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別養了,求追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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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安神色沉了下去,他知道曹少欽的厲害。
在京城的那次交手,他發現曹少欽劍法并不像賈廷等人那般迅疾鬼魅,反而大經大法,嚴正有加,劍影中,猶有一股儒家剛大之氣。
是謂“堂皇之以勢壓人”。
他不知道曹少欽這個閹狗從哪里學來這等儒家絕學,也不知道以他惡毒的心性為何可以修成。6
周淮安只知道“俠路相逢勇者勝”,今天他要是闖不過去,恐怕就有些要死了。
倉啷一聲,周淮安長劍出鞘,縱身急上,刷刷刷三劍,刺向曹少欽胸腹。
“巨闕!”“玉堂!”“鴆尾!”
曹少欽依舊背負雙手,笑如春風,白衣勝雪,口中卻閑閑地說出這三個胸腹的穴位。
仿佛言出法隨,劍尖果然在這三處落下。
可間不容發之間,又被他抹身躲過。
“不可能!”周淮安大驚失色,手中長劍舞的愈疾,“你怎知我劍法落點?”
曹督公足下不動,上身如影如幻,躲避長劍如行云流水。
此時正值皓日當空,可這白發太監雙目迸射奇光,好似秋水出匣,一瞬間光彩奪目至極,不可直視。
“你~!”
周淮安只覺心中無限冰寒。
曹督公微微一笑,身形驟近,恍若一縷輕煙。
噌地一聲長鳴,手中一蓬白瑩瑩的劍影,好似夏夜流螢,從他胸前穿過。
周淮安身子一滯,低聲問道:“你這是什么劍法?”
督公收劍入鞘,頭也不回地踱步而去:“華山秘傳,太岳四十九式。”
周淮安贊嘆:“好劍法。”
“當然好劍法。”聲音遙遙傳來。
周淮安深吸一口氣,猛地朝著龍門方向撒腿就跑,才跑數步,忽覺胸口疼痛,一個踉蹌往地上栽倒。
“嗤”的一聲,上半身摔倒,下半身卻還在奔跑,鮮血潑墨似的落在明黃的沙地上......8
感覺作者這個二創很好,曹少欽本來劍法就很大氣,而且內功很高,到現在都記得,他內力吸刀,單手震碎,逼退邱莫言,那個帥啊!實力就是龍門宇宙最強,主角三人一起上,要靠刁不遇偷襲才能破防,最后子母劍偷襲,才絕殺。主角團一死,三重傷。周淮安單獨遇上,估計就這下場。那像雨花臺,兩個人看不出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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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陽川。
“嘩啦~!”
一處茶廝轟然大嘩,就見一魁梧大漢兩拳打翻一枯瘦男人,雙手抓住衣襟,砰的摔在方桌上。
“你說什么,滴水崖被人屠了?”大漢怒喝,“他娘的,你從哪得來的消息?”
周圍江湖中人表情驚駭,紛紛大叫:“三愣子,你若是欺瞞李老蒯,可是要吃刀子的!”
三愣子咳嗽了一聲,啐了口帶血的唾沫,頗為硬氣地說道:“老子豈能空口白話?前幾日的大火,百里外都能看到!如今那那兇徒的海捕文書哪哪都是,你們眼瞎了嗎?”
“他奶奶!”李老蒯喝道,“你親眼看到了?”1
三愣子梗著脖子:“老子親眼看到的!”
李老蒯感覺他不像是說假話逗弄自己,緩緩松了手。
三愣子那股硬氣頓時泄了,連忙從桌子上滑了下去。
“他媽的!”李老蒯突然暴怒,“老子的貨啊!”
說話間雙拳奮力一砸,只聽咔嚓一聲,桌子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這時,一個帶著斗笠的刀客笑道:“老蒯,別跟桌子過不去啊,有種找那個兇徒去呀?”
“是呀,是呀,在這較什么勁?”
李老蒯罵道:“都他媽閉嘴!”轉身再將三愣子踹翻在地,“說!那兇徒叫什么名字?”
三愣子只覺胸口悶得喘不過來氣,急切說道:“那人叫任韶揚,滴水崖本地人,善使一桿鐵釬,武功高強,心狠手辣!”
“有他的畫像么?”
“有,有!”
“還他媽不拿出來?”
李老蒯見三愣子顫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畫像,一把搶了去,順便啐了口:“呸,吊毛樣還跟我裝硬漢。”
眾人此時紛紛擁了過來,一起伸頭觀瞧畫像。
粗暴展開,卻見紙上畫著一個刀條臉青年,劍眉朗目,有點小帥。
看著不像是罪大惡極的兇徒,反倒像是一心讀書的良家子。
“不是,哥們!”刀客難以置信,“這小崽子哪里看出來武功高強?”
“對啊,看著毛都沒長齊,能一個人屠了整個滴水崖?”
武功高強?
殺人盈野?
吹得太過頭了。
少江湖人嗤笑不已,根本不愿相信,這消息多半是謠言。
三愣子此時終于站起身來,卻是咳嗽不止。
“老兄,喝口水,順順!”
這時,有道聲音傳來,三愣子打眼一看,是個濃眉虎目的青年,正舉著碗茶水。
再往下看,卻發現他只有一條胳膊,右手齊根而斷。
三愣子愣了一下,連忙接過茶碗,咕嘟咕嘟喝了起來,道了聲謝,又看了眼青年身旁的小小身影,這才轉過身去。
“你們知道個屁!”
三愣子扯著大嗓門,大聲嚷叫:“任韶揚這小子甫一出道,就把盤踞滴水崖周邊多年的馬賊和獵戶滅了。”他看了眼張大嘴巴的眾人,“這還不算完,飛龍要蕩平練鋒號,也被他給弄死了。”
“乖乖,飛龍死了?!”
“臥槽,那個會飛的飛龍么?”
“這小子這么猛?”
“當然,海捕文書寫的明明白白的!”三愣子繼續道,“你們以為這就算完了?對比他接下來做的大事,這些都是小打小鬧!”
“說,他干了啥?”
“快點,別墨跡!”
三愣子深吸一口氣:“這小子和東廠干上了!”
“......”
場面遽然一靜,好似燒熱的鐵刀塞入涼水中水淬,表面波瀾不驚,底下暗潮洶涌。
“是役,任韶揚打殺東廠數十人,其中不乏黑騎高手、廠衛番子。甚至,甚至據說有京城來的大人物都折在他手里!”
“嘶~!”
眾人驚得齊聲吸氣,好似在聽天方夜譚一般。
李老蒯聽的直呲牙:“媽的,真遮奢啊。”1
“所以啊,現在黑白兩道都在抓他,死活不論,拿到他的項上人頭,可換黃金五百兩!”
三愣子伸手,五指箕張:“五百兩吶!”
此話一出,但見茶肆中頃刻就跑出去七八人。
“兄弟,你要去抓人?”
“不去,要下大雨,我回家收衣服!”
只聽馬嘶長鳴,有人不顧秋日正午的大太陽,騎馬狂奔。
“不錯,我也得回家。”
“收衣服啊?”
“我,我老婆偷漢子!”
“同去,我看看熱鬧!”
“......”
霎時間,喧嘩的茶肆便猛地安靜下來。
這些江湖客騎馬的騎馬,跑路的跑路,紛紛四散而去,好似食腐的禿鷲,前去尋找受傷的任韶揚。
畢竟,一顆價值五百兩黃金的人頭。
不管練不練武,是個人哪能不動心?
能壓住欲望的終究是少數。
塞外風沙大,人們膽子也大,手段更硬、更狠。
盡管知道任韶揚武功高強。
可他們還是認為猛虎架不住群狼,都幻想著撿漏的可能。
“砰”!
定安將茶碗重重放在桌子上,面色有些不寧。
“斷手,安心啦!”一旁的紅袖輕輕一笑,將大餅三口兩口吃了干凈,“哎呀,瘸子絕對沒事噠......”
定安還是沒說話,只是左手攥著斷刀,手指用力的曲著。
紅袖探頭過去,圓圓的眼睛快速眨了兩下,聽她低聲說道:“你是和自己較勁么?”
定安嘆了口氣:“是,那晚我不該先逃走的。”
“可你沒做錯。”紅袖小手拉住他的大手,“這是預先定好的計劃,若是你不走,我們可都要死的。”
“可,可瘸子生死不明,還被全天下追殺......”
“斷手!”紅袖打斷他的話,眼神灼灼地看著他,短短幾天,她整個人都不一樣了,“瘸子說過,生逢亂世,能活著就不容易了。”
小叫花垂下頭,發絲垂在了她的眼前:“房子沒了可以再建,東西沒了可以再找,可人沒了,就真沒了。”
“能活著,就有希望的!”
定安看著她,終于“呵呵”憨笑起來:“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走?”
“龍門!”
紅袖指著一個方向,神色莫名的自信。
“去龍門等他,瘸子說過:先去滴水崖再轉道去龍門。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的。”
定安嘖嘖稱奇:“小叫花,你修煉這功夫好神奇,竟然能把一個野丫頭變成了智者?”
紅袖打鼻子里哼了兩聲,道:“算你還不太笨。好了,咱們該走了......”
就在這時,隔著老遠的桌子,一道悠揚的聲音傳來:“大俠、女俠,二位請留步!”
定安和紅袖一頓,轉頭看去,卻見那桌坐了三人。
兩個光頭,兇神惡煞。
為首一人黑衣單劍,頭戴斗笠,白紗垂下隱隱約約看不清面容。
只能看到身形偏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自有一股英氣風韻。
定安和紅袖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大聲道:“不知老兄叫住我兄妹倆為何事?”
卻見那斗笠客持著劍緩緩走來,一股凌厲的劍氣讓定安變顏變色。
“坐!”斗笠客輕笑了一聲,對他們打聲招呼,“在下邱莫言,對二位并無敵意,甚至,咱們可以合作。”
“合作?”定安“嘿嘿”冷笑兩聲,道:“我是個殘廢,舍妹不會武功,可攀不上大俠的高枝兒!”
紅袖此刻并不說話,而是睜著圓圓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之人,良久,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就聽邱莫言笑道:“欸,可不能這么說。”
話未落音,接下來的話確實讓定安霍然變色。
“閣下可是一人一刀殺敗飛龍的刀客,莫言我才是攀高枝了!”
“嘩啦~!”
定安猛地起身,喝道:“你是東廠的人?”
“你想干什么?”
“想要火并?”
后面兩個光頭倉啷抽出兵刃,指著定安大喝。
“鐵竹,賀虎,放下兵刃,不必擔心。”
邱莫言手托一只茶碗,漫不經意,轉頭看向定安二人,雙眉向上一挑:“我與東廠有仇,絕不是東廠之人,放心。”
定安皺了皺眉毛,看向紅袖。
小叫花笑了笑,扯了扯他的袖子。
“鏘”“鏘”兩聲,鐵竹賀虎二人冷哼一聲,收刀入鞘,坐了下來。
定安也收了斷刀,緩緩坐下。
邱莫言笑道:“還不知兩位尊姓大名?”
“黎定安。”
“任紅袖!”
“莫言在此先行告罪。”邱莫言拱了拱手,“方才我偷聽二位談話,卻是犯了江湖大忌!”
紅袖突然笑道:“姐姐,既然如此,你就把斗笠摘了吧,咱們彼此也好心中有數,不是么?”
邱莫言身形一頓,身后的鐵竹賀虎二人都一驚,看向她。
“呵呵,妹妹好眼力!”
斗笠摘下,一張英氣十足的臉龐露出,眉若飛劍,秋水剪瞳,滿臉風霜,看著竟比一般男子更有英氣。1
“二位,莫言此行,卻是想和二位搭個伙,同去龍門。”
定安皺眉道:“你既然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想必也清楚韶揚和我們的關系。”
邱莫言頷首道:“自然知道,任大俠殺東廠閹狗,英姿神武,莫言佩服。”
“可天下人都在追殺他,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會查到我們身上!”定安冷冷道,“你和我們一起走,豈不是惹火上身?”
邱莫言搖頭道:“非也,非也!”她看向紅袖,“我的死對頭是東廠,你們的死對頭也是東廠!閹狗行事霸道,殺人不講道理。所以,咱們的對手也只有東廠!”
定安皺眉,聽不懂。
紅袖在一旁接口道:“邱姐姐的意思,就是咱們和她一起走,到時候面對的只不過是東廠一個勢力。”
見定安還是一臉懵,小叫花氣的捶了他一下:“笨啊,武林中人見到東廠,哪個不是跟老鼠見了貓一樣?到時候去龍門不就是簡單了許多?”
“哦~!”定安恍然大悟,“原來他媽是這樣啊。”
紅袖一扶額,對著邱莫言道:“邱姐姐,我們可以和你一起走,正所謂:江湖本無路,彼此扶助,才有了路!”
邱莫言笑了笑:“妹妹胸有溝壑,此話極妙!一起走,總好過被東廠分路擊破。”3
“不過,到了龍門后。”紅袖也是呵呵一笑,道,“到時候,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們的獨木橋了!”
“成交!”
邱莫言舉起手來,紅袖亦是舉起小手,二人空中擊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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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有人大叫:“什么──啊!”
“嗖嗖嗖”數聲飛箭響聲,幾個人幾乎同時慘叫起來,頃刻間復又歸于寂靜。
大漠一望無盡,舉目望去,寂寞的大風嗚咽地吹過,天高地遠。
此時正值黃昏,落日將沙漠染成橘紅的血色,凄艷恐怖。
蒼茫天地間,剩余十幾人圍成一圈,緊張地腿抖如篩糠。
領頭之人大叫道:“任韶揚!你他媽有卵子就別射冷箭,敢跟兄弟我正面硬剛么?”
他邊說著,便使眼色叫弟兄們準備弓矢。
“哈哈,無恥小人,任某有何不敢?”
東邊傳來一道清朗的長嘯,初時聲音尚在幾十丈外,但眨眼間,便已似到了耳邊。
首領心中大驚,暗道:“來得好快!”
正想著,“呼”地一聲,卻見一穿著破爛青襖的年輕人從夕陽黃沙處一躍而出。
只見他刀條臉,劍眉飛揚,雙眼炯炯有神,在夕陽下猶如燦星,竟視周圍十幾人如無物,立在十丈之外,便如山一般穩穩站住。4
領頭人看著他腰間別著鐵釬,左手持著鐵胎弓,背著箭囊,一股蓬勃昂揚的威儀讓他心中一冷。
“喂!”任韶揚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細密的牙齒,“我來了,你咋不又叫了呢?”
首領深吸一口氣:“任韶揚,敢惹我們朔風寨,還不束手就擒!”
任韶揚笑道:“是嗎?你......”
話未說完,就聽那首領叫道:“放箭!”
十余人紛紛舉起弓弩,一陣密密麻麻的弓弦之聲,十幾支箭同時射來。
任韶揚哼了一聲:“本地幫派太不懂禮貌了!”抽出腰間鐵釬凌空畫圓,立時舞得密不透風。
只聽“叮叮當當”聲不絕于耳,場中間一團黑光跳動不斷,竟將射來的箭一一擋住。
射了一陣子,那首領眼看被黑光絢爛,飛箭盡數崩飛插在地上,不一會兒,插得像刺猬一般。
身后眾人見到這一幕,俱都嚇到手軟,連弓都拉不開,只稀稀拉拉十幾只箭飛來,多數中途就掉進土里。
那首領見狀,忍不住怒喝道:“拿箭來!”身后人遞過來箭囊,他剛接住,忽聽身后人驚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撲哧”一聲,那人橫著飛起。
首領低頭一看,卻見那人已經被一支箭透胸而出,在地上抽搐了。
他驚叫一聲,忙不迭彎弓搭箭回首,然而手上一震,另一支羽箭已射中弓嵴,落點之準,仿佛一直就在那里等著他轉過來一般。
首領本來勢在必得,鐵胎弓拉得渾圓,此刻來不及收勁,“砰”的一聲,弓身破裂,所有力道猛然彈回,弓弦劈頭蓋臉的打去。
只聽他慘嚎一聲,整個臉皮都被割了下來,鼻子嘴巴俱無,眼珠咕嚕嚕掉落,哇地吐出口鮮血,仰天栽倒。2
一剎那間,整個大漠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