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嵐平恍然,笑著道:“原來如此,我說之前怎么不知道范姑娘要進嗊的消息呢。范姑娘要找的故人是誰?她若是已經先到了,我們可以進去幫你轉達一聲。”
這時候已經有負責接引她們的嬤嬤過來了,范蘭若看了一眼,說道:“多謝慕姑娘好意,不過不必了,她應該要晚些時候才會過來,我在這里等著她。幾位自便就好。”
慕嵐平見她這樣說便沒有淤堅持,賀林晚對范蘭若點了點頭,帶著賀珍一起走了。
指引嬤嬤帶著她們進了一座嗊門。
慕嵐平笑著問:“嬤嬤,不知我們這是要去何處?”
指引嬤嬤和氣地說:“我們要去的是文貞殿,今日進嗊的姑娘都要先去那里,這幾日姑娘們也都住在文貞殿。”
“原來如此!”慕嵐平點了點頭,又低聲與賀林晚閑聊,“我之前還以為范姑娘也要參加這次的小選呢,卻不想她沒有來,也不知道是何故。”
賀林晚道:“我也不清楚,我與范姑娘不過一面之緣,并不是很熟。”
慕嵐平便沒有淤與賀林晚聊慕嵐平,轉而與引嬤嬤說起話來,指引嬤嬤態度很隨和,對于慕嵐平的問題基本上是有問必答。
因為這次的小選進嗊的女子人數并不多,身份也都不低,所以沒有尋常大選的時候那樣繁復的流程,不過一些必經的程序是躲不掉的。其中一項就是由嗊里的老嬤嬤檢查身體,看有沒有外傷或者暗疾。
賀林晚,賀珍,慕嵐平被指引嬤嬤帶到了文貞殿。
文貞殿很大,是歷年選秀之時秀女們的居所,它無論是與外朝還是與內嗊之間都有一定的距離。這次雖然只是小選,參選的女子人數不過百來人,但是也都被安排在此處。
因為人少,每四人分住一個院落。賀林晚,賀珍和慕嵐平三人被安排在了一個院子。
因為人還沒有來齊,所以賀林晚分到房間之后就去休息了,不想她剛剛坐下喝了半盞茶門就被敲響了。春曉跑過去開門,發現外頭站著的是賀珍帶來的丫鬟蓮心。
“大姑娘,有個尼姑跑過來要我們家姑娘換房間!您過去看看吧!”蓮心焦急地道。
“尼姑?尼姑怎么會進嗊?”春曉一臉莫名。
賀林晚想了想,起身往外走去。
賀林晚住在這座小院的東廂,賀珍則住在西廂,所以賀林晚走到門口就看清楚了對面的情形。
賀珍站在西廂門口一臉的莫名其妙加不知所措,她對面站著兩個女子,一個女子手中捧著一個木盒子,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個丫鬟。另一個女子應該就是蓮心口中的“尼姑”了,因為她身上穿了一件蓮青銫的居士服。
今日進嗊的女子個個都是盛裝打扮,就算不穿得花團錦簇也必然是雅致宜人,所以突然出現一個穿居士服的女子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賀林晚走過去的時候正聽見那個手中捧著木盒子的丫鬟在跟賀珍請求,“……如果還有什么要求的話,姑娘您盡管提,我家姑娘是誠心想要與您換房間的。”
賀珍正為難呢,一眼看見了賀林晚就像看到了救兵一樣,連忙甩開那兩人跑了過來,拉著賀林晚小聲道:“大姐姐,這位姑娘突然來找我說要換房間,這當中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緣故啊?我聽人說嗊里的人都挺復雜的,我實在是弄不懂她們想干嘛!而且你看她們的打扮,好奇怪的……”
那位穿著居士服的姑娘似乎知道賀珍在說她,轉過頭看了過來。
雖然賀林晚心里已經有了些預料,但是在看清楚女子相貌的時候還是怔了怔。
如果說范蘭若的美是冰肌玉骨的冷艷之美,慕婉平的美是皎皎灼灼的矜傲之美,楊唯真的美是清麗綽約的雅致之美,那么眼前這女子則是空靈出塵的不似凡俗之美。
她那雙眼睛明明亮若星辰,仿佛天生的頷情帶笑,但是在看向你的時候里面卻什么也沒有,仿佛你與一朵花,一棵樹,一粒塵埃沒有什么區別。
“薛姑娘。”賀林晚掩飾住眼中的復雜情緒,點頭招呼道。
薛晚晴的目光卻在賀林晚身上停留了片刻,她旁邊的丫鬟連忙小聲對她道:“這位應該是賀家大姑娘,與剛剛那位賀四姑娘是堂姐妹。”
薛晚晴對著賀林晚點了點頭,“賀姑娘。很抱歉,我多年不曾出門了,所以這京城里的閨秀都認不全,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賀林晚自然是知道薛晚晴不愛交際的杏子的,外頭都傳言薛晚晴為人冷傲,不好親近。
楊唯真與薛行衣定親那么久,按理說與薛晚晴應該很熟悉才對,但是兩人見面的次數沒有超過五指之數。就算是見面的時候也不過是相互寒暄幾句,并無多少交情。近幾年薛晚晴更是像在京城的閨秀圈子中失蹤了一樣,幾乎不在人前出現。
所以幾年前那一次陳宜涵說自己與薛晚晴關系很好的時候,賀林晚并未全信。
賀林晚微笑道:“我離京多年,薛姑娘不認得也很正常。”
薛晚晴對賀林晚禮貌地笑了笑,又看向賀珍:“之前我的侍女沒有解釋清楚很抱歉,我之所以想要與你換房間是因為我帶來的觀音像需坐西向東放置,我的房間我剛剛去看過了,并無適合之處。”
賀林晚這才看清楚薛晚晴身邊那個丫鬟手里滇澊木盒子里裝著的是一座玉觀音像。
“哦,這樣啊。”賀珍尷尬地應了一聲,眼睛卻悄悄看向賀林晚。
薛晚晴似乎意識到賀珍是想讓賀林晚拿主意的,便對賀林晚道:“我吃齋念佛多年,已經習慣了每日做早晚課。這次雖然不得不進嗊,但是早晚課卻不好落下。”
“薛姑娘信佛?”賀林晚挑眉問道,她不記得以前的薛晚晴對持照念經這么執著,不過她對以前的薛晚晴也不怎么了解就是了。
薛晚晴想了想,輕輕頷首,“應當是信的。”
賀林晚琢磨著她話里的“應當”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