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手法,不言而喻。
她猛然轉身,“小哥哥,你動了我的襖裙是不是?!”
窗邊空空如也。
只留下一只面湯碗,等著她去收拾。
蘇酒快要氣瘋了!
大魔王應該是心懷愧疚,蘇酒一整天都沒看見他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終于得了空閑,正好多日不曾練習制香,便起了研制一味新香的心思。
冬日里,白天是很短的。
小姑娘沉浸在香藥里,不知不覺窗外的天色就暗了下來。
天穹黑洞洞的,陰云匯聚,似是要落今冬的第一場雪。
蘇酒擦了把臉。
雖是寒冬,可樓里炭火燃得旺盛,她竟覺著熱。
不知怎的,連眼前的景物也模糊起來。
蘇酒摸了摸額頭,暗道大約是昨兒挨打傷了身子,再加上今兒天冷,屋里又熱,一冷一熱造成身體接受不過來,因此生了高燒。
在舅舅家住的這幾年,因為沒錢看大夫,所以她對尋常小病已經摸到些門道,知曉現在應該馬上休息,才不會叫病情惡化。
她有條不紊地收拾香案,忽覺手臂疼痛。
撩開寬袖,就看見上面被棍棒打出的紅痕。
至今,仍舊生疼。
小姑娘眼底劃過一抹仇恨。
腦海中,不可自抑地浮現出那群混混毆打司獨數的畫面。
舍長那么好的人,憑什么要挨打?!
她始終信善,始終認為舉頭三尺有神明,可是神靈也會有閉眼的時候嗎?
余光瞄到小瓷碟里和好的香藥粉,女孩兒忽然靈光一閃。
她起身下樓,快速跑到龍鱗竹林里。
借著朦朧夜色,她尋到一塊石頭,從底下掏出一包毒藥。
這是當初李氏交給她,叫她拿來謀害小哥哥的。
她攥緊毒藥,又飛奔回小書樓。
明德院內。
青衣布鞋的少年,提一盞燈,不慌不忙地踏進院落。
他在外面躲了一天,也不知他家小酒兒的氣消沒消……
少年瞧見書樓燈火通明,于是推門踏進去,卻有異香撲面而來。
香味很甜,后勁中透著難以言喻的詭異。
少年皺眉,這香……
他上了二樓,只見蘇酒昏睡在書案后,小臉酡紅,嫣紅唇瓣噙著甜兮兮的笑容,好似正做著美夢。
然而細看之下,卻能瞧見她嘴角沁出的血漬。
這香,有問題!
少年把香爐里燒至一半的香片取出,又將四周的窗戶全部打開。
冷風灌進來,逐漸吹散那詭異幽甜的味道。
他抱起蘇酒,大步離開了小書樓。
路過小池塘,少年毫不猶豫把懷里的人兒扔了進去!
正是寒冬,蘇酒被扔進冷水,霎時凍醒!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來,哆哆嗦嗦罵道:“小哥哥又瘋了是不是?大冷天的,你想淹死我呀!”
“淹死你?”
蕭廷琛挑眉而笑。
他手掌翻開,掌心里赫然躺著幾枚顏色艷紅的香片,“若非我及時回來,你以為你還能撐幾個時辰?蘇小酒啊蘇小酒,我倒是不知,你竟煉了味奪人性命的香!怎么,這就是你的香道?你要把這香賣給誰,又打算賣出怎樣的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