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駙馬是不是傻了,對隆慶帝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而六公主同樣得不到他任何的關注。
他沒有為駙馬爺殺掉而追究李勇的責任。
倘若隆慶帝處罰李勇,將六公主嫁給李勇的兒子之一,隆慶帝就是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顧湛得炸毛成什么樣。
事后,隆慶帝還要安撫顧湛!
何況李勇的祖上……隆慶帝還真不敢這么把這么做!
六公主那點小心思,隆慶帝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六公主寧可嫁給曾經自己很看不上的李勇的兒子也不愿意遠嫁。
隆慶帝依然很敏銳,他其實對后宮,兒女們的心思都能掌握住八九分。
以前他就是不愿意耗費心思去猜而已。
“封鎖消息六駙馬傻了的消息!朕不想再有任何的波瀾,不過有心人若是算計的話,也封鎖不了多久。”
隆慶帝看著顧四爺的目光帶著幾分費解,不可捉摸。
顧四爺一臉懵逼,“臣只是說了幾句話,沒做任何事,六駙馬傻了的事情同臣無關,臣看不上六駙馬可以直接同您說,何必要去打架,臣一向是能動嘴,絕不動手,臣也沒讓李勇揍人,畢竟臣比李勇聰明的多,可不是他不顧大局。”
顧四爺被隆慶帝的目光盯的頭皮發麻,忙不迭的解釋,仿佛皇上似看一個未知生物,一個禍害?!
隆慶帝似往日一般狠狠揉了揉顧四爺的腦袋,“朕往年次次都來行宮,一向風平浪靜,每次都能盡情享受射獵的樂趣,鼓舞宗族親貴子弟向武,來朝拜朕的蠻夷們也都老老實實,向朕稱臣。”
隆慶帝話鋒一轉,“你是今年才隨著朕來行宮的吧。”
顧四爺默默點頭。
“所以你看,朕從出京后就沒有一刻的消停,本來祥瑞白虎現世本是喜事,你被白虎追得上躥下跳,讓朕看足了熱鬧,而到了行宮呢,齊王聯合汝陽侯謀逆,朕……等朕平定了叛亂之后,又發生六駙馬被打的事。”
顧四爺眼里帶著幾分迷茫,“這同臣有何關系?又不是臣讓齊王造反的?”
“朕上次讓你出京去做觀風使,你自己算算鬧出了多少事?”
“……還好吧。”
“還好?!”
顧四爺底氣不足,可憐巴巴的,仿佛很害怕隆慶帝把自己當作災星處置了。
“你還敢說還好?朕倒是想知道了你口中的不好是什么樣?”
“就是……陛下比在了啊。”
顧四爺哽咽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潰大哭一場。
隆慶帝心頭一軟,“行了,朕就是說說而已,朕還不至于把一切的變故都推到你身上去,你這小肩膀也承擔不起。”
“朕只是覺得以后你還是就在京城待著,千萬別出京了。”
“陛下,臣本來也不想要出京啊,京城比任何地方都好呢。”
顧四爺立刻又笑嘻嘻的,“臣對出京去外面見世面沒有任何的興趣,京城該有的東西都有了,臣對欣賞江南或塞外的風景也沒興趣,看多了,臣也寫不出詩詞,畫不好風景畫。臣就想在留在京城陪著陛下享受榮華富貴。”
隆慶帝勾起嘴角,“朕也沒指望你!”
六公主忘記了哭,忘記了擔心自己又被當作替罪羊,她呆呆看著隆慶帝同顧四爺相處。
以前她生母也算是得寵的人了。
偶爾隆慶帝同當時的德妃宛若民間夫妻一般。
六公主為此自豪過,堅信生母是對父皇最的別的女人。
今日,六公主懷疑父皇曾經把自己的生母放在心上過嗎?
生母擅長偽裝,她的父皇怕也是其中的高手。
以前父皇沒有點破只是因為好玩兒?
“你留下好好照顧你未來的駙馬爺。”
隆慶帝眸光如同冰雪覆蓋一般,方才太醫在他耳邊說的話,讓隆慶帝對六公主再無任何的憐憫。
這個女兒太自私,太過心狠手辣。
隆慶帝懷疑當日那碗補品不是意外。
太醫說六駙馬在昏厥后有人給他喂毒藥,這才是六駙馬變成傻子的原因!
而隆慶帝也查清楚了除了六公主之外,再無旁人靠近六駙馬。
隆慶帝已經默認六公主就是讓六駙馬變成傻子的真兇了。
就因為六公主不顧全大局,隆慶帝還要擔心局面有變!
“父皇……”
“你最好乖乖守著六駙馬,朕不缺女兒,更不會吝嗇給女兒辦喪事的銀子!”
隆慶帝擲地有聲,已經把六公主記恨上了。
他可不像顧湛一樣,對女兒黏黏糊糊的,說不管了,可還是期望她們能保全性命!
隆慶帝很煩惱該如何處置毓才人,也就是改頭換面的顧珈!
錦衣衛已經把證據呈上來。
隆慶帝沒想到顧珈身后竟然有鎮國公世子的影子。
顧湛依然無憂無慮,隆慶帝捏著那封情報,讓廠衛掃平一切的痕跡。
甚至隆慶帝讓人假扮顧珈離開京城,以此來糊弄顧湛。
以前隆慶帝也不是沒有做過把功臣重臣的女兒納為宮妃的事。
可是隆慶帝就是無法面對顧湛。
總覺得虧欠了他。
因此隆慶帝對毓才人同鎮國公世子的恨意甚至還在齊王之上。
在沒做好萬全準備之前,隆慶帝不打算立刻對毓才人動手的。
不過毓才人現在已經被軟禁起來,任何人都見不到。
隆慶帝對廠衛下了死命令,毓才人若是逃跑,泄漏消息,他就把看守的廠衛挫骨揚灰。
六駙馬成了傻子的消息還是傳了出去。
雖然隆慶帝依然會把六公主下嫁于他,但是蠻夷首領們并沒有就此罷手。
有人暗中挑撥,蠻夷諸部蠢蠢欲動,有兵臨行宮的意圖。
行宮中,隆慶帝似笑非笑望著提出安撫蠻夷的大臣,“你們還想讓朕怎么做?朕給他們的賞賜已經足夠多!”
“他們真正想要得是朕的性命,要朕割地賠款,要朕反過來做他們的奴才!”
隆慶帝拿起硯臺砸向出餿主意的大臣,“連顧湛都看明白的事,你們還給讓朕一退再退?”
“陛下,如今兵力不足,臣怕您涉險,不如派使者同他們協商,等您安然返回京城,再出兵征討他們的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