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知道賀光烈這時候能聽進去自己的話了,她看著賀光烈緩聲道:“所以,不想讓南王將矛頭對準我們,只有讓他們內耗。”
賀光烈聞言目光一閃。
賀林晚繼續道:“可是你也說了,婁祜和騰孤雖然同出一脈,實際上卻是各自為政,兩人別說合作,不暗地里給對方使絆子算是不錯了。婁祜和騰孤不肯合作,各自又都不是南王的對手,大驥國這場爭權之爭很快就會結束。而且,只要他們之中有人稍微有點算計,這場內戰完全可以不打,他們三方握手言和,認南王為主帥,這樣一來局面就會對我們就更為不利。因為一旦大驥國內部達成三方制衡的局面,他們的兵力就會以最少的耗損在短時間內集中并穩固。”
賀光烈看了賀林晚一眼,即便賀光烈心里還是很生氣,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賀林晚說的是對的。
“你想怎么讓他們內耗?”賀光烈問道。
賀林晚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拿出隨身的一個荷包,她將荷包里的銅錢一股腦兒地倒在了一旁她平時看小虎子練武的時候用來休息喝茶的小桌上,接著將銅錢分成三堆,一堆大約有銅錢十七八枚,另外兩堆則各有十一二枚的樣子。
賀光烈走過來看了議案,他是習慣用沙盤演練兵法的人,賀林晚把銅錢這么一擺他就懂了:“最大的這一堆是南王的兵力,另外那兩堆是婁祜和騰孤?”
賀林晚點了點頭,.
賀光烈沉吟道:“讓他們中的一方吞并另外一方?”
賀林晚頷首:“這樣他們才有與南王抗衡的實力。”
賀光烈看了一眼雙方銅錢的數目:“可是這樣一來,南王就勢弱了……”
賀林晚隨手從代表婁祜和騰孤合并之后兵力的那二十幾枚銅錢中拿出了幾枚,悠然道:“兩軍相爭,耗損在所難免。”
賀光烈眼睛一亮:“沒錯!我們可以趁機吞掉這一部分!”
賀林晚笑了笑:“如此一來,婁祜與南王實力相當,雙方必然誰也不服誰。”
賀光烈遲疑道:“萬一他們也合作……”
賀林晚眨了眨眼:“那就讓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賀光烈不解,賀林晚湊道賀光烈耳邊小聲如此這般地說了幾句,賀光烈撫掌大笑:“妙計!妙計啊!”
笑完之后,賀光烈才記起來自己把賀林晚叫過來的目的,笑容不由得僵在了臉上。這下笑也不是,怒也不是了。
賀林晚察言觀色,主動遞梯子:“父親,今日是我不對,只是在見到婁祜之前,我不知道今日來的到底是誰,怕計劃有變,所以沒有與你說清楚。再就是我知道你擔心我,所以肯定不會允許我孤身涉險,加上當時事態緊急,黎鵬飛的人已經到了,我實在無法才……”
賀光烈聽到這里臉色又黑了下來,他實在是不愿意想起來自己一睜開眼之后被公孫顯那個混蛋大肆嘲笑的事情,這簡直是他畢生的恥辱!
賀林晚看到賀光烈的臉色,自動消了音。
賀光烈冷哼一聲。
賀林晚可憐兮兮地道:“父親,我知錯了。您要怎么罰我都行……”
賀光烈吃軟不吃硬,他看了她一眼:“真的怎么罰都行?”
賀林晚一看有戲,連忙點了點頭:“女兒認罰!”
賀光烈想了想,一臉冷酷地道:“那你想個法子讓公孫顯那廝當眾喊老子一聲相公。”
賀林晚聞言,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賀光烈面無表情,毫無羞恥感:“讓他喊老子相公!一定要當眾!”
賀林晚嘴角抽了抽。
賀光烈斜睨了賀林晚一眼:“怎么?不行?”
賀林晚尷尬地道:“父親,這要是被娘知道了……”
賀光烈一臉的理直氣壯:“他喊老子相公,老子不應他就是了!又沒有對不起你娘!咳,不過你千萬別跟你娘說!”
賀光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自己被公孫顯的屬下喊壓寨夫人的恥辱!哼!此仇不報枉為人!
賀林晚看著一副負心薄情男面孔的賀光烈,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最后只有裝作沒有聽到,繼續談正事。
“父親,之前說的那件事,您不需要考慮一下嗎?”
正沉浸在將公孫顯的面皮扒拉下來扔到腳底下踩的賀光烈一臉莫名:“考慮什么?”
賀林晚正色道:“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你會被人誤會通敵叛國。”
賀光烈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老子只是給婁祜下套,又沒有真的跟他合作!老子問心無愧就是了!你以后只在你爹后面出謀劃策,別的都別管!”
賀林晚看著如此率直的賀光烈,心情十分復雜。
賀光烈不肯因為一己之私將布防圖交給大驥國人,即便只是權宜之計也堅決不肯。可是在面對國家利益的時候他卻毫不憐惜自己的名聲。
賀林晚自知自己沒有這樣一顆赤子之心,雖然她做這件事的直接目的是消耗大驥國的國力,但是初衷卻只是為了一己之私,消滅陳閎。
賀光烈漸賀林晚不說話,眉頭一豎:“怎么?老子的話你不肯聽?”
賀林晚回過神來,連忙笑道:“知道了父親。”
賀光烈看著賀林晚的樣子不像是敷衍才勉強滿意了。
不過想了想,賀光烈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然后抬手摸了摸賀林晚的頭,用難得惆悵的聲音道:“閨女,我知道你聰明,可是我跟你娘又不指望你建功立,只望你平平安安的就好,打打殺殺的事情你還是少操點心吧。”
賀林晚聞言,鼻子一酸,她剛想說一句什么,賀光烈又看了賀林晚一眼,嘀咕道:“當然,能打得過你未來夫婿也不錯,別的都是虛的,只有拳頭才是硬道理。”
賀林晚:“……”
李毓不知道,此刻他心目中的老丈人與他的想法竟然神奇地同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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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紙眼巴巴地:沒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