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有欲望的,這個世界上,能像是方乙真人一樣無欲無求的人,還真沒幾個。
白酒忍不住說道:“可我也在鬼末之地待過,我現在也很正常,并沒有受到影響,不是嗎?”
“是真的沒有受到影響嗎?”老人一雙睿智的雙眼,恍若能看透人心。
在這個幾千歲的老人面前,白酒這個小丫頭片子還真是不夠看。
她微微避過了老人的目光,“我不否認被封印在石窟里的那個魔很危險。”
“是十分之危險。”也不知方乙真人是想起了什么,他眼神暗了暗,“他能讓你登上欲望之極樂,也能讓你看到平生里最不愿意看見的人事物,只要人有欲望,便可墮落成魔。”
“如此說來,錯的是魔,還是有欲望的人?”
方乙真人看著臉色平靜的白酒,對于她提出來的這個問題,他并沒有像是其他的人那樣說她荒唐,而是在沉默了半晌后,他認真的給出了一個答案,“魔不過是一個引出人心底瘋狂的引子。”
然而,這個世界上不應該存在這樣的引子。
白酒能明白方乙真人的意思,如果她是心懷天下蒼生的大義之人,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把魔封印起來,可是,她還是說道:“但即使沒有魔,人心底里的欲望總有一天會跑出來,正如那些欺壓良善的人,即使他們沒有接觸過魔氣,也算不上墮落成魔,可是他們的所作所為,又與你門口里所說的罪惡滔天的魔有什么不同?”
“我并不否認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現實并不是一場辯論就可以決定的。”方乙真人神情里有著無奈,現實也本就是這么無奈,他看著白酒,緩聲說道:“姑娘不論是心性,還是認知,都非同一般人,想來,這也就是為什么姑娘在鬼末之地待了那么久,卻并未成魔的原因。”
“宗主謬贊了。”
方乙真人又是一笑,“但我們各有堅持,這段時間,姑娘還是好好留在涿光山上吧。”
“只能留在涿光山上,不能去其他的地方,我是否可以把這個視為拘禁?”
“我更喜歡用保護一詞。”方乙真人道:“姑娘現在的身體,若是在外被其他修仙者發覺了,將會引起軒然大波,即使是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她笑容里有了勉強,“宗主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今你已身懷六甲,還是懷的魔的孩子,姑娘以為,在未來的人魔之爭里,你還能置身事外嗎?”
果然,他知道了。
白酒本來就沒有十足的把握確認能瞞得過他,所以如今被方乙真人說穿了,她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宗主既然已經知道了,那是打算如何處置我?”
“姑娘有意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并不阻攔,相反,只要姑娘好好留在涿光山上,我可更好的保護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這與宗主防患于未然的作風似有不符。”
“畢竟人魔之子從未有過先例,但孩子總歸是一條無辜性命,能護的,老夫還是要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