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的腳步一頓,回頭看著高氏。
“夫人說什么?”
高氏喊出這一句話后,也有些受不住,勉強支撐著,看著王永珠,一字一句的重復:“你和重錦不想知道齊家當初為何被抄家嗎?”
王永珠深吸一口氣,她和宋重錦當然想知道齊家為何當年被抄家?齊歡又是為何會死在千里之外的荊縣?她吞服下的那個小金印到底是什么?齊歡當年的死,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吞金自殺?還是有別的原因,逼迫她而死?
這一切的一切,他們探查了這么久,到如今也是云山霧罩。
齊家人當初被抄家的真正原因,都還不得而知。
唯一有用的消息,是知道了這世上可能還有一個齊家人活著,那個齊樂如今也是行蹤不知。
先前王永珠還在打榮宜縣君身邊那兩個嬤嬤的主意,想著她們當年在宮中,說不得也能知道一星半點的消息。
所以讓影七在調查那兩個嬤嬤的身世和親人關系,琢磨著怎么才能讓她們開口。
沒想到,今日居然是高氏開口了。
雖然不知道高氏這話的真假,可是,只要有一點的可能,就不能放過。
只是,王永珠知道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急切。
高氏這么些年都沒吐露這個秘密,今天說出來,只怕所求甚大。
因此,沉吟了片刻后,王永珠果斷的轉回身來,坐了下來。
看著高氏:“夫人想要什么?若是所求甚大,是我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抱歉了!畢竟齊家被抄家的真相雖然重要,可活著的人更重要。我不會為了所謂的追查出齊家當年的真相,或者為了給齊家翻案,而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所以,夫人想好了再開口!”
高氏一愣,她沒想到王永珠是這樣的反應。
不過她很快也就回過神來,突然一笑:“說的對!活著的人才更重要!”
低頭想了想,才抬頭道:“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今我這情況,手頭的這些東西,想保也保不住。如今是宋家還需要我這個當家主母活著,所以我還能站在這里。若是有一天,宋家不需要我,覺得我礙事了,我只怕就要病逝了。”
“我死了倒不要緊,我的這些東西,到時候若是便宜給宋弘,還有高家人,我是不樂意的!還有跟著我的這些人,我娘身邊留下的那些老人。我一旦去了,她們只怕也活不成了!”
“所以,我只有一個要求,我名下的這些東西,寧愿都給你們夫妻,也算是贖我當年的罪孽!你們只需要護住跟著我的這些人,還有我娘留下的那些老人,讓她們能安度晚年就行了!”
說完又怕王永珠不答應,急忙又解釋了幾句:“你放心,除了我身邊伺候的這些人,其他人的身契我都會給你,也會交代他們,以后尊你們夫妻二人為主。我和我娘留下的這些人手,雖然不是個個都能干機靈,可也有幾個能辦事的。”
“別的不說,你們夫妻若真想扳倒宋弘,讓他嘗到苦果,手里沒有人手,只怕也是不行的——”
王永珠聽到這里,立刻就明白了。
高氏這是一石二鳥的打算。
她如今想報復宋弘已經不能夠了,可卻不甘心。
她手里的這些東西,若是一直捏在她手里,將來不是便宜了宋弘,就是便宜了高家。
這兩個結果,她都不能接受。
所以,她寧愿將東西都舍出來,交給王永珠和宋重錦,一是給她手下那些人尋個活路。
二來,還是想借著王永珠和宋重錦的手,報復宋弘,以解心頭之恨。
若是這樣,王永珠倒是放心了,若是高氏只說將一切都給她們,啥要求都不提,她還不敢考慮。
可既然高氏擺出來自己的目的,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了。
想了想,王永珠決定還是丑話說在前頭:“夫人說提的這些,倒不是不能答應——”
高氏聽到王永珠這話,忍不住就露出一點喜色來。
可接下來,王永珠的話,讓她的那點喜色煙消云散。
“可我丑話先說在前頭,夫人所求,一是安排好跟著你的那些人,二是希望借著我跟世子爺的手,報復國公爺。這兩個要求,以夫人之力是做不到了。既然有求于我們,那就得看看夫人說出來的齊家的消息,夠不夠我們冒這個險了!”
高氏卻并不覺得失望,反而眼中閃過一抹光,王永珠能說這話,就證明,她動心了。
也是很認真的在跟她談條件,而不是在敷衍欺騙與她。
先口頭答應的什么都好,將東西都接手過去后,然后啥事都不做,自己那個時候,什么都沒有了,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因此連呼吸都急促起來:“我不能說,我知道齊家被抄家的真相全部,可是我卻知道一些宮中秘聞,倒是外人不知道的,就算你們想辦法,也難以打聽出來的。當年知道真相的人,如今活著的都不多了,除了當今皇帝和太后,恐怕只有我了!”
“若是我給出的消息,你覺得不值得,我就只有一個要求,護著我的那些人,讓他們能平安到老就行了!”
王永珠沒想到高氏到了這個境地,最后寧愿舍棄自己的仇恨,也要護住手下人,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不過轉念一想,這生意高氏穩賺不賠,只要答應了她第一個條件。
后面,只要自己和宋重錦想要對付宋弘,不管她提不提這個要求,都會對付。
若是他們不想對付宋弘,就算她舍棄了萬貫家財,也無能為力。
果真都算計好了的。
定定的看了高氏許久,王永珠才開口:“那夫人請說吧,當年齊家被抄家的真相是什么?”
高氏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來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了下去,似乎才略微平靜了些。
“當年齊家除了重錦的母親齊歡外,還有一個女兒,叫齊樂!你們應該知道了吧?”
王永珠點點頭,心里卻一驚,齊樂?
“這事還得從齊樂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