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正月間的這次宴會,名義上是為了宴請生意上的伙伴,可實際上,卻是謝榮致特意為蕭家三爺蕭渝一人準備的。
第一次提親被拒,不要緊。
男人嘛,就得厚著臉皮才能娶到姑娘。
所以他興致勃勃地準備了這第二次提親。
而蘇酒還蒙在鼓里,一心盯著桌上的水晶豬蹄、蘑菇燉豬心肺湯。
她舅娘說了,吃什么補什么。
所以等宴席結束,她就給小哥哥捎帶這些豬蹄、豬心、豬肺回去。
只可惜,
這宴席上沒有豬腦……
謝容景坐在她身邊,她盯著菜,他就盯著她。
瞧見她看哪個菜,就把哪個菜盤子端到她跟前,若是有客人投來古怪目光,他就狠狠瞪對方一眼,奶兇奶兇的,愣是叫滿桌人不敢多言。
就在他獻殷勤時,蕭廷琛忽然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來了。
“讓讓、讓讓!”少年含笑,擠開蘇酒和謝容景,在他們中間落座,“謝府果然富貴,瞧瞧這些菜,真不錯。”
說著,自來熟地吃了起來。
蘇酒拿他沒辦法!
謝容景也沒好意思吭聲,想想到底是自己的未來大舅子,只能忍了唄!
宴席結束后,謝榮致請蕭渝去書房說話,蕭廷琛又厚著臉皮跟了進去。
謝容景知道他們要談什么。
他帶著蘇酒在書房外看他的兵器百寶架,順帶借著內力偷聽。
他哥哥還是相當給力的,不僅把他的優點狠狠夸了一遍,還說了很多聯姻的好處,最后又道:“小酒年幼,我們容景又與小酒住隔壁,青梅竹馬長大,可謂兩小無猜,多好的事?”
謝容景暗暗給哥哥豎大拇指,還沒來得及笑,就聽見蕭懷瑾道:
“呵呵,謝大少真愛說笑。過完年,謝二公子已是十五歲,哪里算得上兩‘小’無猜?”
“我們謝家家族簡單,小酒若是過門,不必吃妯娌之爭的苦頭,更不會有婆婆祖母之類的人物為難她。”
“呵呵,人丁凋敝,怕是謝府風水不好。若是謝大少不介意,蕭某倒是有位風水大師推薦給你。”
謝榮致擦了擦額角細汗,覺得沒辦法再說下去。
蕭解元這張嘴,
太厲害了……
屋外,謝容景默默踹了腳百寶架。
該死的蕭懷瑾,虧他還把他當成大舅哥看待,他卻三番四次拆他的臺,簡直可惡至極!
瑟瑟寒風里,只余下蘇酒莫名其妙。
回到蕭府后,蕭渝摸了摸蘇酒的腦袋,笑道:“小酒乖,去進屋暖暖手,爹爹與你五哥哥有話要說。”
蘇酒眉眼彎彎,乖巧應好。
她走后,蕭廷琛拄著拐杖,仍是笑吟吟模樣,“三叔單獨留下我,可是有什——”
“啪!”
蕭渝直接給了他一巴掌!
少年摔落在地,拐杖滾到旁邊。
青襖沾上積雪,少年面無表情,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撣了撣。
“你知道蘇酒不是我女兒?!”
蕭渝低聲,語調嚴厲。
少年抬眸,桃花眼彎起,“她是長安城陸國公的女兒,對不對?”
眉宇間皆是滄桑的男人,仍舊盯緊了他,“你喜歡她?!”
到底是生意場上行走十來年的男人,竟一眼看穿其中關鍵。
蕭廷琛也知道是自己在謝府時暴露了馬腳。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收起你那份見不得人的心思!”蕭渝攥起少年的衣領,“蕭廷琛,我不管她究竟是誰的血脈,我既認她做了女兒,她就是你妹妹!你若膽敢起心思……且不說明面上的關系,只論她真正的身份,你蕭廷琛,也配?!”
少年微笑著掙開他的手。
他理了理衣領,姿態譏諷,
“配不配,是三叔說了算嗎?要不我現在就去告訴小酒兒,你并非她親爹?我倒想看看,脾氣向來溫順的小酒兒,會如何對待欺騙她的人。尤其……如三叔這般嚴重的欺騙。”
大魔王內心orz:我爹打我,我三叔也打我,這日子沒法兒過了。