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蜜月自然是吃好,玩好,晚上再夫妻和諧。
顧瑤計劃做到每頓飯都吃什么。
酒樓的紅燒魚不僅是特色,陸錚也愛吃魚。
顧瑤本打算給陸錚甜甜蜜蜜挑魚刺的,怎么也得顯示自己柔情一面。
“瑤瑤,你不吃了嗎?”
顧四爺看著起身沖向門口的顧瑤,“哎,你的心眼兒太小了,雖然在一處,難道爺還真打擾你同陸侯爺不成?爺是那么沒眼力,不懂得心疼你的人?”
“是。”顧瑤已經走到門口了,聲音低沉:“你就是!”
顧四爺頓時很委屈,“爺就同瑤瑤想得不一樣,巴不得所有人都看到呢,爺同悅娘甜蜜浪漫時,哪次蠻過你?”
所以顧瑤哪次都被狗糧塞滿嘴。
“錚兒帶你媳婦去隔壁,你們想吃什么就讓廚子做,我來付錢。”
隆慶帝主動提議,在桌子下的腳狠狠踢了顧湛一下,顧四爺揉著小腿,哼哼唧唧。
陸錚起身牽著顧瑤離開。
“陛下……”
“不許叫陛下!”隆慶帝說道:“你叫朕四爺?”
他突然意識到顧湛也是排行第四。
還真是奇妙的緣分。
“朕微服出京,不愿暴漏身份,顧瑾他們叫朕……伯父就是。”
“那怎么好意思呢?”顧四爺顧不上腿疼,“不過既然是您的意思,顧瑾還不快給你黃伯父行禮。”
顧瑾的遲疑才是正常臣子的反應,隆慶帝拍了顧湛腦袋,“別以為我不知你的小心思,以后你在我面前少爺來爺去的。”
顧四爺張口:“爺……不,臣……還真不大習慣。”
“你讓我聽到一聲爺,扣你一月俸祿,把你兒子貶官半格。”
隆慶帝知道顧湛根本不指望俸祿,因此改變了主意,“倒是看看顧瑾的官職能不能改了你的毛病。”
“改,我一定改。”
顧四爺立刻就轉變自稱,顧瑾如今不過四品,降到不如流太容易了。
總不能他送顧瑾到達外放的地盤,顧瑾連在衙門當差的資格都沒有了。
隆慶帝拿捏住顧湛的短處,這才對嘛。
他都沒用爺自稱了,顧湛還敢在他面前當爺?
“那我叫您?”
“持己。”隆慶帝說道:“當年姑父為我取得字,既然讓顧瑾喊我伯父,你就叫這個字吧。”
陸皇后時常以持己稱呼他,等到他登基,同陸皇后漸行漸遠,便沒人稱他持己了。
顧四爺點頭道:“臣遵命。”
“持己……兄,我來給持己兄挑魚刺。”
顧四爺每說一句話都要加上一個持己。
生怕少喊一句,他吃虧似的。
顧瑾文采風流,在風月上雖然不如顧四爺精通,但是他也不是全然不懂,陪隆慶帝用膳時,顧瑾可談詩詞,可談風月。
倒是讓隆慶帝多了幾分意外的驚喜。
顧瑾沒有顧四爺紈绔的氣質,他說起風月事,如同風流才子,儒雅矜貴。
隆慶帝看了大吃特吃,一肚子歪理,滿腦子吃喝玩樂的顧湛,再次感嘆命運的神奇。
顧瑾怎么就想不開脫生在顧家,偏偏做了顧湛的兒子。
顧湛上輩子一定做了不少善事,修橋鋪路,廣修善緣。
這才有了他今生先靠父兄,后靠兒女的無憂無慮的日子。
隆慶帝又想到自己對顧湛的偏愛信任,他上輩子絕對欠了顧湛的。
另外一間屋子,陸錚的胳膊被顧瑤捏紫了,“你消消氣,如今除了盡量避開之外,也沒更好的辦法,好歹有你三哥陪著,讓岳父同陛下一起玩去,我只陪著你,不理會他們。”
“還是不甘心!”
顧瑤狠狠說道:“回京后,你就要領兵出征了,這輩子只有一次度蜜月,可是他們……我恨死我爹了。”
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一旦岳父有事,沖在最前面的人絕對是顧瑤。
陸錚只用一只手靈巧挑出魚刺,送到顧瑤嘴邊,“岳父出京游玩,若是不放在你眼前,你能放心?”
“不是有三哥?上次的事后,三哥同娘保證過,父親的安危高于一切。”
顧瑤漸漸松開陸錚的胳膊,心疼揉著上面被自己掐得淤青的地方,晚上她一定好好補償陸錚,隨車裝的箱子中帶了不少特殊情趣物品。
顧瑤其實挺喜歡同陸錚沒羞沒臊的日子。
而且都是夫妻了,還需要害羞矯情嘛。
陸錚喜歡,她也放得開,每次一起都能讓彼此雙方享受到戰栗極致的快感。
“你三哥是答應岳母了,比起你來,也許一瞬的遲疑,岳父就受傷了。”
陸錚太了解顧瑾,他的大業不需要犧牲親人,可是他依舊會猶豫,遠不如顧瑤果決。
“岳父如同你所說又是意外體質,他不去找麻煩,意外危險往往都能自動找上他。”
陸錚說道:“瑤瑤指定不放心,度蜜月都是懸著一顆心。”
顧瑤抿了抿嘴唇,“晚上時,我不想見到他偷聽。”
“岳父并非不分輕重緩急的人,新婚洞房時,他是玩鬧性質居多,也是擔心你罷了。”
陸錚笑道:“他還能每晚都在外偷聽不成?”
顧瑤哼道:“誰能想到顧四爺會做出什么事?行常人所不敢想,做凡人所不敢做的,就屬他最厲害。”
陸錚輕笑出聲,嫌棄岳父比誰都厲害,卻是最在意關心岳父的一個。
“沒準有了岳父,你三哥同我還能升官發財。”
“哼。”
顧瑤再次哼哼,拉著陸錚溜出酒樓,兩人手挽手,顧瑤記得這處城鎮有一處泉眼,有些講究好奢靡的京城勛貴偶爾會讓仆從來此處取泉水。
她決定同陸錚現場喝一碗泉水,橫豎她此時拒絕見那群電燈泡們。
直到傍晚,顧瑤才邁進客棧,感到氣氛有幾分凝重。
“怎么了?”
顧瑤詢問站在門口的顧瑾,“出事了?”
顧瑾深黑的眼眸望向陸錚,過了許久,輕聲說道:“安王殿下失蹤了,陛下已下令……十日內找不到的話,就按病逝處置。”
陸錚淡淡回了一句,“安王身體一直不好,許是怕自己死訊賞了陛下的心,他這才獨自離開,也算是一片孝心吧。”
顧瑤看看平靜的顧瑾,又看了一眼淡然的陸錚,默默為安王默哀,惹誰不好,惹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