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突然的賜婚讓整個葉家猝不及防,葉王氏和葉夏更是愁云慘淡,短短幾天的時間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葉博榮受不了家里的氣氛,便成天在外面打理家中的產業,順便為葉夏準備嫁妝,畢竟再怎么不樂意,圣旨已下,是沒有反悔的余地的。
“大小姐,您吃些東西吧,不然會受不了的。”葉夏的大丫鬟勸道。
她卻突然將桌子上的飯菜掀翻在地,怒吼道:“吃吃吃,我現在還哪有心情吃東西?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丫鬟臨走前還在勸:“大小姐,您可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再這樣下去,您會比二小姐的身體還要差的。”
“別拿我和那個病秧子比。”葉夏不爽的怒吼,然后眼神突然閃爍了一下。
夜晚,葉王氏的院里傳出一聲低吼:“你這是欺君罔上,要是萬一被發現了,可是要被砍頭的。”
葉夏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中滿是算計,哀求道:“娘,您真的忍心看著女兒去受死嗎?娘,您就疼疼女兒吧!女兒這么年輕還不想死。”
聽她這么說,葉王氏也是一臉不忍:“可是,這是關乎家族的大事,要是萬一出了紕漏,咱們一個都活不了,再說了,那是你親妹妹!”
“娘!”葉夏搖著葉王氏的胳膊撒嬌,“怎么可能出事呢?我和二妹是雙生胎,本就八分相似,外人一般是看不出來的,再說了,厲王好歹是一個王爺,說不定妹妹嫁給了他還能求得更厲害的神醫為她治病呢,咱們這是為她好。”
“可是你與秋兒氣質完不同,外人一見就會穿幫的啊!”葉王氏似乎被打動了心思,但還是非常猶豫的道。
“這有什么,厲王不是克妻嗎?妹妹體弱,嫁過去也只會被外人認為是厲王的命格所致,至于女兒,就以養傷的名義去莊子住個一年兩年的,到時候就說病好了再回來,然后再將家里熟悉我們兩的奴才都發賣出去,不就萬無一失了嗎?”葉夏越說越興奮,自己都被這理由給折服了。
“可是,可是……”葉王氏被自己大女兒說的內心砰砰跳,臉上驚疑不定。
葉夏趁熱打鐵:“哎呀,娘,您就疼一疼女兒吧,女兒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這么求您呢?難道您真的忍心看著女兒去死嗎?咱們又不是害二妹,要是不這樣,您覺得二妹還有機會嫁出去嗎?未出嫁的女子既沒有夫家,又不能進娘家的祖墳,難道您忍心看著二妹以后變成孤魂野鬼嗎?只要我們換了身份,她以后就是王妃了,以后可是要進皇陵的,咱們這是為她好,而且京城沒有治她病的人,說不定嫁給厲王之后去了西北就能治好呢?娘,您疼愛了二妹這么多年,為何不多為她考慮一下呢?”
葉夏越說越覺得自己又道理,甚至還隱隱產生了一種恩賜的感覺,要不是她費盡心機的進攻去選秀,要不是因為她優秀堅持到了最后,能有這道賜婚的圣旨嗎?葉秋還得感謝她呢!
葉王氏不說話,臉上的猶疑之色變得更重了,葉夏知道,這是她娘動心的表現,于是她再接再厲。
“娘,只要二妹嫁給厲王,咱們以后就是皇親國戚了,不過厲王沒什么權勢,以后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京城,咱家也借不了他的勢,但是我還在呢,一年或者兩年之后,女兒還可以去選秀,到時候局勢就穩定下來了,這一次女兒能被圣上賜婚,下一次女兒有了經驗,一定會表現的更好的,到時候您還愁咱家地位不高嗎?可如果留下來的是二妹,她能為家里做什么?”
葉夏一說完,葉王氏的手就捏緊了帕子,然后她勝利的笑了笑:“娘,想想陳舅母的趾高氣昂,想想小弟今后的前程,您還有什么好猶豫的?”
“這事我還要和你爹再商量商量。”葉王氏似乎下定了決心的道。
葉夏嘴角彎的收都收不住:“其實娘不用太擔心是否會暴露,厲王成完親可就是要立馬回西北的,接著女兒就去莊子裝養病,只要咱們自家人不說,誰會發現不對?”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先誰都不要說,尤其是你妹妹。”葉王氏沉聲交待道。
葉夏心里一喜:“娘,女兒知道輕重的,那女兒就先告辭了。”
兩日之后,葉博榮、葉王氏和葉夏齊齊來到了葉秋的落霞院,看著葉博榮和葉王氏愧疚的眼神,以及葉夏恩賜又似嘲諷的表情,葉秋放下茶杯,她知道,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爹娘和大姐今日怎么過來了?快坐。”葉秋招呼他們,然后親自給他們倒茶,間或還咳嗽了兩聲。
“都快入春了,怎么身子還是這樣不好?”葉王氏似是擔憂的道。
葉秋輕笑:“正是因為換季,所以有些不舒服。”
“有在按時吃藥嗎?”葉博榮難得的問道。
葉秋乖巧的回答:“都有的,都怪女兒的身體不爭氣,讓爹娘操心了。”
接下來就是滿屋子的沉默,想著他們的計劃,葉博榮和葉王氏都不好意思開口,他們誰都不想背負將女兒親自推入火坑的罪責。
然而葉夏見到這樣的情形卻急了,生怕她爹娘臨時改變主意,她從小活在京城,才不要去什么西北受苦,聽說那邊的女人皮膚都要比這邊的人要粗糙,她才不想變丑。
“娘,您不是有一個好消息要給二妹說嗎?快說出來讓二妹高興高興啊!”
雖然大女兒說這話的表情有些不合時宜,但葉王氏卻舍不得斥責,便彎起了唇角對葉秋道:“娘確實有些話要對你說。”
“說什么啊?”葉秋一臉無辜的說,“是大姐即將嫁給厲王的事嗎?女兒也聽說了那些傳言,雖說厲王克死了三任妻子,但姐姐向來福氣好,一定不會有事的,爹娘再給姐姐多預備些錢財和下人,即便去了西北,也不能讓姐姐受苦。”
葉秋這樣一副為葉夏打算的表情讓葉王氏說道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似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