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壇子好酒被金斗兩兄弟搬進來,張婆子頓時心疼得直叫:“你這個傻閨女,你也太實誠了,買這么大壇子的酒,怕不得十來斤吧?哪里用得著這么多?三四斤就了不得了!老大家的,老三家的,快去尋兩個小壇子來,把這酒給轉過去。剩下的明兒個給退回去!”
王永珠忙道:“娘,哪里用得著去退?等起新屋子的時候,請人不得吃酒?再說了,四哥成親那天不得吃酒?只怕剩下的還不夠呢。”
張婆子一聽,也對,這才罷了。
看完這些,最后王永珠才掏出兩個布包著的銀鐲子,還有周記送的一對銀丁香耳釘放在桌上:“這是在周記買的,老鳳開口祥云鐲,當面稱的重量,每只足足一兩。這對耳釘是周記送的。”
張婆子打開布包一看,雪白的銀鐲子,雕刻著龍鳳呈祥的圖案,鐲子里圈有周記的銘記。
隨手拿了一對收起,剩下的往江氏面前一推:“拿去吧!以后別再說就勒啃你們三房的話了!”
江氏臉色漲得通紅,上前拿也不好,不拿也不好。
還是王永貴臉皮厚些,嘻嘻一笑,摸過鐲子:“還不謝謝娘?”
說著將鐲子套在江氏的手腕上,江氏瘦弱,這鐲子套上去,手一動,叮當作響。
直羨慕得林氏眼珠子都紅了。
沒想到婆婆真說到做到,給老三家的也打了這么一對手鐲,二兩銀子啊!看那成色,看那樣式,可比王家留下來的那一對鐲子好看多了。
“弟妹,讓我看看,這鐲子可真漂亮……”林氏抓著江氏的手腕上的鐲子,恨不得摘下來套在自己手腕上試試。
還是王永富看不下去,一把扯過林氏:“你又不是沒有,扯著弟妹的看啥?丟人現眼!”
林氏小聲嘟囔了兩句,倒底不敢說什么,知道鐲子是不想了,又瞄上了那對銀丁香耳釘。
這弟妹和小姑子都有鐲子了,自己是長兒媳,把那添頭銀丁香給自己不過分吧?
張婆子只一眼就看出來林氏的心思,要是想讓家里少鬧騰點的話,手一松給了也就是了。
可張婆子就不是怕事的人!憑啥給林氏這個礙眼的?
當初那事過去幾個月了,如今家里,老四在沖子溝,家里收山貨的主力都是大房父子三人。
老三雖然是留在家里,說是幫忙,可那懶散性子,能偷懶就偷懶。
如今這山貨生意,還真是靠著大房父子賣力。
林氏因為這個,尾巴又有翹起來的架勢,張婆子早就想找機會,教訓教訓林氏了。
因此故意的,拿著銀丁香,看了看:“還是我閨女會買東西,都能弄點添頭回來!雖然不值幾個錢,可好歹是銀子的。只這花樣一看就是給小姑娘家家戴的,金花,你過來——”
沖著金花招招手。
金花懵懵懂懂的上前,不知道奶叫自己啥事,站到張婆子面前。
張婆子俐落的給金花戴上耳釘,左右看看:“果然就適合小姑娘家家戴,就給金花吧!好歹也是咱們家大孫女,咱們家女人都有首飾了,也不能落下你!今兒個算便宜你了!”
金花只覺得奶捏著自己的耳朵搗鼓了一會,那耳洞就熱熱的,聽了張婆子這話,才知道,那對銀丁香居然給自己了?
金花不敢相信,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一點冰涼。
小姑娘家家的誰不愛俏?王家如今日子好過了,她也能有幾身新衣服穿,就很知足了,可這能有一件銀首飾,她做夢也沒想過。
條件反射的給張婆子道了謝,夢游一般的走回江氏身邊。
林氏差點沒跳起來,那對銀丁香居然給了金花那個丫頭片子?她才多大?就配戴銀耳釘?
婆婆這是打大房的臉啊!
滿家里,里外大家都有,憑啥就大房一根稻草沒沒有?
“娘,你這樣——”剩下的話,被旁邊的金壺見機快,一把捂住了嘴,小聲的在她耳邊道:“娘,你糊涂啦!忘記當日的話了,是想被爹休了嗎?”
林氏一怔,扭頭看到王永富難得黑沉著臉,動了真火的樣子。
頓時那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訥訥的低下頭。
還是金壺解圍:“我娘這是高興呢。”
雖然大家都知道林氏哪里是高興,她都快要氣瘋了。
可是既然她兒子都說她是高興,大家就當她高興吧。
大人間的明爭暗斗,孩子們還不懂。
金罐看著炕上滿滿的鋪了半炕的吃的,尤其在那糕點、干果和紅糖上死命盯了幾眼,眼珠子一轉,拉著金盤和金勺,湊到王永珠面前。
“老姑,老姑,給我們帶啥好吃的沒有?”如今王家寬裕,王永珠不管哪次去鎮上回來,都會給孩子們捎帶點零嘴,讓他們甜甜嘴,也是他們在家幫忙干活的獎勵。
往日一回來,王永珠就會給他們分,今天聽了半天大人在哪里說些他們不懂的話,早就耐不住了。
看著幾個孩子渴望的眼神,王永珠從摸出一包龍須酥糖碎來,這是糕點鋪做龍須酥糖,總會有碎的邊角料,或者賣相不好的,被單獨敲碎了,來買糕點的客人,可以便宜帶上一包,給家里孩子吃。
王永珠今兒去買糕點剛好趕上了,也帶了一大包。
遞給金罐:“拿去分了吧,不許多吃,吃了要漱口,不然牙疼了,以后就不給你們買了!知道沒?”
孩子們只要有糖吃,連連點頭,幾個小家伙,圍著金罐,到院子里分糖去了。
就連金花,對她目前來說,糖的吸引力比銀耳釘還是大些,也屁顛顛的跟在后面出去了。
屋里,張婆子交代正事:“明兒個,老大你駕車送你王家嬸子去沖子溝,你知道路不?”
王永富點點頭:“我知道,娘你放心吧!”
“那行,讓老大家的給你明日收拾得體面些,別丟了咱們王家的面子,都回屋去吧。”張婆子交代完,就揮手趕人。
林氏還磨磨蹭蹭的,被王永富拖著出去了。
江氏從摸著銀鐲子起,就高興得恍惚了,還是王永貴半拉半推得回到三房,坐在炕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當家的,我莫不是在做夢吧?娘真的給我鐲子啦?”
農女有田:娘子,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