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遇到杜家兄弟之后,王云霄心里其實有些感慨。
這倆人的層次實在有點太低了,讓他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
而事實證明他確實是有點大意了。
他沒拿對方當人看,對方很顯然也沒拿他當人看。
無論驢二還是杜家兄弟,都算不上“做局”,充其量也就是“兌子”而已。
那幕后之人的最終目的,始終是要窺探學校內的秘密。有沒有王云霄對他而言并不重要,頂多不過是拿來充當人質,威脅周校長吐露實情罷了。
這樣的對手才值得王云霄稍微認真一點。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認真。
有可能是出于原主保護兄弟姐妹的心態,也有可能是出于自己內心中,老虎不發威你拿我當哈啰單車的不爽情緒。5
過去的記憶一直模模糊糊,感覺某些關鍵的記憶都被屏蔽掉了,腦子都快要變成杰瑞最愛的多孔奶酪。4
有種很刻意的疏離感。4
就像是又窮又挫的小卡拉米帶著鬼火兄弟每天一起炸街,有一天突然想起來,我爺爺是軍部大佬,我爹是恐怖分子,我心愛的小電驢的橡膠輪胎再不刷漆就要回去繼承百億家業……8
雖然找不回過去的記憶,但王云霄覺得自己過去一定是個驕傲自信的人。7
他發自內心地容忍不了這種上不得臺面的鬼蜮伎倆。
總是壓抑不住那種想要蒙上頭臉,把這種只會耍弄陰謀的猥瑣壞蛋摁在墻角,捏碎每一塊骨頭的沖動。12
恐虐遭了奸奇 難不成我上輩子名叫布魯斯·韋恩,或者做過什么街頭義警么?10
這種隔著電話進行威脅的伎倆,實在是太過于拙劣,或者說幼稚了。真正的專業偵查人員,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順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更不要說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不怎么科學的神秘力量。
王云霄昨天在電話里面,隱約聽到了某種玻璃制品碰撞的聲音。只要他愿意的話,在學校到警局中間的這片地區,尋找一家安裝電話且販賣玻璃制品的店鋪,幾乎不費什么力氣。2
順著電話線一路捋過去就行了。
至于說為什么是店鋪而不是私宅……這片都是平民區,哪會有那種大豪斯。
但這種工作就沒必要和有關部門爭搶了。
看那些灰軍裝行進的方向,距離應該不遠,連車都沒開過去,估計是怕驚動了目標。
王云霄并不著急,認認真真地吃完自己的煎餅果子和豆腐腦。
直到那些灰軍裝遠去,警察局門口徹底安靜下來,旁邊一家店鋪的門板才從里面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里面鉆出來,關好門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快步離去。
王云霄拍了拍馃子的肩膀,兩人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這個世界確實存在神秘的力量,甚至有可能會接觸到以普通人的血肉之軀無法抵御的恐怖存在。
但王云霄并不是很怕。
他記得自己上學的時候就讀過洛氏的克系小說典藏合集。16
內心沒有絲毫觸動。
只能通過打電話的方式,以言語威脅別人的家伙,你覺得他能有多少出息?他背后的人又能有多大本事?5
那個男人很警覺,時不時就扭頭往后看一眼。
可王云霄和馃子也完全沒有掩飾身形的意思,就這樣光明正大地讓他看到,慌的反而是他自己。
眼看身后有人跟上來,這人的腳步立刻就變得散亂,正好走到一條胡同口,一扭身就鉆了進去。
他要是就這么走在大街上,王云霄還真不好把他怎么樣,可他自己好死不死地往胡同里鉆,王云霄和馃子立刻就三步并作兩步沖了上去。
“你們干什么!你們別過來啊!”
那人慌不擇路地跑了五六十米,就被馃子從旁邊撈起一塊板磚,直接糊在后背上,一個狗吃屎跌倒在地。
他爬起來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刀子,比比劃劃地還想要裝腔作勢,王云霄上去一腳踢飛他手里的刀子,抓住他手臂反擰過來,將他摁在地上,冷聲問道:“懂不懂事?”
“懂你娘……”
“把他嘴堵上!”
王云霄也不跟他廢話,喊馃子過來,在地上隨便撿了個什么東西塞進他嘴里,然后攥住他一根手指直接掰斷。1
“嗚嗚嗚嗚——!”
那漢子瞬間劇烈掙扎起來。
馃子一巴掌糊在他臉上,又把他的慘叫給憋了回去。
“懂不懂事?能聽懂人話了嗎?”
王云霄又問了一遍,這回這小子徹底老實下來了,只敢拼命點頭。
“我問什么,你說什么,多說一句廢話,我掰斷你一根手指頭!”3
王云霄薅出他嘴里的東西,飛快地問道:“叫什么名字?”
“大哥你認錯人了,我不知道……啊啊啊嗚嗚……”
重復了一遍剛才的過程,王云霄重新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劉金發!大哥,你別……啊啊啊嗚嗚……”3
“還是聽不懂人話么?我問什么,你說什么,別叫大哥,少跟我套近乎!重說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劉金發!”
掰斷三根手指之后,這人終于學聰明了一點,不過看他雙眼充血涕淚橫流的樣子,估摸著人也快要昏闕了。
王云霄又問了一個工作生活上的問題,他都一一老實作答,再不敢耍什么花樣。
“現在跟誰混呢?”
“丁三爺!就是南市做香燭生意的丁三爺!”
這人也是個混混,如果直接上來就問他的跟腳,說不定他憑著江湖義氣死扛硬挺,但有了前面這些軟硬兼施的鋪墊,現在再問這個問題,讓他開口就容易得多了。
“香燭生意?發死人財?”
像這種上不得臺面的行當,多多少少都會給自己找一個比較“體面”的稱呼。例如小偷不會自稱小偷,給自己取了個外號叫佛爺。盜墓賊也不會說自己是盜墓賊,只叫土夫子。6
“對,就是配陰婚啊,做明器啊,哭喪遷墳這些生意都做……”
既然已經報了家門,劉金發也不再隱瞞,竹筒倒豆子一樣都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