會坐轎。不是朱寅喜歡坐轎,他不喜歡被人抬著。

  可是他不乘轎,其他朝臣都是乘轎。他一個人做馬車,反而顯的格格不入。朱寅不想太另類,只能和光同塵,一起違規乘轎。

  實際上按照大明律,三品上文官才能乘轎,也只是四拾。武官不管幾品,一律不許乘轎。

  可是如今,不管是幾品官,也不管是不是武官,都會乘轎。甚至連還不是官員的舉人,也能趁轎。

  四抬都是起步,八抬才是標配。

  朝廷風氣如此,遵守制度的反而成為另類。

  朱寅也只能隨大溜了。

  今日已經是九月初一,秋意清涼,凌晨已有薄霜了。朱寅上了八抬大轎,立刻被抬著出門。

  此時天蒙蒙亮,路上還很黑。蘭察等護衛打著燈籠,護送朱寅往承天門的方向而去。

  朱寅掀開轎簾,看著漆黑的天空,目光也是幽邃如夜。

  今日大朝,可不僅僅是禮儀那么簡單。有一場斗爭,將會從早朝開始,延伸到上午的文華殿廷議。

  他如果失敗了,不但不會升任兵部侍郎,加太子太保,可能還會被貶斥!

  一路上,匯集的官轎越來越多,吱呀吱呀的抬轎聲此起彼伏,周圍的燈籠也影影綽綽。

  趕著上朝的京官們,此時都穿著公服。他們坐在轎子中閉目養神,一個個面無表情。

  今日是朔日大朝,次于元旦、冬至等大朝,又比常朝等級高。按制度要穿公服。

  百官的官轎進了天街,經過了太廟和社稷壇,到了午門附近的端門,就全部停下來。

  到了此地,就只能步行,不能再乘轎,除非有殊榮恩旨。

  官員們依此在端門下轎,在端門下的侯班朝房等候午門開啟。此時,端門“待漏”的朝臣已有二百余人了。

  除了朝臣,還有上千人的大漢將軍、錦衣衛,打著儀仗準備站班。

  只等午門上的景陽鐘一響,就要入內。

  按制,四品以上官員和科道官員,必須參加朔望大朝,叫朝參官。四品以下官員也可參加列班。

  雖然有些官員借故不出席,登記姓名但人不到場的“虛班”不少,可仍然有大半官員會來參加。到萬歷晚期,那就只有少數官員來敷衍了。

  朱寅是四品僉都御史,按道理應該在端門右側的南楹朝房,可他之前三年都是翰林官,還是習慣性的去了專門的翰林直房。

  看見朱寅進來,眾翰林一起寒暄問好,都是十分熱情。要說朱寅在翰林院的人氣和人緣,那是誰也比不上啊。

  翰林雖然清貴,可生活上卻不寬闊。朱寅平時沒少變著法子資助他們。

  見到朱寅的朝臣,大多都很是熱情,但也有少數人神情冷漠,愛答不理。

  不少人都對朱寅投去提醒的善意眼神,讓他擔心今日的大朝。朱寅被人彈劾的事情,已經有人知道了。

  朔日大朝一般就是禮儀之會,很少商談實事,可也不是不能議論政事,尤其是當眾彈劾的好機會。

  眾人說話間,就見一頂頂大轎前呼后擁的來到端門,正是九卿重臣,以及四位內閣大臣。

  朱寅還看到了武官值房的戚繼光。

  幾個御史看到朱寅,都是目光微冷。

  朱寅也是冷笑。

  此時,天色漸亮,晨霧初開,午門上的景陽鐘,終于敲響了。

  “鐺一鐺一鐺一”

  隨著鐘聲的敲響,五鳳樓下的左右兩道門,也轟然打開。

  鐘聲一響,錦衣衛和大漢將軍們打著儀仗率先出了端門,從午門右掖門進入紫禁城。

  等到軍校們進入擺好了儀仗,百官們這才開始入內。

  戚繼光等武官從右掖門進入,朱寅等文臣從左門進入。

  萬歷二十年九月初一的朔日大朝,終于開始!

  PS:蟹蟹,晚安!各種求!萬歷幾十年不上朝,但每當大朝,大臣們還是會照常參加大朝,只是皇帝缺席而已。至于不隆重的常朝,萬歷十七年后幾乎完全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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